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子医案:雨村救喘记
入夏的江南雨村,像被老天爷泡在了墨色砚台里。连绵半月的雨丝织成密不透风的帘,压得青石板路泛着油亮的光,连村口那棵百年老樟树的根须,都泡得发了白。清晨卯时,百草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阳背着药箱刚要跨出门,裤脚就被檐角滴落的雨水打湿了半截。他下意识地拢了拢月白长衫的领口,别在衣襟上的药香香囊晃了晃,飘出一缕淡淡的薄荷气——那是妻子张娜昨天刚换的,说能驱驱这连日阴雨带来的湿气。
“张药师!张药师救命啊!”
凄厉的呼喊声裹着雨雾撞过来,张阳抬头就看见李阿婆抱着孙子小宝,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巷口奔来。老人的青布头巾早已湿透,贴在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怀里的小宝脸色憋得发紫,小嘴张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嗬嗬”的喘鸣,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小兽。
张阳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接过孩子,指尖刚触到小宝的手腕,就觉脉象浮而有力,又带着几分滞涩。“阿婆别急,先把孩子放诊床上。”他一边安抚,一边撩起小宝的衣襟,只见孩子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鼻翼扇动得厉害。张娜听到动静,也从里屋端着温水出来,见此情景,忙把水杯放在一旁,转身去取诊脉用的脉枕。
“这孩子昨天还好好的,夜里突然就喘起来了,喝口水都呛得厉害。”李阿婆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村里好几个娃都这样,王屠户家的小子,昨天喘得直翻白眼,去济世堂抓药,孙老板说……说一粒苏子要一两银,我们哪买得起啊!”
张阳指尖一顿,眉头拧得更紧了。雨村湿气本就重,这半月阴雨更是让湿邪郁结在肺经,老人孩童肺功能弱,最易引发痰壅气逆的咳喘。而紫苏子性温、归肺经,正是降气化痰的对症药,可孙玉国竟趁火打劫,把苏子炒到了天价。他回头对张娜说:“去库房取紫苏子、杏仁、桔梗,各三钱。”
张娜应声去了,没过多久却空着手回来,脸上带着难色:“夫君,库房里的紫苏子只剩小半撮了,最多够煎一次药,还是昨天给刘大爷抓药剩下的。”
“什么?”张阳一愣,伸手接过妻子递来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的紫苏子果然少得可怜。那些卵圆形的果实裹着灰棕色的外皮,上面隐约可见暗紫色的网纹,他捏起一粒放在鼻尖闻了闻,熟悉的辛香气息萦绕鼻尖,可这点分量,对小宝的急症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小宝的喘声又急促了些,小脸憋得更紫了,张阳连忙将孩子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阿婆,您先在这儿守着孩子,我去济世堂看看,就算多花些钱,也得把苏子买回来。”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张娜却拉住了他的衣袖:“我去吧,你留在这儿照看小宝,孙玉国那人难缠,我去说不定还能多说几句好话。”
张阳犹豫了一下,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小宝,最终点了点头。张娜麻利地换上蓑衣,又把钱袋往怀里塞了塞,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姑娘掀帘进来,雨水顺着她的斗笠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洼。姑娘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透着英气的脸,额前的碎发湿成了一缕,却丝毫不影响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是常年在山间保护药农的护道者林婉儿。
“张药师,我路过村口,听见这边有孩子哭,是不是又有人犯咳喘了?”林婉儿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问道,目光落在小宝身上时,眼神顿时凝重起来,“这孩子的症状,得用紫苏子才行吧?”
张阳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张娜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色气得通红:“孙玉国太过分了!他让刘二守在门口,说一粒苏子一两银,少一分都不卖,还说……还说咱们百草堂要是没药,就别占着药师的名头!”
林婉儿闻言,眉头一挑,攥紧了腰间的弯刀:“那孙玉国简直是趁火打劫!张药师,你别急,我记得前几天听药材商人钱多多说,他在邻村收了一批野生紫苏子,还没运走,就是山路泥泞难走。不如我去一趟,把苏子运回来?”
张阳眼睛一亮,可随即又皱起眉:“这雨下得这么大,山路又滑,太危险了。”
“危险也比看着孩子出事强。”林婉儿说着,重新戴上斗笠,“我在山里走惯了,这点雨不算什么,两个时辰就能来回。你在这儿等着,我一定把紫苏子带回来。”话音未落,她已经掀帘冲进了雨幕,身影很快就被浓密的雨雾吞没。
张阳抱着小宝,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里又急又暖。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小宝的眼睛半睁着,呼吸依旧急促,他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在心里默念:一定要撑住,紫苏子很快就来了。
雨幕如织,把通往邻村的山路泡成了一摊烂泥。林婉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粗布裤腿早已被泥浆浸透,沉重地裹在腿上,每走一步都要费上几分力气。她腰间的弯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刀鞘上挂着的草药香囊被雨水打湿,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那是去年药农王宁送她的,说能驱蛇虫,如今倒成了这单调雨程里唯一的慰藉。
山路两侧的灌木被雨水压得低垂,枝叶上的水珠不断滴落,砸在斗笠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林婉儿抬头望了望前方,雾气缭绕的山峰若隐若现,原本熟悉的路此刻变得格外陌生。她记得上个月走这条路时,路边还开着成片的野菊,如今却只剩湿滑的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打滑。
“得快点,那孩子还等着苏子救命呢。”林婉儿咬了咬下唇,加快了脚步。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练就了一双“铁脚板”,可今天的雨实在太大,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鞋底就沾满了厚厚的泥巴,重得像绑了两块铅。走到一处陡坡时,她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她连忙伸手抓住旁边的一棵野果树,粗糙的树皮划破了掌心,渗出血珠,混着雨水往下淌。
林婉儿甩了甩手上的血和泥,不在意地笑了笑——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顺着树干慢慢滑到坡底,继续往前走,心里盘算着钱多多的药材存放点大概还有多久能到。正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她警惕地拔出弯刀,循声望去,只见一棵枯树被雨水泡松了根,正朝着路中间倒下来。
“不好!”林婉儿连忙往后退,枯树“轰隆”一声砸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溅起的泥浆弄了她一身。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要是再慢一步,恐怕就要被砸中了。
好不容易挨到邻村,林婉儿直奔钱多多的药材仓库。钱多多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常年穿着一身绸缎衣裳,见林婉儿浑身是泥地闯进来,吓了一跳:“婉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还跑过来了?”
“钱老板,别问那么多了,你收的野生紫苏子呢?雨村有孩子犯急喘,等着苏子救命,你快给我装一麻袋。”林婉儿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钱多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领着林婉儿去仓库:“哎呀,你咋不早说!我这就给你装,这野生紫苏子可是好东西,比种植的药效强多了,你看这颗粒,多饱满。”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仓库的门,里面堆放着各种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钱多多拿起一个麻袋,从货架上搬下一个陶罐,打开盖子,里面的紫苏子滚落出来,灰棕色的外皮上带着暗紫色的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够了够了,这些应该够雨村用了。”林婉儿见麻袋快满了,连忙说道。钱多多却又多抓了一把放进去:“救人要紧,多带点总没错。对了,这野生苏子性温,归肺经,你让张药师用的时候注意点,肺虚的人可不能用。”
林婉儿点点头,扛起麻袋就要走。钱多多连忙叫住她:“等一下,山路滑,我给你找根扁担,再拿块油布把麻袋裹上,别让雨水把苏子泡坏了。”他手脚麻利地找来了扁担和油布,帮林婉儿把麻袋裹好,又把扁担递到她手里:“路上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歇会儿,别逞强。”
“知道了,谢谢钱老板!”林婉儿扛起扁担,转身冲进了雨里。有了扁担,扛着麻袋果然轻松了些,可山路依旧难走。走到半路时,她的脚腕突然一扭,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扶着旁边的树,慢慢蹲下来,揉了揉脚踝,心里却想着小宝还在等着药,咬咬牙又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雨村的轮廓。林婉儿心里一喜,脚步也快了起来。当她走到百草堂门口时,浑身早已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掌心的伤口因为用力扛扁担,又渗出了血。她推开百草堂的门,沙哑着嗓子说道:“张药师,紫苏子……我运回来了。”
张阳听到声音,连忙迎了上来,看到林婉儿浑身是泥、脚踝还肿着,又看了看她肩上的麻袋,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连忙接过扁担,把麻袋放在地上,又转身拿了块干净的布递给林婉儿:“快擦擦,辛苦你了,要是再晚一点,小宝恐怕就撑不住了。”
林婉儿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没事,只要孩子能好,这点苦不算什么。快把苏子拿去煎药吧。”
张阳点点头,连忙打开麻袋,抓起一把紫苏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果实的形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苏子,颗粒饱满,香气足,药效肯定好。”他转身对张娜说:“快,按之前的方子,紫苏子、杏仁、桔梗各三钱,再加两钱甘草,煎药!”
张娜应声而去,很快,药罐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药香,混着雨雾,弥漫在百草堂的每一个角落。小宝似乎闻到了药香,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眼睛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药罐在炭火上“咕嘟”作响,琥珀色的药汁沿着罐口缓缓溢出,混着紫苏子的辛香、杏仁的微苦,在百草堂里弥漫开来。张阳守在炉边,不时用竹勺搅动药汁,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诊床上的小宝——孩子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些,发紫的唇瓣渐渐褪去青色,只是呼吸间仍带着轻微的喘鸣。
“药好了。”张娜端着滤好的药碗走过来,碗沿冒着热气。张阳接过药碗,先凑到鼻尖闻了闻,确认药味纯正,又用指尖蘸了点药汁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扶起小宝,将药碗递到他嘴边。
“小宝乖,喝了药就不喘了。”李阿婆在一旁轻声哄着,眼眶里还含着泪。小宝起初还抗拒,可闻到药香里熟悉的苏子气息——前几日他偶有咳嗽,张阳曾用紫苏子煮水给他喝过——便乖乖张开了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半碗药下肚,不过半个时辰,小宝突然轻轻咳了两声,一口黏痰从嘴角溢出。张阳连忙用帕子接住,仔细看了看,笑着对李阿婆说:“阿婆放心,痰能咳出来就好了,这是紫苏子在起作用,把肺里的湿邪痰浊往下顺呢。”话音刚落,小宝竟主动伸着小手要水喝,张娜连忙端来温水,这次孩子喝得顺畅,没有再呛咳。
林婉儿坐在一旁,看着小宝好转的模样,掌心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她刚想跟张阳说些什么,就见药铺的门被推开,几个村民扶着一位咳喘不止的老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村东头的赵大叔,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急声道:“张药师,我爹这两天咳得厉害,还拉不出大便,您快给看看。”
张阳让老人坐下,指尖搭在他的脉上,又看了看老人的舌苔,眉头微蹙:“老伯这是痰壅气逆堵了肺,又因湿邪困脾,导致肠燥便秘,得用紫苏子配火麻仁,既降气平喘,又能润肠通便。”他一边说,一边提笔写药方,“紫苏子四钱,火麻仁三钱,再加陈皮、茯苓各二钱,煎服两次,明天应该就能好转。”
张娜按照药方抓药,林婉儿看着她熟练地从麻袋里舀出紫苏子,忽然想起钱多多说的话,忍不住问道:“张药师,钱老板说野生紫苏子性温,肺虚的人不能用,那要是遇到肺虚咳喘的人,该用什么药呢?”
张阳放下笔,耐心解释道:“肺虚咳喘多是气阴两虚,紫苏子性温,用了容易耗气伤阴,这时候就得换用麦冬、玉竹这类滋阴润肺的药,再搭配少量杏仁平喘。用药跟做人一样,得辨证施治,不能一概而论。”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几个村民围在百草堂门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穿蓝布衫的汉子嗓门最大:“我听说啊,张药师用的野生紫苏子有毒,昨天隔壁村有人吃了,拉了一晚上肚子!”
这话一出,原本等着抓药的村民顿时慌了神,赵大叔连忙问道:“张药师,这是真的吗?我爹可经不起折腾啊!”
张阳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刘二摇着扇子,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各位乡亲,不是我多嘴,这野生的东西哪有那么靠谱?我们济世堂的紫苏子都是经过挑选的,虽然贵点,但安全啊。”
林婉儿猛地站起来,腰间的弯刀“哐当”一声撞到桌腿:“刘二,你少在这里造谣!这紫苏子是我从钱老板那里运回来的,他收的都是正经野生苏子,怎么可能有毒?”
“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钱老板串通好的,想骗我们买有毒的药。”刘二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反正我已经跟村里的人说了,要是有人吃了百草堂的药出了事,可别来找我们济世堂。”
李阿婆抱着刚好转的小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胡说八道!小宝刚喝了紫苏子药就好转了,哪有什么毒?”可她的声音被村民的议论声淹没,几个原本等着抓药的老人,犹豫着收起了钱袋,转身就要走。
张阳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拿起桌上的麻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紫苏子,高声说道:“各位乡亲,大家都是看着我在雨村行医多年,我张阳从来没有用过假药、毒药流。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证明这紫苏子没有毒!”他说着,转身走进药铺,将紫苏子放进药罐,加水煎了起来。
林婉儿和张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刘二站在人群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钱多多不知何时也来了,他挤到前面,看着药罐里翻滚的紫苏子,皱着眉头对张阳说:“张药师,你这是何必呢?孙玉国就是想逼你买他的苏子,你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村里的乡亲。”张阳一边搅动药汁,一边说道,“要是今天我不证明这紫苏子没毒,以后大家再犯咳喘,难道都要去买孙玉国的高价药吗?”
药很快煎好了,张阳倒出一碗,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喝了下去。随后,他又倒了两碗,递给林婉儿和钱多多:“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证明吗?”
林婉儿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我信你。”钱多多也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我收的苏子我清楚,绝不可能有毒。”
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盯着他们三人,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刘二也收起了笑容,紧张地看着张阳他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后,张阳、林婉儿和钱多多都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反而因为紫苏子的温性,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就在这时,老药农王宁扛着药锄走了过来,他刚从山里采药回来,听说了村里的谣言,特意赶来。王宁看了看桌上的紫苏子,又看了看众人,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苏子表面的网纹,开口说道:“我种了三十年紫苏,野生紫苏子性温、归肺经,这点错不了。刚才刘二说隔壁村有人吃了拉肚子,依我看,八成是那人本身脾虚滑泄,又贪凉吃了生瓜,跟紫苏子可没关系!”他说着,从药篓里掏出几颗晒干的紫苏子,“你们看,我这筐里的苏子,和张药师用的一模一样,前几天我老婆子咳喘,用它煮水喝,当天就顺气了,哪来的毒?”
王宁的话像一颗定心丸,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围向刘二,质问他是不是受了孙玉国的指使。刘二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趁人不注意,拨开人群就往济世堂跑,连扇子掉在地上都没敢捡。
风波暂歇,百草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可张阳心里清楚,孙玉国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两天后的清晨,张娜清点库房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用来搭配紫苏子治重症咳喘的川贝母,竟少了小半罐,窗户的插销还被撬开了一道细缝。
“肯定是孙玉国干的!”林婉儿气得攥紧了弯刀,“他知道川贝母是重症的关键药引,没了它,紫苏子对付不了最严重的病例!”正说着,赵大叔抱着他爹闯了进来,老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比上次来的时候严重了许多。张阳诊脉后发现,老人痰浊壅盛,必须用紫苏子配川贝母才能救命,可眼下川贝母没了,他急得额头冒汗,目光扫过货架时,突然停在了一罐浙贝母上。
“有了!”张阳眼前一亮,“浙贝母清热化痰的功效更强,虽然性凉,但搭配紫苏子的温性正好中和,再多加一钱甘草调和,能行!”他快速抓药煎服,半个时辰后,老人终于咳出浓痰,呼吸渐渐平稳。
当天下午,钱多多送来了新采的川贝母,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孙玉国把偷来的川贝母掺了假,一半真一半劣,要‘低价’卖给村民,说是‘让利救急’!”张阳听后,立刻让张娜去村口敲锣,邀请村民来百草堂前的空地——他要教大家认药材,戳破孙玉国的诡计。
空地上很快挤满了人,孙玉国也混在其中,眼神闪烁。张阳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野生紫苏子和新鲜紫苏叶,高声说道:“大家看,这野生紫苏子是卵圆形,带暗紫色网纹,压碎有辛香,能降气化痰;新鲜紫苏叶背面发紫,能解表散寒,全株都是宝。”他说着,捏起一粒苏子轻轻一捏,油脂和香气散开,村民们纷纷点头。
王宁在一旁补充:“紫苏喜暖耐湿,村后山坡、田埂边都有野生的,大家记住,叶片背面带紫的才是紫苏,药效比白苏好!”
这时,孙玉国忍不住喊道:“别光说紫苏!我这里有川贝母,低价卖给大家!”张阳转头看向他,语气平静却有力:“孙老板,你的川贝母是真的吗?”他让钱多多拿出从济世堂买来的“低价川贝母”,倒在手心对比:“好的川贝母形状像怀中抱月,断面白色;劣的形状不规则,断面发黄,大家看清楚了!”
村民们凑上前一看,顿时明白了真相,纷纷指责孙玉国黑心。恰在此时,里正带着两个衙役赶来——钱多多早就去镇上禀报了孙玉国囤药抬价、偷药掺假的事。孙玉国脸色惨白,想转身逃跑,却被衙役拦住,最终被带走问罪。
风波过后,张阳把剩下的野生紫苏子分成小包,免费分给村民,还附上纸条,写着紫苏子的用法用量和禁忌:“肺虚咳喘、脾虚滑泄者禁用,孕妇慎用。”王宁则带着年轻人去村后山坡,教他们辨认和采摘野生紫苏,欢声笑语洒满了雨后的田野。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百草堂的药柜上,紫苏子泛着淡淡的光泽。张阳坐在门槛上,喝着张娜泡的紫苏茶,看着村民们拿着紫苏叶说说笑笑地回家,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中医药的传承,不仅在于药材本身,更在于医者的仁心,在于把药识传给更多人——就像这紫苏子,在雨村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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