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迪教授？\"哈利不敢肯定地问。
莉拉的心猛地一紧。上学期的阴影还在她心里搅动。
“教授不教授的，我可不太知道，”那个粗粗的声音吼道，“我一直没有捞到多少教书的机会，是不是？下来吧，我们想好好看看你呢。”
莉拉更加确定，那就是穆迪的声音。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德拉科，发现他的手又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还在害怕，即使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真的穆迪，而不是给他带来痛苦的小巴蒂·克劳奇。
莉拉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德拉科猛然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
“我们干吗都摸黑站着？”这次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荧光闪烁。”
一根魔杖头上突然有了亮光，魔光照亮了门厅。莉拉看到下面的人都挤在楼梯口，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有几个人还使劲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谁是哈利？\"那个女巫问，像一只在寻找猎物的狐狸。
她的粉色头发在昏暗的光下显得有些突兀。她眨了一下左眼，快步走到德拉科面前，歪着头仔细地端详着他，眉毛扬起。
\"瞧，这黑漆漆的走廊！简直像个耗子洞！你一定就是哈利，对吧？快点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得走了！\"
德拉科的脸唰的一下僵住了，他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当成波特。
\"我想，\"德拉科冷冰冰的开口，\"你应该去配副眼镜。或者去检查一下你的脑子，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影响了视力。\"
那女巫被德拉科的反应噎了一下，恼怒地扬起了魔杖。
\"脾气还挺冲，\"她撇了撇嘴，\"看来得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谁才是——\"
\"尼法朵拉！别闹了！\"一个疲惫的声音插了进来，\"把魔杖收起来，这里是麻瓜的地盘。\"
\"叫我唐克斯！\"粉头发女巫看起来十分不悦，她瞪了卢平一眼，但还是把魔杖插回了口袋里。
那是莱姆斯·卢平。莉拉认出了他。他的声音依然温和，但其中蕴含的疲惫和沙哑，让她想起他月圆之夜的挣扎。莉拉记得他，那个她曾短暂信任过的教授，那个知道她部分秘密，并曾对她表示过关心的人。
他的白头发比莉拉记忆里更多，身上的长袍也比以前多了几块补丁，显得更加破旧了。
\"卢——卢平教授？\"哈利不敢相信地说。\"是你吗？\"
\"哈利！我的老天！\"卢平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哈利，就像父亲对久别孩子的拥抱。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莱姆斯，\"站在最后面的一个黑皮肤、秃脑袋的巫师说——他的声音低沉、缓慢，一边耳朵上戴着一只金环——\"他看上去简直和詹姆一模一样。\"
\"除了那双眼睛，\"穆迪从卢平身后钻出来，他留着长长的花白头发，鼻子上缺了一大块肉。一只眼睛又小又黑，目光明亮，另一只眼睛则又大又圆，闪烁着电光般的蓝色，\"是莉莉的眼睛。\"
\"你能保证这就是他吗，卢平？\"他粗声大气地吼道。
\"哈利，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卢平问道。
\"一只牡鹿。\"哈利紧张地说。
\"没错，就是他，疯眼汉。\"卢平说。
气氛暂时因重逢的喜悦而变得缓和，其他几道身影也从门厅更深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两个是谁？\"穆迪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那只电蓝色的魔眼骨碌一转，定格在莉拉和德拉科身上。
\"想必是来找哈利的麻瓜吧，\"唐克斯朝着莉拉和德拉科撇了撇嘴。\"不过看起来不太像啊...尤其是他，那个金发小子，长得一点也不像麻瓜！\"
她指了指德拉科，仿佛在谈论某种稀有物种。
德拉科气的浑身发抖。如此评价，比被当成波特更让他觉得难堪。莉拉感觉到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立刻掏出魔杖，给唐克斯的头发来个永久性的改变。
\"唐克斯，他们不是麻瓜。\"卢平平淡地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是莉拉·莱斯特兰奇，\"莉拉开口，她直视着众人的眼睛。
空气瞬间凝固。
\"莱斯特兰奇？\"唐克斯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莉拉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像要穿透她的身体。
\"莱斯特兰奇...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女儿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莉拉直视着唐克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唐克斯的目光凝固在莉拉的脸上。那双原本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憎恨。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莉拉。
\"而他是德拉科·马尔福。\"莉拉指了指德拉科，就像在宣告另一项重罪。
门厅里的气氛如同被施了冻结咒。那个黑皮肤的男人，立刻将魔杖握得更紧了。穆迪则牢牢地盯住了德拉科，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想把他看仔细。
\"马尔福？\"穆迪的嗓音变得更粗砺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马尔福？\"
\"我们也不想在这里，\"德拉科冷笑一声，\"也许我们是来找波特讨论暑期作业？\"
\"很好，马尔福，莱斯特兰奇，\"穆迪低吼道，\"你们两个出现在这里，就在威森加摩要审判波特的前一天。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卢修斯？还是哪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食死徒？\"
\"我父亲不知道我在这里，\"德拉科怒气冲冲地说，\"而且，我建议你说话客气一点。否则，等我父亲知道了，你的另一只眼睛，恐怕也要被捐给圣芒戈做研究了。\"
\"你敢威胁我？\"穆迪发出一声难听的冷笑，向前踏了一步，几乎与德拉科脸贴着脸。
哈利显然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我叫他们来的！\"他大声说，冲到卢平面前，\"是我写的信！他们是来帮我的！\"
\"帮你？\"那个高个子的黑人巫师开口，\"波特，你可能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让一个马尔福和一个莱斯特兰奇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不是'麻烦'，这是灾难。\"
\"可他们不是...\"哈利试图辩解。
\"我们不是什么，波特？\"德拉科嘲讽地打断了他，厌恶地看着周围这群成年巫师，\"不是像他们一样，穿着二手长袍，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可笑模样吗？确实，我们不是。\"
穆迪的魔眼又骨碌一转，停在莉拉的脸上。
\"哈利·波特，\"穆迪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你是天真还是蠢？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会是你的朋友？他们是想在你背后插刀子！\"
\"不是那样的！\"哈利急切地反驳，\"你们搞错了！是我告诉莉拉我的地址的！\"
\"穆迪！\"卢平试图控制局面，\"也许我们可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没什么好听的！\"唐克斯怒吼道，头发已经变成了燃烧的血红色。她拔出魔杖，指向莉拉。
\"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女儿？\"另一个穿着紫袍子女巫开口了，声音又尖又细，\"哈利，你是被蛊惑了吗！他们只会把神秘人带到这里！\"
\"没错，别傻了，哈利！\"穆迪冷酷地说，\"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帮你？他们是食死徒！快点回房间收拾东西，别让他们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金斯莱，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找到机会逃跑！\"
他说完，那个叫做金斯莱的高个子黑人巫师走到楼梯口，将魔杖抵在莉拉的后背，示意她往客厅走去。莉拉望向德拉科，发现他像一块被冻住的冰块，浑身散发着冷意。
\"快点，哈利！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必须马上出发，\"唐克斯推着哈利走向他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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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思礼家的客厅维持着一种病态的整洁。沙发上铺着蕾丝边的罩单，壁炉上摆着一排傻笑的侏儒瓷盘，角落里的电视机屏幕倒映着这群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一群穿着磨损长袍、神情各异的巫师，和一个像是误入劣质舞台剧的斯莱特林二人组。
唐克斯把哈利推进了他的卧室，转身下楼来到客厅。穆迪那只电蓝色的魔眼则像一只被惹恼的甲虫，骨碌碌地乱转，最终牢牢锁定在德拉科身上。
\"坐下，\"穆迪咆哮道。
德拉科没有动。他只是冷冷地环顾四周。
\"我从不坐在用来堆放垃圾的地方，\"他慢条斯理地说，\"而且，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连自己的眼睛和腿都保不住的老家伙的命令？\"
\"你说什么，小子？\"穆迪向前踏了一步，木腿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说，\"德拉科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脸上带着近乎愉悦的微笑，\"我不管你们是从对角巷的二手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互助会，还是什么专门营救'着名疤头'的慈善组织。\"
\"你们用魔杖指着我，威胁我。等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会确保把你们每一个人都送去和摄魂怪作伴。\"
\"你父亲？\"唐克斯忍不住尖声笑了起来，\"你是说卢修斯·马尔福？那个一见到黑魔标记就吓得尿裤子，然后花钱把自己洗脱罪名的食死徒？我们好怕啊！\"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轻，却比穆迪的咆哮更令人不安。
\"我说，你父亲是个懦夫，\"唐克斯毫不退让，她走上前，几乎要和德拉科撞在一起，\"而你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她是个疯子，一个杀人犯！你们全家都是！你们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毒液！\"
\"唐克斯！\"卢平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伸手想拉住她。
\"别碰我，莱姆斯！\"唐克斯甩开他的手，她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莉拉，\"你知不知道你母亲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她和她那个疯子丈夫而家破人亡？\"
莉拉静静地看着唐克斯，看着她那张因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年轻脸庞。
这张脸，和纳西莎姨妈有几分相似，也和她挂坠盒里那张年轻的贝拉特里克斯的照片，拥有同一个高傲而清晰的轮廓。
\"我们的血管里流的都是毒液？\"莉拉冷冷地说，\"看来你忘记了，尼法朵拉·唐克斯。你也是布莱克家的女儿。在你那充满'正义'的血管里，流着和我，还有我母亲一样的血。\"
唐克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够了，\"金斯莱低沉的声音响起，强行终止了这场失控的家族悲剧，\"我们不是来这里进行家庭聚会的。我们的任务是带走波特。\"
\"没错，\"穆迪的粗声粗气地说，\"至于这两个...我不信任他们。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他们哪儿也不能去。\"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为了安全起见，先给他们来个强力的一忘皆空。把今晚的记忆全部清除掉，这样最保险。\"
话音未落，德拉科已经拔出魔杖。他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不顾一切的狠戾，魔杖的尖端直指穆迪的心脏。
\"你敢？\"德拉科的声音嘶哑，\"你敢碰她一下，我保证，你会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瞎子。\"
莉拉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那根柳木魔杖已经握在手中，杖尖同样对准了穆迪。
\"你可以试试，\"莉拉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看看是你的咒语快，还是我的快。\"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绷紧到了极点。另外几位成年巫师也同时拔出了魔杖，五颜六色的杖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客厅里那些傻笑着的侏儒瓷盘，似乎也在无声地嘲笑着这荒诞的一幕。
\"全都住手！\"
卢平的咆哮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响起。他冲到中间，张开双臂，挡在了穆迪和两个斯莱特林少年之间。
\"你疯了吗！\"他对着穆迪低吼道，\"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这里进行决斗表演的！在这里使用魔法，会立刻引来魔法部的追踪！\"
穆迪的魔眼还在愤怒地转动，但他握着魔杖的手稍微放低了一些。
\"那你说怎么办，莱姆斯？\"他低吼道，\"放他们走？让他们去给卢修斯·马尔福通风报信？\"
卢平显然也没有想好对策。他回头看了一眼莉拉和德拉科，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哈利走了下来，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火弩箭。
\"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众人，大声地问。
\"我们不能留他们在麻瓜的地盘上，太危险了，\"金斯莱沉声说道，\"我的建议是，马上带他们离开这里。用幻身咒，或者别的什么方法。\"
\"去哪儿？\"唐克斯问，\"我们总不能把他们带到...那里去吧？\"
\"当然不能！\"穆迪厉声说，\"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被卢修斯·马尔福下过追踪咒？\"
\"那我们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另一个女巫，披着深绿色披肩，忧心忡忡地开口，\"就像莱姆斯说的，我们不能在这里使用强力魔咒，更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万一魔法部的人先找到他们，事情会更复杂。\"
众人陷入了混乱的争论。声音在德思礼家这间庸俗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建议把他们带到对角巷的某家旅店里关起来，有人提议干脆把他们送到圣芒戈，声称他们精神失常。
莉拉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德拉科站在她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最终，卢平的声音再次响起，盖过了所有争吵。
\"听着，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哈利，并确保他明天能顺利出席听证会。\"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坚定。
\"至于他们两个，\"他看了一眼莉拉和德拉科，\"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将他们一同带走。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暂时看管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决定。
\"来不及了，为了避免麻瓜发现，惹出更大的乱子，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在空中决定下一步。现在，所有人准备好。我们要用扫帚编队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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