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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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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章 里应外合夺回临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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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洮东北,三十里,无名谷。

山谷深处,万余名陇右铁骑静默如林。

战马偶尔不安地刨动蹄下的冻土,发出沉闷的轻响,立刻被主人安抚性的轻拍压下。

铁甲、刀鞘、弓弦,所有可能反光或发声的部件,都被厚布或泥土仔细包裹。

这是一支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雷霆。

哥舒翰端坐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身披厚重的玄色大氅,内里是打磨得锃亮的明光铠。

他刚毅如石刻的脸庞上,沾着夜行的风霜,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接过亲兵递来的冰冷水囊,灌了一口,刺骨的寒意直冲肺腑,却让他精神更加抖擞。

“启禀大帅!”一名斥候军官几乎是贴着地面疾行而来,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特战营传来密报!黄石部除临洮寨本部族之外,对其余五个分部族,我们的人手均已就位!钉子已楔入骨缝!只待大帅这边雷霆一击,特战营立刻拔钉断筋!保证那五个分部的三千吐蕃狗,一兵一卒也休想驰援临洮!”

哥舒翰眼中精光爆射,霍然起身,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好!好一个‘楔入骨缝’!特战营的儿郎们,干得漂亮!”他低沉的嗓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金铁交鸣般的质感,“不良府那边呢?临洮寨内,可有回响?”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身旁的一名不良府官员,身着不起眼的灰褐色劲装,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同样低声却清晰地回应:“回禀大帅!不良府最新密报,临洮寨内,那一万多被掳掠的唐人百姓之中,已成功混入我们不良府精锐好手,共五十三人。为首者乃资深探子张富贵。他们已暗中联络骨干,只待寨外烽火起,寨内立刻制造混乱,里应外合!”

哥舒翰闻言,浓眉下的双眼射出更加慑人的光彩,脸上浮现出由衷的、带着铁血气息的笑容。

“天助我也!特战营锁其手足,不良府搅其心腹!有此内外双翼,此战何愁不胜?”他猛地一挥手,仿佛斩断一切犹豫,“传令!全军集结!即刻出击,目标——临洮!”

“诺!”传令兵领命,迅速退入黑暗中。

片刻之后,几支裹着厚布的火把在山谷高处以特定的节奏晃动起来——那是无声的旗语。

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寂静的山谷立刻“活”了过来。

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金属甲叶摩擦的细微沙沙声,战马被轻轻牵动时鼻息的喷响,以及战士们压抑着热血沸腾的粗重呼吸。

士兵们动作迅捷而有序,解开马缰,检查鞍鞯,紧束甲胄,将横刀、长槊、角弓牢牢握在手中。

一盏茶(约十分钟)的功夫,一万铁骑已如钢铁丛林般重新列阵完毕。

一个个方阵整齐肃杀,战马低首,骑士挺胸,冰冷的杀气在山谷中无声地弥漫、升腾,连呼啸的寒风都仿佛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逼退了几分。

哥舒翰翻身上马,他那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着前蹄,打着响鼻。

哥舒翰策马缓缓行至军阵最前方,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饱经风霜却写满渴望的脸庞。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泥土和马匹气息的空气,胸腔剧烈起伏,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将声音如同战鼓般擂响:

“兄弟们!”

“看见前方了吗?临洮本是我大唐之地,数年前被吐蕃侵占!”

“封常清将军将吐蕃大部援兵死死钉在大风嘴之外!为我们斩断了后顾之忧!”

“特战营此刻已将黄石部分支的三千爪牙牢牢缠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而临洮寨内,此刻只有黄石格多那八千豺狼!还有——我们被掳去的、正在地狱中煎熬的一万多骨肉同胞!”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必胜的信念:

“报仇雪恨,就在今日!夺回临洮,打开通往吐蕃腹地的门户,就在此刻!”

“用吐蕃人的血,洗刷我大唐的耻辱!用我们的刀剑,为同胞劈开生路!用我们的胜利,告慰河西陇右无数枉死的英灵!”

“全军——”

哥舒翰猛地抽出腰间那柄寒光四射的陌刀,刀锋直指临洮方向,在熹微的晨光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出击!”

“吼——!”压抑已久的战吼终于爆发,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前锋营的旗帜率先舞动,如同离弦之箭,千骑奔腾而出,沉重的马蹄声起初如同闷雷滚动,迅速汇成撼动大地的洪流,裹挟着冲天的烟尘,向着临洮席卷而去!

哥舒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紧随前锋营,冲入滚滚铁流之中。

……

……

临洮寨。

低矮的土石城墙在黎明的微光中显出一种疲惫的灰黄色。

黄石格多,这位黄石部的族长,正烦躁地在并不宽敞的城墙上踱步。

他身材高大,披着厚重的牦牛皮裘,腰间挎着镶嵌绿松石的弯刀,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驱之不散的阴霾。

连续几晚的噩梦让他心神不宁,梦中尽是铺天盖地的唐军铁骑和熊熊燃烧的营寨。

“沙比!”他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呼唤他最信任的心腹。

一个精悍的吐蕃汉子立刻小跑过来,躬身道:“族长!”

“那些唐人奴隶,”黄石格多的目光投向寨子东北角那片用简陋木栅栏围起来的巨大区域,那里是死气沉沉、散发着污秽气息的奴隶营,“还安稳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黄石沙比脸上堆起谄媚又得意的笑容:“族长您尽管放心!那些两脚羊温顺得像圈里的绵羊!属下特意调派了五百名最剽悍的儿郎看守,日夜轮值。”

“属下早就交待过,那些贱奴胆敢有一丝异动,不用请示,直接射杀!刀箭之下,看他们还敢不敢有半点歪心思!”

黄石格多“嗯”了一声,沙比的回答让他稍微安心,但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却越发清晰。

他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影,仿佛能感觉到那山影之后潜藏的杀机。

“总觉得…太安静了。”他喃喃自语,随即猛地转身,语气严厉起来:“沙比!不能大意!立刻向寨子四周,尤其是东北方向,增派十组斥候!每组五人,扩大搜索范围!还有,寨内的防卫,巡逻队人数加倍!箭楼哨位,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告诉所有人,刀不离手,甲不离身!我感觉…要出事!”

“是!族长!我马上去办!”黄石沙比感受到族长的凝重,收起笑容,恭敬地深鞠一躬,快步跑下城墙去传达命令。

黄石格多望着心腹远去的背影,又深深看了一眼死寂的奴隶营和远处朦胧的山峦,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

他重重哼了一声,在亲卫的簇拥下,走下城墙。沉重的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奴隶营。

死寂只是表象。在肮脏的窝棚之间,在散发着恶臭的角落里,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汇聚。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穿行,动作轻巧而迅捷,避开巡逻吐蕃兵晃动的火把光晕和高高哨楼上警惕扫视的目光。

他正是张富贵,不良府安插在奴隶营的核心。

他脸上涂满污泥,头发纠结,破烂的麻布衣下,却包裹着精悍的肌肉和一颗冷静如冰的心。

他摸到一处相对拥挤的窝棚角落,轻轻拍了拍一个蜷缩着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猛地惊醒,看清来人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恐惧,声音压得极低:“张…张大哥?你怎么摸到我们这儿来了?太危险了!被抓住,轻则鞭子抽烂皮肉,重则…可是要砍头的啊!”

他叫韩老根,本是兰州一个家境殷实的读书人,如今蓬头垢面,昔日握笔的手布满了冻疮和老茧,眼神深处是刻骨的仇恨。

张富贵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安全,才凑到韩老根耳边,气息灼热:“韩老弟,天快亮了!我们的天,要亮了!哥舒翰大帅亲率陇右铁骑,已经杀过来了!大军就在路上,很快就要踏平这狗窝,救我们出去!”

韩老根浑身剧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他死死抓住张富贵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真…真的吗?张大哥!这…这消息千真万确?你…你怎么知道的?”

全家惨死于吐蕃刀下的画面瞬间撕裂他的心,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

张富贵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韩老根的眼睛,像在审视一件兵器。

他声音更低,却字字如锤:“不瞒兄弟你,我是自己钻进这狗笼子的。”他顿了顿,看到韩老根眼中的惊愕,继续说道:“我是朝廷不良府的人!是奉了皇命,专程进来,就是为了今天!”

韩老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所有的惊愕都化作了狂热的希望和刻骨的恨意。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张大哥!你…你真是不良人?!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干!为什么不干?!我等这一天,等得心都要滴出血了!这些天杀的吐蕃狗…屠我满门,辱我姐妹,此仇不共戴天!只要能剁了他们,我韩老根这条命,豁出去了!”

看着韩老根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仇恨和决绝,张富贵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他知道,这是一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复仇者。

他用力捏了捏韩老根的肩膀,声音带着铁血的味道:“好!有种!记住,不是去送死,是去杀敌!去报仇!去接应我们的王师!你立刻去联络你信得过的人,要绝对可靠,血海深仇的优先!”

“告诉他们,把能当家伙的东西都藏好,等我那边的信号——看到火光冲天,听到喊杀震地,就是我们动手之时!同时发动,往吐蕃狗多的地方冲,往营门冲!制造最大的混乱!”

“明白!”韩老根用力点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张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死,我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张富贵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被仇恨重塑的书生,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向下一个联络点潜行而去。

偌大的奴隶营,一万多绝望的灵魂,此刻正被张富贵和他带领的不良人,如同火星般点燃一个个复仇的节点。

五百名吐蕃看守,在不良人精心编织的暗网和万人沉默的仇恨面前,显得如此单薄。

他们站在高高的哨楼上,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死寂的营区,却浑然不知,致命的火山已在脚下酝酿成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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