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难断的是情欲。
食色性也。它既是欲望,又是需求,也是本能。
本能,是不分男女的。
所以鬼王说:“其实你们两个,都中了夺情蛊。哪个生情,哪个就是受制的一方。如果彼此生情,夺情蛊自然无碍。”
“有碍有碍。”徐骄说:“我不想心中所想,被别人知晓。更不愿意,人家让我跪就跪,让我站就站。”
纳兰真哲说:“你可以向鬼王请教无情道。无情,自然不怕被束缚。”
“难!”鬼王感慨:“应天理跟了我这么久,仍然悟不透无情道。何况师弟少年血气,单单只是色,就是一个大关卡。”
要戒色,徐骄自认为没那个信心。
鬼王又说:“既然你受到制约,说明动情的只有你,对方无动于衷。杀人,是个好办法。师弟若不忍,师兄可以动手。”
徐骄难以抉择,自由与美女,太矛盾了。
海王哼了一声:“又犹豫。要果断,否则被那天遗库玛知道你心中所想,先下手为强。”
徐骄拍着心口,感觉一阵憋闷:“我总觉得,若是杀了她,我会后悔。”
“那就不杀。”鬼王说:“天遗族靠着夺情蛊,制约每一代帝王,可又真的掌控天下了?否则也不会有禁武灭道的想法。无情才能不受夺情蛊影响,天遗库玛,说好听些是女神在世。不好听的,不过就是培养一个无情之人承受夺情蛊。无情,倘若如此简单,应天理早已是圣人。”
徐骄心中一动,有些明白。又可怜起夭夭,就和公主怜一样的可怜。
“受教了!”徐骄说。
纳兰真哲摇头,年轻人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呀。他突然站起来:“鬼王,我去修罗山。说不定参透地图的线索,是在另一根玉钗上。”
也不等鬼王说话,身形恍若轻烟,消失在远方天际。
徐骄羡慕不已:这就是圣人境,可以满足人类自由飞翔的幻想,简直就是神。
鬼王说:“师弟,帝都那些人争权夺利,你若动不了杀心,终究会被卷进去。”
“未必。”徐骄说:“我不是只羊,所以不弱。也不是头猪,所以不蠢。”
鬼王呵呵一笑:“好吧。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交代宁不活。你妹妹的热毒,只需将羽蛇胆放在身边,七日之内,寒气入髓,便可痊愈。那羽蛇胆,你大可以吸收掉。我感觉到,你体内,竟有一相同寒气缭绕。夺情蛊,乃是生灵之物。这世上生灵,多数是怕寒气的,也许可以用此寒气压制……”
“羽蛇胆?”徐骄不解:“什么羽蛇胆?”
“你来帝都,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今日大婚,当然是送你想要的。”
徐骄心里骂:去你妈的夭夭,难怪打开盒子一看,就变得温柔许多。
白天平静的河,在宁静的夜晚,总是发出汩汩的声音。
“我喜欢公主府。”夭夭说:“我喜欢山,喜欢河。寒山清池没有这些东西。三猫,你喜欢么?”
三猫不想回答。
夭夭又说:“你说,徐骄会去哪里。新婚之夜,公主还在等他。”
“骄哥可怜呀,上次大婚,也是没有洞房。”三猫说:“如果我是骄哥,肯定火大。”
“你不是他,他比你聪明。至少他知道,什么时候,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现在的你,才像之前。你突然出现,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想,骄哥可能是一时无法适应,嘿嘿……”
“也许,他是去想办法对付我了。”夭夭说:“他恨我,你也恨我,还有小山。你们看到我,没一个高兴的。”
三猫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和小山早就杀了你。你当我们不知道,骄哥为什么怕你么?天遗族,吓得了别人,吓不住我们。你可别欺人太甚,撕破脸谁都不好看。我外面有的是兄弟,帝都数万玄甲军,一声令下,你们谁也跑不掉。方迎山和凌清霜都能杀,会在乎那几个大宗师。风盗来了也不好使……”
夭夭一笑:“徐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她回头,于是看到了徐骄。
曾几何时,她离开帝都,还担心这个男人会死,特意托百里诸侯照看。
曾几何时,他担心这个女人会死,毕竟她的伤,是替他挡下了莫雍大宗师一击。
可是再见面,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像敌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干一架。
“你还没有回答我。”夭夭说。
徐骄看着三猫:“我带了七营玄甲军来,兄弟你去安置一下,我要将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府里现在大箱小箱的金子,我怕有人惦记……”
“明白。”三猫识趣离开,让这两人单独面对恩怨。
夭夭冷笑:“这么防着我?”
“不得不防。”徐骄说:“羽蛇胆呢?”
夭夭斜他一眼:“原来你去了武道院,可曾向鬼王请教到解决夺情蛊的方法。”
“鬼王师兄建议,杀了你。”
“这是唯一的办法,可你做不到。”
“不用我做,他来出手。”
夭夭有些意外,鬼王竟会为了徐骄出手。他这个师弟,到底怎么冒出来的。徐骄的底细,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恭喜你,可以解脱了。”她说。
“我早就该解脱。”徐骄怒道:“你承诺过我,救出花卿,还我自由。”
“女人的话你也信,何时变得这么傻?”
夭夭露出失望神色,徐骄看了就讨厌:“之前的你,虽然不让人怎么喜欢,但还是有些可爱的,甚至偶尔有那么一点温柔。但现在的你,变得就像,就像海后。算计,逼迫,像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夭夭说:“你还真是傻,我是天遗库玛。历代天遗库玛,要为天遗族把握皇权,制霸天下。怎么会可爱,温柔……”
徐骄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觉得自己真是头猪。
“不讲废话,羽蛇胆给我。你知道那东西对我多重要,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威胁。”
“你会帮我么?”夭夭问。
徐骄说:“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都可以。”
“如果是命令,那么主人,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是请求呢?”
“那请先表示一下诚意。”
夭夭冷着脸:“我很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也讨厌自己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徐骄说:“我知道花卿想干什么,也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我要告诉你,不可能。三江王自始至终都没想过真的帮你们,他只是想要一个乱局。而你们,不过是乱局中的一颗子。”
“生在天地间,谁又不是被摆弄的一颗子呢?”夭夭说:“我也不要三江王帮,还有你。只要公主怜说出二十一年前的秘密,也是一样的。”
“哼,果然如此。”徐骄说:“走到这一步,三江王还是不想跳出来。下一步棋是什么,当公主怜说出,王子干是被明帝所杀,然后再杀了公主怜,做个杀人灭证的局?”
夭夭沉默。
“再然后呢?”徐骄说:“杀了海后和王子渊,和天涯海彻底为仇。海王已经出岛了,大祭司是否要出寒山呢……”
夭夭说:“走不到那一步。这么大的丑闻,完全可以逼明中岳,让他支持小干王,否则皇室威严,岂不成了笑话。再有徐阁老帮忙,就可以逼迫明帝。”
“异想天开,竟然想逼迫明帝。通向奉天殿的石阶,每一级,都是用无数人的血染出来的。那不是胜败局,而是生死局。明帝乃是枭雄,知道何为枭雄么?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他们当然不行。”夭夭说:“可他们能说动鬼王。圣朝三老,加上鬼王,就是皇权天下。还有你,你不是他师弟么?”
徐骄崩溃,原来他们想走这条路。
夭夭又说:“当年,凌清霜哀求,鬼王一句话,就能推明帝上位。今日,鬼王依旧是鬼王,同样的事情,可以再发生一次。”
“不可能了。”徐骄说:“明居正献策,大权将会集皇帝于一身,两个老头,很快就会失去对权力的把控。但这都不是重要的,明帝本身的可怕,才是最终的阻碍。”
“可他能活多久呢?”夭夭说:“我有的是耐心,等着她像天运帝,天承帝那样,轰然而逝。”
“别傻了,他不会给你们等的机会,海后也不会。”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夭夭突然变得有些可怜:“不是我不想给你自由,而是我需要你。”
“操!”徐骄说:“我知道,你需要我为你去死。”
夭夭恼道:“若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不愿看到你死,那一定是我。”
徐骄崩溃:“我应该感动,可感动不起来。”
“对不起。”夭夭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骗了你。”
“你无需自责,被女人骗,我不是第一次。不过,被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骗倒是第一次。”
“真的?”
徐骄苦笑:“因为以前,像你这样的女人靠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你是骗子。”
夭夭说:“你理解错了,我对不起的不是你,是笑笑。”
“什么意思?”
“薛宜生的金针渡穴,效力顶多只能维持半年。以笑笑的身体,她随时可能热毒复发……”
徐骄大怒,挥出一掌,静静流淌的河水突然片刻静止……
“你还来威胁我……”
“我不想,可我又好像没有别的办法。”夭夭说:“还好,鬼王送来了羽蛇胆。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羽蛇胆未必只有天涯海有。传闻之中,鬼王不就斩杀了一条羽蛇么?”
“东西交出来。”徐骄说。
“你威胁我。”夭夭气的脸都白了。
徐骄心念一动,平静的河面现出漩涡,落日弓嗖的一声从河底飞出,徐骄握在手上。淡淡月光下,显出凄凉的蓝色光晕。水是生命之源,蕴含灵气,所以他一直将落日弓沉在河底,效果甚佳。
夭夭愕然:“你要和我动手,你忘了自己是谁?还是故作姿态,想逼我?”
徐骄说:“夺情蛊之下,我没有反抗你的能力。可这不代表,我没有反抗你的实力。我调了七营玄甲军,你只是宗师,根本没有机会。还有十四营玄甲军,随时可以攻入干王府。花卿有百里诸侯护着,不会有事。但那个小干王,绝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夭夭愤怒,他竟敢有这种想法,一口怒气冲上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正喷在落日弓上,凄凉的蓝色光晕,多了斑斑点点的血红。
“你怎么了?”徐骄问。
夭夭说:“旧伤。今日又受了大宗师一击……”盘膝坐下,运功平复气血。
徐骄冷笑:“你这个库玛也太尽职了,伤还没好,就出来奔波。”
夭夭深吸一口气:“本是要养好伤的,可百里诸侯传信,说你得罪了方迎山,只得尽快赶来。”
徐骄心有感触,随即想:不能心软,女人是骗子……
夭夭冷声道:“没想让你心软。只是你还有用,得活着……”
徐骄哼了一声:“我记得告诉过你,我很不喜欢自己的想法被别人知道。”
夭夭没有说话。
女人的一滴泪,就能摆平男人,何况是一口血。
徐骄把复合弓再次投入河中:“明天再谈。”转身就走。
“你是干什么去。”
徐骄说:“找李师师,只有在她那里,我才觉得自己只是个男人,而不是一颗棋子……”
夭夭冷笑:“上次大婚给过你机会的,这一次也没这个好事。她被世子李渔带走了……”
徐骄说:“你们的合作,倒是瞒了所有人。”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一事,骂了一句:“他妈的!”飞身出府,喊道:“三猫……”
“这儿呢骄哥,现在动手么?”
“动什么手?”徐骄说:“让城头的玄甲军灯火传信,城外守军,河道,漕运,港口,不允许任何一个三江源的人离开帝都,船到半途也要截停……”
“怎么了?”三猫问。
“我怀疑李渔要跑。”徐骄闪身没入夜色。花卿,小干王,夭夭,该出现的角色都出现了。下一步,就是大肆宣扬干王之死。
夭夭的想法,让公主怜自己说出来,不切实际。而三江王要着这一步棋,他得先把自己一对儿女弄出帝都。大谋者未必狠,狠者未必狠到可以无后。那三江王的心血,所为何来。
三江会所,备考的学子还在苦读,但见不到一个西山营的人。
徐骄心急如焚。
李渔,跑就跑了,可不该把李师师带走。她只是你妹妹而已,棒打鸳鸯可恶……
展开身法,快如疾风,飞跃出城,向南疾奔。
奔出去十几里,忽然想到:不对。他们不会去津门,以李渔的身份,三江王的船,是可以和官船一样,停在内河港口。
回身向东,如果他们坐上了船,估计已经无可挽回了。
飞奔不到三十里,就见旷野中一片火光,人影绰绰,运足了目力,隐约看得出,好像是风灵卫围着什么人。
听到有声音飘过来:“西山营,杀过去!”随之便是刀剑出鞘的清亮声音。
徐骄一喜,飞身落下,正看见纳兰雪抽出苍冥剑。
“纳兰右司,这么晚了还不睡。”
纳兰雪眉头一皱,后悔自己一个人来。早知道徐骄在暗处,就找莫家兄弟跟着了。他修为宗师,可已经有了大宗师的威慑力。
“你不也没睡。”纳兰雪说:“真是奇怪,人家大婚,到了晚上,都有重要的事做。可你两次大婚,都不管新娘,都来城外溜达。”
徐骄一笑不语,冲李渔说:“世子兄,师师呢?”
李师师若是听到他来,肯定叫出声,这么安静,一定是堵了嘴巴,绑了手脚。
李渔说:“徐兄弟辜负春宵,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徐骄说:“夜路难行,道阻且远。知道世子兄急着回三江源,可我夜观天象,风不平,浪不静。所以,想请世子多留几天。”
纳兰雪一听就笑了:“我以为你是来送人的。”
“江湖路远,我怎会让世子冒这个险。”徐骄说:“世子请回。风雨将至,我已下令玄甲军,各港口,风雨不定之前,不能行船。”
李渔脸色阴沉:“多谢徐兄弟。”勒马转身:“回……”
西山营刀剑入鞘,夜色中一大群人往帝都方向驶去。
纳兰雪说:“你何时知道李渔会离开帝都,眼线够可以的。”
“哪有眼线,刚刚猜到而已。”徐骄说:“你好像早就知道,以李渔的小心谨慎,临走之前,应该不会露什么马脚,我都没看出来。”
“安公公遗书:绝不让李渔离开帝都。”
徐骄深吸一口气:“安慕海,如果不死,花卿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纳兰雪说:“夭夭回来了,你真要站到我们对面。白天的时候,你才对我说,你我是朋友。”
徐骄叹一声:“我好像没得选……”
“可我认识的你,好像从不被人逼迫。”
徐骄说:“如果海后,能拔出我体内的夺情蛊,我帮你们摆平花卿这一伙。”
纳兰雪一愣:“好吧,即便某一天,我们刀剑相向,你我还是朋友。”
“你就不骗我一下,直接就让我失望。”
纳兰雪说:“杀了夭夭,你舍得么?以你的心计,如果真的狠起来,早想办法除掉她了。”
想起夭夭,徐骄就烦。
纳兰雪又说:“阁老为你和公主求了一块封地,离开帝都吧,至少你我不必以死相拼。”
“我怕是身不由己了……”
“夭夭也不会做的太绝。”纳兰雪说:“今天婚礼上的事我听说了,如果她对你无情,又怎会那样闹。”
徐骄苦笑:“你真的以为,她在乎的是男人。她在乎的,是自己徐家孙媳妇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她做事,徐老头就得替他兜着。”
“不明白。”
“如果夭夭犯上作乱,那可是灭族之罪。一定牵连徐家,这是徐老头最紧张的。他要么大义灭亲,要么就得帮她。”徐骄说:“还有公主怜,她不会放过。”
“关公主怜什么事?”
徐骄愣住:“我以为明居正已经向海后和盘托出,毫不隐瞒了。”
“明居正?”纳兰雪说:“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反对海后招揽他。此人像你一样,太聪明,一身权谋诡计。可没你那份江湖气,心中毫无道义。”
徐骄感慨,纳兰雪是唯一对他人格,评价如此之高的人。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明居正,正为海后分析局势。
海后听完他的推测,感慨:“难怪明中岳总是对三江王不放心,老谋深算,耐心十足。做的一盘好棋,明中岳还真狠,公主怜已经够可怜了,说杀就杀。”
“老头眼里,只有皇权。只要皇权稳固,谁都可以牺牲。”明居正说:“所以,对他来讲,无论是王子渊还是小干王,坐在那个位置上,都没有区别。他只需要一个选择,一个没有对错的选择。天涯海与天遗族的争斗,无论谁胜谁负,他根本不在乎。你们争斗就好,他对你的支持,也不过是想让这场争斗,更势均力敌一些。只有势均力敌,才会激烈。”
海后说:“那他为何还要杀公主怜?”
“因为,他不想乱。三江王的高明,在于乱中取利,他不能给三江王这个机会。所以,应对策略,无外乎杀了公主怜这个证人,或者杀了远在天边的小胜王。老头选择前者,若我猜的不错,他会马上改变态度,赞成设立军机处和军制改革。这样,小胜王便没有乱的资本。”
海后疑惑:“你呢,好像并不赞成自己祖父的看法。”
明居正说:“谁做皇帝,于我来讲并无不同。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过,小干王不行。”
“为什么?”
“他只有帝王的血脉,没有帝王的格局。我如何期待,一个长于贫寒之家,眼光短浅之辈,有能力欣赏我的价值。”
海后笑道:“是呀,你毕竟不是你祖父。他有明君顾命,而你,什么都没有。那下一步呢,以你来看,我是否需要杀了公主怜。”
明居正摇头:“只要李渔兄妹不离开帝都,三江王就会有所顾忌。这段时间,夭夭会保住公主怜的命。”
“那就等着?”
明居正冷笑:“老头重男轻女,小胜王和公主怜之间,他舍弃公主怜。可三江王的妙招,就是小胜王。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了小胜王呢?”
海后一愣:“杀小胜王?”
“是呀。小胜王若死,同样不会有乱局。那时候,我们的对手,就只有天遗族。三江王是个聪明人,你们两家夺位,或许激烈,但不是他想要的局。想一想,三江王不会为此,拿自己唯一的儿女冒险。而花卿若要给小干王正名,只能逼公主怜自己将当年的秘密说出。我了解徐骄,他心中有着莫名的道义感……”
海后一笑:“所以,徐骄就会和他们发生冲突。安慕海说的没错,你们两个,除非是朋友。否则,只有死了才能让人放心。”
徐骄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深夜寂静。
夭夭站在楼顶,房间里烛影摇动。
“大婚之夜,房里只有公主一个人,你有点过分了。”夭夭说。
徐骄冷笑:“同样过分的事,你也做过。告诉你一个消息,世子李渔没有走成,他回不到三江源了。”
夭夭明显不开心。
徐骄又说:“我要洞房了,你是准备一起,还是只想听个热闹。你了解我的,两个女人,我还应付得来。”
夭夭冷哼一声,闪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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