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公牛队的主场体育馆里，空调冷风混着爆米花的甜香在穹顶下盘旋。成龙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手里转着那支刻满符文的竹笛，眼睛死死盯着场地中央的计分牌——布莱克警长说，天空恶魔西木的地狱门就藏在这座体育馆里，具体位置连卫星都扫不出来，只能等潘库宝盒的反应。
“老爹，你确定是今天？”成龙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总觉得这空旷的体育馆里藏着双眼睛，正从最高的灯架上往下看。
老爹盘腿坐在旁边的座位上，面前摆着个打开的工具箱，里面的罗盘指针疯了似的打转。“《恶魔图鉴》第37页写着，西木喜欢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出来，你看外面！”他指着体育馆的玻璃幕墙，外面的天空确实乌云密布，雷声像闷鼓一样敲着。
特鲁捧着个巨大的，含糊不清地说：“小玉呢？刚才还在这儿数啦啦队的彩球。”
话音刚落，小玉从过道里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半杯可乐。“龙叔，我去买了杯‘闪电苏打’，老板说喝了能像闪电一样快！”她打了个嗝，眼神有点发飘，“嗝……就是有点晕。”
成龙皱起眉：“你喝了多少？这玩意儿有酒精的！”
“就……就两杯。”小玉晃了晃脑袋，突然捂住肚子，“不行，我要去厕所！”她转身就往球员通道跑，红裙子像团火苗，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老爹的罗盘突然“嗡”地一声指向球员通道的方向，指针上的蓝光凝成一道细线，直直射向女厕所的门牌。“不好！”老爹抓起工具箱，“地狱门在女厕所！”
成龙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追过去，体育馆的紧急通道突然被撞开。圣主带着阿奋、拉苏冲了进来，瓦龙的脸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成龙，这次西木归我了！”圣主举起潘库宝盒，盒子侧面的宝石正对着女厕所的方向闪烁，“天空恶魔的力量，能让我飞到任何地方！”
阿奋举着根撬棍，拉苏背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沉甸甸地拖着地面。“老板，拿到西木的尾巴就能控制他吧？”阿奋搓着手，“我早就查好了，他的魔力都在尾巴上！”
成龙没时间跟他们废话，转身就往球员通道冲。身后传来圣主的吼声：“拦住他！”拉苏的麻袋被扔了过来，里面滚出一堆棒球，成龙踩在上面滑了一下，等稳住身形时，已经听到女厕所方向传来小玉的尖叫。
他冲进球员通道，拐过两个弯，就看到女厕所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诡异的绿光。成龙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洗手台上方的空气像水波一样扭曲，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正从漩涡里往外钻，尖尖的耳朵，蝙蝠似的翅膀，身后拖着条毛茸茸的尾巴。而小玉正站在隔间门口，手里还攥着没冲的马桶搋子，显然是被吓傻了。
“西木！”成龙大喊着扑过去，想把那个身影推回漩涡。可西木的力量大得惊人，翅膀一扇就把成龙掀到墙上，瓷砖裂开一道缝。
“愚蠢的凡人。”西木的声音像碎玻璃摩擦，他已经半个身子钻出了漩涡，爪子抓住了门框，“五百年了，我终于能再摸到天空……”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小玉终于反应过来，慌乱中猛地关上门，正好夹住了西木那条毛茸茸的尾巴。青绿色的尾巴被门缝卡得笔直，西木疼得翅膀乱扇，差点把天花板的灯撞下来。
“小玉，好样的！”成龙趁机掏出竹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古老的旋律在狭小的厕所里回荡，带着某种镇压邪祟的力量，西木的身体开始抽搐，额头上冒出冷汗。
“放开我的尾巴！”西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用力一挣。只听“噗”的一声，尾巴竟然被他硬生生扯断了，断口处冒出绿烟。他趁着成龙和小玉愣神的瞬间，翅膀一振冲出窗户，撞碎玻璃消失在乌云里。
门底下，那条青绿色的尾巴还在微微抽搐，像条被截断的蛇。
十三区的实验室里，紫外线灯把西木的尾巴照得泛着荧光。老爹戴着橡胶手套，用镊子夹起尾巴尖的一根毛，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啧啧，五百年的魔力都在这尾巴里，难怪西木会疼得跳脚。”
小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脑袋还有点晕，手里捧着特鲁泡的醒酒茶。“老爹，他会不会回来抢尾巴啊？”她偷偷瞥了眼放在玻璃容器里的尾巴，总觉得那东西在盯着自己。
“肯定会。”成龙擦着竹笛上的指纹，“西木没了尾巴就像鸟没了翅膀，魔力大减，而且……”他顿了顿，想起刚才西木疼得扭曲的脸，“那条尾巴好像跟他的神经连在一起，断了肯定不好受。”
布莱克警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查到了，西木的本体是天空恶魔，最擅长变化形态，尤其喜欢变成年轻人混在人群里。最近城里的中学有场春季舞会，我觉得他可能会盯上小玉。”
小玉立刻来了精神：“舞会？我收到邀请函了！是隔壁班的汤姆发的！”她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如果西木变成我的同学，我肯定能认出来！他尾巴断了，总不能变出来吧？”
老爹把尾巴放进一个刻满符文的铁盒子里，盖上时发出“咔哒”一声。“别大意，”他用朱砂在盒子上画了个圈，“西木的变化术很厉害，除非碰到他的弱点——月桂叶和晨露混合的水，能让他现原形。”
接下来的两天，十三区的实验室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老爹在熬制能困住西木的药水，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月桂叶、蝙蝠翅膀和鳄鱼眼泪。小玉则忙着准备舞会的裙子，一会儿试粉色的蓬蓬裙，一会儿又换上蓝色的吊带裙，总觉得西木的眼睛在窗帘后面盯着。
舞会前一天下午，小玉放学回家，刚走到十三区门口，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靠在路灯下。那男生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手里还抱着本《星际迷航》漫画。
“嗨，小玉！”男生朝她挥手，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叫杰西，汤姆说你也喜欢《星际迷航》，特意让我来问问你舞会要不要一起去？”
小玉愣了一下，汤姆确实提过有个转学生，但她看着杰西的眼睛，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瞳孔的颜色在阳光下会微微发绿，像极了西木翅膀的颜色。可杰西的身后明明没有尾巴，走路也和普通男生一样，甚至还会因为紧张而挠后脑勺。
“你……你认识汤姆？”小玉抱着书包往后退了半步。
“当然，”杰西晃了晃手里的漫画，“我们昨天还在讨论斯波克的耳朵呢。”他突然凑近，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云杉香味，“听说你收集了很多神秘物品？我对这些可感兴趣了，舞会结束后能去你家看看吗？”
小玉的心怦怦直跳。老爹说西木会找机会接近她，可杰西看起来那么正常，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她正犹豫着，成龙的车突然停在路边。
“小玉，回家了。”成龙摇下车窗，目光落在杰西身上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位是？”
“他是新来的转学生杰西，想和我一起去舞会。”小玉赶紧介绍。
杰西笑着朝成龙伸出手：“叔叔好，我经常听小玉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厉害的考古学家。”
成龙没有握手，只是盯着他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极淡的绿色印记，像是什么东西缠绕过留下的。“是吗？”成龙的语气有点冷，“不过小玉今晚要复习，舞会可能去不了了。”
杰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那太可惜了，我还准备了舞伴礼物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送给你吧，就当认识一下。”
小玉刚想接，就被成龙拦住了。“不用了，我们家不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成龙拉着小玉上了车，关门前，他看到杰西的手指在盒子上轻轻敲了三下，那节奏和西木翅膀扇动的频率一模一样。
车开出去很远，小玉还在回头看：“龙叔，你干嘛那么凶啊？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藏在牛仔裤后面的尾巴根。”成龙指了指后视镜，杰西已经不在路灯下了，原地只留下一片被踩扁的月桂叶，“他身上的云杉香味，是为了掩盖尾巴断口的焦糊味。”
小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那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男生，竟然真的是天空恶魔变的。
春季舞会的当晚，星光中学的体育馆被气球和彩带装点得像个糖果盒。小玉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缝着老爹偷偷塞给她的月桂叶香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喷雾瓶，里面是晨露和月桂叶熬的药水。
“记住，看到杰西就往他身上喷。”成龙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他和特鲁正伪装成保安站在门口，“老爹已经把尾巴藏在体育馆的阁楼里，西木肯定会想办法带你去那里。”
小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体育馆。舞池里的学生们随着音乐扭动，荧光棒在黑暗中划出彩色的光带。汤姆举着两杯果汁走过来：“小玉，你总算来了！我给你介绍……咦，杰西呢？他说要跟你跳第一支舞的。”
小玉的心提了起来：“他没来吗？”
“可能在那边吧。”汤姆指了指阁楼的方向，那里挂着“工作人员专用”的牌子，楼梯口隐约有个白色的身影闪过。
“我去补个妆。”小玉放下果汁，假装走向洗手间，实际上却悄悄绕到阁楼楼梯旁。果然，杰西正站在阴影里等她，手里拿着那个没送出去的小盒子。
“你终于来了。”杰西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诡异，“我知道你对神秘物品感兴趣，阁楼里有个很特别的东西，想不想看？”
小玉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什么东西啊？”
“去了就知道。”杰西转身往楼上走，白色t恤的后颈处，有一小撮青绿色的毛正偷偷冒出来。
小玉跟在他身后，手指悄悄按在喷雾瓶的按钮上。阁楼里堆满了旧道具，蜘蛛网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闪发亮。杰西突然停下，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铁盒子——那正是老爹装尾巴的盒子，上面的朱砂符文不知被谁擦掉了一半。
“就是这个。”杰西的声音变得沙哑，眼睛里的绿光越来越亮，“打开看看？”
小玉假装去开盒子，趁杰西低头的瞬间，猛地把喷雾瓶对准他的脸按下按钮。月桂叶药水喷了杰西一脸，他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扭曲，白色t恤被撑破，青绿色的翅膀猛地展开，蝙蝠似的爪子抓住了房梁。
“该死的丫头！”西木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他的尾巴根果然光秃秃的，断口处还在冒绿烟，“把我的尾巴还给我！”
他俯冲下来抓小玉，却被突然从门外冲进来的成龙一脚踹在翅膀上。西木撞在堆着的旧鼓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西木，你的对手是我。”成龙掏出竹笛，笛声立刻在阁楼里响起。西木痛苦地捂住耳朵，翅膀无力地垂下。
“快把尾巴给我！不然我毁了这里！”西木的爪子拍向旁边的煤油灯，灯盏摔在地上，火苗立刻舔上旁边的纱帘。
“特鲁，灭火！”成龙大喊着，和西木缠斗起来。阁楼里的空间太小，西木的翅膀展不开，只能用爪子乱抓，成龙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滴在地板上。
小玉趁机抱起铁盒子，想把它扔给成龙，却被西木发现了。“抓住你了！”西木猛地扑过来，爪子抓住了小玉的手腕。
就在这时，老爹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用尾巴砸他！”老爹举着桃木剑冲上来，特鲁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个灭火器，泡沫喷得满身都是。
小玉恍然大悟，打开铁盒子，抓起那条青绿色的尾巴就往西木身上砸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尾巴像有生命似的，突然挣脱小玉的手，“嗖”地一下飞向西木的尾巴根，“咔哒”一声接了上去。
西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狂喜的表情：“我的尾巴！”他活动了一下新接的尾巴，绿色的魔力顺着尾巴流遍全身，翅膀也重新变得有力。
“别高兴太早！”老爹大喊，“那条尾巴被我下了咒，只要接到你身上，就能锁住你的魔力！”
西木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尾巴像焊死在身上一样，绿色的魔力正被尾巴吸回去，变成暗红色。成龙趁机举起竹笛，吹出最响亮的一段旋律。
“不——！”西木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翅膀和尾巴上的毛纷纷脱落，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阁楼里的漩涡再次出现，这次它带着强大的吸力，将西木一点点往里拉。
“我还会回来的！”西木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漩涡里，只留下几片青绿色的羽毛飘落在地。
漩涡关闭的瞬间，阁楼里的火也被特鲁扑灭了，只留下一股焦糊味。小玉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空盒子，突然笑了起来：“我们成功了！”
成龙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走吧，舞会应该还没结束，汤姆还在等你跳第一支舞呢。”
舞会的音乐还在继续，只是阁楼里的骚动惊动了不少人。布莱克警长带着警员过来，用“煤气泄漏”的理由疏散了人群，顺便把那几片青绿色的羽毛装进了证物袋。
“这些羽毛能用来监测西木的能量波动。”布莱克警长把证物袋递给老爹，“下次他再想出来，我们能提前知道。”
老爹把羽毛扔进随身的工具箱，里面还躺着那个刻满符文的铁盒子。“放心，有我在，他就算长出十条尾巴也别想出来。”
特鲁捧着一大盘曲奇走过来，上面插着个小旗子，写着“庆祝收服西木”。“小玉，你的裙子脏了，我带了备用的。”特鲁从包里掏出条粉色的裙子，是他下午特意去买的。
小玉换好裙子，走到舞池中央时，汤姆正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抱歉来晚了。”小玉笑着伸出手。
“没关系。”汤姆的脸有点红，“刚才好像听到阁楼有响声？”
“是几只鸽子飞进去了。”小玉眨了眨眼，跟着音乐的节奏踩起了舞步。窗外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了，月光透过玻璃洒在舞池上，像铺了层银色的纱。
成龙靠在门口，看着小玉旋转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平凡的舞会比任何冒险都让人安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竹笛，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恶魔还在地狱里虎视眈眈，但只要身边有老爹、特鲁和小玉，有这些值得守护的平凡瞬间，他就永远不会退缩。
老爹走到他身边，手里转着药杵：“下一个是水之恶魔芭莎，她的地狱门在威尼斯，我们得准备船了。”
成龙笑了笑，抬头看向月亮。月光皎洁，像西木消失前最后那片羽毛的颜色。他知道，新的冒险又在等着他们，但至少今晚，他们可以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舞池里，小玉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响。她旋转的时候，裙摆上的月桂叶香囊轻轻晃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仿佛在守护着这个没有恶魔打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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