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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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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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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兰虽回了虞朝,但她害怕虞珺卿又疑心自己会威胁虞珺卿的皇权,所以,他选择了以平民身份住在邑都城中的一家客栈里,不管虞珺卿如何劝她,她都不肯回宫。

这日,兴朝的军队经过邑都时,白清兰站在了城门前,前来迎接兴朝军队的还有卞世光。

可人群中有一身穿黑袍的人却引起了白清兰的注意。

只见此人行走时,步伐看似稳重却又带着几分轻盈,仿若脚底生风,于平地上行走亦是自在从容。

然而,白清兰细细感知,竟觉其周身气息虽有隐匿之态,却隐隐有破绽流露,想来此人应是会些武功,只是火候未到、造诣不深罢了。

虽说在邑都遇到会武功的武林江湖人士不算奇怪,但白清兰看那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再加上白清兰向来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所以,她一直防着那个身穿黑袍的人。

邑都城外,步闽,江秋羽和穆槿之三人率兵进了蜀都,当穆槿之看到白清兰时,一脸不解,“娘娘,您怎么在这?”

白清兰随口应道:“接你们回家。”

穆槿之目光扫过白清兰的腹部,那本该微微隆起的腹部,却突然平坦,穆槿之第一想法却是,白清兰产子了?

白清兰问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江秋羽闻言,向白清兰诉苦道:“娘娘,你是不知道啊,虞朝背信弃义,直接在给我们的吃食中下毒,还好发现及时,才只损失了三名穆家军。”

白清兰闻言,对虞珺卿愈发失望,可有一点白清兰想不通,虞珺卿为什么不在穆家军和匈奴兵打仗的第一日就派人在穆家军的军粮里下毒呢?

但很快白清兰就明白过来,虞珺卿可能是想着,穆家军和匈奴兵斗个你死我活后再动手,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白清兰想通后,心里对虞珺卿彻底心灰意冷,白清兰对江秋羽道:“那些死去的将士,找到他们的家眷,多发些抚恤金安抚。”

江秋羽闻言,为穆家军打抱不平道:“娘娘,虞朝皇帝背信弃义,我们不该找他们要个说法吗?”

白清兰有些为难,但也有些无奈,虞珺卿毕竟是虞酒卿想保住的人,她看在虞酒卿的面子上也不能动虞珺卿。

白清兰刚想说话,突然见到那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拿着一包油纸包好的东西,正准备洒向天空时,白清兰眼疾手快,手掌运用内力,直接打出一掌。

如游龙翻江倒海般的一掌,翻云覆雨,铺天盖地,向黑袍人席卷而来,这一掌,白清兰带着十分的内力,这一掌也包含了白清兰对虞珺卿的怨气,全在此刻发泄出来。

这一掌威力无穷,街上不少做生意亦或围观的百姓都被这一掌的威力给扑倒在地,黑袍人武功轻微,面对宗师境的高手,他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一掌直接将黑袍人打飞数米开外,由于黑袍人没有强大的内力护体,所以,落地时,他是脖颈被重重扭断,五脏六腑碎裂而死。

黑袍人不仅没有还手的能力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又快又猛的一掌瞬间打中。

白清兰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轻描淡写的道了句,“你们先回去,我现在就去找虞朝皇帝要个说法。”

穆槿之补充道:“我陪你去!”

白清兰无情拒绝,“不必!”

白清兰看向卞世光,“卞大人,将这尸体妥善处理好,本宫这就进宫面圣。”

卞世光对白清兰行了一礼,“是,殿下!”

白清兰语毕,转身离去,穆槿之紧跟上去。

两人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后停下,白清兰有些不耐烦道:“一路上跟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穆槿之见白清兰动怒,心中慌乱,忙小心翼翼解释道:“白姑娘,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跟上来。白姑娘,你要不喜欢我跟着,那我远远跟着你行不行?你放心,我只远远跟着,绝不出现在你眼前碍你眼,我只要远远看着你安全就行了,这行吗?”

白清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做很深情?你知不知道这很恶心!穆槿之,你可知,痴情的人可敬可佩,但唯独不可怜。你一直这样跟着我,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吗?”

白清兰心里憋的那股无名火,此刻终是发泄了出来。

穆槿之被骂的有些心酸,但看见白清兰那气的胸膛起伏的模样,他还是耐着性子,柔声细语安慰道:“白姑娘,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穆槿之强忍心头的那抹酸楚,他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不然你也不会在说话上这么失控,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打我骂我,我毫无怨言。只求你别再生气了。”

白清兰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几乎是咬着牙缓缓道:“我父亲死在了韶衡和赵王手里,我的孩子,也因我伤心过度而流掉了。”语毕,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容灿烂却又透着疯魔。

穆槿之瞪大了眼睛,被她此刻的模样惊得呆住,心中满是恐惧,只觉眼前的白清兰既美得惊心动魄,又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魔,带着无尽的怨念与狠戾,屠尽人间而来。

白清兰声音轻柔,每一个字却如利刃般狠戾,“我的孩子是因胎动而流掉,可我告诉楚熙,是我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你是没看到,他当时那副快要疯了的表情……哈哈哈!!!让人看了,真是痛快!”

白清兰笑得畅快得意,目光阴鸷,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仇恨都化作这疯狂的笑声宣泄而出。

白清兰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不好过,那大家就都别过了。她的骨子里就是极端的性子,可偏偏她又有一个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的父亲,教了她十八年的为人处世之道。

笑着笑着,一滴泪从她的眸中滑落,那是她对腹中孩子的忏悔,失去孩子,她自己也痛不欲生。她的父亲杨安辰本期望能抱外孙,如今,本该安享晚年、享受天年之乐的他,却惨死在韶衡和赵王的阴谋里,这叫白清兰怎能不恨?

白清兰于此刻顿悟,成长之价,乃失至亲、丧骨肉,诸般珍物皆化为泡影,唯余满心悲恨,如暗夜之渊,深不见底。

而一旁的穆槿之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呆立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片刻后,待白清兰冷静了下来,穆槿之才缓步走到白清兰面前,他满是心疼的安抚道:“清兰,你受委屈了。”此刻的穆槿之也不知该怎样才能帮到白清兰,于是他只能把矛头转向楚熙,“清兰,楚熙没有保护好你,是他负了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复仇。”

白清兰知道穆家军只听穆槿之的命令,白清兰轻声道:“若你想帮我,不如去做一方节度使,屯兵二十万。待我起义,推翻兴朝,你就是我最好的助力。”

本来心里愧疚的穆槿之闻言,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白清兰转身缓步走着,“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想要点什么?”

穆槿之跟在白清兰身后,“不需要,我只想,你能天天开心就好。这样,我也能活的自在些。”

白清兰不解,“自在?”

穆槿之应道:“是啊!喜欢一个人是放手,可当我心里还有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过的好,这样我才能过的好。”穆槿之转移问题问道:“对了,楚熙这次这么伤害你,你是不是不会再回兴朝了?”

白清兰笑道:“我想去追寻我的幸福。”

穆槿之嗯了一声,“那我就祝你,此生得偿所愿,事事顺心。”

白清兰劝道:“所以你回去吧!”

穆槿之拒绝道:“不,处理完了这件事,我再走也不迟。”

白清兰随口道了句,“随便你。”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穆槿之紧跟其后。

当白清兰去了皇宫找虞珺卿要公道时,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狐乩的命令,那个黑袍人是应霭,他奉了狐乩的命令要毁掉穆家军,但好在白清兰机敏,没让他得逞。

白清兰与虞珺卿的误会消除后,白清兰便向虞珺卿辞行,最后才和穆槿之分道扬镳。

自南陌和古月国被兴朝收复后,兴朝的领土扩大了十倍不止。

兴朝从六州一都一城扩成了十四州十二城两都。

古月国除国都郴州的人全部死光外,许多百姓皆都投降,而南陌则是一个国家的人全都投降。

如今世上没有南陌与古月,南陌和古月的地盘一律全归兴朝所管。

虞暥带着窦茂和熊斌一块来了蜀都,蜀都的百姓虽全部投降于兴朝,但楚熙并没有为难南国百姓,楚熙依旧准许南国百姓在南国做生意经商,准他们像曾经那样生活。

蜀都街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种小摊贩、江湖艺人、马戏团等都聚集在这里。

南街巷子口,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人来人往。

街角口不起眼的面瘫上却坐满了吃面的人。

给客人端面收碗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这女子身着一袭罗裙,肌肤胜雪,秀发如锦缎般在脑后飘逸,模样姣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而她便是贾澜,而在摊位前煮面的人是一男子,长相妖冶,气质卓绝,面容冷清。

随身穿一袭布衣,可举手投足间亦遮掩不住他的贵气。

他便是萧曦泽。

虞暥带着窦茂和熊斌来到面摊找了个空位坐下,贾澜立马热情上前招呼,“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虞暥应道:“来三碗面。”

虞暥说着将银子递给贾澜,贾澜接过后,便将萧曦泽煮好的面给端到虞珺卿三人面前,且还礼貌道了句,“三位客官慢用!”

贾澜见无人来吃面后,便走到萧曦泽面前,她关心道:“阿泽,这样的生活还习惯吗?”

萧曦泽应道:“日月如磨蚁,万事且浮休。这世间就没有存在千年的王朝,日月流转,王朝更迭是自然规律。”萧曦泽看向贾澜笑道:“我早就厌倦了日日勾心斗角的生活,如今,这逸志弃荣,自营生计的日子亦自有其独特风味。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我其实啊,早就想去这天地间的大好河山看看了。”

萧曦泽语毕时,他看向贾澜,两人相视一笑。

虞珺卿等三人吃饱喝足后,便离开了面摊,继续游荡在蜀都大街上。

街上做生意的人不少但乞丐流民也很多。

白清兰虽然下令改革,但蜀都毕竟才刚刚归入兴朝,一些人还不适应。加之楚熙刚刚登上帝位,连自己的兴朝都没治理好,既没有精力,朝堂上也没人会顾及到蜀都,因此白清兰所说的改革,自然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推行到蜀都这些地方。

就在虞暥路走一半时,突然一个乞讨的小孩从虞暥身边走过,小孩有十岁模样,衣衫单薄,破破烂烂,头发疯散。

小孩是赤脚走路的,一看就知是流民,小孩在经过虞暥身边时偷了他的钱袋,由于是小孩,虞暥没有设防,可身后的熊斌却上前对虞暥提醒道:“那个孩子偷了你的钱,要追吗?”

经熊斌一提醒,虞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钱袋被乞丐偷了。

虞暥瞥了一眼小乞丐,见他瘦骨嶙峋,身材矮小,便摇摇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看他吃不饱穿不暖,走投无路偷东西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放他一马吧!”

虞暥话音刚落,只见方才那小孩突被一个头发半白,长相奇异,四方脸面,身躯高大的壮汉给猛地一推,小孩被这一下推的当场倒在地上,因手臂骨头碎裂而痛的在地上左右翻滚。

众人上前了解情况才知,原来是这小孩偷了壮汉的钱袋,被壮汉抓了个正着。

壮汉名叫郤锋,在蜀都最西边最为繁华的街道上经营着一家酒楼,名为金盛楼。

金盛楼里还有一位合伙人,名叫三金。

金盛楼的生意兴隆,日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光顾。

郤锋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小孩训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偷东西,被打死也活该。”

小孩闻言,他忍着痛从地上艰难的爬起,一脸诚恳的跪在地上向郤锋磕头求饶道:“大爷,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知错了!”

小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令围观者也不禁起了同情心,虞珺卿也上前劝道:“这位好汉,您别打他了,他也只是个孩子,要不是饿到极致,他也不会偷你钱袋啊!”

郤锋本也不想把事闹大,便冷哼一声,从小孩身上拿过自己的钱袋后,刚准备转身离去时,虞暥唤道:“兄台留步!”

郤锋止步不解,“你还有什么事啊?”

虞暥好奇问道:“听说兄台是开酒楼的,在下阿暥,来蜀都游玩,正好要去住店。”

郤锋闻言,一脸了然,他态度缓和了不少,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郤锋笑道:“三位是要住店是吧?”

虞暥微微颔首,郤锋笑道:“好说,三位,随我来。”

郤锋语毕,虞暥等三人便跟着郤锋离去。

晴空澄澈,景王府庭苑间,绯樱似雪,纷扬漫天。

廊檐下,郁瑾瑜一袭白衣胜雪,腰背笔直如松。

他看着院中那粉白如雪的樱花,不由感叹,“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

郁瑾瑜话音刚落,一个婢子匆忙跑到郁瑾瑜身后对郁瑾瑜行了一礼,“郁公子不好了,杜小公爷带着人硬闯景王府,但被影卫失手杀死。”

婢子口中的杜小公爷便是杜笙,表面文质彬彬,实则就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恶魔。

郁瑾瑜闻言便明白,定是她在景王府耍横,所以才被影卫杀死。

郁瑾瑜对婢子嘱咐道:“你去告诉驸马,就说我有事出城,让他不必担心。顺道嘱咐他,带着郁可和影卫离开景王府,替我转告他,郁可就拜托他照顾了。”

郁瑾瑜语毕,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阳春三月,华州城外。

初晨之际,第一缕曦光缓缓铺洒,万物欣荣,漫山春色妍丽多姿。

但闻溪水潺潺,仿若灵弦轻拨。

遥听呦呦鹿鸣,正应“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之妙境。

群鹿嬉戏林野,相逐其间,鸣声空灵,如仙乐穿云。

乡野之处,杏花灼灼而绽,粉嫩娇柔,恰似少女酡颜。

微风拂过,花瓣纷扬散落,若雪霰飘飞,漫舞于天地之间,如梦似幻。

白清兰经过华州城外的乡野时,看见这满天杏花,却不禁想起了建兴三十七年,她和陌风在郊外春游的那日。

那日也和今日一样是个晴天,杏花漫天,吹了满头。

谁家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令白清兰只看一眼便想嫁了,一生一世就此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看着这飘落在自己头上的杏花,不由苦笑一声,喃喃道:“是啊!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时,忽从天而降一人,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五官俊秀。

他腰间别了一把折扇,眸光冰冷如铁,全身透着杀气。

男子是梵彧,他已经知道杨安辰已死的事了。

白清兰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前辈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梵彧语气冷如寒冰,“安辰究竟是怎么死的?”

梵彧一提杨安辰,便是提到了白清兰的痛处,她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但白清兰依旧不卑不亢道:“因我而死,但我也已经替他报仇了。”

白清兰语音刚落,只见梵彧在移形换影间已来到白清兰身后,梵彧武功高强到连他施展轻功时,白清兰都察觉不到,待白清兰反应过来时,刚准备转身,白清兰却只觉后背猛地一痛。

“噗!!!”

白清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来是梵彧一掌打在白清兰的后背。

浓稠滚烫的鲜血在太阳的照耀下艳丽鲜红,落入地面时染红了地上的杏花。

梵彧这一掌没有下死手,白清兰身负重伤,此刻的他直接五脏六腑疼到几近碎裂,她眉头紧锁,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染透了她的衣衫。

白清兰伸手将嘴角边的血一把抹掉,她哽咽着嘴里的鲜血,一字一字道:“前辈,求您,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要去天雪山,采一株百解,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三个月后,我会去找你,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梵彧冷笑一声,“白清兰,我何尝不想杀你?可我若杀了你,安辰在九泉之下也会恨死我。”

梵彧轻叹一声,“白清兰,安辰虽把你真心当女儿,但安辰因你而死,所以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你长辈。最后,安辰有一点说得对,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要下一辈来还。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寻仇,日后见面,便是陌生人了。你好自为之!”

梵彧语毕,施展轻功,只在眨眼间消失在白清兰面前。

白清兰撑着重伤的身体一步步往华州城内走去,白清兰不知何时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昏迷的,只知再睁眼时,自己躺在榻上。

这床榻下垫着柔软的被褥,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

白清兰醒来后,第一眼便看见房中站了一人,此人一袭红衣,风华绝代。

他是华宸。

当华宸看到白清兰醒后,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华宸连忙走到白清兰身侧,嘘寒问暖道:“清兰,身子可还有哪不适?”

白清兰动了动身子,身体的疼痛骤减不少。

白清兰摇摇头,声音平静,“没有了,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华宸坐到榻旁,轻声细语道:“清兰,你可不可以与我说说,到底是谁伤的你?”

白清兰低头不语,华宸立马意会,他转移话题道:“清兰,躺了这么久饿了吧?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白清兰知道华宸是在关心自己,但此刻的她没什么胃口,白清兰反问道:“我伤过你,你怎还会……”来救我?

华宸轻笑一声打断道:“你这傻丫头,哪有父亲会和女儿置气的?”华宸有些嫌弃的瞥了白清兰一眼,但只在瞬间,眼中却流露出满满的父爱,“傻丫头,虽然你不肯认我,但我是你爹。这世人常说,瓜连籽,可瓜熟落地,籽连瓜的很少。所以,爹不怪你。”

白清兰闻言,心中是满满的愧疚,激动之下她一把抱住华宸的身躯,头埋进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这哭泣里不仅有自责还有她这么多天所受的委屈。

现在,白清兰终是能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好好发泄一下了。

华宸见白清兰哭成泪人,便也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乖女儿,没事了,没事了。”

屋外细雨如丝,袅袅而落,微风轻拂,吹得繁花零落成泥。恍惚之间,夜幕悄至。

此时,圆月孤悬于天,星子似碎玉,撒满苍穹。

庭院里,陌风一人躺在摇椅上,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繁星,嘴里喃喃道:“清兰,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啊!我真的好想你。清兰,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要你肯回来,我就原谅你了好不好?”

陌风语毕时,心中有些失落,就好像一颗完整的心好像缺了一半似的,空落落的。

陌风似有些赌气的道了句,“清兰,我再等你一段时间,你若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陌风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陌风知道是俞敏,他声音平静的道了句,“门没关。”

院外的俞敏推门而入,她提着一个竹篮,篮中放着折叠好的布料。

俞敏来到陌风身边,笑道:“陌公子,我今日去布装,看到了几匹上好的步料,颜色很衬你,就买下现在给你送来。”

陌风从身上拿出三两银子递给俞敏,俞敏却摇头拒绝道:“陌公子,这布料送你的,我不要钱。”

陌风将银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屋里,把自己下午做的多余的点心拿出来了一盘,他将点心放到石桌上,才问候道:“我今日下午做的,没吃完,你要尝尝吗?”

俞敏见此,脸上的笑意加深,染上了眼角眉梢,俞敏将篮子放到石桌上后,拿起一块花型糕点尝了一口,这糕点软烂如泥,入口即化,但就是太甜了。

俞敏一边咀嚼一边问道:“陌公子,你喜欢吃甜食啊?”

陌风解释道:“我不爱吃,只是,我夫人喜欢。”

俞敏一听陌风提夫人,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心酸。

陌风提醒道:“俞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你吃完糕点就回去吧,我也要歇息了。”

陌风语毕,还不等俞敏说话,便自顾自的离去,陌风回了房间后,便直接关上了大门,还上了门栓。

俞敏刚开始不习惯陌风这股冷冰冰的样子,一开始她心里还会很痛,但大半年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

俞敏将这一盘糕点端起来后,看着糕点喃喃道:“陌风,虽然你对我冷漠,但我不会放弃的。”

俞敏说着还给自己加油打气,她转身,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离去,心里的悲伤便用这盘甜蜜的糕点抹去。

渐渐的,她已离开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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