而武将主战,也情有可原——只有战时,麾下将士才有机会加官晋爵!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际,
皇子队列中,
燕王朱棣忽然走了出来!
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令全场震动,
就连朱元璋也暗自吃惊。
“父皇,儿臣以为——”
“此战必打,且必须速战速决!”
“请父皇准儿臣返回北平……一月之内,儿臣必败李成桂!”
“下国不敬,上国当以兵威教之!”
“年关之前……”
“儿臣必破高丽开京,生擒高丽国王入京!”
“让我大明,再多一片疆土!”
燕王这一番豪言落下,
整个大殿顿时一片寂静。
但无人认为燕王是在口出狂言!
原因很明确:
在朱元璋的诸多儿子中,
燕王的领兵作战能力——最强!
朱元璋曾评价他:“有燕王镇守北平,我大明北境,必无忧矣!”
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徐达去世后,
燕王凭一己之力,便压服了北平的骄兵悍将。
这份统军之能,已不逊于任何开国名将。
正因如此,
众人都明白,燕王此言并非虚张声势!
然而!
高丽毕竟是一个国家,在大明士大夫眼中,那地方苦寒贫瘠,族人又骁勇善战。
一旦战线过长,
后方补给便成大问题。
最关键的是……
燕王主要防备的,还是草原上的势力!
“燕王殿下,即便朝廷要出兵,也不必由您亲自率军……”
“北平是重镇,绝不容有失。”
“绝不能给元人余孽任何可乘之机。”
齐泰上前一步,率先开口。
听闻此言,
不少官员纷纷点头,
显然表示赞同。
齐泰又转向皇上,
“陛下,依臣等之见,上国讨伐下邦,应先礼后兵。”
“不如先以国书斥责!”
……
此时,
面对朝臣们对自己意见的争执不休,
燕王朱棣不再发言,
只是抚摩着指上的扳指,陷入沉思。
此次进京,
他本就是听说朝廷有了大笔钱粮,
所以首要目的,是想讨要粮饷,准备在冬季之前,痛击那些草原部族!
每年入冬之前,北方的草原部族必来劫掠,
族中老弱,更是在此时被视为“消耗品”。
燕王仍记得,
他第一次随徐达——也就是他的岳父——进入军营,初次站在城墙之上所发的豪言:
“游牧民族,蛮夷之辈,未开化之徒!”
“自秦汉以来,屡次侵犯我汉家故土。”
“至两宋之时,更是屡屡侵扰不断。”
“但到了我大明,
我朱棣驱除鞑虏,
必如驱赶牛羊一般!”
那是他尚未成为燕王时的“年少气概”。
这些年来,
草原骑兵,确实再也未能越过城墙一步。
至于他进京的第二个目的,
自然是想看看大哥是否真的痊愈。
可到了京城他才发现,
大哥不仅病愈,
整个京城也变得与以往不同,怪事频出。
直到那一场梦境,
他似乎窥见了一丝天机。
永乐大帝?
燕王内心波涛汹涌。
任谁得知自己将成为戎马一生、封狼居胥的千古一帝,
恐怕都难以平静。
平心而论,
从前,他与那位黑衣僧人对坐手谈时,
曾多次谈及“王爷是否该戴白帽子”之类的话题。
虽然只是旁敲侧击,
但每次谈及此事,
燕王心中仍难免浮起一丝念头。
特别是今天收到王妃的来信后,
燕王再次与黑衣僧人坐在一起。
姚广孝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
“想回去了?”
燕王起初只是沉默。
良久,他才看向姚广孝:
“这次来京城,我放心了,也安心了,甚至感到欣慰……”
“但……仍有些疑惑,未能解开。”
他一边说,
一边缓缓起身。
望着远处三个儿子,在父皇亲自请来的先生面前背诵儒家经典,
他不由得……
问出了这两个月来,
如同心魔般缠绕心头的话:
“你可是那扶龙之人?”
扶龙之人——
这四个字,源自那场迎接外使的盛宴。
那位老祭司提到的“五帝同堂”之说,
竟与梦中情景步步暗合。
燕王心中,怎不波澜起伏。
姚广孝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什么扶龙之人,简直可笑!”
燕王转头:“可笑?”
姚广孝垂眸含笑:“王爷信了?”
朱棣袖袍一拂:“本王不信!”
姚广孝笑意更深:“不信却问,便是信了。”
他缓缓起身:
“气数之论,我一介僧侣,向来不信。但我信缘法。”
“缘法?那本王可有缘法?”
“缘法若至,一切皆至;若未至,强求亦无益。王爷的缘法,其实一直存于心中。愿求,则得;不愿,便无。”
此时,朱棣紧攥的双拳已骨节发白,
却忽地仰首长笑:
“你这黑心和尚,又来糊弄本王!”
他站起身来,神色复杂,
望向远处的皇城,
仿佛看见那位正为“五件物品”烦忧的老人。
“或许在这应天府,本王真的窥见了自己的未来。”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哈哈哈……好一位无双帝王!”
“可本王……
也见到了父皇、大哥,还有……雄英。”
燕王摊开双手,凝视掌心:
“自幼体弱,父皇总疑心我不是亲生。
直至七岁,容貌渐似父皇,才得了名字。
是大哥一手将我带大。
这双手,十四岁起便上阵杀敌……
但你可知道,我第一个亲手抱过的婴孩是谁?”
未等姚广孝回应,
燕王已低声答道:“是……雄英啊。”
“雄英八岁夭折,母后同年薨逝……
满朝只知大哥、二哥、三哥悲痛欲绝,
又有谁明白,我心里的苦楚……”
燕王眼中愁云翻涌:
“这些年来,我继岳父之权,镇守北疆,
功勋愈重,权位愈高。
此番回京,文臣眼中无不写着二字——忌惮!
唯有大哥待我如初,
目光一丝未改。
既然如此……
大哥威仪日隆,雄英也曾显迹……
我又何必去争那‘白帽子’?”
姚广孝静听至此,只微微颔首:
“王爷放下了?”
燕王拾起案上那封信,
望向阶下三子:
“本王从未拿起,何谈放下?
若非梦中见诸弟被废庶人、流放边陲,甚至而死,
而我亦被作践如猪狗,食秽求生……
我又怎会反?
更不愿见我那三个儿子,
为那张龙椅争得你死我活——
老大寿短,
老二、老三……不得善终。”
“我朱棣的子孙,难道又要卷入这无尽的纷争?”
“本王担忧……百年之后,愧对先祖。”
“况且父皇与大哥即便知晓,这些时日也从未提及。他们都不因那奇异梦境怪罪于我。”
“本王又怎能轻信那些蛊惑之词?”
“莫非他们真当本王软弱可欺?”
燕王拾起信笺,正要出门。
姚广孝却道:“既然燕王已放下执念,贫僧也该告辞了。”
“告辞?”
“哈哈哈……”
“好个妖僧,本王只说放弃同室操戈。”
这一刻。
燕王缓缓转身。
在姚广孝眼中——
他身披日月辉光,宛若神明!
……………
“但本王何曾说过,不戴那顶白冠?”
“燕王!”一向淡定的姚广孝也不禁动容。
只见燕王纵声长笑。
“本王这三个儿子,长子善治国,次子能拓疆……”
“本王如虎添翼!”
“这大明的日月山河——”
“岂能固守在这方寸之地?”
燕王意气风发!
“京城虽好!”
“但大明疆域尚小,更有宵小之辈猖狂。”
“即便为了儿子们,本王也要打下……三片封王之地!”
“本王……要做那塞外之皇!”
“五帝同朝??”
“哈哈哈!”
“他日倒要看看,我大明五帝,确是五帝!”
“但……”
“未尝不能各自裂土封疆……”
“成为真正的五方帝王?”
身后姚广孝骇然失色!
……
“四弟!四弟!”
忽然。
朱棣被人唤醒,睁眼时犹带迷茫。
只见朱彪温言提醒:
“父皇在问你话……”
朱棣抬眼望去。
朱元璋沉声问道:“朝中争论不休,你且说实话。”
此刻朝堂之上,先礼后兵或直接出兵之争愈演愈烈。
众人各执一词,喧嚷不休。
或许是被吵得烦了,皇帝索性直接询问燕王最关键的问题:
“若此时北方草原也速迭儿联合瓦剌、鞑靼等部,你还坚持出兵高丽吗?”
燕王眉头微蹙,旋即展颜一笑。
文臣们纷纷侧目,期待他莫要狂妄。
然而见到燕王笑容,众人顿时色变。
正要进谏——
突然
“唳!”
清越鹰啼划破长空,仿佛开启了大明崭新篇章……
殿外。
一只世间罕见的神骏海东青——
盘旋于宫城之上。
而后。
在众人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海东青……
翩然入殿,落于皇帝案前……
睥睨群臣!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许多人面露惊疑,只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这样的场景已屡见不鲜。
每一次都与那位皇长孙有关。
可令众人震惊的是——
按他国祭祀的说法,皇长孙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眼前这又是从何而来?
“父……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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