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还带着水气,墨十鸢遽然扯开。
一看,原来是一片已经泛黄还沾着雾气的叶子。
“哈哈哈哈——”
瞧见墨十鸢包子般的小脸瞬间呆愣,墨千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春桃也不觉抿起嘴。
笑了片刻,迟迟没有听见小家伙的回应,墨千竹惊讶地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墨十鸢正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叶子。
听见他的笑声,漂亮的大眼睛顷刻蓄满了泪。
鼻尖红红的,小嘴委屈地撅起来,点漆黑瞳湿漉漉地望向自己。
竟然被自己给吓哭了!
墨千竹立刻停下笑声,抬起手,无措地要给墨十鸢擦眼泪。
“小七你别哭了,二哥没有笑话你……”
“啊哈哈哈哈哈——”墨十鸢笑得在秋千上打起了滚,“笨死了哈哈哈哈——”
“……”
这小丫头!演得倒挺好的,竟然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墨千竹是恨不得上手使劲捏捏小家伙的脸蛋,最好把她给捏哭,但是想着捏哭了还要自己哄,他叹息地放弃自己这个想法。
“小公主,慢些笑……”春桃无奈地给墨十鸢拍着背。
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温茶,墨十鸢这才正眼看向自己这傻二哥,“臭二哥你找我做什么?”
墨千竹脸色一凛,抬手给她擦刚才从额间冒出来的汗,笑容不自觉带上讨好,“当然是来找小七玩了!”
“哼,我才不相信!”
“……”
墨千竹眼神飘忽,像是下定决心般,认真看向墨十鸢。
他把春桃支走,又是给墨十鸢喂糕点又是给她推秋千,墨十鸢都害怕了。
“二哥,你是不是偷我的钱了?”不然这么殷勤,怪让人害怕的。
正准备开口的墨千竹:“……”
他像是缺钱的模样吗?
再说了,就算他缺钱,堂堂皇子,也不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小七,你二哥我……我的好友最近遇上了一件烦心事。”
墨十鸢悟了。
[又是我有一个好朋友系列。]
什么玩意儿?
听不懂墨十鸢话里的意思,墨千竹犹豫片刻,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身体出现了些问题……”
墨十鸢坐端正了。
原来臭二哥是来跟他吐槽的啊!
[嘿嘿嘿,肯定是想说自己有隐疾的事!]
什么叫他有隐疾!是他的朋友!朋友啊!
虽然知道小崽子早已看穿,墨千竹还是狡辩,欲盖弥彰道:“真的是我朋友!”
墨十鸢连连点头,“嗯嗯!”
“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
“……”累了,毁灭吧。
墨十鸢一脸兴奋,嘴上说着相信,但看向自己的眼睛是藏不住的八卦。
墨千竹只好装作看不见,“我朋友他的身体出现了些问题,恐怕以后都不能娶妻生子……”
“二哥,你看了这么久的大夫还没治好吗?”
墨千竹恼羞成怒,“都说了不是我!”
“哦,二哥,你朋友看了这么久的大夫还没治好吗?”
墨千竹叹口气,“他的身体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那些大夫要么就是直接说治不好,要么就说有希望,但是收了银钱又没有成效……”
[真傻,那不就是被骗了吗!]
墨十鸢晃着脑袋,[还不如把钱给我,说不准我还能想办法帮你治呢!]
墨千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装作忧烦道,“我那个朋友还是有些家底的,他为了这件事想尽办法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曾经说过要是有人能帮他找到大夫医治自己的隐疾,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成效,他都愿意付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对上墨十鸢发亮的双眼,墨千竹沉沉叹口气,“但是你二哥本事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小七你呆在父皇身边比较久,和国师也能谈得上几句话,可知道有什么神医能够对二哥的朋友那类病症有所帮助?”
听见臭二哥说能给万两黄金的时候,墨十鸢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不就问对人了吗!]
墨千竹脸色一喜,面前的小崽子却缓缓皱起了包子脸。
“这万两黄金要请一个神医出山好像有些困难……”
墨十鸢眯着眼,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墨千竹搓搓手指。
“……”
墨千竹咬牙,“只要能找到神医医治,我那个朋友说条件任你开!”
这小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二哥,小脑仁里面装的全都是钱钱钱。
俗气。
墨千竹在一旁咬牙又切齿,墨十鸢却乐开了花,一排小米牙全都露出来了。
“二哥,你稍等,等我算算……”
墨十鸢安抚了会儿墨千竹,然后眯着眼睛掐指一算,“我算出来了!”
墨千竹眯着眼,一脸狐疑,“你这是在干什么?”
墨十鸢伸出小胖手,指着自己的翘起来的兰花指,振振有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算卦啊!”
“……”还真算不出来……
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小丫头娇气得很,心眼子比脑仁还要小,待会生气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可都要打水漂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卦了?”
墨十鸢大眼睛到处乱转,“我,我和国师学到的……”
[嘿嘿嘿,其实只是找个借口让傻二哥相信而已。]
。。。
墨千竹佯装顿悟,一脸崇拜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家伙,“小七真棒,都会算命了。”
“那你有算出什么来吗?”
“当然!”墨十鸢嘿咻嘿咻爬上秋千,然后站起身,手指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墨千竹:?
这又是在作甚?
“我不是蝗虫,我只是蜈蚣……”
“空气力气缺氧气,我是图图小淘气!”
墨千竹:???算卦算傻了?
面前的小家伙又蹦又跳,还差点一脚踩空从秋千上跳下来,墨千竹连忙扶着,“你在干什么?不是帮我算卦吗?”
“嘘!憋说话。”墨十鸢警告地瞪了眼这傻子二哥,“我在祷告。”
这真的是在祷告吗?
他怎么觉得像是自己在戏台子前看的小疯婆子一个样?
“玛尼玛尼轰!”
墨十鸢闭上双眼,指着上天的手指收回,说着最后一句口令,在墨千竹怀疑的目光下,用力地指向他。
?
“你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墨十鸢点点头,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手,绷着小脸故作高深,“二哥,你找寻的东西过几日就会来到你的面前。”
“是我朋友!”
墨十鸢继续点头,“你朋友想找的人四日后就会经过京城,你可要把握住时机,把他给留住。”
江神医云游天下,要是错过了这次,下次见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他来无影去无踪,想找到他可不容易。
墨千竹急急忙忙要走,墨十鸢连忙开口,“二哥,江神医脾气古怪,不喜权贵。”
“你自己,你要你朋友小心些,不要开口得罪了他……”
墨千竹记下江神医的逆鳞,这才着急忙慌地离开,准备迎接江神医去了。
[傻子二哥我可就帮你到这了。]
墨千竹心一暖。
[可千万不要忘记承诺给我的万两黄金啊!]
墨千竹差点被绊倒,他转过头咬牙切齿,“小七,你放心吧,我等会就托人把他的谢礼抬过来。”
“万两黄金还有些其他的珠宝首饰,不会少了你的。”
墨十鸢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嘻嘻,幸好身边有个神棍,刚好借着张衡贤的名号装疯卖傻,也不会惹得别人怀疑。
墨十鸢杵着下巴,反正她知道这么多瓜,还有这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何不利用这点,去坑坑钱?
呸,去给皇帝老爹减轻负担!
穿过一道道长廊,又绕过高耸的云屏,推开雕花红木们,浓雾扑面而来,裹挟着热气,章德全僵硬的身子终于得到放松。
外面的风带着寒气,是以殿内早早就燃上了香银炭,整个殿内都充斥着特有的幽香。
章德全垂着脑袋,快步来到墨景渊面前。
“查到了?”
“陛下……”章德全小心地看了眼墨景渊的脸色,见他面色无异,这才开口,“陛下,奴才已经派人暗中搜寻了整个大夏,还是没有找到会炼制情蛊的人。”
“……”
“当年陛下以雷霆手段把那些腌臜玩意儿给驱逐出大夏,这乃大夏之幸!”
呵,这么说还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报应到他头上了?
“罢了,这情蛊还没到发作时间,姑且先看着吧!”
“奴才算好了,距离陛下情蛊发作时间还有二十一日。”章德全眯着眼,“可要先把安嫔给洗干净,为陛下备着?”
要是找不到解蛊之人,自然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皇帝爱干净,现在安嫔被关着的地方阴暗潮湿,还时不时有老鼠乱窜,怕到时候突然发作,安嫔来不及准备……
“……”
“不用了……”要是真怎么做,不就是如了安嫔的意吗?
况且那种女人,他不屑于碰!
要不是迟迟找不到解蛊之人,再加上小六,他早就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在大夏境内找不到人,到时候只能潜派人手去到别的国家打探情况了……
还有二十一日……
墨景渊沉沉叹了口气,之前从小家伙问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叫作“小宠子”的东西,说是那日自己带着老二和她从宫外吃瓜回来,她给自己倒茶的间隙下的蛊。
也不知道安嫔怎么做到没让任何人察觉,甚至躲过了自己的眼睛,直接往他杯子里下蛊。
“不过奴才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
见皇帝脸色不好,章德全连忙开口,“奴才查到,这情蛊虽然大夏国没人会炼制,但是其他国家肯定有!”
墨景渊:“说有用的。”
章德全:“奴才查到了这情蛊的发源地来自于南疆国,说得再详细点是来自于南疆的一个隐秘氏族。”
“那个氏族不参于朝廷党派争斗,几乎是与世隔绝,他们族人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炼制蛊毒,特别是情蛊,是他们氏族当中每个女子的必备技能!”
“情蛊是只有他们氏族女子才会的吗?”
“这倒也不是。”
章德全摇了摇头,“他们氏族女子会情蛊,但是不是会情蛊的都是他们氏族女子。”
“有些族人犯了错被赶出门,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暂时离开氏族,部分人会把炼制情蛊的方法透露出去。”
墨景渊剑眉拧紧,“之前教安嫔情蛊的那个女人是他们氏族人吗?”
小家伙说过那人是南疆人。
“奴才没有查到。”
章德全小心地低下头,“那个女子好像就是安大人从路边捡回来的,当时他看那位夫人年轻貌美,就直接把人带回家了,连对方的身份也没有查。”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了,想查也查不到了。
“……”
墨景渊修长的手指在额间打着转,这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南疆国?
也不知道自己中蛊这件事是蓄谋已久还是不小心为之。
“你先下去吧。”
墨景渊淡淡开口,看来,要解自己这蛊毒,还得要派人去周边各国打探消息。
特别是南疆国。
风亭水榭,流杯曲沼。
香云阁内,金炉香动,银烛花明,暗香涌动,王载新端坐在案几旁,案几上酒盏歪倒,酒香肆意。
载新只喝了几口小酒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旁边醉眼迷离的几人形成了鲜然对比。
“王神医,最近京城多有关于您的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要不是我亲自和王神医有过接触,怕是都要相信了!”
王载新捧着酒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听见这话他直接把就被给放在案几上,这清酒太过清淡,一点都没有他们幽州的浊酒一半好喝!
“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否是关于赵家小姐和小公主的那件事?”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他对赵家女和小公主不敬,甚至当众顶撞小公主,还说他医术不精。
王载新冷笑,但是脸上端着和刚刚无异的表情,“小公主真真是受宠,我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有胆子得罪小公主呢?”
“当时我只不过是指出让赵小姐不宜出门抛头露面,怕她被人指点,谁知小公主就不高兴了,非说我大不敬,说赵家小姐是她的朋友,说我大不敬,要治我罪!”
王载新假意苦涩一笑,“我只不过是好心,还有医术不精,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传言!”
几个大臣已经喝得有些迷糊,见状,纷纷为王载新打抱不平。
要知道,他们,或者是父兄子弟,多多少少都经由王神医诊治,就算没有接受他的诊治,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小公主竟然这么刁蛮任性,仅凭王神医一句话就要治罪!
“王兄你就放心吧!今天这话我们是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还有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也会找人去帮你解决……”
还有人非常不满道:“真是的,赵家那个小姐本来就没了清白,你说的话也只是好心劝告,她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
女人失贞本是大罪,出现在别人面前污人眼睛就不说了,好心提醒还被骂。
墨十鸢是公主,就算他们几个喝大了,也是万万不敢随意辱骂皇嗣,但是赵云娇就不同了。
她现在在京城就是一个笑话,再加上赵晋已经辞官,一介布衣之女他们还惹不起吗?
几个身高七尺的男人喝着酒,时不时对着赵云娇点评几句。
王载新就坐在角落,像是苦笑般摇摇头。
“……”
暗地里派锦衣卫去各国搜寻,但是墨景渊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搞了个搞了个蛊师大会。
打着自己突然喜欢上了蛊毒的旗号,在大夏境内,让各国蛊师齐聚一堂。
安嫔给自己下蛊的这件事不易到处透露,墨景渊也只是让人去把安家给查抄了,以安嫔虐待墨斐然的的名义。
临近年关,京城内本就忙忙碌碌,洋溢着要过年的气氛,现在得知在京城内竟然要举行蛊师大会,一时间,各股势力暗潮涌动。
许多奇装异服的人纷纷出现在大夏境内,毕竟,当今大夏皇帝说过,参与蛊师交流大会之人重重有赏!
江木阳来到京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看着人潮涌动的街头,他属实是愣了好久。
怎么回事,这些人不会都是来欢迎他的吧?
他的行踪什么时候被泄露出去了?
见状,江木阳不虞地蹙紧眉头,看向旁边一直以来跟着自己的仆役。
那身材高大伟岸的仆役连连摆手,“江,江大人!奴才没有说出去啊!”
江木阳将信将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罢了,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留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我再受累些。”
江神医的名声天下人皆知,每次他途径某地,当地百姓是恨不得把他给端回家去。
除了平民百姓,众多王孙贵族都是争着抢着要他给他们治病,要不是怕自己太过受累,还有一些自己的考量因素,他是不会隐姓埋名云游天下的。
“大人高见,想必是天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您身上呢,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担心得不得了,奴才跟着大人的这段日子里,早就明白了!”
江木阳头发半白,斑白的胡须在颌下迎风飞扬,听见下人拍马屁的话,他冷嗤一声,嘴唇嚅动,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高大的仆役弯着腰,站在小个子江木阳身边,硬生生地把自己腰折的和他齐平。
暖阳下,人头攒动的街头,望着他这飘飘欲仙,仙风道骨的模样,仆役阿彪继续吹着马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是来了这么多人在这京城,还有许多异族,想必是对大人极为看重!”
江木阳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依旧是那副鹤骨松姿的淡然模样。
阿彪垂着头,没继续了。
“也罢,既然这些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欢迎老夫,那老夫就受累一把,也帮他们看看……”
“你瞧,那边还搭着台子。”
阿彪看过去,不远处的茶楼前果不其然搭建了几座高台,他面无表情吹道:“必然是这里的百姓还有官衙为了迎接江大人,特地为您搭建的!”
“真是劳命伤财!”江木阳背着手,叹息地摇摇头,“花费这么多钱来迎接老夫,这真是让老夫消受不起……”
“真是的,花这么多钱搞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全都拿出来给我……”
阿彪在一旁小声嘀咕,江木阳听见了眉头一皱,刚要转过身说些什么,只见一个从两人身边经过的过路挑粪大爷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不赞同地看向阿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瞪了阿彪一眼,“你不知道咱们陛下对这件事情很看重吗?”
没想到还惊动了陛下!
江木阳嘴角下意识扯开,但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对于面前这个挑粪大爷没有认出自己他也不觉得震惊,毕竟这些小老百姓可能就是从别的王勋贵族口中得知自己即将路过大夏的消息。
但是知道了消息并不代表一定认识自己。
他挥手阻止了阿彪要打断挑粪大爷的无礼行为,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想必陛下肯定是很在意这次江神医来吧……”
“什么江神医?”
挑粪大爷放下手中的粪桶,急不可耐地打断他,“什么玩意儿我都没有听说过,陛下这次这么用心准备是因为他要举办蛊师大会!”
“……”
他不敢相信追问,“那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还围了这么多人在街上,难道不是听了他的美名,过来欢迎他吗?
大爷挥挥手,粪便上的苍蝇“啪”地被拍在江木阳的胡须上,“当然是因为这次蛊师大会王神医也会去啊!”
说到这,大爷双颊激动得通红,“王神医可是包治百病!”
“他现在可是药到病除,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求着王神医看病!”
什么?什么时候还有人能和自己一起并称为神医的?
江木阳双颊打着颤,他不敢相信瞪着眼,“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爷鄙夷地瞪了眼江木阳,“王神医妙手回春,不仅能治好那些寻常大夫都没有办法的隐疾,更能让寻常男子比之前更加健壮粗犷!”
“之前听说他开的药,甚至还能让一匹病死的马瞬间有精力!”大爷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向往,“那匹马现在都已经生了孙子了!他孙子和儿子现在还养在世子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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