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雨总带着股土腥气,混着老宅石榴树的甜香,黏在人身上甩不开。我蹲在祠堂的供桌前,指尖划过青铜印上的“守脉”二字,印面的温度比昨日又高了几分——镇煞石昨晚烫得能煎鸡蛋,石纹扭曲成个狰狞的骷髅头,是血煞的征兆。
“畏哥,你看这个。”老油条把张泛黄的拓片拍在桌上,是他从城西拆迁的老宅墙里抠出来的,上面画着座倒悬的墓葬,墓门刻着“血煞禁地”四个篆字,“这墓在邙山深处,听说是东汉时期的‘镇煞司’遗址,里面埋着能压制血煞的‘镇魂镜’。”
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拓片,红光在墓门的位置聚成个光点:“白衣姐姐说,这墓里的地脉与黄河相通,血煞就是从墓底的裂隙渗出来的,比锁灵链的邪气更烈。”她指尖点着拓片角落的小字,“你看这行‘葬者,以血养煞,三百年一轮回’,正好对应三百年后的血月!”
三百年一轮回……我摸出爷爷的笔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邙山血煞墓,镇魂镜碎,则地脉绝。”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下的,墨色里混着暗红的颗粒,是地脉珠的粉末——爷爷肯定去过那座墓。
小望抱着铜铃蹲在门槛上,铃身的纹路泛着诡异的红光:“地脉灵体说,墓里的‘养煞池’快满了,池底的血煞再过七日就会破棺而出,到时候洛阳城的地脉精气会被吸成干尸。”他突然捂住铃身,脸色发白,“它们还说……池里泡着个‘活物’,胸口插着半截镇魂镜,三百年前就该烂透了,却还在喘气。”
活物?我想起龙涎窟里的骨龙,难不成是被血煞同化的守脉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半截镇魂镜就是最后的希望。我摸出工兵铲往供桌下的地砖一撬,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藏着爷爷留下的洛阳铲和黑驴蹄子,蹄子上还沾着暗红的泥土,和拓片上的墓葬土色一模一样。
“明早就去邙山。”我把洛阳铲塞进背包,青铜符在怀里发烫,符印的朱雀纹像是活了过来,翅膀的纹路正往“血煞禁地”四个字上凑,“镇魂诀说,破血煞要用‘阴阳火’,阳火是幼龙的龙晶焰,阴火是镇魂镜的残片光,咱们得先去海眼取龙晶焰。”
老油条已经往背包里塞了三捆炸药:“胖爷我就喜欢这种带镜子的墓,说不定能照出三百年后的胖爷长啥样。对了,我托河伯庙的老道查了,镇煞司的最后一任校尉也姓吴,是你吴家的先祖,手里那面镇魂镜,据说能照出煞影的原形。”
白灵把玉佩系在手腕上,玉里的血丝比之前更红了:“我把安魂花的种子包在防水袋里了,万一墓里有地脉灵体被困着,能派上用场。”她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指尖贴着青铜符,“你的符印在发烫,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确实有股熟悉的气息,顺着地脉往祠堂钻,像极了龙涎窟里的尸煞液,却更腥烈,带着股铁锈味。我掀开祠堂的地砖,地道里的镇魂钉已经泛出黑气,钉身缠着无数细小的血线,正往地脉深处爬——血煞的邪气已经顺着地脉摸到洛阳了。
“不能等明天了。”我抓起背包往门口走,青铜符的朱雀纹突然亮起,在地上投出条血色的通路,直指邙山的方向,“现在就去海眼,取了龙晶焰连夜进墓。”
雨还在下,洛阳城的街道被冲刷得发亮,老油条开着辆借来的皮卡车,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小望坐在副驾,铜铃时不时发出“叮咚”的轻响,他说地脉灵体正在给我们引路,避开血煞聚集的路段。
白灵坐在后座,手里攥着奶奶的勘探日记,日记里夹着片干枯的龙鳞,是幼龙上次脱落的,边缘还沾着龙晶焰的火星。“奶奶的日记里说,镇煞司的校尉下葬时,会把守脉玉嵌在镇魂镜的背面,只要用守墓人的血一照,就能唤醒镜子里的镇煞灵。”
车过黄河大桥时,桥面突然剧烈震动,栏杆外的河水翻起黑色的巨浪,浪尖上站着无数个模糊的人影,是血煞的雏形!老油条猛打方向盘,皮卡车擦着浪尖冲过大桥,后视镜里,那些人影正顺着桥墩往洛阳爬,像群嗜血的蚂蚁。
“这破煞来得也太快了!”老油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胖爷我这皮卡车要是能飞就好了,直接空投到墓门口。”
小望的铜铃突然炸响,铃身的纹路裂开道缝:“地脉灵体被血煞缠住了!它们说墓里的养煞池已经溢出来了,血水流进黄河,把水煞都唤醒了!”
我摸出青铜印往车窗上一按,印面的金光顺着桥面铺开,形成道金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血煞的追击。但屏障上很快就出现无数个血洞,是血煞的爪子在抓挠,像要把这道屏障撕成碎片。
“必须加快速度!”我盯着后视镜里的血洞,“青铜印撑不了半个时辰。”
赶到海眼时,幼龙正在金色的水柱上盘旋,龙角上的琥珀已经裂开,里面的龙晶焰比之前旺了数倍,却带着股焦糊味——它正在用龙晶焰焚烧附着在海眼上的血煞,鳞片间渗出的血珠落在水里,瞬间染红了半片潭水。
“幼龙!”白灵的玉佩立刻飞过去,贴在幼龙的伤口上,红光与龙晶焰融合,血珠渐渐止住,“我们需要龙晶焰,去破血煞墓里的养煞池!”
幼龙低下头,龙角往白灵的玉佩上一碰,玉里的龙影突然喷出团金色的火焰,在玉佩表面凝成个小小的火符——是龙晶焰!白灵赶紧用红绳把玉佩缠紧,防止火焰外泄:“这样就能带着龙晶焰走了。”
海眼的潭水突然翻起巨浪,是被血煞吸引来的水煞,正往幼龙的方向扑!幼龙长啸一声,龙晶焰暴涨,瞬间将水煞烧成青烟,却也消耗了大量精气,龙角上的琥珀裂痕更明显了。
“你得留在海眼巩固龙晶。”我拍了拍幼龙的脖颈,它的鳞片比之前更烫了,“血煞墓那边,我们能应付。”
幼龙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担忧。它突然张口吐出颗透明的珠子,里面裹着团火焰,正是龙晶的核心碎片——是它把一半的龙晶焰都给了我们。
皮卡车驶离海眼时,幼龙的长啸在身后响起,声音里带着股决绝的意味。我知道它要干什么,它要用剩下的龙晶焰彻底封锁海眼,防止血煞顺着地脉污染聚灵池,这会让它的修炼倒退十年。
老油条把龙晶碎片塞进保温壶:“这破龙还挺够意思,等胖爷我回来,给它带两斤洛阳的卤牛肉。”
小望的铜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铃身的红光指向邙山深处:“地脉灵体说,血煞墓的入口开了,就在片红枫林里,那些枫树的叶子红得发黑,是被养煞池的血水染红的!”
车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邙山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头伏在地上的巨兽。山脚下的红枫林果然红得吓人,叶片上的纹路扭曲成血管的形状,林间的泥土泛着暗红的光泽,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腐肉上。
我握着洛阳铲往土里一插,拔出来时,铲头沾着些黑色的毛发,带着股腥臭味——是血煞的毛发,已经长到墓外了。老油条掏出工兵铲劈断挡路的枫树,树干断面立刻冒出红色的汁液,像在流血,溅在地上的汁液里,竟钻出些细小的血虫,往我们的方向爬。
“是‘血蛆’,养煞池里的污秽物变的,被它们咬到会变成血煞的傀儡。”白灵的玉佩立刻飞过去,龙晶焰在玉面燃起,血蛆接触到火焰,瞬间化成黑烟。
穿过红枫林,果然看到座倒悬的墓葬,墓门嵌在山壁上,离地约有三丈高,上面的“血煞禁地”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红光,字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正是养煞池的血水。墓门两侧立着两尊石俑,手里握着青铜剑,剑身上刻着“镇煞”二字,却已经被血锈覆盖,显然被血煞污染了。
“这墓是倒着的,说明里面的煞气重到需要倒悬镇压。”我往墓门扔了块黑驴蹄子,蹄子刚接触到石门,就冒出白烟,瞬间化成灰烬,“煞气比想象中烈,得用龙晶焰才能开门。”
白灵解下玉佩,龙晶焰在玉面燃起,她将玉佩往石门上的凹槽一按,凹槽里的血锈立刻被火焰烧尽,露出里面的锁孔,形状像个缩小的朱雀纹——是用青铜符才能打开的锁!
我掏出青铜符,往锁孔里一插,符印的朱雀纹与锁孔严丝合缝,石门突然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人熏晕。
老油条往通道里扔了个火把,火光在里面扭曲成蛇形,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壁画——画的是镇煞司的校尉们用镇魂镜镇压血煞的场景,最后一幅画却被血污覆盖,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正往镇魂镜上泼血。
“最后一任校尉肯定出了变故。”白灵的玉佩在通道里飞了圈,红光指向深处,“里面有三进墓室,养煞池在最后一进,镇魂镜的残片应该就在池里。”
小望握紧铜铃,铃身的红光忽明忽暗:“地脉灵体说,通道里的地砖不能踩,下面是空的,埋着‘血煞卵’,就是那些血蛆的成虫,一踩就会破壳!”
我用洛阳铲往地上一探,果然是空的,铲头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咔嚓”的脆响,是卵壳!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小孔,里面隐约能看到蠕动的影子,是血煞卵的幼虫,正往通道里爬。
“胖爷我来开路!”老油条点燃炸药包,往通道深处扔去,“轰隆”一声巨响,通道里的血煞卵被炸得粉碎,黑色的汁液溅满石壁,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硝烟散去后,通道深处露出道石阶,蜿蜒向下——是通往第一进墓室的路,阶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青铜符上的朱雀纹相似,却更古老,带着股镇压的力道。
我踩着石阶往下走,青铜符在怀里发烫,符印的朱雀纹与阶面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驱散了周围的腥臭味。老油条举着火把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这墓修得跟迷宫似的,胖爷我要是死在这儿,记得把我葬在能看到洛阳胡辣汤店的地方。”
白灵的玉佩突然停在第一进墓室的门口,红光在门楣上聚成个血字:“煞”。门是用整块黑石做的,上面缠着无数根铁链,链身刻着“锁煞咒”,却已经被血锈腐蚀,铁链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这门后肯定有大家伙。”我摸出镇魂钉,钉子在火光里泛着金光,“做好准备,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别碰里面的东西。”
老油条握紧工兵铲,小望把铜铃举到胸前,白灵的玉佩悬浮在我们头顶,龙晶焰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黑石大门。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第一进墓室里堆满了白骨,都是镇煞司校尉的尸骨,却被摆成跪拜的姿势,面向墓室中央的石台,石台上躺着个黑色的棺材,棺材上刻着镇煞司的校尉印,正是最后一任校尉的棺椁。
但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白骨的手指都指向棺材,指骨上缠着红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钻进棺材缝里,像是在拉扯里面的东西。棺材周围的地面上,画着个巨大的血阵,阵眼处的血水正在缓缓流动,显然还在运转。
“这是‘血祭阵’,用镇煞司校尉的尸骨养煞。”我认出阵眼处的符号,和爷爷笔记里的血煞咒一模一样,“最后一任校尉把自己的同僚都献祭了。”
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棺材,红光在棺盖上聚成个光点:“里面有活物!心跳很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吊着一口气。”
老油条举着火把凑近棺材,棺盖上的校尉印突然亮起红光,与血阵的光芒相连,棺材里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
我握紧青铜符,符印的朱雀纹亮得惊人,一股熟悉的气息从棺材里钻出来,像极了爷爷笔记里的地脉珠粉末味,却混着股浓烈的血腥味——棺材里的,很可能是吴家的先祖,那个镇煞司的最后一任校尉。
棺材里的敲门声越来越响,棺盖开始微微颤动,像是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血阵的血水流动得越来越快,白骨的手指开始微微动弹,像是要爬起来。
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青铜符在怀里烫得吓人,符印的朱雀纹几乎要从印面跳出来,显然感应到了极其强烈的煞气。白灵的玉佩红光闪烁,龙晶焰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与棺材里的东西对峙。
老油条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握紧工兵铲:“胖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东西在里面装神弄鬼!”
棺材盖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棺缝往血阵里流,血阵的光芒瞬间暴涨,白骨的眼眶里亮起绿色的火焰——是血煞的煞气,正在唤醒这些尸骨!
我举起青铜符,符印的金光与血阵的红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第一进墓室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像是被血水浸透了。
这血煞墓里的秘密,显然比想象中更复杂。那个被血煞吊着一口气的先祖,最后一任校尉泼在镇魂镜上的血,还有爷爷仓促写下的血字……无数线索在脑子里交织,却理不出头绪。
但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些了,棺材里的东西随时可能出来,血阵已经被激活,白骨马上就要爬起来。我必须尽快拿到镇魂镜的残片,破了这养煞池,否则别说三百年后的血月,不出七日,洛阳的地脉就会被血煞啃噬干净。
我握紧青铜符,往棺材的方向迈了一步,符印的金光在身前凝成道屏障,挡住了血阵的红光。老油条和白灵跟在我身后,小望的铜铃在胸前急促地响着,铃身的红光映着我们的脸,在这阴森的墓室里,像四颗不肯熄灭的火星。
棺材盖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已经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个人,却长着无数只手,正从棺缝里伸出来,抓向血阵里的白骨。
第一进墓室的空气越来越腥,血腥味里混着股熟悉的气息,是地脉珠的精气,却被血煞污染得变了味。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两进墓室,还有养煞池里的秘密,等着我们去揭开。
这血煞墓,藏着的恐怕不只是镇魂镜,还有三百年前那场血煞浩劫的真相,甚至可能关系到三百年后的血月决战。而我们,才刚刚踏入这真相的边缘。
棺材缝里伸出的手泛着青黑,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垢,触到血阵光芒的瞬间,竟长出细密的黑毛——是血煞的特征!但手背上分明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和我左手的胎记一模一样,连纹路都分毫不差。
“是吴家的血脉!”我攥紧青铜符,符印的金光突然暴涨,将那只手逼回棺内,“爷爷的笔记里提过,吴家先祖的手背上都有这种胎记,是守脉人的印记!”
老油条举着火把往棺缝里照,突然倒吸口凉气:“里面的人穿着镇煞司的校尉服,胸口插着半截铜镜,镜面上还沾着你的头发——不对,是和你头发一模一样的黑发!”
我的头发?我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插画:三百年前的镇煞司校尉,留着和我现在一样的短发,手里的镇魂镜碎了半截,镜面上缠着根黑发。当时只当是巧合,现在看来……
“三百年一轮回,血脉也会轮回。”白灵的玉佩贴在棺盖上,红光渗入缝中,“白衣姐姐说,这校尉是你的‘前世身’,三百年前为了镇压血煞,用自己的魂魄和血脉做了祭品,把血煞封在养煞池,自己却被血煞同化,成了半人半煞的活物。”
前世身……我盯着棺缝里渗出的血水,里面漂浮着细小的金粒,是地脉珠的粉末——爷爷肯定来过这里,这些粉末是他留下的,为了让我认出这是吴家的血脉。
血阵的光芒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白骨的眼眶里燃起幽绿的火焰,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关节摩擦发出“咔哒”的脆响。老油条用工兵铲劈碎最前面的一具白骨,碎骨落地的瞬间竟重新组合,变成只骨爪,往他的咽喉抓去!
“这些骨头杀不死!”老油条往后跳开,火光照亮他背后的壁画,上面画着破解之法——用镇魂镜的光芒照白骨,就能让它们彻底消散,“得尽快找到镇魂镜的残片!”
小望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铃身的红光指向墓室左侧的暗门:“地脉灵体说,第二进墓室在那边!里面有口‘养煞井’,井水能映出镇魂镜的位置,只是井里泡着些‘煞婴’,是血煞的幼体,哭声能勾魂!”
暗门是用青砖砌的,上面刻着“往生”二字,砖缝里渗出的血水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晶体,像一颗颗细小的血珠。我用工兵铲往门轴处一撬,暗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婴儿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进墓室比第一进更阴森,中央果然有口井,井口飘着层暗红色的雾气,哭声就是从雾里发出来的。井壁上缠着无数根脐带状的黑绳,绳端拴着些小小的骨架,是煞婴的骸骨,眼眶里闪着绿光,正随着哭声轻轻晃动。
“别看它们的眼睛!”白灵突然捂住我的眼睛,玉佩的红光在我眼前炸开,“煞婴的眼睛能让人产生幻觉,把自己当成血煞的祭品!”
我刚想说没事,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些诡异的画面:自己躺在养煞池里,胸口插着镇魂镜,周围的血煞正往我嘴里钻……画面真实得可怕,连池水的腥臭味都清晰可闻。
“用黑驴蹄子!”老油条往井里扔了块蹄子,雾气瞬间翻腾起来,哭声变得更加凄厉,“胖爷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小畜生!”
雾气中浮出无数个婴儿的虚影,皮肤青黑,指甲尖利,正往我们的方向飘。小望赶紧摇动铜铃,铃音高亢,虚影接触到铃声的瞬间就像被针扎的气球,纷纷炸开,化作黑烟。
井水里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影像:第三进墓室的养煞池中央,立着根青铜柱,柱顶插着半截铜镜,镜面朝下,正往池里滴着血水,池底泡着具尸体,胸口插着另一半铜镜——是那个半人半煞的校尉!
“镇魂镜真的碎成两半了!”白灵指着影像里的青铜柱,“柱身上刻着‘镇魂阵’的纹路,只要把两半镜子拼在一起,就能重新激活阵法,镇压血煞!”
井水突然剧烈翻滚,暗红色的雾气凝聚成个巨大的婴儿头颅,张开嘴往我们扑来,嘴里长满了细小的獠牙!老油条点燃炸药包扔过去,爆炸声中,头颅化作无数个小煞婴,往井里钻去,哭声渐渐平息。
“井水里的影像消失了!”小望指着井口,雾气已经散去,井水变得漆黑,像墨汁一样,“地脉灵体说,养煞池的血煞感应到我们了,正在屏蔽镇魂镜的位置!”
墓室右侧的石壁突然裂开道缝,露出通往第三进墓室的通道,缝里渗出的血水比之前更浓,带着股浓烈的铁锈味——是养煞池的方向!通道两侧的壁画上,镇煞司校尉的形象变得狰狞,手里的镇魂镜布满裂纹,镜面上流淌着血水,像在哭泣。
“血煞在给我们引路,想把我们引进养煞池!”我摸出爷爷的笔记,书页突然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养煞池的剖面图,池底有个四通八达的暗道,连接着邙山的地脉和黄河的水脉,“它想让我们掉进暗道,顺着地脉把血煞带到洛阳和秦岭!”
老油条往通道里扔了块黑驴蹄子,蹄子落地的瞬间就化作青烟,连点灰烬都没剩下:“这通道里的煞气比养煞井还烈!胖爷我建议用炸药炸出条新路,别走它给的道!”
白灵的玉佩突然往通道深处飞去,红光在尽头聚成个光点,又迅速熄灭:“白衣姐姐说,通道尽头有扇‘断煞门’,是用镇魂镜的碎片做的,能暂时挡住血煞,但开门需要‘血亲’的心头血——你的血!”
我的心头血……我想起第一进墓室里的前世身,想起手背上的月牙胎记,原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三百年前,他用血脉镇压血煞;三百年后,轮到我用血脉打开断煞门。
我握紧青铜符,往自己的胸口划去,心头血刚一渗出,就被符印的金光包裹,凝成颗小小的血珠。血珠接触到空气的瞬间,通道里的血水突然沸腾起来,壁画上的校尉影像纷纷转过头,看向我的方向,眼神里竟带着股释然的意味。
“走吧。”我把血珠捏在指尖,往通道里走去,青铜符的金光在身前形成道屏障,挡住了周围的煞气,“不管养煞池里有什么,都得去闯一闯。”
老油条举着火把跟在后面,工兵铲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胖爷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血煞,还能比煞母和骨煞厉害?等找到镇魂镜,胖爷我非得照照它的原形,看看是个丑八怪还是个老妖精!”
小望的铜铃紧紧贴在我的后背,铃身的红光与青铜符的金光交织,形成道双重屏障:“地脉灵体说,养煞池里的水是活的,能变成血煞的样子,千万别掉进池里!池边的石壁上有个‘镇煞龛’,里面藏着另一半镇魂镜的残片,是三百年前守脉人藏的,就是怕校尉的计划出意外。”
通道越来越窄,两侧的石壁渐渐向中间挤压,上面的血珠纷纷炸裂,喷出暗红色的液体,像一道道细小的血箭,射向我们的方向。我用青铜符的金光护住众人,液体接触到金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断煞门越来越近,能看到门面上镶嵌着块破碎的镜片,正是镇魂镜的残片,镜面上映出我们的影子,却在影子的胸口位置,都多了个血洞,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这镜子能照出我们的死法?”老油条指着镜中的血洞,脸色有些发白,“胖爷我的影子怎么还少了条胳膊?难不成等会儿要被血煞啃掉?”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血珠,往断煞门的锁孔里按去。血珠接触到镜片残片的瞬间,门面上的镜片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将我们的影子照得清晰无比,连头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咔嚓”一声,断煞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第三进墓室比前两进大了数倍,中央是个巨大的池子,里面灌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正是养煞池!池面上漂浮着无数具尸体,都是穿着镇煞司校尉服的,胸口都插着半截铜镜,和第一进墓室里的前世身一模一样。
而池中央的青铜柱上,果然插着另一半镇魂镜,镜面上刻着“镇煞”二字,正往池里滴着血水,每滴下一滴,池里的尸体就会轻轻颤动一下,像是要活过来。
我的前世身就在离青铜柱最近的地方,他的胸口插着半截铜镜,镜身已经和他的血肉长在一起,皮肤泛着青黑,却还在微微起伏,真的在喘气。他的眼睛突然睁开,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解脱的平静。
养煞池的液体开始剧烈翻滚,池底的暗道入口纷纷打开,黑色的漩涡在入口处旋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无数张等待喂食的嘴。
“它要动手了!”我握紧青铜符,符印的金光与镇魂镜的光芒交织,在养煞池上空形成道金色的网,暂时挡住了漩涡的吸力,“老油条,炸断青铜柱!白灵,用龙晶焰护住小望!我去拿镇魂镜的残片!”
老油条立刻点燃炸药包,奋力往青铜柱扔去:“胖爷我这就给它来个腰斩!”
白灵的玉佩飞至小望身前,龙晶焰在他周围燃起金色的火焰:“你放心去!我们会守住这里!”
我踩着漂浮的尸体往青铜柱走去,脚下的尸体突然抓住我的脚踝,皮肤冰凉刺骨,像冰块一样。池里的其他尸体也纷纷伸出手,往我身上抓来,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绿光,是血煞在控制他们。
前世身突然抬起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拔,半截镇魂镜被他硬生生拽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池水。他把铜镜往我这边扔来,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像是在说“接住”。
就在铜镜即将飞到我手里的瞬间,养煞池中央突然掀起巨浪,一个巨大的血煞从池底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往铜镜咬去!它的身体由无数具尸体拼接而成,身上插满了镇魂镜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映出张痛苦的脸,是被它吞噬的地脉灵体。
炸药包在青铜柱上炸开,柱子应声而断,另一半镇魂镜掉进池里,溅起无数血珠。老油条举着火把往我这边跑来,却被池里的尸体缠住,动弹不得。
白灵的龙晶焰越来越弱,小望的铜铃发出痛苦的哀鸣,铃身的纹路开始裂开,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我看着飞向血煞的半截镇魂镜,看着被缠住的老油条和白灵,看着池中央平静地闭上眼的前世身,突然明白了三百年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为了镇压血煞,而是为了给三百年后的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他知道自己会变成半人半煞的活物,知道血煞会三百年一轮回,所以故意留下两半镇魂镜,让三百年后的我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我纵身跳进养煞池,冰冷的液体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却被青铜符的金光挡住。我抓住前世身扔来的半截镇魂镜,又潜入池底捡起另一截,就在两截铜镜拼接在一起的瞬间,镜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养煞池里的血煞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渐渐消散。
池里的尸体纷纷沉入池底,不再动弹,他们的眼睛里的绿光彻底熄灭,露出平静的神色。
但养煞池底的漩涡却越来越大,暗道里的吸力也越来越强,显然血煞的本体还在池底,它想在彻底消散前,把我们拖进暗道,让血煞顺着地脉蔓延。
我举起拼接好的镇魂镜,往漩涡中心照去,镜光所过之处,漩涡的吸力瞬间减弱,黑色的液体开始变得清澈,露出池底的地脉灵体,它们正往镜光里钻,像是找到了归宿。
老油条挣脱了尸体的纠缠,往我这边游来:“畏哥,快上来!这池底要塌了!”
白灵的玉佩飞至我头顶,红光与镜光融合,形成道金色的光柱,直冲墓室顶部:“白衣姐姐说,上面有个逃生通道,是地脉灵体特意留的!”
我回头看了眼沉入池底的前世身,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我知道,他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该由我来守护这三百年的安宁。
但养煞池的崩塌越来越严重,墓室的顶部开始往下掉石块,砸在池里发出巨大的声响。镇魂镜的光芒虽然压制了血煞,却无法阻止地脉的崩塌。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会被埋在邙山深处,和这些镇煞司的校尉们永远待在一起。
我握紧手中的镇魂镜,跟着老油条往逃生通道游去,白灵和小望已经在通道口等我们,小望的铜铃虽然裂开了,却依旧发出微弱的光芒,指引着方向。
养煞池的液体在身后渐渐干涸,露出下面的暗道入口,黑洞洞的,像无数只凝视着我们的眼睛。我知道,血煞虽然被镇压了,但它的邪气还残留在邙山的地脉里,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完全净化。
而三百年后的血月,依旧在命运的尽头等待着我们。
但我不怕。
因为我手里握着完整的镇魂镜,它的光芒能净化一切煞气。
因为白灵的玉佩里,龙晶焰还在燃烧,带着幼龙的希望。
因为老油条的笑声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充满了力量。
因为小望的铜铃虽然裂开了,却依旧能听到地脉灵体的歌声。
我们的身影消失在逃生通道的尽头,身后是崩塌的养煞池,是沉睡的前世身,是三百年的恩怨与守护。
通道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温暖而明亮,像极了洛阳老宅的阳光。我知道,冒险还在继续,守护从未停止,而这血煞墓里的秘密,只是三百年后血月决战的序幕。
路还很长,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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