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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归:嫡女重生之凤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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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烽火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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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金色的死气在玄铁(沈琰)指尖无声缭绕,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冯异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北宫门方向的混乱黑暗之中,连同那致命的密约碎片和象征权柄的蟠龙金印,以及那个哭嚎着被拖走的“沈琰”傀儡。血腥的广场上,残存的玄甲卫如同无头苍蝇,在冯异“保护皇子撤离”的吼声和羽林卫残兵决死的反扑下,彻底溃散奔逃,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和濒死的哀鸣。

李牧拄着断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胸前巨大的创口血流如注,将他脚下的汉白玉地砖染成一片暗红。他身后的羽林卫,只剩下稀稀拉拉数十人,个个带伤,摇摇欲坠,却依旧死死盯着广场中央那三道身影,眼神中充满了疲惫、茫然,以及劫后余生的死寂。冯异带走了大部分玄甲卫,也带走了他们拼死搏杀的最后目标——沈重似乎已必死无疑。

然而,真正的风暴中心,却在沈重、萧烬与玄铁(沈琰)之间凝固。

沈重瘫倒在血泊和亲卫破碎的甲胄残骸中,金袍污秽不堪,胸口的暗红血渍刺目惊心。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嗬嗬的漏气声,粘稠的、带着诡异暗金丝线的污血不断从嘴角溢出。萧烬的出现和那涤荡神魂的铃声,仿佛暂时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让他涣散的瞳孔死死聚焦在玄铁(沈琰)面具后那双割裂的眼眸上——尤其是那只纯粹的、流转着死寂灰芒的左眼!

“嗬…嗬…灰…灰…”沈重干裂发紫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音节,眼神中怨毒与不甘如同回光返照般燃烧,却又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死死攫住!他挣扎着想抬起手,指向那只灰瞳,手指却只能无力地抽搐。

萧烬静静地站在两人之间,靛青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如同隔绝生死的界碑。他温润的目光掠过濒死的沈重,落回玄铁(沈琰)身上,尤其是那只令人心悸的灰瞳。他指间的听雨铃不再发出声音,但一股无形的、清冷平和的韵律却以其为中心悄然扩散,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无声地抵消着灰瞳散发出的吞噬死寂之意。这韵律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中和与抚慰,试图平复那狂暴混乱的能量。

“府主殿下,”萧烬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玄铁(沈琰)耳中,也传入李牧等残存者的意识,“雍王殿下命不久矣,这紫宸殿前的血,流的够多了。冯异挟持皇子,裹挟残部北遁,手中更有密约残片与金印,若任其逃出宫城,挟‘皇子’以令残兵,盘踞北地,则后患无穷。殿下所求,是大夏乾坤朗朗,而非遍地烽烟,生灵涂炭吧?”

他话语清晰,条分缕析,点明利害。诛杀一个垂死的沈重,除了泄愤和坐实酷烈之名,于大局无益,反而会坐视冯异这个真正的威胁带着“正统”招牌和重要物证远遁。他在逼玄铁(沈琰)做出选择——是执着于眼前唾手可得的复仇,还是着眼于整个棋局的胜负。

玄铁(沈琰)那只灰色的左眼,冰冷地注视着萧烬,瞳孔深处的死寂涡流仿佛凝固的冰晶,没有丝毫波澜。但那只尚存一丝人类理性的右眼,瞳孔却微微收缩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萧烬。

“听雨铃…幽泉引魂?”沙哑、冰冷,如同两块生铁摩擦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毫无掩饰地从玄铁面具的裂痕后传出,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漠然,“萧烬…你到底是哪一府的‘引路人’?是‘忘川’?还是…‘黄泉’?”

“幽泉引魂”四字一出,萧烬温润如玉的面容上,那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终于彻底消失。他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寒潭之下,第一次掀起了真正的惊涛骇浪!沈琰(玄铁)不仅认出了听雨铃的根脚,更直接点破了“幽泉府”的内部派系划分!这绝非一个偶然获得禁忌力量的皇子所能知晓的秘辛!

“殿下…不,府主阁下果然渊深。”萧烬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那平和的外壳下,属于“棋手”的锐利锋芒终于展露,“在下不过是‘忘川’边一介看客,偶得遗泽,岂敢妄称引路人?倒是府主阁下,身负‘泉噬’,灰瞳初醒,却仍能保有如此清明,实乃…异数。”他巧妙地避开了派系归属的确认,却点出了沈琰(玄铁)此刻状态的诡异——灰瞳代表着“泉噬”力量的深度侵蚀,本该泯灭人性,但沈琰(玄铁)显然还保留着相当的理智和目的性。

“异数?”玄铁(沈琰)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金属刮擦般的低笑。他那只灰色的左眼,毫无预兆地转向瘫在地上的沈重。

濒死的雍王,在听到“幽泉引魂”、“忘川”、“黄泉”这些字眼时,浑浊涣散的瞳孔骤然爆发出最后一丝骇然欲绝的光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尘封的、属于皇室最深禁忌的秘闻!那秘闻带来的恐惧,甚至压过了死亡的冰冷!他想尖叫,想质问,想诅咒,但涌上喉咙的只有大股大股带着暗金丝线的污血!

“嗬…父…父皇…禁…禁…”沈重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起来,眼睛死死凸出,布满血丝,死死瞪着玄铁(沈琰)那只灰瞳,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玄铁(沈琰)没有理会沈重濒死的挣扎和恐惧。他那只抬起的右手,五指微曲,指尖缭绕的灰金死气骤然凝聚,不再指向萧烬,而是倏然转向紫宸殿广场边缘,一座矗立在汉白玉高台上的巨大青铜灯幢!

那灯幢高达三丈,形制古朴,九条蟠龙盘绕柱身,龙头托举着巨大的铜盆,盆中常年燃烧着象征帝国长明不熄的“龙涎烽火”!此刻,那烽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下方的尸山血海,显得格外诡异。

玄铁(沈琰)指尖凝聚的灰金死气,无声无息地射入那巨大的烽火铜盆之中!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见那熊熊燃烧、跳跃着赤金色泽的龙涎烽火,如同被泼入了无形的墨汁,火焰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赤金褪色,化为惨白,继而染上一抹不祥的灰败!原本温暖炽烈的火光,瞬间变得冰冷、死寂,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尸体焚烧般的焦臭味!

“嗤嗤…”

灰败的火焰扭曲跳跃着,不再是照亮宫阙的光明,反而像是一朵巨大的、盛放在尸骸之上的死亡之花!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残存的羽林卫士兵们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后退,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极致恐惧。李牧猛地握紧了断槊,瞳孔骤缩,他看不懂这力量,但他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毁灭和不祥!

“龙涎烽火…照夜?”萧烬看着那灰败的火焰,温润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和不解。他不明白沈琰(玄铁)此举的用意。

“不是照夜。”玄铁(沈琰)冰冷的声音响起,透过灰败火焰扭曲的光影,他那双割裂的眼眸显得更加诡异莫测,“是‘归墟引’。”

话音未落——

“轰!!!”

一声沉闷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猛地从芷兰殿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如同大地的心跳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擂动!

整个紫宸殿广场的地面再次剧烈震颤!这一次的震动远超之前!汉白玉地砖如同波浪般起伏、碎裂!巨大的裂缝如同狰狞的黑色蜈蚣,从芷兰殿方向急速蔓延过来!裂缝之中,不再是泥土,而是喷涌出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灰黑色雾气!雾气所过之处,尚未凝固的血泊瞬间干涸发黑,散落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

“地龙翻身了!”

“跑啊!”

“是妖气!快逃!”

本就濒临崩溃的残兵们彻底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和阵营,如同炸窝的蚂蚁,哭爹喊娘地朝着远离芷兰殿的方向疯狂逃窜!李牧被剧烈的震动掀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身边的羽林卫更是倒下一片。

萧烬脸色微变,身形却稳如磐石。他目光锐利地投向芷兰殿方向,又猛地看向那朵在震动中依旧燃烧、甚至灰败光芒更盛的“归墟引”烽火,再看向玄铁(沈琰)那只灰瞳——瞳孔深处的死寂涡流,此刻正与那灰败烽火的光芒、与裂缝中喷涌的灰黑雾气,产生着一种诡异的同步脉动!

“你…在引动地脉死气?!”萧烬瞬间明白了!沈琰(玄铁)点燃这灰败烽火,并非为了照明或示威,而是以自身灰瞳为引,以这特殊的烽火为“灯塔”,强行引导芷兰殿下方彻底失控暴走的“泉噬”死气,将其部分力量宣泄、导引至紫宸殿广场!他要用这毁灭性的力量…清场!或者说…完成某种仪式!

“冯异…跑不了。”玄铁(沈琰)的声音冰冷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逃兵和喷涌的灰黑雾气,仿佛锁定了北宫门方向正在亡命奔逃的冯异一行人。

就在这时——

“呃啊——!”濒死的沈重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枯槁的手,指向玄铁(沈琰),又指向那灰败的烽火和喷涌的死气,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极致的恐惧和一丝恍然大悟的怨毒:

“归…归墟…引!是…是…那个女人的…孽…种!先帝…先帝啊!你禁…禁得好!禁得好啊——!!!”

这声充满了无尽怨毒和恐惧的嘶吼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随即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瞳孔彻底涣散,死不瞑目!一代权倾朝野的雍王沈重,在极致的恐惧和怨毒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然而,他的死亡,并未引起玄铁(沈琰)丝毫的波澜。那只灰色的左眼,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随着沈重的咽气,随着芷兰殿方向“泉噬”死气被“归墟引”烽火强行导引而至,广场上的灰黑雾气瞬间浓郁了数倍!雾气翻滚,如同活物,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吞噬意志,迅速弥漫开来!

“列阵!聚拢!”李牧强忍着伤痛和眩晕,厉声嘶吼,试图收拢残存的羽林卫。但雾气蔓延太快,几个落在后面的士兵被灰黑雾气卷入,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叫,身体便如同被泼了强酸般迅速消融、炭化,转眼化作一堆焦黑的枯骨!

“退!快退进紫宸殿!”李牧目眦欲裂,知道不可力敌,只能带着残兵拼死冲向最近的紫宸殿大门。

萧烬站在原地,浓郁的灰黑雾气在他身周三尺之外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无法寸进。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清冷光晕,与听雨铃的韵律隐隐呼应。他看着在雾气中挣扎求生、狼狈退入紫宸殿的羽林卫残兵,又看向雾气中心,那玄色的身影。

玄铁(沈琰)站在喷涌的地裂和翻滚的灰黑死气之中,如同深渊中走出的君王。灰败的烽火映照着他面具上的裂痕和那只冰冷的灰瞳,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投在残破的宫墙上,如同择人而噬的魔影。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胸前。

浓郁的、如同实质的灰金色死气从他体内,尤其是从左眼和面具裂痕处汹涌而出,与周围弥漫的灰黑雾气交融、共鸣!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灰金色旋涡,以他为中心逐渐形成!旋涡的中心,是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黑暗!广场上散落的无数尸体、破碎的兵器甲胄,甚至碎裂的汉白玉地砖,都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吸扯,投入那旋涡之中,无声无息地湮灭!

他在吞噬!在炼化!在利用这强行导引而来的“泉噬”死气和战场上的死亡气息,稳固自身,压制灰瞳的反噬,同时…锁定目标!

萧烬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感觉到,旋涡的中心,那股被提炼、被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其指向…正是北宫门方向!沈琰(玄铁)根本没有放弃追杀冯异!他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超越空间距离的致命一击!

“府主阁下!”萧烬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迫,“强行引动‘泉噬’,熔炼死气,固然能得一时之威,然则根基未稳,灰瞳难驯!此乃饮鸩止渴!一旦失控,反噬己身,便是万劫不复!这满城生灵,亦将随你陪葬!收手吧!”

他的警告并非危言耸听。芷兰殿方向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大地仿佛在哀鸣。强行导引的“泉噬”死气如同失控的洪流,沈琰(玄铁)自身就像在洪流中逆流而上的孤舟,稍有不慎,便是舟毁人亡,甚至引发更恐怖的连锁崩塌!

玄铁(沈琰)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只灰色的左眼,冰冷的涡流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萧烬的话语触动了什么。但那只右眼中,属于“沈琰”的冰冷意志却更加炽烈!

“收手?”沙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萧烬,你以‘引路人’自居,却不知…本座的路,早已注定。”

他猛地抬头,灰瞳死死锁定北方!掌心的灰金旋涡瞬间压缩到极致,化作一道凝练到令人心悸的灰金色光束,就要从他双手之间迸射而出,目标直指——已逃出北宫门、正策马狂奔向帝都外郭方向的冯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都要令人心悸的恐怖嗡鸣,如同亿万只来自九幽的毒蜂同时振翅,猛地从芷兰殿方向爆发出来!

紧接着——

“轰隆隆隆——!!!”

不是震动,是彻底的崩塌!

整个芷兰殿区域,连同其下方的大片宫苑地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摁下,猛地向下塌陷了数丈之深!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坑洞瞬间形成!海量的、粘稠如墨的灰黑色死气混合着刺鼻的硫磺烟雾,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从坑洞中冲天而起!

这股死气洪流之磅礴、之狂暴,远超之前所有!它冲上高空,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灰黑色烟柱!烟柱顶端,浓郁的灰黑色死气在帝都上空急速扩散、翻滚,如同倒悬的死亡之海!遮蔽了残月,吞噬了星光!整个帝都的天空,瞬间被这绝望的灰暗所笼罩!

“归墟引”烽火的光芒在这冲天的死气烟柱面前,瞬间变得黯淡渺小!

“噗——!”玄铁(沈琰)身体剧震!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浓重的灰金色泽,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他掌中凝聚的、即将射出的灰金光束瞬间溃散!那只灰色的左眼,瞳孔中的死寂涡流疯狂旋转、扭曲,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面具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扩大!覆盖在玄色劲装下的身体,无数繁复的暗色符文疯狂闪烁、明灭,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崩裂声!

芷兰殿下方“泉噬”核心的彻底崩塌和爆发,如同在他体内引爆了一颗炸弹!那强行导引而来、尚未炼化的死气瞬间失去控制,疯狂反噬!他苦心维持的平衡,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嘶吼,从玄铁面具后迸发出来!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剧烈地佝偻下去,灰瞳中那非人的漠然被剧烈的痛苦和混乱所取代!那只右眼,也瞬间被翻涌的灰金死气弥漫,清明锐利的光芒迅速黯淡!

“沈云昭!”萧烬脸色骤变!他瞬间明白了芷兰殿彻底崩塌意味着什么——沈云昭体内的“沉渊死气”平衡被彻底摧毁了!这股同源力量的终极爆发,对沈琰(玄铁)造成了毁灭性的连锁打击!

机会!

萧烬眼中精光爆射!他不再犹豫!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掌心之中,赫然多了一枚非金非玉、通体玄黑、边缘铭刻着无数细密符文的令牌!令牌中央,一个古老的篆文“敕”字,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幽泉敕令,玄铁为凭!镇——!”萧烬口中吐出古老晦涩的音节,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严!他左手猛地将玄铁令牌按向自己的眉心!

“嗡!”

令牌与眉心接触的刹那,一股无形的、远比听雨铃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镇压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以萧烬为中心轰然爆发!这股力量并非攻击沈琰(玄铁),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巨大的符文牢笼,瞬间笼罩住正在死气反噬中痛苦挣扎的玄铁身影!

与此同时,萧烬右手听雨铃急摇!

“叮铃铃铃——!!!”

急促、清越、涤荡神魂的铃声,不再是抚慰,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指令和安抚之力,如同无形的锁链,狠狠刺入沈琰(玄铁)混乱的意识深处!

“凝神!归元!锁住你的‘门’!”萧烬的厉喝声伴随着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琰(玄铁)混乱的识海中炸响!

双重镇压之下!

玄铁(沈琰)疯狂蔓延的面具裂痕,其扩散之势猛地一滞!左眼中那狂暴欲出的灰金涡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摁住,旋转速度骤然减缓!体内疯狂冲突、撕裂他经脉脏腑的“泉噬”死气,也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强行压制、疏导!

“噗!”又是一口灰金色的逆血喷出!但这一次,玄铁(沈琰)佝偻的身体却缓缓站直了一些。他那只右眼中,属于“沈琰”的冰冷意志在铃声和敕令的双重刺激下,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重新燃起一丝微光,艰难地对抗着左眼灰瞳的侵蚀和体内失控的力量。

他缓缓抬起头,透过面具上狰狞的裂痕,那双割裂的眼眸死死盯住萧烬,尤其是他眉心前悬浮着、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玄铁令牌!那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混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及最深禁忌的、冰冷彻骨的杀意!

“幽泉…敕令?!”沙哑的声音如同地狱寒风,“萧烬…你…果然不是…看客!”

帝都北郊,通往北疆的官道上。

冯异策马狂奔,耳畔风声呼啸,身后是数百名追随他逃出的玄甲卫残骑,马蹄声如雷。他怀中紧紧揣着染血的密约碎片和蟠龙金印,另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夹着那个吓晕过去、如同破麻袋般的“沈琰”皇子。

他不敢回头。紫宸殿方向那冲天而起的巨大灰黑色烟柱,遮蔽了半边天空,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死寂气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绝对与那个面具裂开、露出灰瞳的怪物沈琰有关!那是非人的力量!是魔鬼!

逃!只有逃出帝都,逃到北疆大营,凭借手中的“皇子”和残片金印,他才有一线生机!

“快!再快!过了前面隘口就安全了!”冯异嘶声大吼,鞭子狠狠抽打着胯下战马。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过一道低矮山梁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仿佛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的嗡鸣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住了冯异的心脏!

紧接着,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凭空而生!他怀中的蟠龙金印猛地变得滚烫!那角染血的密约丝帛更是无火自燃,瞬间化为飞灰!

“啊——!”冯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自己的精神,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疯狂撕扯、吞噬!不仅仅是那两件东西,连带着他自身的气血都在急速流逝!他身边的亲卫,甚至胯下的战马,都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不——!”冯异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明白了!这是诅咒!是那个怪物沈琰留下的后手!他根本…逃不掉!

灰黑色的死亡烟柱笼罩帝都,归墟引的烽火在宫阙废墟上摇曳,如同为这座古老的皇城点燃了通往幽冥的引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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