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推开房门。
公主怜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徐骄看她脱了霞披,一身素衣,翻箱倒柜,不知在折腾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全是银票,首饰,金银珠宝……
“你不会是准备卷款潜逃吧?”徐骄问。
“封地千禾,这不正是当初你承诺的。”公主怜说:“难道你不想离开?”
“想,但不是时候。”
“我知道,你顾念小山的伤,他还不能动。但提前准备着,到时候就不用慌乱。”公主怜说:“夭夭告诉我,今天出现的刺客,想杀的人是我,你怎么看。”
“你只是个公主,无仇无敌,无权无职。谁吃撑了没事儿干,会杀你呢。”
公主怜说:“如果是皇兄呢?他知道当年是我抱走了小干王,会不会害怕我看到了什么?他是帝王,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徐骄心想:她也不是太笨。
“如果是呢,你准备怎么应对?”
公主怜凄然一笑:“你觉得我会怕死么?我准备把阿奴送去武道院……”
徐骄眉头一皱:“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还太小……”
公主怜说:“如果皇兄真的要杀我呢?这孩子我不喜欢,但作为母亲,给他安排一条生路,也算情至意尽……”
“你为何不喜欢他?”
公主怜冷冷看着他:“明知故问。如果是你,会喜欢这样一个孩子么?也是,你和三猫好像都挺喜欢他,为什么我会讨厌呢?”
徐骄说:“因为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在乎他父亲是谁,我们只知道,她的母亲是你。他没有错,更没有罪……”
公主怜心头一酸,哀伤的坐在床沿:是呀,管他父亲是谁呢,他的母亲都是我。
徐骄走近她:“有些伤痛,确实很难忘怀,但不必活在过去。就像千禾封地,你为何会高兴?因为看到了新生活。人这一辈子,要活的开心,很难。因为大多数人,没有资格考虑怎么活的开心,他们更多的烦恼,是怎么活着。你是公主,天生就没这个烦恼。所以,你应该更容易开心。何必为了别人的罪孽,把自己沉沦在漆黑的深渊中。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该惩罚自己……”
公主怜双手发抖:是呀,她什么错也没有……
徐骄伸手把她脑袋贴向自己腹部,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悲剧命运,何时才会画上句号。
公主怜用力抓住他衣角,过去的一幕幕涌向心头,就像深夜,怎么也不会醒来的噩梦。
徐骄知道,她非是本性如此。这是病,创伤后遗症。得用暴露疗法,直面过去的悲惨。让她知道,那些都是过去。
眼泪滴落在他手背……
徐骄忍不住抓她肩膀,这是最起码的安慰。
稍稍用力,公主怜反应奇大,一把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
徐骄无语:“我没干什么,你看我像是要干什么的样子。”
公主怜一脸惊恐,不住喘气:“出去……”
徐骄无奈:“你好好想想吧……”
他最喜欢公主府的这条河,尤其是夜晚,那河水汩汩,却能让人忘去烦心。
夭夭坐在凉亭,她也喜欢这个地方。
徐骄有点不想见她。
“被赶出来了?”夭夭问。
徐骄飞身上去,坐在她旁边。
“你何必问呢?”徐骄说:“我心里怎么想的,不说你也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回答。”
“我可没有心情,时时刻刻的催动夺情蛊。”夭夭说:“我还有伤在身,大宗师一击,差点死掉。当时真是傻了,竟会为你挡下莫雍一击。救了你,反倒像是救了个仇人。”
“我没把你当仇人,可我不喜欢威胁。”
“我没威胁你。”
“那羽蛇胆给我。”
夭夭忽然靠过来,半躺在他怀里。
徐骄冷声说:“回了一次寒山清池,怎么,学会美人计了。”
夭夭白他一眼:“今晚,我们都不说话好么?”
徐骄感慨:这夺情蛊对他影响太大了。这么明显的美人计,竟然生不出一点抗拒之心。
女人就像酒,明知有害健康,可就是想喝,就是想醉。
相信喝醉的人,不会有一个觉得醉的感觉是美好的。
这是悲剧。
就像抽烟,盒子上印着那么大的字:吸烟有害健康。
花钱买难受,花钱买命短,这不就是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命运么?
一夜无话,两人相拥。凉亭之顶,虽然能干些什么,可两人都没这个心思。直到有砰砰的声响敲打瓦片,徐骄才搂着夭夭醒来……
再一次见到风盗,徐骄有句话想问。
但风盗没给他机会:“小子,你很不错,能杀了方迎山和凌清霜,大出我意料之外。我本来以为,赶到帝都只能给你收尸。”
夭夭问:“仇老呢?”
“在干王府。”风盗说:“你若待在公主府,我不放心。天涯海的人,向来心狠手辣。现在的你,还没能力自保。”
徐骄说:“等等,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干这些事,山主知道么?”
“山主知道,但这与山主无关。”风盗说:“如果山主插手,也用不到你。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夭夭说:“他不大想帮……”
“那回修罗山吧?”风盗说,留在帝都,非得把你卷进来。
夭夭冷哼:“他倒是想走,但我不许。”
徐骄无语:“你不说话的时候,蛮好的。”
风盗说:“我看过小山的伤,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动了。如果你不愿意插手,那就留在公主府……”
“我当然不愿意插手。”徐骄看着夭夭:“行么?”
“不行!”夭夭说:“你别逼我。我不想用夺情蛊威胁你,也不想用羽蛇胆威胁你。我不想走到威胁你,才能让你听话的地步。”
徐骄无语,这已经是威胁了。
懒得再说下去,怕压不住自己的火。眼前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得罪不起。
去到小楼,三猫正好也在。
不良三兄弟彼此叹气。
小山说:“走,还是留呢?”
三猫为难:“怎么说呢,风盗对我们不错,可这不是修罗山的事儿,也不涉及江湖道义,也没什么好处。不过,风盗开口,如果不帮忙,说过去吧。”
徐骄说:“是风盗开了口,还是吟翠开了口?”
三猫嘴一咧,不打自招。
“这些都不要管。”徐骄说:“小山先把伤养好,静观其变。至于三猫,兄弟呀,是我害了你。早知道有今天,我也不会花十两金子,买了吟翠一夜。我宁愿花一百两,请个大婶教你怎么做男人。”
帝都朝局骤变。设立军机处,改革军制,不但徐元同意,明中岳也双手赞成。
策出明居正,他自然是主角。
军机首辅还是徐元,组成人员与内阁差别不大,只是多了明居正。可本质已经变了,若是内阁,徐元说了算,但这军机处,明帝说了算。
兵部轮调将帅,一封封圣旨下去,行军总管职位,都是明帝信得过的人。各部打乱,将不识军,军不识将。大军调动防区,一日之间,圣朝权力的本质完全改变。
明帝对明居正很是满意,年少有为,布置得当,一点不输朝中那帮几十年资历的老臣。
这一天,明中岳过的很充实。他第一次体会到权利的滋味,这是梦寐以求的。
徐骄过的相当悠闲,打坐,静思。还特意对笑笑说:“出去玩吧,年轻人要多交朋友。”
笑笑一脸狐疑。
徐骄说:“我只是不喜欢明居正,但我不否认,他是我朋友。”
然后做了个弹弓,教阿奴打鸟……
夭夭看在眼里,这纯粹就是摆烂。公主怜看在眼里,感觉生活好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公主怜问夭夭:“妹妹,你知道千禾县么?”
夭夭说:“不知道!”
“在宣城,挨着三江源。背靠大山,面着寒江……”
“寒江?”夭夭沉吟着:“那我知道了,朔流七十里,便是修罗山,再七十里,便是三江名胜,老龙头。再五十里,便是回头崖。”
“回头崖?”公主怜问:“很好看么?”
夭夭说:“高在云端,看不清样子。传闻回头崖云海翻滚,犹如仙境。你若想看,倒是可以让徐骄带你去。修罗山回头崖,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上去的。”
“我听说,修罗山里只有一群强盗。”
“对,就像徐骄。”
“可我又听说,修罗山是像武道院那样的地方,被人称之为圣地。”
“对,因为有山主。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和鬼王比肩的人。曾有人说,鬼王若无神剑承影,不是山主对手。”
“他们都是世外高人,超凡入圣,又不争权夺利。”
夭夭说:“因为他们本身强大,所以不需要靠那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未来有一天,徐骄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所以你才嫁给他?”公主怜问。
夭夭有点不明白。
公主怜说:“你这么美如天仙,怎么会看上他那样龌龊的人?”
夭夭说:“那么你呢?”
公主怜愣了一下:“我?大概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夭夭笑道:“我也一样。”
一天就这样过去。
夭夭的平静,让徐骄心里没底。
李渔被困帝都,三江王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二十一年前的秘密,得公主怜亲口说出来。可这几乎不可能,公主怜不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这事儿不能要挟,否则反咬一口,前功尽弃。
次日,一条惊炸天的消息传开。
明中岳,死了。
死的毫无征兆,就像独孤鸿那样意外。前一天,还在宫中建议新政,安排科举。次日,有人去宫中报信,明中岳死在太学院后山的花圃里,表情安详,走的从容。
明中岳身份特殊,连明帝都要象征性的服丧。
如果不是徐骄知道明中岳体内有圣人之力,他会认为,是明居正搞得鬼。因为明中岳一死,他的身份再无可疑。世上知道他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
皇室宗亲,都要服孝致丧。徐骄也不例外,他忘了自己已经是驸马。从她被夭夭逼着下跪那一刻,就也是皇室宗亲了。
他忽然想到:夭夭为何要逼他呢,难道他希望自己娶公主?
这疑惑一闪而过,因为他看到了更大的谜团。
大厅里是来吊唁的皇室宗亲。后堂,明居正让他看了一截指骨。焦黑,像被火烤过一样。
“和独孤鸿的死法一样。”明居正说。
徐骄伸手引动,明中岳的尸体果然像独孤鸿那样,窜动着一股奇怪的炙热气息。
“你知道,我不相信巧合。”明居正说:“但如果你告诉我这是巧合,请给我一个答案。”
“怎会这样?”
“你也奇怪,是么?”明居正说:“独孤鸿的死,也许是意外,可明中岳呢?谁杀了他们,为什么杀他们?如果是仇,怎会等到今天。如果是权争,独孤鸿还说的过去。可明中岳已经赞成设立军机,改革军制。他即将处在权力边缘……”
明居正又说:“你说过,他们体内有明君所留圣人之力,即便是明帝,也杀不了他们。但我又很难相信,他们是自然死亡。”
徐骄也想不明白,这太诡异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西山那位。”明居正说的是鬼王,只有圣人,才不惧怕圣人之力。
“原因呢?”徐骄问。
“不知道。”明居正说:“也未必是他,今日的帝都,不止一位圣人。”
“不会。”徐骄说:“海王这人我不了解,可看得出来,他是个潇洒无拘之辈。除非海后让他这么做……”
“明中岳是支持海后的,她又怎会杀他。”明居正说:“若海后有这个本事,何不直接杀了花卿等人,岂不更方便。我担心的是,有人隐在暗处,图谋不显。”
徐骄说:“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动机。”
明居正说:“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下一个,就是徐元。”
徐骄眉头一皱,很有这个可能。
两人沉默良久,明居正忽然说:“打草惊蛇吧,把这事儿抖出来,看有没有什么反应。可你就有麻烦了,谁都会知道,当初,是你冤枉了方迎山。”
徐骄想了想:“这算什么麻烦,今时今日,帝都中敢找我麻烦的人,根本不需要借口。”
次日,明居正一纸陈表,细数独孤鸿与明中岳死因相似之处。显然的,这两人的死,是谋杀。他推测,杀人者针对的,就圣朝三老。
明帝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怎么的,大殿上当场吐血,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太医束手无策,和两位先帝离世前,是同样的病症。
花卿闻讯,特意举荐薛宜生。他神医之名冠绝天下,施展七星飞针,打通全身窍穴。鲜血顺着窍穴喷出,带着热气,好似沸腾一般。实难想象,这种情况,人还能活下来。
海后轻声呼唤,明帝昏昏不知。
太医讲:“和两位先帝一样,这真是怪病。醒来怕也只是回光返照。薛神医,该用何药……”
薛宜生摇头:“这病怪的很。当年我也在帝都,先帝我无能为力。陛下,我也……”
明中岳的死是意外,明帝的晕厥,是意料之中。两位先帝都是这种情况,虽然他们不明白什么原因,可似乎这就是帝王不可挣脱的命运。
徐骄心里清楚,龙神功的反噬,明帝扛不过去。
徐骄见到徐元的时候,老头很无奈:“这一天还是来了,看来我要成为四朝元老了。新政初始,明帝如此模样。接下来,海后与花卿要正式开斗了。”
徐骄说:“你还担心这个?如果明中岳,独孤鸿的死,都是被人谋杀,那么下一个,很可能是你。”
徐元说:“能杀我的人,这天下只有四个。因为只有四个圣人境。鬼王不会,他赖得杀人。还有就是山主,他更不会。再者海王纳兰真哲,也不会。再么就是天遗大祭司,他为什么要杀我,夭夭和花卿,还指望我推波助澜呢。”
徐骄一想也是,老头分析很有道理。
徐元又说:“也许是你们多想了,我们三个和常人不同,生机靠圣人之力维系。也许死后,就是这么奇怪样子。独孤老头走的时候,我就派人问过鬼王。”
“问了什么?”
“我问他,方迎山能否杀了独孤鸿。”徐元说:“鬼王让无涯带话给我:圣人之下,即便是应天理也做不到。”
“难道真的是我们多想了。”
“哼,你还是想想麻烦吧。照你们所说,方迎山岂不冤死,还有凌清霜,南都齐王一脉,即便事出有因,也难善了。海后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这个卫戍指挥使,怕是到头了。明帝一倒,海后听政,现在也没有内阁,她肯定要趁机把控要职。你,是他第一个开刀的人。”
果然,翌日的奉天殿,龙椅之侧挂了一道珠帘,海后坐在后面,徐元照旧坐在百官最前的椅子上。
对徐骄开刀的是明居正。
“臣参卫戍指挥使徐骄,案件不明,冤枉殿前将军方迎山,致成冤案……”
众官心里想:那个时候,查抄将军府,缉捕军中旧部,好像都是你镇抚司干的吧。
海后有点急不可耐:“徐骄,你有何辩解。”
徐骄站出来:“镇抚使满嘴屁话,哪里来的冤案。我从没说过方迎山是凶手,他只是嫌疑犯。”
“可是,嫌疑犯死了。”
“这可怪不得我。”徐骄说:“当日诸位大臣有的也在场,我是请方迎山回京兆府问话,配合调查。诸位大人,难道京兆府没有这个权利,只因对方是个大官。”
海后说:“方迎山毕竟是殿前将军……”
“皇后,我想您对法制不大了解。京兆府,大理寺,刑部,这三个衙门,只问有罪与否,不问布衣还是权贵。三位大人,是这个理吧。”
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这个理,但实务中不能这样干。
徐骄又说:“方迎山大可先随我回京兆府,难道还怕我严刑逼供,可他偏偏拒捕。诸位大人,追捕过程造成死亡,顶多算过失,不算杀人吧。”
能说什么呢?你只是找个借口杀人,了结彼此私仇,可这话不能讲。
卑鄙的人,总能找到各种借口对付你。
海后不想听他辩解:“大理寺,按律怎么论?”
“过失杀人……”
徐骄说:“常大人,我可是在执行公务。”
海后叫道:“都察院……”
冯仑站出来:“回皇后,贬职或流放……”
海后说:“阁老,你怎么买看。”
徐元咳了一声:“力微任重,不堪其职。免职吧……”
官员们都想:老头挺舍得。
只听徐元说:“免去徐骄司法参军一职……”
老狐狸,司法参军算什么,还以为要免去他卫戍指挥使的职位呢。
“可死的毕竟是位殿前将军,二品大员。”海后说:“阁老,怎么也得给军方一个交代。”
徐骄向前一步:“臣请辞去卫戍指挥使,推荐有能力之人。卫戍指挥,职责重大,关系帝都防务,怕不能胜任。”
徐元一愣,问:“你推荐谁?”
徐骄说:“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皇家信任。之前明老先生荐举小胜王,山高水远的,不如就近。臣推荐小干王……”
大殿哗然,这不就是胡搞嘛。
海后也没想到。心想:徐骄,你是真要和我过不去。
明居正立刻说:“指挥使言重了,免去司法参军,足以为惩戒……”
海后一阵恶心,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想换了卫戍指挥使。差点话赶话,把小干王推出来,这不是帮花卿?
“徐骄,你在说笑吧。满殿大臣,谁敢说小干王胜任此职位,他之前流落民间什么都不懂。皇室又不是没人,王子渊不行么,诸位大臣觉得呢?”海后话说的很白,谁敢直言不妥。
明帝病危,继位者必是王子渊。大臣们谁敢反对……
徐骄心里想笑。卫戍营玄甲军,都是血性之徒。王子渊,懂得什么。
海后也不想做的太难看。现在虽然没了内阁,但军机处换汤不换药,还是徐元的老班底。最后商议,免去司法参军,卫戍指挥使,贬为大理寺少卿。
徐骄毫不意外,只要小山和三猫还在卫戍衙门。危急时刻,他还是能动用十四营玄甲军。他推荐王子干,料定海后一定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去。
皇子领兵,顶多就是挂个职,玄甲军没人会当真。
徐元没说什么,如今没了内阁专断之权,他虽是军机首辅,依然有影响力。可这个时候,也不愿为难那些官员。明帝情况不妙,王子渊是唯一继承帝位的合适人选。这个时候,不能阻止那些官员表态。
明居正倒是很意外:“你就这样松手了,那可是卫戍指挥使,某个时候,是能左右战局的。”
徐骄说:“没了这个位置,我对夭夭和花卿的用处,是不是小了许多。”
明居正了然:“如果是我,不会。指挥使固然权大,但哪比得上卫戍提督。各地军方结构已经打乱,唯独这玄甲军。明帝依旧让他兼任行军总管,将领也不曾分调。明帝对他的信任,超乎我想象。而且,明帝这个样子,夭夭他们一定马上有动作。他们绝不会等明帝醒来,立诏传位。”
两人出了宫,漫无目的。如今的明居正,身边连护卫都不带,因为他的镇抚司,已将帝都完全掌控。
路过一个茶摊,几个无聊的人正在热闹的聊着什么。
“真的假的。这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哪有乱说。宫里传出明帝病了,三江世子李渔大喜豪饮,喝醉了才说漏了嘴。这个陛下可真狠,他杀的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皇家,哪会在乎这些。”
徐骄和明居正都是一惊,他们猜到三江王,猜到夭夭。唯独没有猜到,把这秘密捅出去的,会是世子李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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