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慎言,却惹得晋康郡王又是一个大怒。
又将那踩脚下的纸团重新又捡起,并用手展开,也不管那李岩识不识字,便指了上面示与那李岩,怒道:
“看来,看来!如何让我慎言!”
这怒气过来,让那李岩也是个无话可说,只能赔了笑脸。
然这媚笑道也没躲得过郡王的怒气,有听他大声怒道:
“笑个甚来?!倒是如此阿杂之物且用圣人文字写来,堪堪不知羞耻为何物也!”
盛怒之下,那李岩才觉惹了一个祸事来。只能站在那处,承受了本不属于他的怒火。尽管这郡王话里话外也没骂他的意思,但是,站在这里唾面自干也不是什么好享受。
说来也是个奇怪,怎的就轮到我这个永巷主事,颠颠跑出来送这倒霉的物件与宋邸?只是和这王府有旧也?
想罢,心下便将那黄门公的祖宗八代絮絮叨叨的挨个问候了一遍。
咦?你在这里受气顶缸的,骂人家老黄干嘛?他多乖啊?
他多乖?就是这老货一大早拿了这倒霉的玩意儿找了李岩,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把这东西交给宋邸的晋康郡王手里。且有言:
“郡王与宋家有厚,且只看了,慎言即可!”
彼时,李岩也是个奇怪,怎的这小事还得劳您大驾,一大清早亲自跑来?还千叮咛万嘱咐?
不就是一张纸吗?是我李岩不会办事啊?还是您老了不撑事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一个无奈。送一张纸容易,但拿纸上有字就是个麻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大老远的送一张啥都不写的纸?又不擦屁股。
且埋怨了自家识字不多,才中了黄门公这圈套。看来这人不能认太多的字,这玩意儿!真真的一个害人啊!
心下咬牙切齿了埋怨这厮的老奸巨猾。怪不得自己不来呢?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差事怎么就能轮到自己这颗芝麻绿豆?
事已至此也是个万般的无奈,骂了他亦是于事无补。
那李岩倒是省事,知是惹了祸,便是心下将那黄门公临行之时所言“郡王与宋家有厚,且只看了,慎言即可”又想了一遍,心下便安稳了来。
怎的得了一个安稳?
现在想起倒是这黄门公话里有话。
想必,这就是所谓的“作势”吧?
咦?这货不是没心眼啊!还知道一个“作势”?
你倒是小看了这李岩。这脑袋瓜子还是够用的。你以为在宫里做一个小小的永巷主事,全是凭借了伺候官家生母?彼时,在那皇陵伺候的人也有七八个,现在能当差做事的也就剩他了。
且,这李岩也是多年的刑狱,又和那陆寅有旧。
彼时,陆寅被关在永巷。虽是一个囚犯和监狱长的关系,然那李岩羡慕了陆寅的才学,倒是一个亲兄热弟,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且是从那陆寅处学了不少来。那《罗织经》也让那陆寅与他讲过。
上有云:“上谋臣以势”想必就是如此吧?
若没官家指使,这黄门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文章托了我李岩,将这东西送到晋康郡王赵孝骞的手中。
怪异的是,让他直接送到这宋邸。
想到这里,心下便是惊了一下,道:合着我这是给皇帝当差啊!
也就是皇帝也知道,这晋康郡王赵孝骞在这宋邸与这宋正平守灵。
派我来,即便是那郡王对当今又冲撞之语,也能出他之口,入我之耳。
如此,对吕维这篇文章的态度亦是昭然若揭,只是那啊咋话他不太想说而已。
想当年,那宋正平数九寒冬,大雪之日发配,亦是借了吴王赐丧之机才有了三帅堵门。
彼时,且是煞了那皇城司的威风,让那吕维伏威于众,稍稍收敛了一些。
这文章送到宋邸正平先生的灵前,暗示吕维这事官家不易动手,宗室也不易动手。且在犯愁之际,便看到了那满城树梢上的红白丝线,已成杏花飞舞,饶是这民心可用。
且把事情闹大了,煽风点火于百姓之中,再通过言官御史收集证据弹劾。
不料,眼前这晋康郡王赵孝骞,果然和自己一样,乖乖的中招,于正平夫妇灵前爆出雷霆之怒,引得门前拜祭的百姓相问。
不消问了,这些个群众之中,且不知藏了多少的台鉴的巡按。悄悄记录了去,顺水推舟将此事形成民间舆论。
那位说了,皇帝要整一个人用不用那么费劲啊,直接夺了差事削了官职。该发配发配,该逐出逐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你说的容易!
你要整一个人,首先的先说出他个错处来,也就是的给人一个罪名。这叫师出有名。
你啥都不说,上来就给人削官罢爵?总的让人问一个为什么吧?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后来明、清的事,在宋?大家都是同事,别闹了。当心我们合伙给你弄“感冒”。
拿这句话说是儒家思想?这话有点偏颇。
孔子和他的学生都没说过这话。
只有“君使臣以礼,则臣事君以忠”。
并且是“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也就是说,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去”。
这里面的“去”讲究可大了。“去”能解释为“我”“去”,就是我跟你说拜拜了您内,也不伺候了。
但是,也可以解释为,让我不开心了,我也能“诛一独夫”。
不过后来汉朝董仲舒给延伸了一下,变成“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
这样也能说的过去,毕竟“三纲五常”中的“三纲”是告诫君主,做事别太得瑟!滥用职权是要遭报应的!
不过,这事在明朝还好,到了清朝,那就不是有点扯淡了,那就是一帮奴才!
为什么我们那么恨清朝?不仅仅是他的丧权辱国,毕竟人有病老,朝代有兴衰,这事基本上是个无解。
但是,对文化“国家性质”的曲解和篡改就比较无耻了。
弄的现在好多书都没法读了。
前几天,有个自称是研究国学的姐们儿,信誓旦旦的说,国学要从娃娃抓起,开班教授孩子们《弟子规》。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他妈的没什么意见!毕竟误人子弟这事很不光彩。
也别说误人子弟,她甚至都不知道,《弟子规》谁写的,就敢拿出来当作“国学经典”教人。
那位问了,不就是清康熙年间的秀才李毓秀根据《论语》写的吗?
说是“国学经典”有错吗?
就一句“父母责,须顺承”就已经违背了儒家的精神。只能说是另一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翻版。
我爸从来不让我看这个,也很排斥这种东西。
因为天下不讲理的父母多了去了!
而且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欲因际会,希冀非望”。
也就是说,人的欲望会在一定时期,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的。这“不切实际”,只是因为自己的非分之想。
这就不好玩了,正如阳明先生的那句“人心如天渊”。
这五个字,可不仅仅只单纯说的是,任凭有多少知识也填不满的意思。愿望嘛,能实现就实现,不能实现找人去实现。
我小时候也见过邻居的一个寡妇带了四个半大儿子,强拆人家院墙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她大儿子要结婚,没房子住,要加盖一间出来。
关键那是一所大学的家属院啊!都规规矩矩规划好了的!你盖房子可是自己家的院子盖啊!你拆人家的?
况且,她又不是大学的教职工。
那会还没什么商品房,产权都是单位的。
丈夫过世了,房子是需要腾退的!
最后也是闹的一场满城风雨,头破血流。提了菜刀,嘴里苦喊了“世道不公,不给人活路”带了满头带血的儿子们,一路杀向校长办公室。
当时我看了满地的血就对那句“父母责,须顺承”有了一个深刻的理解。
不过现在这帮损人利己的人也聪明了,倒是不用比谁家的儿子多了,因为学会道德绑架了。
前几天还来一帮要加装电梯的,整天的堵了一楼的门口一通的闹。
挨,还是闲话少说吧,咱们还是书归正传。
你在无罪的情况下,对一个朝堂二品的大员动手?首先“道义”上就说过不去!官家也不行!
说这有宋一朝,皇帝不能叫皇帝,那得叫官家。
哪位问了,为什么叫官家啊?
不仅仅是我不太理解这个称呼,当时也有人问这“官家”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有文章记载的就是宋真宗这货,还是喝醉了问的,估计是酒壮怂人胆。
《湘山野录》载:“上乘醉问之:何故谓天子为官家?速对日:臣尝记蒋济《万机论》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
所以,宋朝是把“官天下”和“家天下”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因此,必须显示的大公无私,和大臣们一起努力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君臣子民本就是一家,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怎的能无故斥责?
本这君臣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但孔子此话且不是这之间的人际关系。而是讲的是义。
“君义为仁,臣义为忠,父义为慈,子义为孝”。
倒不是君是父臣是子。这君为主臣为奴其实在宋之后形成,以元为始,明朝发展起来,而在清朝,便将其发扬光大的。
在宋?分分钟就能给你做出个“侍道不侍君”的嘴脸来!
但是有些人实在是碍眼,怎么办?
官家也不能硬来。婊子要做,牌坊也是要立的。
不然那帮“侍道不侍君”把你当同事的满朝文武,会怎么对你?
所以,首先要做的是名正言顺。
李岩见晋康郡王赵孝骞盛怒,便也做出一个慌张之态来,一把抢了那郡王手里的文章,顺手就丢在火盆里。
然却见那晋康郡王赵孝骞一个抢身过去,一把将那纸从火盆里给捞了出来。
且是拿在手里,拍灭火苗,口中骂了李岩道:
“你这讨打的奴才!烧它作甚!”
骂过,又回头颤声怒斥道:
“在此烧了便是与我那泉下父帅看也!如此不堪入目之言,怎忍心脏了那泉下人眼!”
说罢,且是将那文章扯了个稀碎。然,又是个余怒未消,起身抬腿,边走边扯去身上重孝,口中道:
“我这就面圣!倒是讲出个道理与我!”
众人听罢,且是上前一把拉住那晋康郡王赵孝骞,那中官口中哭道:
“爷爷也!你且先杀了我去吧!无旨出宫已是大罪也!”
外面的厮闹,东院中厢房内的丙乙先生却是个愣愣无语,呆呆了看那程鹤服了药,心下却是有苦难言。
门外院中愈演愈烈喧哗,仿佛是吵了他,却又似乎是个又没吵到。
见那先生,只拿眼透过窗棂,静静地看那窗外,那个早已坍塌的中堂,眼中却是一个呆怔。
怡和道长倒没有丙乙先生那般的定性,受不得如此聒噪,且是赶紧躲了,直奔那龟厌去处,远离这是非之地。
进得东院中,却看见两个师弟排排坐在房前台阶之上,两人一起托了腮,望了墙角那颗半死不活的梅花,怔怔了无语。
怡和道长看罢便抱怨道:
“你们且是清闲自在,躲在此处……”
龟厌听了师兄的话来,便在那台阶上让出来个座位与他。
那怡和道长倒是不拘,一屁股便坐了个瓷实。
刚坐定,便听龟厌问来:
“院内何事?”
怡和道长也是不厌其烦,没好气的道:
“世俗之事,不理也罢。”
龟厌听了“哦”了一声,便又是托腮赏梅,一个字都懒得说。
怡和道长见龟厌如此的老实且是一个奇怪,转脸问那唐昀道:
“你又给这厮又吃甚了?”
唐昀便做了个无辜状伸手示意龟厌,那龟厌叹了一声,接口道:
“倒有一桩难办……”
听了自己师弟这一句“难办”,便 又新奇。
怡和道长眼神怪异的看了他,心道:就你这混蛋样子?简直就是个混世的魔王。倒是何事能让你如此为难?你且弄不清爽,我们就更不灵光了。
想罢,便不理他。然却遭不住这货的一个唉声叹气。心弦埋怨了:我本是来躲清静的。不想也是得不到个清净来。只得硬了头皮,叹了口气问道:
“说来我听?”
倒是这无奈,也听不来龟厌的回音。
转头看,却见那龟厌看了那墙角梅花,喃喃了道:
“今日先生问我,可有那穿墙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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