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道的尽头连着邙山的断崖,晨雾裹着草木的腥气扑面而来,将养煞池的血腥气冲淡了大半。我瘫坐在草地上,镇魂镜的碎片还握在手里,镜面映出张苍白的脸,眼角沾着暗红的血渍——是前世身的血,已经和青铜符的金光融在一起,在镜面上凝成道细小的朱雀纹。
“胖爷我的腰……”老油条扶着岩壁站起来,军绿色的外套被血水泡得发硬,沾满了池底的黑泥,“早知道那破池里有那么多抓人的手,胖爷我就该穿件防刺背心。”他突然指着断崖下的树丛,“你们看,那是不是小望的铜铃?”
树丛里果然躺着半块铜铃,铃身的裂缝里卡着些金色的粉末,是地脉灵体的精气。白灵用玉佩碰了碰碎片,红光闪过,粉末化作只绿色的萤火虫,往洛阳的方向飞去——是地脉灵体在给我们报平安,说血煞的邪气已经被镇魂镜压制,暂时不会扩散了。
“铃身的另一半可能掉在养煞池里了。”小望的指尖还留着铃身的温度,眼眶有些发红,“地脉灵体说,等邙山的地脉恢复,碎片会自己找到彼此,就像镇魂镜一样。”
我把镇魂镜的碎片塞进防水袋,镜背的“镇煞司”三个字还沾着血渍,和爷爷笔记里的字迹比对,果然出自同一人之手——最后一任校尉不仅是我的先祖,还是爷爷的师父!难怪爷爷会知道血煞墓的位置,难怪他的笔记里画着养煞池的剖面图。
“回去得把祠堂重新翻修下。”我望着洛阳的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到地脉的金光,像条蜿蜒的绸带,“得把镇魂镜供奉起来,它的碎片能镇压洛阳的煞气,比镇煞石还管用。”
老油条突然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饼干渣掉在草地上,竟冒出些绿色的嫩芽:“这破山的地脉精气够足啊,胖爷我掉点渣都能长草。对了,我刚才在逃生通道里捡到块玉佩,和白灵的有点像,就是小了点。”
他掏出的玉佩果然是守脉玉的碎片,上面刻着半个朱雀纹,与白灵的玉佩严丝合缝——是三百年前守脉人藏在镇煞龛里的,肯定是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白灵把碎片往自己的玉佩上一拼,两块玉瞬间融合,红光暴涨,玉里的白衣人魂魄清晰了许多,能看到她手里捧着的种子,正是安魂花的种子!
“白衣姐姐说,这是她和守脉人约定的信物,三百年前没来得及交给对方,现在终于合二为一了。”白灵的指尖抚过融合的纹路,“她还说,三百年后的血月,会有个‘守镜人’出现,能让镇魂镜发挥最大的威力,就像今天的吴畏哥一样。”
守镜人……我摸出青铜符,符印的朱雀纹与镇魂镜的光芒产生共鸣,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爷爷留下的伤疤正在发光,形状竟和镇魂镜一模一样——原来我不仅是守脉人,还是爷爷预言的守镜人。
小望突然指着断崖下的山道:“快看!是河伯庙的老道和卖胡辣汤的奶奶!”
山道上,老道拄着桃木杖,奶奶提着食盒,正往我们这边走来,两人的身影在晨雾里相依相偎,像幅温暖的画。奶奶看到我们,立刻举起食盒挥了挥,食盒里飘出胡辣汤的香味,混着龙涎香的甜味,驱散了身上的血腥气。
“我就知道你们能成。”奶奶往我们碗里盛着胡辣汤,汤里的金色颗粒比之前更多,“这是用黄河的芦苇根和聚灵池的泉水熬的,补精气,防煞气。”她往我碗里多放了勺胡椒,“你爷爷当年从血煞墓出来,也喝了这么一碗,说能压惊。”
老道摸着胡子笑:“我已经让人把邙山的山道封了,对外只说是山体滑坡,等地脉精气把邪气净化了再解封。对了,我在河底捞到些东西,你们肯定感兴趣。”
他掏出的是几块镇魂镜的碎片,上面沾着河泥,显然是从养煞池的暗道冲进黄河的。碎片刚一接触到我的镇魂镜,就自动飞过去融合,镜面的光芒越来越亮,映出我们身后的断崖——崖壁上的裂缝里冒出绿色的嫩芽,是安魂花的种子,被刚才的晨雾带到了这里,正在生根发芽。
“地脉灵体说,它们会在这里种满安魂花,等花开了,就把血煞墓的故事告诉每一个经过的人。”小望的声音带着哽咽,“就像望气人用魂魄守护裂隙一样,它们在用生命守护邙山的地脉。”
胡辣汤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我望着崖壁上的嫩芽,望着手里的镇魂镜,望着身边的同伴,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把笔记留给我——不是为了让我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而是为了让我知道,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从秦岭的裂隙到黄河的煞涡,从龙涎窟的骨龙到邙山的血煞,每一次险象环生,都是因为有人在默默付出:望气人化作金光加固封印,幼龙用龙晶焰封锁海眼,前世身用血脉拖延血煞……他们就像崖壁上的安魂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绽放着守护的光芒。
“该回洛阳了。”我站起身,镇魂镜的光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祠堂的供桌还空着,得给它找个合适的位置。”
老油条已经把背包收拾妥当,里面多了个小小的布包,装着镇魂镜的碎片:“胖爷我顺便去趟胡辣汤店,让老太太给咱们加双份牛肉,好好补补。对了,我还得把血煞墓里的壁画拓下来,留给三百年后的守镜人看看,胖爷我当年多英勇。”
白灵把融合的玉佩系在胸前,玉里的白衣人魂魄对着崖壁上的安魂花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也像是在迎接新的开始:“我要把安魂花的种子撒遍洛阳的地脉,让每个角落都能闻到它们的香味,这样就算有煞气异动,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小望捡起地上的铜铃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地脉灵体说,等碎片找到彼此,铜铃会变得更厉害,能听懂三百年后的地脉语。到时候,我就教它说洛阳话,说胡辣汤有多好喝。”
我们沿着山道往下走,晨雾渐渐散去,邙山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起来,地脉的金光像层薄纱笼罩着山峦,温柔而坚定。养煞池的方向传来微弱的震动,是地脉在自我修复,那些崩塌的石块正在被新的土壤覆盖,安魂花的种子在裂缝里生根发芽,像无数个绿色的希望。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因为邙山的地脉里还残留着血煞的邪气,需要数十年才能完全净化。
因为镇魂镜虽然完整了,却还需要守镜人唤醒它的全部力量,等待三百年后的血月。
因为三百年后的血月,依旧在命运的尽头等待着最终的决战,等待着煞母残魂与血煞的残余力量合二为一。
但我不怕。
因为洛阳的祠堂里,会有镇魂镜的光芒彻夜长明,守护着地脉的安宁。
因为安魂花的种子会在邙山、在黄河、在秦岭生根发芽,将守护的故事代代相传。
因为白灵的玉佩里,白衣人与守脉人的约定终于实现,跨越三百年的等待,终将在血月来临时绽放。
甚至连老油条背包里那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都像是在说:别急,路还长着呢,故事还没讲完。
我们的身影消失在邙山的山口,身后是正在复苏的山峦,是悄然绽放的安魂花,是三百年的守护与传承。前方是洛阳的方向,是老宅的炊烟,是胡辣汤的香味,是等待着我们的新挑战,新冒险。
我握紧手中的镇魂镜,镜面映出我们前行的背影,映出邙山的轮廓,映出洛阳的金光,映出三百年后血月的微光。
这故事,还要继续写下去。
在洛阳的雨里,在秦岭的雪里,在黄河的浪里,在三百年后的风里。
永远,没有结尾。
回到洛阳时,老宅的石榴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个鸟窝,几只麻雀正往窝里叼干草,像是在给冬天做准备。三叔公和老太太坐在堂屋的火炉边,炉上炖着的胡辣汤咕嘟作响,香气顺着门缝往巷子里飘,引来了几只流浪猫,蹲在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
“可算回来了。”三叔公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我让老道把邙山的地脉图拓了份,你们看看,养煞池的暗道果然通着黄河和秦岭,幸亏你们及时封了口子,不然麻烦就大了。”
他铺开的地脉图上,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邙山的血煞墓像个心脏,血管般的暗道连接着各处地脉节点。我指着秦岭裂隙的位置,那里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五十年后异动”——是老道根据地脉灵体的话标注的。
白灵正把安魂花的种子埋在火炉边的花盆里,温暖的火气让种子很快冒出绿芽:“白衣姐姐说,冬天的安魂花能吸收煞气,放在家里正好能净化血煞墓带回来的邪气。”她指着花盆里的嫩芽,“你看,它的叶片上有镇魂镜的纹路,是被镜面的光芒影响了。”
老油条蹲在门槛上喂猫,手里的胡辣汤料撒了一地:“胖爷我发现这猫能感应煞气,刚才有只黑猫总往吴畏哥的背包钻,背包里不就放着镇魂镜吗?说不定是想蹭点灵气。”他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托人查了镇煞司的卷宗,最后一任校尉确实叫吴承安,是你爷爷的师父,当年就是他把镇魂镜碎成两半的,说是‘以半镜养煞,留半镜破煞’,跟咱们今天做的一模一样!”
吴承安……我摸着爷爷笔记里的签名,“承安”二字的笔锋和我如出一辙,原来爷爷的名字是师父取的。笔记的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胸前挂着半块镇魂镜,站在邙山的山口,身后是隐约可见的血煞墓——是年轻时的爷爷,他果然去过那里。
小望的铜铃碎片被他用红绳系着,挂在石榴树的枝桠上,风吹过时发出“叮咚”的轻响,虽然不如从前清脆,却带着种温暖的意味:“地脉灵体说,洛阳的地脉正在自我修复,血煞的邪气已经被镇魂镜吸走了大半,再过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他指着铜铃的裂缝,“它们还说,裂缝里长出了新的纹路,是‘三灵纹’,能同时感应守脉人、护龙人和守镜人的气息,三百年后只要这三种气息靠近,铜铃就能恢复如初。”
三灵纹……我想起秦岭的三灵血,想起白灵的轮回血、幼龙的逆鳞血和我的心头血,原来从一开始,命运就用“三”这个数字串联着所有的守护——三百年的轮回,三灵血的力量,三百年后的三灵再聚。
夜里,洛阳城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石榴树的枝桠上,给鸟窝盖了层白棉被。我坐在祠堂的供桌前,将镇魂镜放在青铜印旁边,镜面的光芒与印面的金光交织,在墙上投出幅流动的影像——是吴承安在养煞池边,用自己的血画镇魂阵的最后一笔,他对着镜头的方向笑了笑,像是知道三百年后会有后人看到。
影像的最后,是爷爷跪在吴承安的墓前,把半块镇魂镜埋进土里,墓牌上刻着“守脉人吴承安,葬于血煞墓,三百年后待吾徒孙破之”。原来爷爷早就知道我会去那里,早就知道镇魂镜能合二为一。
祠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镇魂镜的光芒剧烈闪烁,墙上的影像瞬间变成秦岭裂隙的画面——封印的金光里渗出黑色的液体,煞母的残魂正在里面搅动,比上次看到时更加汹涌!
“是秦岭的地脉在预警!”我摸出镇煞石,石头烫得惊人,石面的纹路扭曲成煞母的形状,“血煞墓的异动刺激了它,它在加速恢复力量,五十年的缓冲期恐怕不够了!”
白灵的玉佩立刻飞向影像,红光与封印的金光碰撞,影像里突然出现幼龙的身影,它正用龙晶焰灼烧黑色的液体,龙角上的琥珀已经完全成型,里面的龙晶比之前大了数倍——是幼龙在帮我们争取时间!
老油条扛着炸药包冲进祠堂,雪花在他的棉帽上融化成水珠:“胖爷我就知道那老东西不安分!早准备好了‘跨年大礼包’,等开春就去秦岭给它添点堵!”
小望的铜铃在风雪中响得急促,铃身的三灵纹亮起红光:“地脉灵体说,煞母的残魂在吸收血煞的邪气,它在融合两种煞气的力量,想变成‘双生煞’,比单独的煞母或血煞厉害十倍!”
双生煞!我想起镇魂诀里的记载,双生煞一旦成型,地脉的任何封印都困不住它,三百年后的血月会变成“煞月”,整个中原的地脉都会被吞噬!爷爷的笔记里用红笔写着:“双生煞现,天地无灵,唯三灵齐聚,可破。”
三灵齐聚……我望着白灵的玉佩、小望的铜铃和自己的青铜符,突然明白“三灵”指的从来不是三百年前的某个人,而是代代相传的守护信念——守脉人的轮回血、护龙人的逆鳞血、守镜人的心头血,只要这三种信念还在,就能对抗任何煞气。
“开春就去秦岭。”我把镇魂镜装进背包,镜面的光芒透过布料映在墙上,与影像里的幼龙形成呼应,“这次要彻底加固裂隙的封印,不能给它融合煞气的机会。”
白灵往花盆里添了些煤渣,安魂花的叶片在火光中舒展,镇魂镜的纹路更加清晰:“我让白衣姐姐用玉佩给幼龙传了消息,它说会在海眼等我们,龙晶焰已经能凝聚成‘火龙’,比上次的威力大得多。”
老油条正往背包里塞防寒服:“胖爷我特意买了加厚的,秦岭的冬天可比邙山冷多了。对了,我还托河伯庙的老道做了些‘火龙弹’,就是把龙晶焰封在炸药里,威力堪比龙涎窟的骨龙喷焰!”
小望把铜铃从石榴树上解下来,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地脉灵体说,秦岭的地脉灵体已经开始囤积精气,等我们到了,就能用‘聚灵阵’增强封印的力量,阵眼就用镇魂镜,它的光芒能和地脉精气产生共鸣。”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洛阳城的屋顶都盖着层白雪,像幅素净的水墨画。祠堂的火炉里,煤块“噼啪”作响,映着我们的身影,温暖而坚定。我知道,这个冬天不会平静,开春后的秦岭之行,注定充满艰险。
但我不怕。
因为镇魂镜的光芒在背包里跳动,像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因为安魂花的嫩芽在火炉边生长,带着跨越寒冬的希望。
因为老油条的笑声里,永远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因为白灵的玉佩中,白衣人的魂魄正对着幼龙的方向微笑,传递着三百年未变的约定。
因为小望的铜铃虽然破碎,却依旧能听见地脉灵体的歌声,那歌声里,有吴承安的决绝,有爷爷的嘱托,有无数守脉人的心跳。
雪停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石榴树的枝桠上,铜铃的碎片在晨光里闪着微光,裂缝里的三灵纹像三条缠绕的线,一头连着现在,一头通向三百年后的血月。
我知道,冒险还在继续,守护从未停止。从洛阳的雪夜到秦岭的寒冬,从血煞墓的秘密到双生煞的威胁,从爷爷的笔记到三百年后的约定,故事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守护”二字。
而我们,只是这漫长故事里的一页,是无数守护者中的一员。
开春后的秦岭,裂隙的封印,幼龙的火龙,聚灵阵的光芒……都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就像祠堂火炉里跳动的火星,只要还有一丝温度,就能点燃燎原的火焰。
就像安魂花的种子,哪怕在寒冬里,也能积蓄力量,等待春天的绽放。
路还很长,故事,才刚刚走过一个冬天。
而那个装着镇魂镜的背包,已经在墙角静静待命,等着我们背上它,走进洛阳的春天,走进秦岭的风雪,走进三百年后的血月,走进……未完待续的守护。
洛阳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巷口的老槐树刚冒出绿芽,就被场倒春寒打蔫了。我蹲在祠堂的供桌前,用软布擦拭镇魂镜,镜面映出老槐树的影子,枝桠间缠着淡淡的黑气——是双生煞的邪气顺着地脉蔓延,连洛阳的草木都受了影响。
“畏哥,你看这个。”老油条举着个温度计冲进祠堂,汞柱停在零下五度,“都三月了还这么冷,肯定是双生煞在搞鬼!秦岭的地脉灵体说,裂隙的封印上结了层黑冰,冰里冻着些青黑色的手,正往封印外爬!”
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供桌,红光在镇魂镜上凝成个冰裂纹路:“白衣姐姐说,那是煞母的残魂用血煞的邪气冻住了封印,黑冰的温度能冻结地脉精气,再这么冻下去,五十年都撑不到,三年就得裂开!”
小望把铜铃贴在耳朵上,铃身的三灵纹忽明忽暗:“地脉灵体在哭,它们说秦岭的聚灵池开始结冰了,灵鱼都沉到池底冬眠,地脉精气流动慢了一半。幼龙的龙晶焰虽然能融冰,但消耗太大,龙角上的琥珀又裂开了。”
我摸出爷爷的笔记,最新的一页上自动浮现出“破冰咒”的符文,是用朱砂混着心头血画的,旁边写着“需以镇魂镜为引,聚三灵之血,方能动咒”。三灵之血——守脉人的轮回血、护龙人的逆鳞血、守镜人的心头血,和对抗双生煞的条件一模一样。
“明天就出发。”我把镇魂镜装进特制的木盒,镜面的光芒透过木缝映在墙上,与青铜符的朱雀纹形成呼应,“得在聚灵池彻底结冰前赶到,不然连破冰的媒介都没了。”
三叔公端着碗姜汤走进来,里面飘着些金色的姜丝:“这是用龙涎香和聚灵池的泉水熬的,驱寒效果比黑驴蹄子还好。我昨晚梦见你爷爷在秦岭的冰天雪地里画符,手指都冻裂了,血滴在冰上,竟冒出热气——肯定是在给咱们示警,破冰咒得用滚烫的心头血。”
老太太把几件厚棉袄往背包里塞:“我给你们缝了些暖宝宝,里面塞了龙鳞粉,能保温三天。对了,河伯庙的老道让我转交这个,说是他爷爷留下的‘破冰凿’,能凿开黑冰。”
破冰凿是用陨铁做的,刃口泛着幽蓝的光,上面刻着“禹”字——果然是大禹治水时的工具!我用指尖碰了碰刃口,寒气顺着指尖往心口钻,却被青铜符的金光挡住,符印的朱雀纹在凿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在认亲。
出发前夜,洛阳城下起了冻雨,雨滴落在地上立刻结冰,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像无数把倒悬的剑。祠堂的镇魂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映出秦岭的景象:幼龙正用身体缠绕裂隙的封印,龙晶焰在它周身燃烧,却无法阻止黑冰蔓延,它的鳞片上结着层白霜,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
“必须现在就走!”我抓起背包往门口冲,青铜符在怀里烫得惊人,符印的金光在冻雨里凝成道通路,直指秦岭的方向,“幼龙快撑不住了!”
老油条已经发动了皮卡车,车斗里堆满了炸药和破冰凿:“胖爷我早就热好车了!这破冰路难走,咱们得抄近道,从秦岭的‘断魂崖’下去,直接到裂隙的封印前,比走正门快一半!”
白灵把安魂花的花盆放进副驾驶,花瓣在冻雨里依然挺立,叶片上的镇魂镜纹路亮得惊人:“我把种子收在保温箱里了,聚灵池的冰化了就能种,说不定能给地脉灵体加点暖意。”
小望握紧铜铃,铃身的三灵纹在车灯下泛着红光:“地脉灵体说,断魂崖的冰层下藏着‘冰煞’,是被双生煞同化的地脉灵体,会伪装成冰棱的样子抓人,得用龙晶焰才能照出原形。”
皮卡车在冻雨里颠簸前行,车窗上的冰花不断凝结又融化,映出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老油条突然指着窗外的树林:“你们看,那树上挂的是不是人?”
树林里的冰棱上果然挂着些青黑色的影子,四肢扭曲,像被冻住的煞影。白灵的玉佩飞过去,红光闪过,影子瞬间化作冰碴,露出里面的地脉灵体,正往皮卡车的方向飘来,像是在求救。
“是冰煞抓的地脉灵体!”小望的铜铃急促地响起来,“它们说前面的‘锁灵桥’被冰煞拆了,桥桩上缠着‘冻灵链’,是用冰煞的寒气做的,碰到就会被冻成冰雕!”
锁灵桥是通往断魂崖的必经之路,一旦被拆,就得绕远路,至少多花两天时间。我摸出破冰凿往车窗外一伸,凿刃的幽蓝光与青铜符的金光融合,在冻雨里凝成道冰棱,竟比普通冰棱坚硬数倍:“用破冰凿搭桥!陨铁能抵抗冰煞的寒气!”
老油条立刻减速,皮卡车在桥边停下。锁灵桥的桥桩果然缠着青黑色的锁链,链身冒着白气,桥面的木板已经被冻成冰板,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我举起破冰凿往锁链上一砸,锁链瞬间碎裂,化作无数冰碴,却在落地前重新凝聚,又变成锁链,缠向我们的脚踝!
“这破链杀不死!”老油条往锁链上扔了个炸药包,爆炸声中,锁链被炸成碎片,却在冰面上画出个巨大的阵图,冰煞从阵图里纷纷钻出,青黑色的手往我们身上抓来!
白灵的玉佩立刻飞至阵图中央,龙晶焰在玉面燃起金色的火焰,冰煞接触到火焰瞬间化作水汽,却在半空中重新凝结,变成更细小的冰煞,像无数只冰蚊子,往我们的毛孔里钻!
“用三灵血!”我划破掌心,将心头血往阵图里一撒,白灵和小望也立刻滴血,三股血在阵图中央融合,化作道血色的火焰,冰煞碰到火焰就发出凄厉的尖叫,彻底消散了。
阵图的光芒渐渐熄灭,露出下面的地脉纹路,是“聚灵阵”的雏形——冰煞无意中激活了地脉的防御阵!我用破冰凿往桥桩里一插,陨铁的寒气与地脉的热气碰撞,桥桩突然冒出绿色的嫩芽,是被冰封的地脉灵体在复苏!
“桥能走了!”小望指着重新凝聚的桥面,木板上的冰碴正在融化,露出下面的青石板,石板上的纹路像极了缩小的聚灵阵,“地脉灵体说,它们会暂时支撑桥面,让我们尽快通过!”
皮卡车驶过锁灵桥时,桥身发出轻微的震动,是地脉灵体在用力。冰煞的嘶吼从身后传来,却被聚灵阵的光芒挡住,无法靠近。我回头望了眼渐渐被冻雨覆盖的桥身,知道这些灵体撑不了多久,但只要我们能及时赶到裂隙,它们的牺牲就有意义。
断魂崖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清晰,崖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里嵌着无数只手,正是镇魂镜映出的景象。幼龙的长啸从崖底传来,声音里带着焦急的意味,龙晶焰的光芒在崖底闪烁,像颗挣扎的星辰。
老油条把皮卡车停在崖边,往车斗里的炸药包上浇了些汽油:“胖爷我这就给冰煞来个‘冰火两重天’!炸开个口子,咱们直接下去!”
白灵的玉佩飞至崖壁前,红光在冰层上画出个圆形的标记:“白衣姐姐说,这里的冰层最薄,下面就是裂隙的封印,幼龙就在里面用龙晶焰取暖。”
我握紧破冰凿,往标记的位置走去,青铜符在怀里发烫,符印的朱雀纹与冰层里的地脉纹路产生共鸣,冰层下传来“咔嚓”的脆响,是封印的黑冰在震动。
就在这时,崖顶突然传来冰裂的巨响,无数冰煞从崖顶的冰层里钻出,青黑色的手组成张巨网,往我们身上罩来!它们的眼睛里闪着幽蓝的光,是双生煞的邪气在控制它们!
“胖爷我早就准备好了!”老油条点燃导火索,将炸药包往冰煞堆里扔去,“给你们尝尝胖爷的‘火龙弹’!”
爆炸声中,金色的火焰在冰煞堆里炸开,龙晶焰的高温融化了冰层,也驱散了双生煞的邪气。冰煞发出痛苦的尖叫,纷纷从崖顶坠落,摔在崖底的冰层上,化作无数冰碴。
趁着爆炸的掩护,我们顺着破冰凿凿出的冰梯往崖底爬,冰梯的扶手是地脉灵体用身体凝聚的,带着微弱的暖意。幼龙的龙晶焰越来越亮,照亮了我们脚下的路,也映出了裂隙封印上的黑冰——冰里的手已经快要钻出冰面,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血垢,是血煞的邪气!
“就是现在!”我掏出镇魂镜,镜面的光芒与幼龙的龙晶焰融合,在黑冰上投下三灵血的影子,“白灵,小望,准备滴血!”
三股血在黑冰上融合,化作道血色的火焰,破冰咒的符文在火焰中渐渐浮现,古老而威严。幼龙突然长啸一声,龙晶焰暴涨,将整个裂隙的封印包裹,血色火焰与金色火焰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黑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冰里的手纷纷缩回,发出凄厉的尖叫,是煞母的残魂在痛苦挣扎。裂隙的封印重新露出金光,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却依旧坚定地阻挡着煞气。
但就在黑冰即将完全融化的瞬间,裂隙深处突然传来巨响,一股黑色的寒流喷涌而出,将刚刚融化的冰重新冻结,甚至比之前更厚!双生煞的邪气比想象中更烈,它在利用我们的力量反向冻结封印!
幼龙的龙晶焰突然弱了下去,龙角上的琥珀裂开道大口子,金色的血珠从裂口渗出,滴在黑冰上,瞬间被冻结——它的力量耗尽了!
“胖爷我跟它拼了!”老油条举起破冰凿往黑冰上砸去,凿刃的幽蓝光在寒流中渐渐熄灭,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这破冰太邪门了!”
白灵的玉佩红光越来越弱,龙晶焰的火焰快要被寒流扑灭:“白衣姐姐说,寒流里混着‘灭灵咒’,能熄灭一切地脉灵火,包括龙晶焰和镇魂镜的光芒!”
小望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铃身的三灵纹彻底亮起,红光穿透寒流,在黑冰上凝成个小小的光点:“地脉灵体说,它们要献祭自己,用魂魄的温度融化黑冰!让我们抓住机会,用破冰咒彻底破了这冰封!”
无数绿色的光点从崖壁的冰层里钻出,是被冰封的地脉灵体,它们像扑向火焰的飞蛾,纷纷往黑冰上撞去,接触到寒流的瞬间就化作水汽,却在水汽中留下淡淡的暖意,黑冰上的裂痕渐渐扩大!
“就是现在!”我举起镇魂镜,将所有的心头血往镜面一撒,白灵和小望也立刻滴血,三灵血在镜面上融合,破冰咒的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地脉灵体的暖意呼应,形成道金色的洪流,直冲黑冰的核心!
黑冰在洪流中剧烈震动,冰层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煞母的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双生煞的邪气在洪流中渐渐消散。幼龙重新凝聚龙晶焰,金色的火焰顺着裂痕往冰里钻,冰下的封印金光越来越亮,像颗即将破晓的太阳。
但寒流依旧在从裂隙深处涌出,黑冰的厚度虽然在减少,却始终没有完全融化。我知道,这些地脉灵体撑不了多久,一旦它们的魂魄燃尽,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握紧手中的镇魂镜,往黑冰的方向又迈了一步,符印的金光在身前凝成道屏障,挡住了刺骨的寒流。老油条和白灵跟在我身后,小望的铜铃虽然不再尖啸,却依旧发出微弱的光芒,像颗不肯熄灭的火星。
裂隙深处的双生煞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决心,寒流变得更加汹涌,黑冰上甚至开始凝结出青黑色的花纹,是煞母的残魂在冰上画“锁灵咒”,想把我们和封印永远锁在一起。
但我不怕。
因为我能听到地脉灵体的歌声,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希望。
因为幼龙的龙晶焰虽然微弱,却依旧在冰下闪烁,没有完全熄灭。
因为白灵的玉佩里,白衣人的魂魄正对着我们微笑,像在说“再加把劲”。
因为老油条的笑声虽然带着颤抖,却依旧充满了不服输的倔强。
我们的身影在寒流中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镇魂镜的光芒在我们头顶闪烁,与地脉灵体的暖意、幼龙的龙晶焰交织,在这冰封的裂隙前,像四颗顽强跳动的心脏。
黑冰的裂痕越来越大,我甚至能看到封印后煞母残魂的轮廓,它在里面疯狂地撞击,却始终无法突破。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要最后一丝黑冰融化,破冰咒就能彻底生效,五十年的缓冲期就能保住,三百年后的血月还有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往黑冰的方向又迈了一步,符印的金光与破冰咒的洪流融合,在身前形成道更强大的屏障,挡住了最汹涌的寒流。老油条和白灵也跟着迈步,小望的铜铃在胸前轻轻作响,铃身的三灵纹映着我们的脸,在这冰封的世界里,像四盏不肯熄灭的灯。
裂隙的封印在身后微微颤动,像是在为我们加油。地脉的流动虽然缓慢,却依旧坚定,带着中原大地的韧性,带着无数守护者的信念。
这破冰的战斗,还在继续。这守护的故事,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们的身影在秦岭的冰天雪地里,在裂隙的封印前,在这与双生煞的对抗中,只是漫长岁月里的一瞬,却承载着三百年的等待与希望。
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只要镇魂镜的光芒还在闪烁,只要地脉的流动还未停止,这冰封就终将被打破,这故事就会继续书写下去。
喜欢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请大家收藏:(m.8kxs.com)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8k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