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怜大惊:“你说什么,你等了七年?”
“姐姐,七年前,你和亲百济,我去了百越。那个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小胜王缓缓说道:“我刚入百越,便遭受三次刺杀,皆是绝顶高手,也被人救了三次。这绝非意外,更不是偶然。后来问过才知道,原来是修罗山托付。”
徐骄心道:不会吧,修罗山绝不会这么无聊,在意你一个皇室子弟的死活。
小胜王接着说:“修罗山向来不顺朝廷,更不满皇室,怎会托人救我。想也知道,必是有人相求。能求到修罗山的,就只有三江王。后来我偷偷去过一次三江源,我想弄明白,三江王是如何猜到,我会遭遇不测。于是,我也就知道了当年那些事。回到百越,我便等着复仇的机会,直到今天。”
“你想做什么?”公主怜的声音已经有些恐慌:“你该知道,有些事想都不能想。”
“姐姐,我已经想了七年,终于等到机会。”
徐骄听的心里发寒,果然,有心拨弄风云的,每个人都很可怕。
公主怜冷声道:“这不是个机会,这是个陷阱。他就快要死了,你不值得那样去做,你也没有那个本事。”
小胜王冷笑:“姐姐,父王死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当年你宁死不要和亲,但为了换我安稳,远嫁异邦。所以,我不想瞒你。帝都局势尽在我掌控,这是我和李渔谋划了七年的局。他报母仇,我报父仇。哪怕明帝还有一口气,我也要让他死在我刀下。”
“你糊涂呀,你凭什么?”公主怜说:“城内镇抚司,风灵卫,玄甲军,城外还有十几万大军。宫中内卫,全是绝顶高手……”
“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等花卿的出现,等小干王的出现。何况还有姐姐呢……”
“我……”公主怜愕然。
“有你那个驸马在,玄甲军就不是问题。徐阁老是个聪明人,皇室的恩怨情仇,他不会管。我也不是要夺位,只是要报仇。”
“你想的太多了。”公主怜冷声说。
小胜王一笑:“姐姐,不瞒你说。潜入帝都,藏身公主府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一旦我出事,就是你出事。你出事,就是徐骄出事。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徐阁老只能看着我为所欲为。”
徐骄听到这里,不禁想骂娘:策划的还真是周到,也不知是聪明还是蠢。
公主怜说不出话来。
小胜王又说:“不过姐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这些日子,你就留在皇陵吧,如果我败,会有人送你和阿奴去百越,我已安排好了一切……”
“你疯了……”
这时马蹄阵阵,小胜王的藤甲军到了。这是百越兵马,全身藤甲,轻而坚韧,右手持刀,左手藤牌,尤擅近战。据说当年胜王平定百越,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少亏。
“姐姐,我的人到了。我知道你为难,所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掀开车帘,但见风尘滚滚,藤甲军护着一辆奢华马车奔驰而来。马车前头,一位貌美妇人迎风站立,姿色绝艳,眉宇之间散发着野性,活像一匹想要挣脱缰绳的母马。
“姐姐!”小胜王说:“来见见我的王妃,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公主怜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小胜王和李渔谋划了什么,可心里总觉得,两个人都是在找死。
“王爷!”军士齐声呼唤。
那艳丽王妃冷冷的看着车顶,徐骄心道:这小野猫,竟然会是胜王妃,还是个宗师,不简单呀。
“王妃,来见过姐姐,公主怜……”
王妃看了公主怜一眼,心道:王爷没说谎,世间当真有这么美的人。随即又看向车顶:“朋友,是路过的,还是看热闹的。”
徐骄心道:哎呦,还能来江湖口盘道,这王妃有意思。
小胜王皱眉:“你说什么呢?”
“车顶上有人,王爷竟不知道么。”
小胜王大惊,拉着公主怜跳出马车,这才看到徐骄。
“是你!”小胜王大感意外。
公主怜怒道:“你吓人做什么,不在礼部监考,还躲在车上,好玩儿么?”
“当然好玩。”徐骄说:“偷听,偷窥,都是人性很难割舍的恶习,我也一样。”
小胜王冷声问:“你都听到了?”
“你这不是废话。”徐骄说:“从你们出城我就在马车上。”
小野猫王妃跳下马车,将小胜王和公主怜拦在身后:“这么说,朋友不是过路的,是看热闹的。有些热闹,可是看不得……”
徐骄仔细瞧她,身材婀娜,只是有些显矮,腰间缠着银丝带,显得盈盈一握。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银丝软剑,你是百越柳家的人?”
“柳家,柳木言。”
徐骄轻笑:“一剑镇南天,为盗不为官。柳家竟然出了个王妃……”
柳木言莞尔:“只是不做官而已,总不能不嫁人呀。朋友知晓如此清楚,不知是哪条道上的……”
小胜王说:“他跟你不是同道,这是当朝驸马,徐阁老家的长孙,我们得叫声姐夫……”
“打住,我不习惯男人叫我姐夫,感觉怪怪的。”徐骄说:“王妃,你既然是江湖中人,该知道城中那几位都是什么角色,劝劝你男人,别那么天真。”
柳木言看了小胜王一眼,此人貌似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是留还是杀?
公主怜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眼下不是该在礼部么?”
徐骄很不客气:“你们两个还真是够胆,一辆马车,十名护卫,就敢出城。还好没人动杀心,否则连一里地都走不出去。”
公主怜心中莫名触动:“你是怕我们……”
“难道我吃饱没事干?”徐骄无语:“公主,用你那颗漂亮脑袋想想。小胜王偷回帝都,藏身公主府,这是秘密么?今日百越藤甲兵到津门,这是秘密么?你忽然这个时候出城祭奠皇陵,傻子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这不是没出事么?”公主怜说:“可见聪明的人也不是很多。”
“那只能说明,人家不怕他出来搅局。或者,他出来搅局,本就是计划之中。小胜王,世事难料。算计人的,也被人算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城中局势微妙,并不如你想象。可别出了力,却做了替死鬼。”
“我想过,却要看驸马怎么选。”小胜王说:“李渔告诉我,驸马的选择,一定是在我们这边。”
“呵呵,这就是你们的蠢,以为别人非要选不可。如果我不想选呢?”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
“那倒也是。”徐骄说:“小胜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立刻离开,回你的百越去。至于军机处述职,我替你摆平。前路凶险,请君回头。”
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没有小胜王回百越,也解不开帝都这个乱局。相反的,他的出现,是可以改变局势的。他只是想知道,复仇之心,可以强烈到什么程度。
小胜王略作沉吟,便看向柳木言。夫妻同心,无需说话便明白对方意思。玉手在腰间一摸,银丝软剑抽了出来。
他听三猫讲过百越柳家。刚来帝都的时候,三猫遇到过柳家的人,宁舍掉一只手,也要快意恩仇。他忽然想到一人,前大理寺少卿柳林泽,如今在风灵卫莫雨手下……
小胜王说他谋划已久,恐怕不是瞎说。
剑气如风,扑面而来。
徐骄终于明白何为银丝软剑。严格说来,那不是一把剑,那是一团丝,一团银丝,一团银丝编织而成的漂亮腰带。
腰带一抖,银丝千千万万的展开,就像一张网。每一根丝都是一把剑,每一根丝,都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难怪柳南声这么大名气,活着的时候,在江湖上独霸百越,黑白通吃。就凭这一手,他有这个资格。
徐骄顿时好似网中之鱼。
所谓帝网重重,疏而不漏,或许正是银丝软剑的剑意吧。他可以躲,他能躲得掉,可那样就显得不够档次。
出手要有气势,而且第一下气势就要十足,这样对手才会高估你,才会心里没底。
心念动,天地之力连带体内寒气同时催动。刹那间,身子覆盖一层坚冰,人变成一座冰雕……
一阵噼里啪啦,冰屑乱飞……
柳木言吃惊不小,凝气成冰,好像只有天涯海才有这手段。
银丝如网,全部落在徐骄身上,即便巨石也要碎裂开来……
徐骄心里却想:我操,还好这柳木言只是个宗师,若是个大宗师,自己就要变成豆腐块了。羽蛇胆寒气,果然妙用无穷。
“住手!”公主怜大喝。
柳木言怎会听她的,随手一抖,散开如蛛网的银丝聚合在一起。飞身跃向半空,当头劈下,想要把这具讨厌的冰雕劈成两半……
然而冰雕似乎瞬间融化为寒气,柳木言人还没到,就觉得其寒彻骨,那寒气顺鼻孔钻入体内,感觉全身气血突然停滞,紧接着就看到自己手背结了一层薄冰……
“徐骄,住手!”公主怜大喊。
这话他得听。一来表现的像个好男人,再则,他又不是真的要动手。心念一动,寒气聚而不散,竟像毒蛇一般钻回体内。
柳木言飞身而回,她是百越柳家的明珠,年纪轻轻就是宗师。在百越境内,几乎无敌手。但今天越到徐骄,年纪比自己还小,但这修为,却实在是可怕。
她看了小胜王一眼,轻轻摇头,难掩无奈。
公主怜冲徐骄喊:“给我下来!”
“怎么跟我说话呢?”徐骄怒道:“我记得成亲的时候你说过,我就跪那一次。自那之后,便没有公主,只有夫妻。你这态度很有问题呀。靠北,你当我膝盖不值钱的……”
“你……”
徐骄不理她,对小胜王说:“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回头,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小胜王冷笑:“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差一步,你却让我回头。”小胜王双手平伸,后面护卫递过两把钢刀:“让我回头,得问过我手中的刀,问过我身后数千藤甲军。”
徐骄眉头一皱:“柳木言,你也是江湖世家出身,既为王妃,难道没有告诉小胜王,面对真正的高手,人多,也不过是群绵羊。”
一指点向天空,无形剑气爆涌而出。剑气在空中弥漫,立刻凝实成冰剑,散发着寒气,闪着冷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铺在天空……
“最后问你一次,退不退……”
小胜王两把钢刀锵的碰在一起,跃身而上,藤甲军应声而动……
“王爷,不要……”柳木言深知徐骄的可怕,绝不是能依仗人多就能吓唬住的。
“徐骄,不要……”公主怜也清楚徐骄的狠厉。这人看起来和善,但骨子里却是个狠人。
漫天冰箭落下,冲在前方的藤甲兵左臂弯曲,用藤牌护住身体。小胜王双刀交叉舞动,晃晃刀光就像旋转的轮子……
漫天剑气忽然聚拢,组成一把十数丈长的巨剑……
剑未至,剑气已至。一道剑气斩在小胜王双刀上,两把钢刀立刻断成四截。
“王爷小心!”柳木言飞身挡在小胜王身前,银丝软剑陡然炸开,就像撑起一把大伞,将身前防的密不透风。
徐骄本意就是要震慑,所以出手便是全力。柳木言女中豪杰,但不是他的对手。
巨剑落下,轰的一声巨响,银丝软剑的剑气顿时被击散,失去剑气支撑,银丝无力的在空中飞舞。
柳木言面色顿时苍白,她已把徐骄估计的够高了,可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宗师境的少年,竟有堪比大宗师的实力。据传他杀了殿前将军方迎山,虽然有帮手,看来也并非全是取巧。
两人全力一击,银丝软剑被破,寒冰巨剑受损,却只是短了两丈,依旧破空而至,无可躲避……
小胜王一把扯开柳木言,毫无畏惧,直面破空而至的巨剑。
他并非勇敢,亦非无惧。只是如果真的要死,那死的他一个人好了。
巨剑在他胸口停住……
公主怜尖叫:“徐骄——”
徐骄冷笑:“小胜王,即便是大宗师,也不敢硬扛我这一剑。你倒是勇敢……”
“我也怕死,只是不畏惧。”小胜王说:“七年前,当姐姐和亲远嫁,我去百越。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一生,绝不再让女人挡在我身前。”
“徐骄,你够了——”公主怜冷喝。
“不要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要端正自己的身份……”
公主怜深吸一口气:“别闹了好么……”
这个温柔劲儿,才像个女人。这世上,除了夭夭,没有任何女人有资格骑在他头上。
呸,他很不喜欢这个姿势。
靠,夭夭也不行。
徐骄看着小胜王,摇头:“你可知,踏进帝都,你便身不由己,无路可退。”
“哼,你不是我,怎知我没有退路。”
徐骄隔空虚抓,巨剑消散:“好,那我就看看,你和李渔两人,是如何呼风唤雨的。今日,只是我,便能阻你去路。但那帝都之中,高手超过双手之数。小胜王,你是带兵的,当知为战先虑败,其后才能谋胜的道理。”
身形一晃,犹如鬼魅。下一刻,已抱着公主怜消失在旷野之上。
柳木言身形一晃,差点没有站稳。
“你没事吧?”小胜王问。
“这人好可怕。”柳木言说:“几乎已经是大宗师的战力了。王爷,你得当心。”
“不用,他不是敌人。因为,他没有资格。”
公主怜耳畔忽忽生风,她又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往事就像噩梦浮现脑海。
“放我下来……”
“快进城了。”
“放我下来!”一口咬上徐骄手臂。
徐骄身子很自然的生起护体真气,差点把她门牙震落,但也震得牙龈出血,染红了双唇。
公主怜反应很强烈,两只手照着徐骄脸上就抓就挠。
徐骄哎呀一声,脸上已经挂了彩,差点把公主怜从半空抛下来。飞身落地,把公主怜往地上一扔:“你搞什么?”
轻摸脸颊,滋啦啦的痛。想不到自己修为宗师,脸皮却还和以前一样,经不住女人这么一挠的。
“你干什么?”公主怜怒吼。
徐骄莫名恼火:“操,我带你回家呀。能干什么,把你卖掉么,你能值几个钱。”
“为什么抱着我……”
“我靠,难道要夹着你。”
“有马车,为什么不坐车……”
“我靠,马上就下雨了,马车哪来得及。”忽然意识到什么:“嘿,你什么意思?公主,你该不会想着我要强奸你吧……”
“滚……”
徐骄蹲下身子,一把揪住公主怜衣领,这下真像要强奸了。
“对我尊重些。”徐骄说:“论身份,你是公主我是驸马,你我平起平坐。论地位,我和鬼王同辈,没让你叫声好听的已经算可以了。论修为,让你双手双脚,你都干不过我……”
“放开你的脏手,给我滚远些……”
“我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创伤后遗症还这么厉害。诶,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阴影不能伴随你一生,你还不到三十岁,没有性生活很不利于身心健康的……”
公主怜一巴掌抽过来,当然打不中,反被徐骄拿住手腕。另外一只手再来一下,徐骄故技重施,手腕依旧被擒。往上一抬,将公主怜双手高举头顶,顺势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公主,给你来个脱敏疗法,直面内心恐惧……”
“你干什么……”嘴巴已经被堵住。公主怜浑身颤抖,梦中的恐惧,再次浮现心头。
感觉徐骄的手在撕扯自己胸口的衣服,心中一慌,想要大叫,刚张开嘴,一条舌头就进来了。
公主怜听说,人咬掉舌头,是会死的。很久以前,她试过,可咬到一半,实在太痛了,痛的死的念头都没了。
今天倒是可以试一下,就拿徐骄来试。
哪晓得刚把牙齿张开,舌尖就被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自己的舌头好像忍不住要去反击。等把牙齿合上时候,徐骄的舌头早跑了,莫名其妙的,却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钻心的痛,彻骨的痛……
这时徐骄正把她下唇咬起来,就听公主怜从鼻子里哼哼:“痛痛痛……”
徐骄也从鼻子里哼哼:“不会吧!”像个王八似的,把公主怜下唇扯的老长之后才松开:“照理说不该的,多巴胺可以提高人对痛苦的忍耐力……”
公主怜已经痛的流下眼泪。
徐骄无语道:“啊,照理说这种脱敏疗法,你要么反抗,要么享受,这感动的热泪盈眶,有点出乎意料。”
公主怜也看出来了,徐骄不是真的兽性大发,就是胡闹。兽性大发的人她知道,你越是痛苦,他越是残忍。
公主怜把舌头伸出来,徐骄看到了伤,愕然道:“我靠,你这反应超出我预料,咬舌自尽,用不着这么过激吧。不过这脱敏反应还是有效果的,你看,你的身子在发热。说明什么,公主,你是有需求的……”
一颗雨滴落下,正砸中公主怜眼睛。公主怜紧闭双眼,紧锁眉心。
“你这什么意思?是爽,还是痛苦?”徐骄无法确定,因为这种情况下,女人爽和痛苦的表情,不容易分清楚。
“我是痛苦。”公主怜有些无奈,她平时小看这男人了,他心里一点对公主的敬畏都没有。
“脱敏疗法嘛,就是让你直面痛苦,不再恐惧。我们继续……”
“不不,我是爽……”
“我靠。”徐骄惊讶:“那你就不是创伤后遗症,那搞得碰一下要死要活的。我好像是驸马呀,我们好像是夫妻呀。不履行夫妻义务,我可以告你的……”
天空一声炸雷,老天爷像开玩笑一样,顷刻间大雨倾盆。
徐骄抱起公主怜飞奔,散开气势,不让大雨淋湿。
这一次,公主怜没有挣扎,甚至也没有反抗。当一个男人有能力,有理由欺负她,却又不那么干的时候。起码说明,他不是个坏人。
公主怜很清楚,他不是对徐骄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女人的美貌是一种罪,能勾起男人的恶。
“服不服吧!”徐骄大叫:“我就说暴雨将至,你还不信。你要坐马车,稍等一会儿,连马车都走不动。”
公主怜有点无语。这个蛮横,好色,贪财的男人,有时候,白痴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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