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猥琐老头,押了个女人……
“将军,人带来了。”老头说:“我查过,这小子常去春意园找这小妞,估计是相好的。”
小山松了一口气,不是仙娘,是春意园的顾青竹。
他这些天心情不好,三猫常带他去春意园胡闹,便认识了顾青竹。两人什么都没有,不过是这女人极善言谈,正适合他而已。
小山有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话都不想说,却想听人说个不停。
“你也算前辈高人,怎么牵连无辜?”小山不耻。
“世间人,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坏人做过好事,好人也做过坏事。所以,根本没有无辜可言。”方迎山说道:“她若无辜,也是因你。”
方迎山掐住顾青竹咽喉。
顾青竹一脸恐惧,但好像并不怕死。
方迎山说:“修罗山以道义自居。现在,这女人的生死,在你手上。”
小山笑道:“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你怎会认为,我会在乎她的生死……”
“是么?”方迎山手上用力,顾青竹立刻翻起白眼,小脸涨红。
外面有人喊:“将军,陛下传来旨意,让你进宫面圣。”
方迎山甩手把顾青竹推在地上:“屠雄,看好这两人……”
老头说:“将军放心。”瞧了一眼顾青竹,嘿嘿嘿的淫笑起来。
方迎山出府,街上已经乱成一团。玄甲军把住每一条街道,京兆府的捕快,直接踹开住家门户,不由分说,鸡飞狗跳。
方迎山问随从:“发生了什么事?”
“回将军,听说是卫戍衙门一位轻骑将军失踪,各方正在寻找。”
方迎山冷笑:“一个小小轻骑,动静倒不小。”
更大的动静在大理寺。
徐骄带着玄甲军,也不下马,直接冲了进去。
大理寺卿常奉安气的胡须飘扬。闯官衙,形同造反,徐阁老权大势大,怕也担不起这个罪。
“徐指挥,你这是做什么?”常奉安恼道:“这可是大理寺,六部等齐的衙门,你怎可率兵硬闯。”
徐骄说:“不是硬闯,只因事情紧急。小山将军昨夜离营,至今不见返回,我听说他来过大理寺。”
常奉安问手下:“可有此事?”
“回大人,昨夜小山将军确实来过,询问了一名女囚,然后便离开了。”
徐骄问:“什么女囚?”
“是殿前将军从三江源抓回来的……”
徐骄不等话说完,喝道:“把女囚带走……”
常奉安说:“徐指挥,这可不行。大理寺的犯人怎能随便带走呢……”
“常大人,我手下一名将军失踪。往小的说,不过是一个人暂时没有音信。往大的说,是协办帝都防卫的一名主官可能遭遇危险。是否有心人想要在帝都闹事,刺探玄甲军布防。我不得不慎重,来呀,带走……”
玄甲军向来只听军令,别的什么都不管。冲进天牢,把仙娘拖了出来。
仙娘已被打的一身是伤,满布鞭痕。这只是小菜,大理寺的手段多着呢。不过,一个女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
仙娘看到徐骄,眼神中现出惊喜,但马上低下头,装作不认识。
徐骄喊道:“带走!”
常奉安还有话说,徐骄根本不给他机会,催马疾驰,扬起一片灰尘。
徐骄估算着,小山多半是落在方迎山手里。以小山的性格,什么都不会说。方迎山应该不是笨人,小山是否杀他儿子的凶手,一试便知。回过头来,还要找仙娘的麻烦。
所以,把仙娘救了,方迎山就只有小山这一条线索。可能会受些苦,但不至于丢命。下一步,方迎山或许就会来找自己,索要仙娘,这个鱼饵还有用。
只是,春意园的顾青竹也莫名其妙失踪,让他有些想不明白。顾青竹他见过,长得漂亮,是纳兰雪常光顾的姑娘。若说小山和顾青竹有什么,他不信。
地牢里,顾青竹缓了半天才回过气儿来。
小山说:“对不起,连累你。”
顾青竹笑,笑的很职业:“对不起我的人多了,也不多你一个。”
“你可能会死。”小山又说:“但不用怕,死亡是件很短暂的事,也并不痛苦。人们害怕死亡,不过是对没有经历过的事,一种本能的恐惧而已。”
顾青竹又笑:“之前你来找我,一天只说一句话。但今天说了两句,我的客人中,你最奇怪,比纳兰雪还奇怪。”
小山闭上眼睛。
顾青竹说:“你应该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客人中,只有你们两个没想着和我睡觉。纳兰雪是女人,所以没什么,可你是男人,就一点也不想?”
小山皱眉:“我不觉得两个人睡觉,会比一个人更舒服。”
顾青竹愕然,看小山的眼光,变的有些异样:“你不喜欢女人?”
“喜欢!”
“那为什么不想和女人睡觉?”
小山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我也喜欢猪,但并不喜欢吃猪肉。正如我喜欢女人,却未必要喜欢和女人睡觉一个道理。”
顾青竹无语,她见的男人也算多了,眼前这个,在变态中都属于特别的。
“我们都会死么?”她又问。
“未必,有个人会来救我们,可我不希望他来。”
“为什么?”
“因为,他如果来了,可能连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顾青竹不解:“他若不来,死的就可能是我们。”
小山说:“死两个,比死三个强。”
顾青竹无语,这不但是个奇怪的男人,还是个傻的出奇的男人。
久久的沉默之后,小山突然深吸一口气:“能抓住我的手臂么?”
“你的手臂断了。”
“所以要你帮忙。”
顾青竹心想:他不说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说话很没有意思。
上前抓住小山手臂,只是稍微一碰,小山痛的咬牙。当手臂抬起的时候,小山身子突然前冲,一脑袋磕在顾青竹额头,差点把她撞晕过去。
咔嚓两声,关节复位。小山活动双臂,说了一声:“谢谢!”
顾青竹捂着额头:“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你这个样子,没有姑娘会喜欢你的。嘴甜的男人,才会招女人喜欢。”
小山说:“如果是个哑巴呢,是否就不会有女人喜欢了?”
顾青竹无语的靠在墙角,想不到自己唯一一次离开春意园,竟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她怕死,但也无所谓。当活着是一种痛苦的时候,死亡,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
小山活动手臂,可伤的太重,想自己逃出去,根本不可能。他也相信,徐骄一定会来救自己。
可这也是他担心的,方迎山设这个局,就是为了引出仇人。他们还不是方迎山的对手,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
方迎山不止是明帝亲信,殿前将军,他还是大宗师。就这一点,他们兄弟三人绑在一起,都别想活着离开帝都。
徐骄正是有同样的顾虑,才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方迎山只是个将军,他现在会毫不犹豫的冲入将军府,救出小山,然后把将军府的人屠杀殆尽。
最后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不留活口,没有监控,故事怎么讲,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方迎山是大宗师,即便能救出小山,只要方迎山不死,他们兄弟三人,就得在这帝都找块风水好点的地方。
卫戍衙门的大牢里,三猫给仙娘上了药:“他妈的,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让大理寺那帮孙子偿命。”
“我又没死,偿什么命?”仙娘说:“昨晚小山来见我,我就已经提醒他:你们要装作和我不认识。他们若是只想让我死,在津门渡就能要我的命。千里迢迢把我带来帝都,肯定是憋着别的坏心思……”
徐骄埋怨自己:“怪我不够警惕,如果当时多想一层,就不会让小山来打听。我以为王子淇死了,魏无疾死了,便不用再担心方迎山,唉……”
“骄哥,现在怎么办,小山肯定是被方迎山抓走了,得赶紧去救……”
徐骄说:“你我他,三人加起来都不是方迎山的对手。风盗又不在,谁会愿意帮我们和这样一位大宗师为敌。他可是武道院第四高手……”
“我们叫上玄甲军,直接打进将军府,救了小山,立刻就走,回三江源……”
“你觉得,我们能逃得过一位大宗师?”徐骄说:“不能急,小山现在应该没事。首先,得让仙娘脱离危险……”
镇抚司,笑笑正央求明居正。
“小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快些找到他,不能让他出事……”
明居正沉吟:“我猜到他在那里,可是那人我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而且,最好的办法,是不要管。这是一个局,人家就等着徐骄往里面跳……”
“什么局呀?”笑笑不知道。
明居正已经想到,他虽猜不透徐骄与那个仙娘有什么关系,可从常奉安那里也知道了一些消息。前后串联起来,多少能推测出方迎山的用意。
他兜了这么个圈,就是想引出杀他儿子的真正凶手。
这时,有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明居正沉声道:“好,把这个消息告知徐骄,他应该知道怎么办。”
锦衣卫出去,笑笑问:“有小山下落了?”
明居正说:“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救人。就看徐骄,要不要冒这个险。这是针对他的陷阱,跳还是不跳,得他自己拿主意……”
笑笑愣住:“是因为我么?许多事,虽然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为了羽蛇胆,大哥他们冒了多大的险。他们没有成功,所以这些日子,三个人都闷闷不乐。我刻意躲着不见,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想起自己的失败。”
明居正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和徐骄一定会找到办法……”
笑笑凄然:“其实我想对他说:我不怕,也不在乎。又担心他会觉得我是在安慰,心里反而更沉重……”
明居正感叹,善良的人,为什么大都没有好的结局呢。
春意园,无论姑娘还是丫鬟,厨子打杂,连带那些豪商客人,全被带回卫戍衙门。
一时间,卫戍衙门怨声载道。徐之信不明白,但知道徐骄年纪虽轻,不是个不知轻重分寸的人。如此大闹,必有其因。他是指挥使,只要自己不说,别人就更不敢讲什么。
抓回来的人,被关押在天井,门也不关,四周高墙,全是配备强弩的玄甲军。
以前的卫戍衙门,是帝都最冷清的官署。第二冷清的,就是京兆府。可不到一个月,已经变得热闹了。上一次,这天井关押的是风灵卫的暗探,这次比上次好,关押的虽然都是老百姓,但一小半都是女人,还是美女。
这样姿色的美女,他们这些大头兵,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因为等他们攒够了银子,有资格进入春意园那种地方。那个时候,或许也没了快活的力气。
徐骄站在墙上,心里仔细盘算。明居正传来消息,春意园的顾青竹,是被方迎山的手下,一个叫屠雄的偷偷带走的。
他有点想明白了。
方迎山以仙娘为饵,一路大方招摇到帝都,就是想看是否有人稳不住。
他儿子死在津门渡临江楼。只要问一下当时那些随护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会牵连仙娘。无论她是否无辜,都是唯一可疑的线索。
失算,当时没想那么多,才有了今天的困境。
三思而行,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像下棋一样,仅仅不留破绽,是不够的。还要推测,对手会怎么反应。思维要缜密,看的不只是这一步,而是下一步,甚至下下一步。
当他在街上意外看到仙娘的时候,就该联想到这些。
如果当时能多想一下,警惕一些,就不会让小山去打听,也不会陷入危局。
至于顾青竹,她和小山没有关系,但别人未必这么看。他大概能猜到,小山定是什么也不肯说,修罗山出来的人,都是硬汉。
硬汉也是年轻人呀。年轻人不怕死,但总有怕的。通常来讲用女人威胁,十有七八能成。
方迎山定是误会了顾青竹和小山的关系,这法子有点笨。首先,顾青竹是什么人,春意园当红的姑娘。
一个男人,到春意园那样的地方,去找顾青竹那样的姑娘。你可以找一百种理由,但绝不是去相亲的。更不会去谈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顶多就是一种消费与服务。
但顾青竹是个借口,能让他进入将军府……
天井里的人叽叽喳喳的。
“诸位!”徐骄大声道:“想必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把你们请来卫戍衙门吧。”
“不知道!”一个大腹便便,只穿着短裤的胖子说:“大人,我等都是守法良民,正经商人,去春意园就是寻个乐呵。裤子刚脱下来,还没提枪上马呢,就被你们抓到这里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奉的谁的命,请的谁的旨……”
徐骄心想:妈的,说话挺冲。
春意园的管事向前一步,他是见过徐骄的,知道这小爷就是兵痞,混账起来,连菜市场的混混都不如。
“大人!”管事的说:“春意园是教坊司下的,属吏部,若是有了麻烦……”
“属内阁也不行。”徐骄冷冷道:“你该清楚卫戍衙门是什么地方,杀人犯奸,偷蒙拐骗,不归我管。若有人想要在帝都闹事,搞群众运动,非法集会,那我可就不能不问了。”
“什么群众运动,什么非法集会?”胖子大声喊:“我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徐阁老的孙子么,可也不能不讲道理……”
徐骄说:“我站在这里,手里有刀,身后有兄弟,难道没有不讲道理的资格?”
胖子哈哈大笑:“那就要看和谁讲了。我嘛,不买这个账。我们这些个人,虽然没有官职,也没有爵位,可也不是一般百姓,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呀,你当我们是那些贱民么?”有人附和。
徐骄笑一声:“不敢,看阁下的样子,怕不仅仅只是有钱而已,有钱的人,可没这个气势……”
胖子冷哼:“我虽为商贾,可我姐夫却是硕亲王……”
徐骄顿时变色:“失敬失敬,原来是硕亲王的小舅子。我就说嘛,看您富中带着贵气,绝不是个普通的有钱人。”
“嘿嘿……”胖子说:“朝堂大员,也都是有交情的。年轻人,出来做事,眼睛得亮堂。有些人看着惹得起,可你怎知道惹了之后不会有麻烦呀。”
“是呀,是呀。”徐骄说:“可我没有办法,卫戍衙门一位负责防卫的轻骑将军失踪,连同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密探,就是春意园的顾青竹。我查过了,顾青竹失踪的时候,诸位正好都在。管事的,顾青竹失踪,为什么不报官……”
春意园管事傻掉了,顾青竹就是个婊子,怎么成了卫戍衙门的密探。何况卫戍衙门要什么密探,它又没有查案的职责。
“为什么不报官?”徐骄冷斥。
“大人,顾青竹只是个婊子……”
“住嘴,朝廷早已下令,废除贱籍,哪里还来的婊子。”徐骄冷哼:“你们逼良为娼,好大胆子……”
管事有点迷糊:“大人,我们可是教坊司的,是礼部辖管……”
“来人!”徐骄怒道:“去通知京兆府,就说是我命令。教坊司涉嫌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让胡捕头全抓了关进大牢……”
管事一听,这还得了:“大人,教坊司可是礼部的,也是官家衙署……”
徐骄一笑:“去你妈的,你的意思是说,礼部大人是幕后老板?”
管事的说不出话来,没看过这么做官的,净捡大的得罪。
“我来问你。”徐骄说:“顾青竹是失踪了,还是被人带走……”
之前那胖子早就不爽了,可着帝都,也没几个人,居高临下,把他当犯人对待。
“这是你们的事儿,跟我们无关,哥几个,我们走……”胖子嚷嚷着,还真有人起哄。
徐骄一咧嘴:“来人,把硕亲王的小舅子两条腿打断,还有这几个闹事儿的。”
话音刚落,几个甲胄锃亮的将士窜到场中。扯住他们胳膊,抬脚就是两下,将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富商,双腿齐齐踩断。
胖子惨呼着:“徐骄,你敢……”
“操!”徐骄哼道:“就因为你是硕亲王的小舅子,一身银子金子,就敢硬碰兄弟们手上的刀子。你怎么想的,这大笨脑袋,还能发财,看来也不是正道的。”
心想,既然要闹大,那就做绝,谁都他妈别想下来台。
“之前,本官得到确切消息,有人以春意园为据点,谋划造反,便吸收顾青竹为暗探。管事的,前些日子,春意园莫名其妙死了十人,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赶紧回道:“大人,小子不知道,是风灵卫处理的。”
“那就对了。风灵卫司正安慕海,闯宫弑君,虽没成功,王子淇却惨死,看来消息也不是无风起浪。轻骑将军失踪,密探顾青竹也莫名其妙失踪,全是发生在春意园。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嫌疑……”
胖子还在喊:“徐骄,你敢冤枉人。哥几个,有说理的地儿,不用怕徐老头……”
“哼哼,凡是造反,先得有钱,再得有人。阁下不但有钱,也像是个有人的。你们都像,因为你们都有这个资格。”
只听有人喊:“姓徐的,我大哥是兵部尚书……”
“自古官匪是一家,殊不知,真正一家子的是官与商。”徐骄笑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抄了你们的家,给你们查清白。但凡有一钱银子沾血,别说是小舅子,小姨子都不好使。”
这些富商,帝都待久了,又仗着身后靠山,倒养了几分霸气出来。徐骄挥挥手,将士会意,立刻拳打脚踢,顿时一片哀鸿。
徐骄看着管事:“我再问你一句,顾青竹是失踪,还是被人带走?”他知道答案,但就是要让管事的说出来。
“你可以选择不讲。”徐骄说:“但这也会是你今生最后一次选择……”
管事怕极了,知道这尊神心狠手辣,硕亲王的小舅子都敢弄,何况是他。
徐骄冷哼一声:“你不用选了……”
“不要呀大人,顾青竹是被人带走的。带走她的,是将军府的屠雄。”
徐骄等的就是这个答案,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向方迎山光明正大宣战的借口。
此刻的方迎山,还不知道徐骄的谋划。他只想知道,杀自己儿子的究竟是谁。
他的赤阳功已经大成,修为已至绝顶宗师。以他的身份,多找几个女人,加班加点一个月,再生个儿子不是问题。可偏偏修的是赤阳功,那是炼精之术。想要再有后,就得散去一身修为。
一个人,能修到大宗师境界,其中艰辛,常人难以理解。而且他今天拥有的一切,不是因为他是方迎山,也不是因为他是鬼王弟子。很简单,因为他是大宗师。
越想越愤怒,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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