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正向来相信徐骄的判断。
最想让明帝死的,未必是小胜王,天遗族何尝不是。明帝一死,才有机会。否则拖过太庙祭祀,公布了储君人选,那就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可现在有意思的是,明帝等着小胜王躁动呢,这是个陷阱。既然是陷阱,明帝会如何布置呢?
“我们还是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明居正说:“假如你我对弈,你持天遗族,会怎么办?”
徐骄想了想:“如果是我,杀明帝是首要,所以高手一定要入宫。可杀王子渊也一样重要,最好能同时进行。但就像山主说的,纳兰真哲再不喜欢拨弄皇权,海后毕竟是他妹妹。要杀王子渊,恐怕不可能。所以,如果是我,高手会帮着小胜王攻入皇宫。宫中有山海大阵,大祭司为圣人境,所以不敢进。但以大祭司圣人境界,他若守在宫外,明帝将没有援手。如果你是明帝,设此局的底气从哪里来。”
明居正想了想:“除了自身实力,当然是海后的风灵卫,内卫,以及镇抚司。这些人,足以应对小胜王表面上那五六千藤甲军。还有卫戍衙门,城里可是有近五万玄甲军。虽然被王子渊调到四门,但如果准备充足,玄甲轻骑可在半个时辰内赶到皇宫。所以,当日玄甲军的动向很重要。”
徐骄说:“你有没有觉得怪,我们想象的情节,都在一步一步的变成故事。让我很是不安……”
“这很正常。你我的脑袋,是多少宫斗剧,权谋剧,谍战剧,历史剧洗礼出来的。你是对明帝太过忌惮了,所以才会不安。可人都有弱点,明帝的弱点就是他的自大,以及对权利的自信。可他却忘了,权利是靠人来实现的。而明帝身边,似乎没有人真正对他忠诚。”
公主府里。
小胜王看着东方微微发白的天空,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不安,还是激动。
天亮之后,他就要上殿。多少年了,再见明帝,他依然有些畏惧。
此刻,他正站在公主怜的房门外。
公主怜推开门:“你起的太早了。”
小胜王说:“姐姐,你有没有过,面对仇人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经历。”
“有!”
“那你是如何办到的?”
公主怜说:“我心里想,他们终有一天,要用生命,来偿还自己的罪。所以,他们死了。最后一个仇人,在不久前死的,徐骄替我杀的。”
小胜王瞳孔收缩:“是傅采凝?”
公主怜点头。
“姐姐为何不告诉我,我也可以。”
公主怜说:“他是宗师,你不是。而且,走到这一步,不是我愿看到的。我不想你回帝都,因为一旦回来,就只能向前。即便有退路,也未必能退回去。”
小胜王说:“城外的玄甲军已经撤回京畿大营,我若想走,一片坦途。但等了这么多年,姐姐,我不想放弃。”
“你已决定了?”
小胜王点头:“现在,就看姐姐的心思。”
公主怜说:“好,天亮之后,你去上朝,我去西山。”
小胜王又说:“还想请姐姐去趟阁老府,我要确定阁老的心意。我不期望阁老会站在我这边,只要他能置身事外,于我便是最大的助力。”
公主怜点头,这一刻,她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天亮,查卷的锦衣卫终于有了结果。但这结果让明居正和徐骄不能接受,因为近千份考卷,根本找不到这二十人的名字。
徐骄感慨:“这就有些过分了,要走关系,也不能这么懒呀。诶,教育不公,惨不忍睹。”
明居正说:“五年一次科举,择优一百人,真正选出来,鱼跃龙门的不到一半。到了吏部,又是一层关系。明中岳的科举,本就有着不少漏洞。只是后面有徐元把着,分派官员的时候,极少向江南派驻。而每一次科举,便是一次官员调迁的机会,其中又以江南为多。所以江南门阀虽盛,富户也多,但官员如流水,终不能合在一起。就这一点,徐元就比明中岳高明太多。”
徐骄想到山主的提醒,让他小心南都齐王凌夜阑。他不知道江南是什么样的,但一个小姑娘,能让山主挂在嘴上,想必有些手段。
女人本就难对付,厉害的女人,就更难对付了。
两人离开礼部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挤满了等着开榜的学子。
十年寒窗,一朝龙门,怎不让人激动。
他们哪里知道:那不是一道门,而是一座山。
对于有些人,这道门只是一道门,推开就行。
对于有些人,他们生来就已在门的后面。
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一座山。一座即便你爬上山顶,也不一定有你位置的高峰。
皇宫,百官等着明帝出现。
徐骄和明居正虽然年轻,但毕竟是一品大学士,又参议军机,自然站在前排。圣朝开国百年,从未有这样年轻的人,能站在百官之前的。
没办法,六部各院的大臣,和这两人没法比。
一个是明中岳之后,手握镇抚司。现在还没有展现出残忍,但獠牙已现。就像一头猛虎,不能因为它安静的像只猫咪就可以轻视。
一个是徐阁老之孙,当朝驸马。朝廷,军方,皇室都沾边。更恶心的是,与鬼王还是师兄弟关系。仅这一点,别说站在最前,与徐阁老并排坐着,都没人敢质疑他的资格。
另一边,是本次的两位主考,小干王和王子渊。
有官员低声问:“驸马,我看这次秋试发了三榜。除了进士榜百名,明算榜上全都工部后补,明法榜上全都刑部后补,这是什么意思呀?”
徐骄低声说:“要大改革了,大人小心点,想想自己有没有尾巴被人踩到……”
明居正听在耳朵里,心想:徐骄这人虽然霸道,可在百官心里,怕最欣赏的就是他。因为他霸道的,恰也是百官不敢惹的人。打击风灵卫,杀了方迎山,都是大快人心的事。平日,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架子,反而比他更觉平易些。
秋试科举,实际上就是他在主理,可要打听些什么,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徐骄。
又有官员小声问:“驸马,怎么改?”
他们倒不是多喜欢徐骄,只是想着相比于其它人,身为阁老孙子的驸马,应该知道的更多。
“专业化,职业化,系统化。一句话,就是削权,不过和帝都无关,诸位不要过分担心。”
话刚说完,就听奉天殿外脚步沉重。回帝都述职的大将军们到了,当然是以小胜王为首。刚进大殿,就莫名的一股压力,不愧是久经沙场之辈,那眼神,看谁都不像活人。
徐元坐在最前,眯着眼睛,没有睡好的样子。他或许觉得自己孤单吧,独孤鸿和明中岳相继离世,如今,自己对面空空荡荡。
一众大臣上去寒暄,小胜王走到徐骄身前:“驸马,秋试结束,怎么不回府呢,姐姐都担心你受不住连夜累日的苦。”
徐骄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这女人,越到三十岁,越是难伺候……”
大殿上都是过来人,很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无奈。
一声清亮高喝:“陛下到……”
百官跪下迎接,徐元老头也站了起来。这一刻,大殿全是卑躬屈膝之态。只有徐骄,神态自若,站的笔直。
没办法,人家是鬼王师弟,有资格轻视皇权。即便徐骄啥也不是,也比大殿上所有的人背景都硬。
所有人都清楚,今日的天下,之所以还能姓明,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鬼王。
这是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天下应该皇权最大,他们是皇权的代表。可天下真正最大的,是像鬼王那样超凡脱俗,翻手之间便能改变局势的世外高人。
这太不应该了,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的人存在。所以几百年来,禁武灭道,不只是帝王家的想法,也是百官的想法。
明帝的脸色好了很多,但还有些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明帝落座,对徐元说:“阁老也坐吧。”
徐元谢恩。
明帝说:“朕近来身子不好,稍有好转,不敢怠惰,有负天恩。诸位臣公,可有急奏要事。”
当然没有。这帮大臣,巴不得皇帝不上朝才好。
徐元说:“陛下安心,近来四海昌平。只有北海边患,眼看天气转凉,乌戈尔人又要扰边。北海行军总管杨定,请求朝廷增派援兵物资。军机处想着,北海不能年年如此,故而请了驻防各地的大将军回都述职,共同商议出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嗯,海后说过,我也看了军机处的折子,做的很对。”明帝说:“这是今日第二项议事。第一项,今次秋试科举,出现不少人才。”他看向王子渊和小干王,问:“你们两个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可还顺利么?”
王子渊说:“顺利!”
小干王说:“陛下,选人是其次,关键在于用人。此次科举,颇有些意外,似乎有考题泄露之嫌疑……”
徐骄心道:去你妈的,我收了那么多金子,你不知道么?考题泄露,难道是个秘密?别人都不说,就你来说。他妈的是冲着我来的,不是我,你早死在大理寺酷刑之下了。这傻缺玩意儿,山主还要我支持他……
明帝脸色一寒:“有这种事。”看向了王子渊。
王子渊说:“儿臣不知。应该不会,考题是镇抚司保管。开考之前,没人知道考题是什么,怎么会泄露呢。外面倒是有传言,说是驸马……”
明帝看向徐骄。
徐骄立刻说:“这是妥妥的冤枉呀,属于诽谤,传播谣言。明居正,我现在向镇抚司报案,你得给我个清白。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污蔑我。”
有个官员站出来说:“驸马,你成箱成箱的金子往府里收,难免让人多想。”
徐骄看那官员,是个御史。心道:都察院的人胆肥了,敢出来敲边鼓。这是连徐元都不给面子了么?都御史冯仑好像是明中岳的学生,怎么敢跳出来找事儿。
徐元眯着眼。
明帝说:“有这种事?”
徐骄说:“有倒是有,只不过收钱和受贿,完全两码事。我和公主成婚,也收金子。那些送礼的,是不是也是贿赂来的。”
那官员说:“可驸马作为监考,送礼的人中,大多都是江南门阀富贾,驸马该不会与他们也有人情往来吧……”
“那倒没有,几乎都不认识。”徐骄说:“可人家是恭贺我大婚,礼单我都存着呢。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恭贺祝福,我总不能说去你妈的,老子不稀罕。那不是很不礼貌……”
“但是驸马,会有人平白无故送成箱的金子么?您是聪明人,竟还敢收,都没想过,送礼者,皆是有事相求。收钱办事,这不就是……”
徐骄伸手没让继续说:“这个我还真想过,可能是贿赂,花钱办事。但我也想到了办法,钱我照收,事儿我不办。谁敢来说办事儿,直接以行贿罪打入镇抚司大牢……”
殿上众官都想:这小祖宗,太下流了。这和白嫖有什么区别。你不想办事儿,不收就是了,一点道德都没有。
徐骄又说:“况且,我都不知道考题。考题在镇抚司呢,要泄露得有同党,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居正就是我同党?”
明居正冷冷一笑:“考题从太学院请下来,便有镇抚司看守,一同看守的还有礼部官员。未开考之前,连我都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那位御史脸色难看,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不只是得罪徐骄,连镇抚司,礼部都要得罪了。
小干王总觉得考题泄露,而且他还查过。有的人,确实在开考之前,已经知道策论的题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
明帝冷声道:“考题泄露,从未发生过,都察院……”
都御史冯仑站出来:“回陛下,臣也是听到风言。有人传,此次策论的题目为: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但也没多想,谁知,还真是策略题目之一……”
徐骄看明居正嘴角邪笑,终于明白他玩这招的意思。第一,是不想有门阀背景的学子榜上有名。第二,是要看看,这件事会不会捅出来。
都察院的德性,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想让自己离开帝都的,只有两个人。徐元和海后。老头不会为了这件事,拿脑袋撞墙。
那只能是海后。
明居正手段高明,一下就试出来各部的心思。若不是这件事,谁能猜到都察院,会是站在海后那边的。
这时徐元微眯眼睛:“策论的两道题目都泄露了么?”
小干王说:“没有,只第二题泄露。”
有人心里想,要泄就全都泄,怎能泄一半呢?
明帝忽然看向小胜王:“你怎么看?”
小胜王回道:“要听驸马怎么讲。”
明帝又看向徐骄。
徐骄说:“这事儿我也有风闻。不管是有人泄题,还是被人猜中,对于这场考试,都是不公平的。当然,更不能承认,那样会损害朝廷声誉。所以阅卷的时候,我就和明居正商量,凡策论答第二题的,一概不录……”
冯仑说:“驸马,这不合适吧。”
徐骄说:“你觉得不合适,那我们就宣布此次科举有人泄题,都察院查个真相出来吧,看问题出在哪里。”
冯仑很清楚都察院,搞人是可以的,查案是不行的。这种大案,也不能随便搞个结果出来,那很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自己中招。
徐骄问:“大家觉得这办法怎么样?是就此打住,还是让民间猜测,究竟是哪个营私舞弊……”
为了大局,当然是大事化小的好。科举公平与否,他们不会在意。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不公平才是合理的。朝廷的脸面,才是第一的。
他们也明白,哪有那么巧的事。猜考题,一字不差的。这分明就是徐骄的杀猪盘。钱收了,事儿办了,临了来这么一招大义。这种事儿,他们也干过。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谁能这么不要脸。
明居正呈上科举三榜,还向明帝解释榜单排名。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但听起来十分合理。
徐元说:“这一次,人数可不少。工部候补,刑部候补就有小五百人。明居正,你这是不准备让吏部活呀,哪有那么多空缺……”
明帝也说:“是呀,叔祖如此安排,究竟何意……”
徐骄心想:这哪是明中岳安排,分明是明居正假借明中岳之名而已。
明居正回道:“陛下,叔祖这样安排,实在是朝廷急需用人。”
工部的站出来说:“镇抚使,就眼下此刻,工部还有一大群候补官员无事可干呢。”
“那是因为工部还没有忙起来。”明居正说:“陛下,一国之强,首先是安。若要安,军事第一。但军事有赖于经济,就是朝廷有没有那么多钱养活这么多军队……”
明帝点头:“是呀,之前国库空虚,你献上多策,都很有成效。”
明居正又说:“依托于土地的税收,总有个极限,因为土地就那么多。但国之实力,不应该有极限。所以,历来劝农工商,向被认为朝廷要务。我记得阁老为此,曾巡视大半江山……”
徐元感慨:“是呀。当时我也是这样想法,但东西南北,道路多有不通。我也想过修桥修路,但户部算下来,国库实在难支。”
明居正说:“现在就是时候。且以帝都为中心,往南有大江大山阻隔,向西也是如此。而古时候,也多为乱源。臣觉得,可让工部开一条大道,穿山跨江。由帝都向西,过三江源,凿山脉,伐深林,在寒江上修几座大桥。如此就能贯穿南北……”
徐骄心道:这哪是要贯穿南北,这是要避开水路,直通三江源呀。
“镇抚使,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工程。”户部尚书出来说:“前朝何以最终覆灭,就是因为修了贯穿南北的运河,耗空国库。天灾不能赈灾,外患无力相抗……”
“大人不必多虑,不用国库出资。”明居正说:“这事交由驸马办,他是专业的。保证不花户部一分钱,就能开出个康庄大道来。”
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融资诈骗,徐骄还是有些心德的。
明帝和徐元都震惊的望向徐骄。
徐骄嘿嘿一笑:“试试可以,但我不保证成功。”
明帝心想:不花朕的银子,百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一试。
明居正说:“这就是今次,单独取明算榜的原因。”
徐元问:“那么明法一榜呢?”
明居正说:“祖父这样安排,或许与我和徐骄曾经的对话有关。有一次,徐骄路过太学院,听到读书之声。他当时叹道,书中有黄金,书中有美女,但唯独没有天下。祖父听了,便问他为什么……”
徐骄心想:你小子,谎话说的有够低级的。
徐元好像也很想知道原因,问徐骄:“你当时如何答的?”
徐骄笑道:“我当时说:书中通篇德与任,奈何市井皆小民。小民想的是什么,无非三餐温饱,不被人欺负。就说现在吧,还算盛世,可大家觉得民心如何?”
官员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小胜王站出来:“民多觉得,当今朝廷不公不正,各地官员只会欺压良善,贪腐弄权……”
“瞧瞧,这就是问题。”徐骄说:“难道各地官员的德性,是殿上诸位大人指使的?”
徐元沉声道:“不得胡说,各部院大臣,皆秉公而政,为了吏治清明,皆是费尽心思。奈何自古以来,此顽疾难以根除,地方天高地远,朝廷难以事事过问……”
明居正说:“阁老,这就是问题所在。地方官员在民间几乎就是土皇帝,为祸一方,百姓敢怒不敢言。可心中不会觉得是官员的问题,反觉得是朝廷的问题,是陛下的问题。自古以来,因吏治腐败,王朝崩坍,也不在少数。”
徐骄说:“不是不在少数,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三分天灾,七分人祸。所以,你的主张是对的,削权。不让地方官员有太多权利,才能改变民心。至少让百姓知道,这是贪官的错,不是朝廷的错,更不是陛下的错。”
明帝来了兴趣:“那该如何做?”
徐骄说:“当官的坏,最明显的就是贪赃枉法。贪赃就不说了,千里当官只为财,大家都是人,只要不过分,也不用太苛责。诸位大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殿上的官员想为他鼓掌,但不能表示出赞同,还要报以不耻。
他们辛苦做官,小心做人,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百姓服务?
这话,有人说,有人听,怕是也没人信呀。
徐骄心道:妈的,一群虚伪的家伙。
又说:“先不说贪赃,其实对于百姓,最直观的还是枉法。这是百姓不满的直接原因。衙门口朝南开,光有理是不行的。所以,我当时建议明中岳,审判独立!”
众人听的一愣,什么意思?
明居正解释:“就是不让地方官员,有审案问狱的权利。没有权利,自然就少些枉法。”
徐元说:“怎么可能?你要知道,裁定是非,罪或非罪,这是最直接彰显朝廷权利和职能的事。所谓民心,就是吃饱穿暖,有地方说理……”
徐骄说:“老头你怎么不明白,所以才要改革。就从审案问狱开始,撤销地方官员审判权力,直接由刑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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