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天青之道法自然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1章 易州静塞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
  

倒是禁军出精锐,边军出狠人!

那些个随队的,本不抱任何悬念的那帮军士也不是菜鸡,都是些个边军悍将,倒也不白给。

见主将落马便是一个个惊呼了抽出斩马刀,拖了勾马枪。

遂,呼喝一声,以枪尾钉地,脚踏枪杆。

瞬间将那勾枪立起。一时间枪起如林,后有斩马刀寒刃如雪,饶是呼喝相应。

顷刻间,一个枪林斩马阵便扎了一个稳稳当当。

却见那马上之人看那“枪林斩马”且是个不惧。

抬脚踢了得胜勾,便见有双锏飞出,瞬间,便被拿来人凌空稳稳的接在手里。双锏一碰,便是一个金器交鸣,饶是一个声势骇人。

到得那枪林斩马阵前也不见他勒马。

这番逆天的操作,且又让那远处曹柯众人看了一个傻眼。

什么活啊?单骑冲阵?!嫌自己死的不透?!

咦?这枪林斩马闯不得吗?

不是闯不得,而是压根闯不过去。

重甲冲阵,仗的是军马的速度。一旦被枪林截停,想在跑起来倒是比登天还难。

碰到枪林,也只能仗了身上的厚甲去硬扛。即便是冲过枪林,也躲不得后面的斩马刀。

最终结局麽,也只剩个毫无悬念的被人拖下马来,被一帮人按了一个瓷实。眼睁睁的看了人,有商有量的寻了自家重甲的甲缝,将那刀剑刺入。

咦?重骑兵不会还手吗?

还手?你想多了,先别说一拳难敌四手,就你身上那七八十斤的铁片,一旦从马上摔下去,你能站起来就算我白说。

这死法太憋屈!所以,即便是全身上下只露俩眼睛的重甲铁骑,也不会硬闯这“枪林斩马”。

轻骑更不敢,人马皆无甲,倒是难挨前排的枪林,瞬间便被扎成一个血刺猬来。

然,见那来人,一点也不见停马的意思,只用脚点了马鞍,便是一个飞身而起,人过枪尖。

那匹马也是经得过战阵,见的过厮杀。到的近前便顺势倒地,就地一个翻滚,钻到那枪林之下,望那前排的枪林军士冲撞而来。

一匹马多重?往少说了大百十斤,上好的军马近千斤者也是有的。重量加上势能!那就是一辆宝马叉三啊!

你闭眼去想一辆SUV不刹车的奔你撞过来是个什么情景?

且见那匹马躺倒身体一路翻滚了撞将过来。

于是乎,人喊马嘶中将那枪阵后的兵士冲的个七零八落。

可惜一个一都之众的枪林御马阵,弹指不到便是一个阵散人飞。

然,见那来人跳将下来,便落在瞠目结舌的斩马刀队众人丛中。瞬间,一双锏抡起,便在周遭翻出一片的铜花。便听得一阵叮叮梆梆,饶是一顿胖揍,且是看的人酣畅淋漓。

这仗打得一个爽快,即便是那旁边的曹柯也不禁喊出一声“好”来。

旁边的军士更傻眼了,怪异的望了那曹柯,心道:

别叫好了,看清楚喽!人打的是咱们的人!一会就轮到咱这了。还不抄家伙上啊!

旁边的那位也是犯嘀咕,见那人抽刀,且是一个你想上你上表情。心道: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地府受人的阴差啊!

再看那斩马刀队,不过一晃,便是各个带伤人人呼疼,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什么活啊这是?

那曹柯彻底懵了,没见过这样的打法。

一都之众也不消弹指一挥之数,就这报销了?

别说这五十个人,即便是五十头猪,抓起来也得小一个时辰吧?

况且这些战马刀队的边军不是猪啊!都是些经侯旭精挑细选,久经战阵的。就这?让人欺负的跟闹着玩一样!

且在愣神,便见那来人一声呼哨,便见那马又飞奔而来。

如此,便是在恍惚间,眼睁睁的见他又翻身上马,提了双锏杀到的眼前。

到这会子才看清楚,那人还是一老头?

曹柯看的一阵恍惚,在自家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心下道,且是睡前吃多了不消化?做的如此的噩梦来!

且不能他恍惚,便见那老头的快马已到得近前。

那曹柯身边的军士且是慌忙呼和了拔了腰刀,将他护在身后。

然,倒也经不得那老头一顿双锏纷纷倒地。

身后便是将军坂,也不晓得这老头是何等的来历,风急火燎的就望坂上闯。

顾念了宋粲,那曹柯也是捉刀在手,眦目怒喝了给自己壮胆,却也是个两手战战。

且在此时,又见得一批军马踏雪而来,马上之人举了腰牌高呼:

“我乃参军旁越!诸将避让!”

这声叫喊,倒是把曹柯给唬的一愣。

于是乎,便赶紧丢了手中刀,闪在路旁跪了给那老头让路。

见后者马来,看了马上之人确是旁越无意。

只是这囚首垢面的饶是难认。便赶紧拱手相迎。还未说话,便听旁越大声呵斥:

“不可伤他!”

这一句话让那曹柯鼻涕泡差点喷出来。心下惊道:戳肺管子了大哥!谁伤谁啊?我这百十多个兄弟还在雪地里打滚呢。要不是你来的早,我这会也得在雪地里哼嗨了找牙!

这理没地讲了,只能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那一路绝尘的老头,吭咔的说不出个话来。

来者何人?这么猛?

也不是别人,便是那宋家的老奴宋易是也。

倒是一路马不停蹄飞,自那姑苏一路奔这银川边寨而来,只为了主人宋正平生前一句“你不可死,顾我儿宋粲!”

那宋粲见了大惊,若不是看那手中双锏,便是打死了也不敢认他。

见那宋易衣衫褴褛,形如乞丐。面如死灰,须发皆白。

再不是当初那神采奕奕,嬉笑怒骂,每天打儿子解闷的宋易川。

然,那宋易见那宋粲,便是丢了手中双锏,“扑通”一声,直直的将那膝盖砸在地上,双手握拳,将手腕并在一处,口中咿呀,亦无人语。

那宋粲见罢亦是一个惶惶,恍惚了叫了一声:

“叔?”

宋易也不做声,且是一个纳头便拜,声泪俱下。只是那口中,却只出呕哑之声,不似人言。

宋粲恍惚,手中的书掉落也是个不觉,心下惶惶道:易川叔本是伺候父母与鞍前马后之人,怎的如今到此?

这事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是心下不甘,便要问出个说落石出。

便上前一把抓了那宋易,摇了他的身子,大声问道:

“叔怎会到此,我爹娘如何?”

宋易此时且不能人言,扬了脸,却是一个泪涕滂沱,睁了眼,张了嘴,望那宋粲以手锥胸,掌掴自面,口中只啊啊了哭叫不止。

这动静便惊动了岗上众人。

那谢夫人慌忙来看,见事如此,便想上前劝解一二。

然,见那老头与宋粲行的是束手之礼,便是一愣。这人是奴籍麽?倒一时摸不透他们俩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关系。

正在犹豫便听得一声马嘶。

见那参军旁越提刀勒马,口中嘶哑的叫道:

“都与我退下!”

那夫人见旁越亦是一个囚首垢面,双目赤红,且不知发生何事。然,看那犹如杀神下凡般面容旁越也是胆寒。便唯唯诺诺了不敢多事。

见旁越提到下马,望了这一众呆若木鸡,便小声斥责了:

“只看了麽?还不烫酒煮饭!”

这会儿那夫人才算是醒过神来,一声不吭了赶紧带了众人去准备热水饭食。

那旁越此时见两人相拥而泣,便是一个茫然,遂仰了头望了天。倒不是天上有什么好玩的,只是怕这一低头,眼泪就会跟了流下。

亦是一路狂奔而来,便也觉一个人困马乏。

索性,丢了手中刀,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匆匆上的坂来的曹柯,见事,便赶紧上前扶了那旁越起身,扶了他坐在院中石台之上。

又扯下腰带上的酒囊双手奉上。旁越倒是不拘,只手接了便是豪饮猛灌了一通。喝罢,丢了酒囊于曹柯,便抹了嘴,远远的望了那主仆两人沉默不语。

曹柯看了,便仗了胆小声叫了声:

“参军?”

见旁越回头,有抖了胆问:

“何人也?”

为何抖了胆问来?

倒是惧怕这旁越的官威麽?

怕官威只是一点。

但是,这老头着实太过生猛!那叫视百人军阵若无物一般啊!

只一个照面便毁了百十人的枪林斩马。

那旁越听问倒是不拿眼看他,依旧盯着那一个急着问,一个只顾了哭的主仆两人,口中道:

“医帅家奴也。”

这话,差点让那曹柯的下巴连同眼珠子一并掉了下来!

家奴?你没开玩笑吧?这身手?这武功?即便在军中也是个凤毛麟角,令人高山仰止。

阵前军功?不唾手可得都对不住老天爷!

怎的说也是个带兵的将军,帅旗麾下的悍将!家奴?

打死我,不,当我面打死你我都不带信一个字的!

然,又是转念一想,心下又道:不奇怪,医帅,虽不在三帅之中,然也是个帐下悍将辈出。

说起这曹家,也算是个军中的名门望族。倒是听过父亲说过这医帅之事。

每每喝醉,便念起起这医帅威名,亦是胸中激荡了那铁马过冰河。那叫一个摇头晃脑,侃款而谈,历数医帅手下军将赫赫之战功而感慨万千。

于是乎,与旁越一同望了宋易,口中叹道:

“威猛过人也!只是……”

话到嘴边,却见那旁越冷冷的看他,便将那下半句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见其不言,那旁越却又望了那白发苍苍,冷冷道:

“小子无知,乃尔父不教!可听得易州静塞?”

此话一出,且是让那曹柯裤裆里一阵凉风跑过。真真是一个风吹露裆屁屁凉啊!

怎的还害怕上了?

怕也是应该的,更多的是惊。

这易州铁骑军静塞太有名了,也是汉家铁骑最后的绝唱。其勇,并不只是汉唐摧枯拉朽,而是力挽狂澜于兵败。其猛,也不似大明关宁,誓死一战。而是兵不满一千,追数万之敌千里,斩获过万。

端拱元年,唐河一战。只铁甲三千,旷野之地硬刚辽国三大精锐,得大胜。

其势如天军下凡,猛如疯狗,狂若饿狼!在宋军之中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行伍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静塞军,太宗亲手建于易州。兵员三千,均为塞北易州人氏,能驾良驹,马上弓开两石,百步之内无虚发。正军一名,马五匹。人马皆配重甲,临兵冲阵彪悍异常也。

且是那让边军都闻风丧胆的大辽铁林军两万之众,被那易州铁骑一千余人一路追杀至满城,斩敌首五千,获马万余。

当时别说宋军觉着是幻觉,那大辽铁林也是头嗡嗡的。一直怀疑这帮人是个不是开挂了。不带这么玩的!你这一口下去,我这不到两万的铁林军就让你啃去了一半?还搭进去个铁林相公去!

不是铁林有两万吗?静塞才斩首五千,你这叫一半?你算数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斩首五千,不是就死了五千。

斩首是要将敌首带回营才算战功的。

而且,除了首级,还得有其他证明他身份的物品,如随身的将印、兵牌,你都得搜出来一并拿走,不然不算。

战场上躺地上的人多了,你随逮着一个就算一个?你当是收庄稼呢?

阵前战将?什么功劳?能让你立马升官,甚至封侯都不是问题!你当记录军功的都傻,还是三衙好糊弄?

而且,你斩杀了,还得下马拿刀真割。况且是在追敌,没那功夫去做那精细的活。

不过辽史上记载,萧太后因为这事哭了好几天。

此为北宋重骑之巅峰,为后辈兵家所高山仰止也。

曹柯听了旁越这口中的“易州静塞”,便是一个愣愣,口中喃喃道:

“罢了,败在此人之手得其所哉!光宗耀祖也!”

京中,宋邸那宋正平灵前,饶是一番的热闹。

怎的?有人闹事?

闹事倒不至于。只是因为那晋康郡王赵孝骞的一个大怒。

咦?他怒什么?得因为点啥吧?

也不因为啥,就是那吕维的那篇“雄文”也到了他手中。

没看完,便是一个雷霆般的大怒!

将那抄写过来的文章团了扔在地上,扔觉不解气,又上前踏上几脚,口中怒道:

“人且死矣!死者为大也!怎的偏偏不肯放他则个!又出了这捞麽子臭酸腐之言溅污?如此含沙射影,怪力乱神之作,且是要追到那阴司问罪麽?!如此爷便成全他去!”

这一场叫骂倒是吓坏了那身边前来送信的长随小厮。

那长随小厮且不是旁人,说起来也是个故人。此人便是永巷主事李岩。

咦?他怎的来了?还这副小厮的打扮?好好的太监不做了?

看你说的,太监?不是你写一封辞职报告就能说不做就不做的!那点工资倒是其次,关键是退出成本太大!不管辞职还是被辞退,反正裤裆里的那玩意儿,那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若说这和尚、道士的事应该是道录院管,如今却要劳动中书省来操心。这也不奇怪,人家也管宗教的事。

但是,大内管监狱的人也来操心,就有些荒唐了。

且这事跟这晋康郡王赵孝骞八杆子打不着啊?

但是,若说这没事干写狗屁文章骂人的事和晋康郡的确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尽管事没关系,然,这人却有关系。

毕竟,彼时的三帅堵门,为首的就是这晋康郡王。

这李岩本就是那吴王府家生的奴才。

神宗驾崩,后宫美人陈氏便去守护陵寝。

陈氏美人思君,茶不思饭不想的,眼瞅着就要追了夫君与泉下。

那吴王见了可怜,便进了这李岩到得陵寝使唤。

李岩倒是尽心尽力伺候这陈氏一年有余。

后来徽宗登基,因伺候了皇帝的生母,这李岩才得以咸鱼翻生,坐稳了这永巷的主事。

那李岩也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才有这李岩此番乔装改扮的来在这宋邸一遭。

见晋康郡王赵孝骞盛怒,慌忙上前劝抚,道:

“爷爷息怒,且慎言……”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赵孝骞怒道:

“我慎言?倒是让我慎言!”

说罢,便是又将那脚下的纸团又捡起来,用手展开来示与那李岩,怒道:

“让如何我慎言!”

喜欢天青之道法自然请大家收藏:(m.8kxs.com)天青之道法自然8k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