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裂开的脆响像无数根针,扎进秦岭的寒风里。我握着镇魂镜的手已经冻得发紫,镜面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三灵血在冰面上凝成的火焰顺着裂痕往下钻,烧得煞母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
“再加把劲!”老油条用破冰凿撑着冰面,手臂上的冰碴正被龙晶焰的余温融化,“胖爷我听见聚灵池的冰在化了,灵鱼都开始蹦跶了!”
他说得没错,远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是聚灵池的冰层在龟裂,金色的水光透过裂缝往外冒,像无数条细小的地脉在苏醒。幼龙突然从裂隙里探出头,龙角上的琥珀虽然还裂着,里面的龙晶焰却比之前旺了数倍,它往黑冰上喷了口火焰,冰面瞬间炸开个大洞,露出下面跳动的封印金光。
白灵的玉佩立刻钻进洞里,红光在封印上画出道圆圈:“白衣姐姐说,这是封印最薄弱的地方!用镇魂镜的光芒照着,我们的血能渗进去,给封印加层‘血盾’!”
我把镇魂镜往洞口一按,镜面的光芒与封印的金光融合,形成道光柱。白灵和小望立刻将血滴在光柱上,三灵血顺着光柱往下流,封印的金光突然泛起血色的涟漪,像层温暖的薄膜,将黑冰彻底挡在外面。
煞母的残魂在裂隙里疯狂撞击,却被血盾弹了回去,发出愤怒的咆哮。黑冰上的青黑手影渐渐消散,双生煞的邪气被血盾净化,化作青烟融入地脉。
“成了!”小望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只有半块,却比之前更响亮,“地脉灵体说,血盾能撑一百年!比之前的封印还结实!”
老油条瘫坐在冰面上,往嘴里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在下巴上冻成冰碴:“胖爷我这胳膊算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举炸药包。”他突然指着聚灵池的方向,“你们看那是什么?”
聚灵池的冰层已经完全融化,池面上漂浮着层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有花影在晃动——是安魂花!白灵之前撒下的种子,竟然在龙晶焰的余温和血盾的滋养下,在冰天雪地里开了花!
“是‘逆时花’!”白灵激动地指着花影,“白衣姐姐说,只有在地脉精气逆流的时候才会开,能让人看到过去和未来!你看那朵最大的,里面有三百年后的影子!”
最大的安魂花里果然有影像:三百年后的秦岭,裂隙的封印完好无损,聚灵池边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拿着和我们相似的青铜符、玉佩和铜铃,其中一个人的手背上,有块月牙形的胎记——是我的后人!
影像里的人似乎察觉到我们在看,对着这边挥了挥手,手里的镇魂镜碎片突然亮起,与我们手里的镜子产生共鸣,安魂花的花瓣瞬间收拢,影像消失了。
“三百年后的守脉人……”我摸着自己的胎记,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说“守护是场接力赛”,我们现在做的,都是在给后人铺路,就像吴承安和爷爷当年为我们做的一样。
幼龙从裂隙里爬出来,龙角上的琥珀已经不再裂开,它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撒娇。它往聚灵池的方向摆了摆头,池中央的水面突然升起颗金色的珠子,是用龙晶焰和灵鱼的精气凝结的——是“地脉珠的仿制品”!
“它说这颗珠子能滋养血盾,让一百年的期限再延长五十年。”白灵把珠子往血盾上一放,珠子瞬间融入封印,金光变得更加柔和,“等它的龙晶完全成型,还能再做一颗,到时候血盾就能撑到三百年后了!”
秦岭的风雪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聚灵池的安魂花在阳光下舒展花瓣,叶片上的镇魂镜纹路与血盾的光芒呼应,像首无声的歌谣。
我们坐在池边,看着幼龙在水里嬉戏,灵鱼围着它的龙角打转,突然觉得之前的艰险都值了。小望把半块铜铃放在池边,铃身的三灵纹与安魂花的纹路产生共鸣,竟开始吸收地脉精气,裂缝里冒出新的铜色——它在自我修复!
“等它修好了,就能听到三百年后的地脉语了。”小望小心翼翼地把铃身翻过来,背面刻着行新的纹路,是“三百年后见”,“是地脉灵体帮它刻的。”
老油条正用军刀撬着池边的冰块,冰块里冻着些金色的颗粒:“这是龙晶焰的结晶,能当打火机使,胖爷我得多攒点,以后炸墓就不用带火柴了。”他突然往池里扔了块胡辣汤料,“给灵鱼加点料,让它们长得壮点,下次煞母来捣乱,还能帮着咬两口。”
我把镇魂镜从血盾上取下来,镜面映出我们四个的影子,背景是秦岭的山峦和聚灵池的水光,像张凝固的照片。爷爷的笔记突然自动翻开,在空白页上画出幅新的地图,标注着“东海归墟”四个字,旁边写着“双生煞之源,三百年后需断之”。
东海归墟……我想起镇魂诀里的记载,那是地脉的终点,所有的煞气最终都会流到那里,包括煞母和血煞的本源。三百年后的血月决战,恐怕要在那里展开。
“看来以后还得去趟海边。”我把地图折起来塞进怀里,青铜符在胸口发烫,符印的朱雀纹正往“东海归墟”四个字上凑,“得提前给三百年后的人探探路。”
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天空,红光在云层里画出条虚线,指向洛阳的方向:“白衣姐姐说,洛阳的地脉有点不对劲,祠堂的镇魂镜在震动,像是感应到了新的煞气。”
小望的铜铃也跟着响起来,铃身的红光比之前更急:“地脉灵体说,是‘尸煞’!从邙山血煞墓的暗道里跑出来的,顺着黄河往洛阳爬,已经快到城郊了!”
尸煞!我想起养煞池里那些被血煞同化的尸体,它们的邪气没被完全净化,竟然顺着地脉逃了出去!如果让它们钻进洛阳城,血盾撑得再久也没用,守脉人的根基会被彻底毁掉!
“回去!”我抓起背包往冰梯的方向跑,镇魂镜的光芒在身后拖着长长的光尾,“必须在尸煞进城前拦住它们!”
幼龙突然从池里跳出来,往我们这边甩了甩尾巴,水珠在半空中冻成冰珠,却泛着龙晶焰的金光:“它说要送我们一程!”白灵指着幼龙的背,“它能顺着地脉飞,比皮卡车快十倍!”
我们爬上幼龙的背时,它的鳞片已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像层金色的铠甲。幼龙长啸一声,冲天而起,秦岭的山峦在脚下渐渐缩小,聚灵池的金光像颗遗落在雪地里的珍珠。
老油条紧紧抓着幼龙的鳞片,吓得脸都白了:“胖爷我宁可炸十座墓,也不想再飞了!这破龙能不能飞得稳点?”
小望的铜铃在风中响得欢快,铃身的三灵纹映着下面的地脉,像条金色的河流:“地脉灵体在给我们指路,尸煞现在在黄河的‘鬼渡口’,正想搭船往洛阳去!”
白灵往安魂花的花盆里浇了些聚灵池的水,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曳,镇魂镜的纹路在叶片上流动:“我把尸煞的样子存进花里了,三百年后的人看到,就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
我低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洛阳城,城墙在阳光下泛着灰色的光,城郊的地脉已经泛起淡淡的黑气,是尸煞的邪气。祠堂的方向传来微弱的金光,是镇魂镜在抵抗煞气,却越来越弱。
幼龙突然加速,龙角上的琥珀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我们身前凝成道金色的屏障,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寒风。我知道,这只是又一场冒险的开始。
尸煞还在前方等着我们,东海归墟的秘密还藏在地脉尽头,三百年后的血月依旧悬在命运的天空。但只要我们还在,只要镇魂镜还亮着,只要幼龙的长啸还在秦岭回荡,这守护的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幼龙穿过洛阳的云层时,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镇魂镜,镜面映出我们四个的身影,映出脚下的古城,映出远方的秦岭和东海,映出三百年后那轮等待着的血月。
路还很长,挑战还在前方,而我们,正迎着风,往新的战场飞去。
这故事,才刚刚写到一半。
幼龙的龙鳞在洛阳的阳光下泛着金芒,俯冲时带起的风卷着槐花香,把黄河的腥气冲淡了不少。鬼渡口就在下方,浑浊的河面上漂着艘破木船,船板上趴着些青黑色的影子,四肢扭曲,正是从血煞墓逃出来的尸煞。它们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指甲缝里还嵌着邙山的黑泥,显然是顺着暗道爬了一路。
“就是现在!”我从幼龙背上跳下去,镇魂镜往木船一照,镜面的光芒瞬间将尸煞罩住,它们像被晒化的冰,身上冒出青烟,“尸煞怕镇魂镜的光,别让它们上岸!”
老油条举着工兵铲紧随其后,一铲劈在最前面的尸煞头上,尸身瞬间散架,却又在河水里重新拼凑:“这破东西跟血煞一样杀不死!胖爷我得用‘火龙弹’给它们来个彻底的!”
白灵的玉佩飞至河面,红光在水上画出个圆圈,圈里的尸煞突然定住不动,像是被冻住了:“白衣姐姐说,尸煞的关节里还留着血煞的邪气,用龙晶焰能烧断!”她往圈里扔了颗龙晶结晶,河面立刻燃起金色的火焰,尸煞的关节纷纷断裂,再也拼不起来。
小望的铜铃在岸边响得急促,铃身的三灵纹指向河底:“地脉灵体说,河底还有个大洞,是尸煞钻出来的,洞里缠着‘腐骨链’,就是用镇煞司校尉的骨头做的,链身的黑纹能催生新的尸煞!”
腐骨链!我想起爷爷笔记里的插画,链身刻着“尸解咒”,只要有血肉接触,就会被同化,变成新的尸煞。如果不把链头的“煞母骨”毁掉,杀再多尸煞都没用!
“老油条,炸河底!”我往河面撒了把镇魂镜的粉末,粉末在水上凝成道金光,暂时挡住了新的尸煞,“链头在鬼渡口的‘河伯像’下面,是当年镇煞司沉下去的!”
老油条立刻往河底扔了个深水炸弹:“胖爷我让它们尝尝水下开花的滋味!”
爆炸声中,河底的淤泥被翻起来,露出半截青黑色的锁链,链头果然拴在河伯像的底座上,上面嵌着块发白的骨头,正是煞母骨!骨头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纹,正往水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催生着新的尸煞。
幼龙突然扎进水里,龙晶焰在它嘴边燃起,瞬间将腐骨链烧得通红。它用龙角往煞母骨上一撞,骨头应声而碎,腐骨链失去力量,纷纷沉入河底,化作无害的淤泥。
河面上的尸煞彻底失去动静,被水流冲向远方,在阳光下渐渐消散。鬼渡口的地脉突然冒出金色的气泡,是被净化的地脉精气在冒泡,河伯像的底座上长出些绿色的水草,叶片上的纹路像极了缩小的镇魂镜。
“成了!”小望捡起块河底的淤泥,里面混着些金色的颗粒,“地脉灵体说,黄河的地脉已经干净了,尸煞再也钻不出来了。”
老油条瘫坐在河岸边,脱下水靴倒出里面的泥沙,竟倒出颗龙晶结晶:“看来胖爷我跟这龙晶有缘,以后不愁没火用了。”他突然指着洛阳城的方向,“快看,祠堂的金光亮起来了!”
洛阳城的上空果然泛起金色的光芒,比之前更耀眼,是祠堂的镇魂镜在回应我们。地脉的金光像条巨龙,从洛阳延伸到黄河,再连接到秦岭,形成个巨大的三角形——是三灵守护阵的雏形!
幼龙从水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龙角上的琥珀已经完全修复,里面的龙晶焰像颗小小的太阳。它往我们这边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告别。
“你得回秦岭守着。”我摸了摸它的头,“聚灵池的灵鱼还需要你照顾,裂隙的封印也离不开你。等我们处理完洛阳的事,就去看你。”
幼龙点点头,转身往秦岭的方向飞去,龙晶焰在天空中划出条金色的弧线,像条流动的地脉。
我们沿着黄河往洛阳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河风吹来槐花的甜香,混着胡辣汤的味道,是家的气息。小望的铜铃在手里轻轻响着,铃身的裂缝已经修复了大半,三灵纹越来越清晰。
“地脉灵体说,洛阳的安魂花全开了,三叔公和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赏花呢。”小望的脸上带着笑,“它们还说,祠堂的供桌上多了个新物件,是爷爷留下的‘守脉令’,能调动所有地脉灵体,比镇魂镜还厉害。”
守脉令……我想起爷爷笔记里的描述,是用整块地脉珠雕刻的,正面刻着“守脉”二字,背面是中原的地脉图,只有历代守脉人的心头血能激活。看来爷爷早就把它藏在了祠堂,等我们彻底镇压血煞和尸煞后才肯露面。
老油条突然加快脚步:“快点走!胖爷我闻到胡辣汤的香味了,肯定是老太太给咱们留的,还得加双倍牛肉!”
白灵的玉佩在胸前闪着红光,玉里的白衣人魂魄越来越清晰,能看到她手里的安魂花种子已经发了芽:“白衣姐姐说,三百年后的守脉人已经出生了,就在洛阳的某个巷子里,手背上也有月牙形的胎记。”
我望着洛阳城的轮廓,突然觉得守护从来不是件孤独的事。从吴承安到爷爷,从我们到三百年后的后人,无数双手接力握着镇魂镜,无数颗心传承着守脉的信念,就像这黄河的水流,看似柔弱,却能穿透岁月的岩石,奔向最终的归墟。
走到洛阳城门口时,守城的老兵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可算回来了!你家老太太天天在城墙根等着,说你们要是再不来,胡辣汤都要熬成浆糊了。”
祠堂的方向传来镇魂镜的嗡鸣,与守脉令的光芒产生共鸣,整个洛阳城的地脉都在轻轻震动,像是在欢呼。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安宁。
因为东海归墟的双生煞之源还在等待,三百年后的血月决战还未展开。
因为守脉令的出现,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即将来临,它不会轻易露面,除非地脉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但我不怕。
因为洛阳的安魂花正在绽放,花瓣上的纹路记录着我们的故事。
因为黄河的地脉已经畅通,灵鱼的歌声顺着水流,传到中原的每个角落。
因为秦岭的幼龙正在成长,龙晶焰终将照亮裂隙的封印,撑到三百年后。
甚至连老油条惦记的那碗加双倍牛肉的胡辣汤,都像是在提醒我们:生活还在继续,守护从未停止,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我们走进洛阳的巷口,老宅的院门敞开着,安魂花的香味扑面而来,三叔公和老太太正坐在石榴树下,石桌上摆着四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旁边放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写着“守脉人之家”。
夕阳的金光穿过槐树叶,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踏实。祠堂的方向,守脉令的光芒与镇魂镜、青铜符、玉佩、铜铃产生共鸣,在天空中形成个巨大的朱雀影,展翅欲飞。
我知道,新的冒险已经在等待。或许是东海归墟的波涛,或许是三百年后的血月,或许是我们尚未知晓的地脉秘密。但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准备好了。
因为我们的手握着彼此的温度,我们的心里装着地脉的跳动,我们的身后,是无数守护者的目光,和三百年未变的约定。
这故事,还在继续。
在洛阳的烟火里,在黄河的涛声里,在秦岭的风雪里,在东海的归墟里,在三百年后的晨光里。
永远,没有结尾。
洛阳的秋老虎来得凶猛,蝉鸣声里裹着股燥意,祠堂的镇魂镜却泛着冰凉的光。我蹲在供桌前,指尖划过镜面映出的地脉图,东海归墟的位置正闪着红光——是守脉令的预警,比上次尸煞出现时亮了三倍。
“畏哥,你看这海图。”老油条把张泛黄的图纸拍在桌上,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漩涡,旁边写着“归墟眼”,“这归墟眼就是地脉的终点,所有煞气都往这儿涌,跟抽水马桶似的。图上说里面有座‘沉龙殿’,是大禹锁煞母的地方,殿门得用‘四海龙珠’才能打开。”
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海图,红光在归墟眼的位置凝成颗水珠:“白衣姐姐说,沉龙殿的地砖是用地脉珠磨的,能压制煞气,但三百年前被血煞啃出了裂缝,现在煞气正顺着裂缝往外渗。”她指着玉佩映出的影像,“你看,裂缝里有龙鳞的反光,像是有龙在里面守着。”
龙?我想起幼龙的龙晶焰,难道沉龙殿里困着另一条龙?爷爷的笔记突然无风自动,掉出张照片,是艘沉船的残骸,船身上刻着“镇煞司”三个字,甲板上散落着半截镇魂镜——是吴承安当年去东海的船!
“吴承安肯定去过沉龙殿。”我摸着照片里的镇魂镜碎片,边缘的磨损痕迹和我们手里的镜子严丝合缝,“他把半块镜子留在船上,是想给后人留线索。”
小望抱着修复大半的铜铃蹲在门槛上,铃身的三灵纹泛着蓝光:“地脉灵体说,归墟眼的煞气比双生煞还烈,水里的鱼虾都长了三只眼,是被煞气同化的‘水煞’。它们说沉龙殿里的龙叫‘玄沧’,是大禹的坐骑,三百年前为了补地砖的裂缝,把自己的龙鳞都扒了,现在只剩副骨架,还在撑着殿门。”
玄沧……我想起《山海经》里的记载,玄沧龙鳞能聚灵,龙血能化煞,要是能拿到它的残鳞,说不定能彻底修补沉龙殿的裂缝。但守脉令的红光越来越急,镜面映出的归墟眼已经扩大了半圈,再不去,别说补裂缝,恐怕连沉龙殿都要被煞气吞了。
“三天后出发。”我把海图折起来塞进守脉令的木盒,盒子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里面弹出张纸条,是爷爷的字迹:“归墟眼有‘潮汐煞’,每月十五最烈,需借月华为镜,方能破煞。”
三叔公抱着个木箱子走进来,里面装着些潜水装备:“这是我托海军朋友弄的,氧气瓶里混了龙涎香,能防煞气。我昨晚梦见你爷爷在归墟眼潜水,手里举着块月光石,石面映着沉龙殿的影子——肯定是说破潮汐煞得用月光石。”
老太太往背包里塞着压缩饼干,里面混了些安魂花粉:“这花粉能安神,在归墟眼别被煞气迷了心智。对了,老道给了瓶‘避水珠’,能让你们在水里跟在陆地上一样呼吸,瓶塞是用玄沧的老龙角做的,归墟的煞气不敢靠近。”
避水珠的瓶塞果然泛着幽蓝的光,上面刻着“沧”字——是玄沧的龙角!我把瓶塞凑到铜铃边,铃身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三灵纹与龙角的纹路产生共鸣,映出沉龙殿的全貌:殿门歪斜着,地砖的裂缝里伸出无数只青黑色的手,玄沧的骨架正用身体抵着殿门,龙首上的逆鳞还在微微发光。
出发前夜,洛阳城落了场秋雨,祠堂的屋檐下挂着串水珠,像串缩小的归墟眼。守脉令突然从木盒里飞出来,悬在供桌上方,背面的地脉图亮起金光,东海归墟的位置与洛阳、秦岭连成一线,形成个巨大的三角——是三灵守护阵的完整版,只要守住这三个点,中原地脉就能安然度过三百年后的血月。
“原来这才是守脉令的真正用法。”我望着发光的地脉图,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要等我们镇压血煞和尸煞才让它露面,“它不是武器,是地脉的‘定星盘’,能让我们知道哪里需要守护。”
老油条正往潜水服里塞炸药:“胖爷我准备了‘深水炸弹套餐’,管它什么潮汐煞还是水煞,全给炸成泡沫。对了,我还买了些鱿鱼干,听说归墟的鱼爱吃这个,说不定能贿赂贿赂那玄沧龙。”
白灵把安魂花的种子装进防水袋,花瓣上的镇魂镜纹路在灯光下流动:“我把咱们的样子存进花蕊了,要是在归墟眼出了意外,至少三百年后的人能知道,我们来过。”她突然指着种子,“你看,种子发新芽了,芽尖上有玄沧的龙鳞纹,是被避水珠的龙角影响了。”
小望的铜铃已经完全修复,铃身的三灵纹在月光下泛着金、红、蓝三色光:“地脉灵体说,这铜铃现在能听懂四海的地脉语了,到了归墟眼,玄沧的骨架能通过铃音跟咱们说话。”他轻轻摇了摇铃,声音里竟混着海浪的回响。
三天后的清晨,我们登上了前往东海的船。甲板上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吹得镇魂镜的光芒微微晃动。守脉令在怀里发烫,背面的地脉图上,归墟眼的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催促着我们加快脚步。
幼龙突然从秦岭的方向飞来,龙角上的琥珀闪着金光,它往我手里吐了颗龙晶,里面裹着片金色的龙鳞:“它说这是玄沧的伴生鳞,三百年前借给它的,现在让咱们还给玄沧,能让它恢复点力气。”白灵捧着龙晶,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映得甲板上的地脉图更加清晰。
船驶过长江入海口时,海水突然变成墨绿色,水里的鱼虾开始跳出水面,果然长着三只眼,密密麻麻的,像片会动的礁石。老油条往水里扔了块鱿鱼干,鱼虾疯抢着,却在接触到鱿鱼干的瞬间化作青烟——是安魂花粉的作用!
“这花粉比黑驴蹄子管用!”老油条赶紧往水里撒了把,墨绿色的海水瞬间清亮了些,“胖爷我这就给归墟眼的鱼虾来个‘花粉浴’!”
白灵的玉佩在船头飞了圈,红光指向东南方:“白衣姐姐说,归墟眼就在前面的迷雾里,那雾是煞气凝成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看到最害怕的东西。”
我摸出月光石,石面映出的海面上,归墟眼的漩涡正在旋转,像个巨大的漏斗,把周围的海水往里吸。漩涡的边缘泛着青黑色的光,是潮汐煞的邪气,正随着月亮的轨迹增强——今天正好是十五!
“准备潜水!”我把月光石系在手腕上,石面的光芒与镇魂镜的光芒融合,在身前凝成道屏障,“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幻觉,都别松开手里的武器!”
老油条已经穿好了潜水服,手里举着工兵铲:“胖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炸够!归墟眼的沉龙殿要是够结实,胖爷我就给它开个天窗!”
小望握紧铜铃,铃身的三灵纹在海风中亮得惊人:“地脉灵体说,玄沧的骨架正在殿里等我们,它已经听到龙晶的动静了,铃音里说‘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白灵把安魂花的种子揣进潜水服内侧,花瓣紧贴着心口,像颗温暖的火种:“白衣姐姐说,沉龙殿的裂缝里长着‘回魂草’,能让玄沧的骨架重新生肉,只要有足够的地脉精气,它能活过来。”
船渐渐驶入迷雾,归墟眼的漩涡越来越清晰,青黑色的邪气在漩涡里翻滚,像无数条毒蛇在绞缠。月光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迷雾里劈开条通路,直通向漩涡中心——是沉龙殿的入口!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龙晶,镇魂镜的光芒在胸前跳动,守脉令的地脉图映出玄沧的轮廓,就在殿门后,用骨架死死抵着裂缝。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守护,无数双手接力传递的信念,终于要在这归墟眼的深处交汇。
老油条拍了拍我的肩膀,潜水镜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胖爷我先下去探探路,你们跟上!”他抱着炸药包跳进漩涡,身影瞬间被青黑色的邪气吞没,却很快传来声闷响——是他在下面炸出了片安全区。
白灵的玉佩率先飞进漩涡,红光在里面划出条安全通路。小望摇响铜铃,海浪般的铃声里,玄沧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股沧桑的意味,像是在说“快进来”。
我最后看了眼甲板上的地脉图,洛阳、秦岭、归墟眼的光点连成道金色的线,像条跨越千里的守护链。纵身跳进漩涡的瞬间,我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高潮,只是漫长守护路上的又一个站点。
沉龙殿的阴影在前方等待,玄沧的骨架在铃声里苏醒,归墟眼的煞气在周围咆哮,而我们,正带着三百年的约定,带着无数守护者的信念,带着地脉跳动的温度,往这深海的秘密深处走去。
海水的压力挤压着耳膜,却压不住胸腔里的心跳,和守脉令的震动同频。月光石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映出了我们脸上的坚定——这故事还要写下去,在东海的归墟里,在三百年后的血月里,在无数个尚未被命名的挑战里,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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