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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成凰前男友的追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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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烧账本的人,不该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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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空气像淬了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清晨五点整,央视访谈节目的直播镜头前,主持人刚刚抛出一个温和的问题,顾砚清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动作。

他摘下了那副常年佩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演播室内外所有伪装的瓶颈。

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直视着冰冷的镜头,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当一个治疗体系,需要用否定患者的痛苦作为‘康复’的前提时,它就不再是治疗,而是一台彻头彻尾的暴力机器。”

话音未落,他将一份泛黄的档案袋推到镜头前。

那是一份来自1998年的旧档案,封皮上的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沈知微”三个字。

顾砚清抽出其中一页,上面是少年潦草而决绝的笔迹,是他亲笔写下的日记。

“小雅第七次失控,我只能把她绑在床上,用最大剂量的镇静剂让她安静下来。他们都说我残忍,可如果所谓的爱,就是放任她在痛苦的深渊里尖叫、自残,那么我宁愿成为那个亲手推她下去的魔鬼。只有安静,她才不会痛苦。”全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连导播都忘了切换镜头,那段少年时代写下的冷酷独白,就这样赤裸裸地烙印在全国观众的视网膜上。

一个为了让妹妹“安静”而不惜化身魔鬼的兄长,如今正以“爱与疗愈”的名义,让成千上万的人陷入永久的“安静”。

同一时刻,云港市一栋公寓内,苏明玥靠在冰冷的窗边,平板上正重播着这段足以引发舆论海啸的采访。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顾砚清或是那份日记上,而是死死锁定在画面右下角,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赵叔开了许多年的车。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立刻拨通了江野的电话,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帮我查一个车牌,云Axxxxx,我要它过去三年的全部行踪记录,越快越好。”

江野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十分钟,加密邮件就已送达。

结果让苏明玥的血液几乎凝固。

这辆车在过去的三年里,出入记录最频繁的地方,不是沈知微的公司,不是他的豪宅,而是市郊一家殡仪馆附属的独立冷库。

她立刻想起了赵叔临走前偷偷塞给她的那个U盘,那是他悄悄导出的行车记录仪备份。

插上电脑,拖动进度条,一段深夜的视频弹了出来。

画面摇晃,地点正是那个冷库门口。

车门打开,沈知微从驾驶座上下来,他没有戴平日里的儒雅面具,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他打开后备箱,吃力地拖出一个被麻袋套住的人形物体,那身形,分明是个女人。

在将那女人拖向冷库深处的黑暗时,他似乎对着麻袋说了句话,行车记录仪的麦克风捕捉到了那句低沉的、如同诅咒般的话语:“你钱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问那些钱到底去了哪里。”

苏明玥的指尖冰凉。

她将这段视频,连同江野找到的车辆轨迹图,以及她之前整理的所有关于“白鹭基金”的资金流向证据,打包成一个加密文件,发送给了赵砚山。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这次不是数据,是人性。”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片刻停歇,立刻召集了谭疏影、周维和大刘,进行《谁在替我们做梦》终章版的最后一次剪辑。

昏暗的剪辑室里,所有人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气氛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行,这里的情绪不够,观众只会被故事吸引,无法感同身受。”周维烦躁地抓着头发。

苏明玥沉默地看着屏幕,忽然开口:“把最后这段独白删掉,换成三分钟的黑场。”

“什么?”大刘第一个跳起来,“三分钟黑场?这可是全网直播,会被当成播放事故的!”

“不,不是完全的黑场。”苏明玥的眼神异常坚定,“我要你们把我们找到的所有‘容器’的心电图声音放进去。老秦的、我父亲的、阿阮母亲的、许昭然的……一共十七个人,把他们的心跳声,全部叠加在一起。”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要让所有人听见,在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和被虚构的人生之下,是怎样一颗颗真实而痛苦的心脏,在挣扎着跳动。”

影片全网上线的那一天,整个互联网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核弹。

没有预热,没有宣传,只有那段三分钟的心跳声,像一把无形的重锤,敲击着每一个观众的灵魂。

紧接着,各地社区自发组织起一场场“记忆唤醒会”。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小区花园里颤抖着举起一个药瓶,对着邻居们哭诉:“我儿子总说我疯了,整天胡言乱语,可我知道我没病……我只是……我只是记得的事情,比他们要多……”另一个中年男人在街头跪地痛哭,声音嘶哑:“我妈临终前一直念叨‘账本烧了,账本烧了’,我以为是家里的琐事,原来她说的根本就不是家里的事啊……”

舆论的堤坝彻底崩塌,民意的洪流排山倒海般涌向始作俑者。

民政部在影片上线后不到六小时,便发布紧急通告,全面叫停所有与“白鹭基金”相关的精神健康类项目,并成立专项调查组。

深夜,风声鹤唳。

苏明玥独自一人驱车来到那座废弃的疗养院。

她没有进去,而是在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火。

她将父亲那份预警函的复印件、沈知微日记的节选抄本、SVR7N9的成分分析报告,一张一张地丢进火焰。

火光腾起,映照着她平静的脸。

就在火焰烧到最旺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金手指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被动激活。

这一次,她不再感到头痛欲裂,那些涌入脑海的情绪不再是无法承受的噪音。

她清晰地分辨出空气中漂浮着的无数细碎的情绪——有沉冤得雪的释然,有被欺骗多年的愤怒,有对未来的恐惧,也有死灰复燃的希望……她不再抗拒,而是任由这些情绪穿过她的身体,然后,她轻轻地哼起了阿阮画中那首本不存在于世的歌谣。

火光摇曳,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长、扭曲,最后竟分裂成了好几个身影。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眼神锐利的她;一个还是实习生,满脸青涩的她;一个紧紧抱着阿阮,无声流泪的她;还有一个,正站在新闻发布会的台前,与全世界为敌的她。

每一个影子都在火焰中燃烧,却没有一个在逃跑。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阿阮发来的一张新画。

画面上,一片灰烬之上,站着一个高举火把的女人,她的身后,是无数手牵着手,从灰烬中走出来的模糊剪影。

画的标题只有一句话:“姐姐不是钥匙,是第一个敢点火的人。”

苏明玥收起手机,抬头望向云港的夜空。

远处最高的摩天大楼LEd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谁在替我们做梦》的最后一帧画面——老秦坐在昏暗的厨房里,在那本油腻的记账本上,颤抖着写下第一个被遗忘的日期。

风起了,卷起地上的火星,漫天飞舞,像一场迟到了太久的盛大祭奠,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而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清算,远未结束。

风停了,火星落尽,云港的夜空前所未有地清明。

这场由她点燃的滔天大火,烧毁了旧的秩序,却也照亮了废墟下更多、更深的裂痕。

喧嚣过后,是巨大的寂静。

苏明玥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它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清醒。

她必须回去,回到一切的起点,在那十七颗心脏的跳动声中,确认他们共同指向的下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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