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九只兔子不顽抗,四兔子引来了资本家,资本家脸上戴面具,嘻嘻哈哈控制它。”
“疯帽子化为主持人,戴上领结簪上花,创作心化为黑心肠,黑童话取代真童话。”
“什么是直播费,什么是赌盘?什么是参赛者,什么是礼物?九只兔子不明白,美好童话消失啦!”
“礼花化为炸弹,蜂蜜化为岩浆,猫儿化为猛虎,无辜者们人头落下!”
“六兔子化为工作者,配合资本家笑哈哈,它暗中埋藏了胡萝卜,等待着新兔子挖开它!”
……
人们面面相觑,抓耳挠腮。
就在人们一脸茫然之际,轮椅声响起,白发少女希礼平静道:
“这段我知道。”
“歌谣中的‘疯帽子’指的是兔老板,是一位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她集合了沈雪、思怡、夏洛阳等人的剧本,赋予他们‘门徒游戏十二席’的身份,希望一起打造一个完美的门徒游戏。”
……
【兔老板扭来扭去,头上的兔耳一晃一晃:“女孩,我现在有一个很妙的计划,我想收拢世间的好故事,把它们复现到一个游戏中,这个游戏独立于罗瓦莎之外,我取名为‘门徒游戏’。我认为你写的这个【白日浮城】的故事很不错!我想要把它收拢到我的游戏中,作为第二个副本。同时,我邀请你加入我的游戏构建计划中,成为主办方之一,怎么样?”
【思怡听得一头雾水:“我没懂你在说什么。”】
【兔老板笑得极为可爱:“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游戏在招收剧本!而我看重了你的剧本!”】
【思怡说:“那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主办方?”】
【兔老板点头:“当然!预计会有十二位主办方,除了你们十个故事的所属人,还有我和我的一个挚友。”】
……
“至于他们打造门徒游戏的意义,也许是想隔绝‘眼睛们’的窥视,也许与司鹊目标相似,为了打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伊甸园。”希礼说。
水岛川空摇头道:“不对,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兔老板打造门徒游戏,是为了取代世界游戏,以盗版覆盖正版。”
希礼淡淡道:“你如果想要反抗时刻在盯着你的人,会把真实的理由摆在明面上吗?”
水岛川空微微一愣,蹙眉:“你是说……有可能是……谎言。我们所有人一直被骗了?门徒游戏……是好的?”
她蓦然怔住,只觉得对错颠倒,天旋地转。
希礼淡笑:“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从没有根据,我们也未必猜对。”她根据歌谣,继续推测了下去:
“后来,兔子们意识到,光有梦想是填不饱肚子的,只有足够的投资,才能将它们的故事从雏形打造成真实,否则这种‘个体游戏工作室’很难存活下去。于是它们引入了投资方。”
她垂下眼眸,似乎很惋惜:“然而,兔子们引狼入室了,资本家们眼里只有利益,眼光短浅,只觉得这种血腥刺激的游戏能开赌盘,赚无数钱……”
“兔子们遭到了罗瓦莎高等种族的控制,投资人对他们的剧本指手画脚、大肆改编,甚至改成动漫、真人电视剧……弄得面目全非。于是,兔子们谱写的温馨故事被改成了残忍血腥的关卡,参赛者们恐惧的炸弹,其实没被资本家改编前,原先都是美丽的礼花……”
“哦,哦。”周晟与路心怡等人一直点头,已经听傻了。
他们完全跟不上节奏,脑子一片浆糊,只知道听就完事了,自有大佬负责解谜。
“所以歌谣中,成为了‘工作者’的六兔子是……”希礼拿起吕树手里的木牌,向wARNING-003驶去:“这位长得很像徽碧的先生。”
徽碧为了复生苏琉锦,成为了门徒游戏的工作人员,埋下了“战神龙王旁白音”,也就是歌谣里的“萝卜”。
“新兔子”,正是后来涉海的苏明安。
歌谣唱到这里,竟和他们自己有了联系。不过希礼只是推测出来了一点点。
这时,齐蒙却冲了出来,抢走希礼手中的木牌,抢先一步挂在了wARNING-003脖子上。
“喂,你做什么!”刘崇平喝道。
“我就是看她走路辛苦,帮她一把。”齐蒙耸耸肩。但谁都知道他是为了抢奖励。
希礼抿了抿唇,仿佛逆来顺受,没说什么。
抱着洋娃娃的金发青年wARNING-003微微一笑,单手抚胸,行了一礼。
“看来正确了吧……”安东尼松了一口气。
忽然,耳边歌声变得狰狞恐怖,原本慈眉善目的怪谈们忽然滴下猩红血液,歌声突然诡异,仿佛女鬼在耳边吹气。
“错了!!!”耿兰尖叫出声,抱头蹲防:“该死的轮椅女,不懂就不要乱说!”
齐蒙霎时脸色苍白。
苏明安也怔了下,希礼的思路和他一样,难道是有地方想错了?
“嘻嘻嘻~嘻嘻嘻~”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墙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掌印。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嬉笑着走了出来: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尸骨筐……?”
歌声之阴森,歌声之耳熟,令人头皮发麻。
“这位大~哥~哥~”朵朵望向齐蒙,张开双臂,流出紫色的血液,笑道:
“恭喜你!”
“猜~错~了~哦~”
她指向齐蒙。
“啪!”
齐蒙感到自己的头颅从脖颈掉落,咕噜咕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鲜血迸射,宛如喷水机般四处乱洒。
“呀啊啊啊啊啊——!”无数尖叫声响起,四周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就连吕树也感到了一些不适。
即死规则这种不讲究战力的东西,没办法硬抗。
华德额角流下一滴汗,连忙道:“抓紧时间!我们讨论时间太长的话,歌谣唱不完,最后可能都会冻死!”
门徒游戏调节了强者的实力,哪怕是伊恩都不能保证完全不怕寒。
“咔哒”一声,灯光再转,满身鲜血的历史教师金发男子走出,黏糊糊地举起双手,高昂唱道:
……
“兔子兔子表面笑,暗地阴奉阳违啦,为了规避大眼睛,它们依次跃下萝卜洞。”
“规则啊规则开出花,烂俗的路线被谱写,诱导眼睛们来观察。”
“《霸道沈雪爱上我》,《战神汪星空称霸明溪》,《学霸的金手指系统》,《我在白沙天堂当校长》……”
“七兔子走向红树林,岁月年华蹉跎它,病倒死在树林下,蝴蝶虫蚁啃噬它。”
……
“wARNING-009·红蝴蝶!”付雯雯喊出来。
众人望她,她脸色通红,颤抖道:“我,我给哥哥烧纸时见过它,它是一只红蝴蝶,就在树林里……”
苏明安始终不发一言。
作为多周目玩家,他比任何人都能听懂这首歌谣。这一段,讲述的是兔子们表面上听从清醒者们,实则阴奉阳违,暗中以身试探世界规则,犹如离明月当初所为。兔子们打造各种烂俗狗血的IF线,吸引清醒者们来观看,掌握清醒者们的情报。
这一定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七兔子寿命耗尽,病死树林,被虫蚁啃咬……正是那位病死的白发青年怪谈,wARNING-009。
周晟上前,给009挂好了牌子,红蝴蝶翩翩起舞,仿若辰星。
“之前觉得它们好恐怖……”周晟喃喃自语:“现在,稍微好些了……”
“不管它们生前如何,我们答错了可就会死!”李惜儿可没什么同情心,一直搓着臂膀:“它们现在只是害人精!”
“咔哒”,灯光转移。
一朵小白花,蹦蹦跳跳出来——wARNING-008。它摇晃着,发出雌雄莫辨的嗓音:
……
“八兔子原是坟下人,遇见了一位疯帽匠。”
“疯帽匠给了它一张卡,问它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八兔子时间从此不流逝,永远在下午六点喝着茶,睡在滴血的洗手台,等啊,等啊。”
“爸爸在哪?哥哥在哪?它等啊,等啊,无人回答它。”
“它忘记了自己为何来,只知道自己是兔子,兔子,兔子,它变成了写字台。”
……
这一段听起来晦涩,却有一个词汇很明显——洗手台。
伊恩完全没听懂,但也知道八兔子指的是洗手台边的赵茗茗,他直接给赵茗茗挂上了,丝毫不惧。
赵茗茗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咬着指甲。
答案正确。
随之,红蝴蝶翩翩飞出——wARNING-009,它播洒着美丽的荧光,温柔唱道:
……
“九兔子九兔子想亲人,翻跃围栏欲回家,大兔子悄悄告诉它,兔子只是兔子,不是人呀。”
“原来亲人是假话!九兔子万念俱灰跪倒下,拿起小刀割耳朵,割完耳朵割尾巴。”
“‘我没了耳朵和尾巴!我是人不是兔子啊!’九兔子如此强调着,大兔子遗憾望着它。”
“九兔子被杀死了,大兔子偷偷埋了它。大兔子笑着往外走,宣称九兔子逃走啦。”
……
这段唱完,全场俱静。
“嗯……”吕树严肃思索。
片刻后,他道:“哪个怪谈没有兔耳朵和兔尾巴?”
……哪个怪谈都没有兔耳朵和兔尾巴……苏明安扶着额头。他其实已经有了大部分答案,但没有妄动,打算听完再说。
其他人却是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大兔子好坏啊。”付雯雯叹了口气。
“为什么兔子不能是人呢……”华德垂眸:“这在暗喻什么……?”
没人给出答案。
很快,倒数第三位,一位拄着拐杖的老爷爷从灰雾里走出,他面目和善,满脸皱纹,就连苏明安也没见过这位怪谈。
【wARNING-010·拐杖老爷爷】,无害,他时常会絮絮叨叨说一些话,提起他早逝的孙女,不打断他则安全。
他用沙哑苍老的嗓音,轻轻唱起这首童谣,与其他相对稚嫩的嗓音不同,听起来悲凉又厚重:
……
“残余兔子排排坐,每兔手中有苹果。”
“咯吱一口咬下去,苹果连皮带着肉。”
“十兔子享清福,一朝睁眼天晴明,世界眷顾小国王,原是海中你我他。”
“孩子,孩子,你在哪?你是我最好作品吗?”
“白色留影无痕迹,他终属于乌托邦。”
……
“孩子……应该是wARNING-006。”吕树道。
那位低头打游戏的中年女人,一直嘴上在说“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众人踌躇片刻后,刘崇平上前,视死如归将木牌挂上,正在打游戏的中年女人微微抬了抬头,静静地看了看他,温度稍微上升了一些。
看来是正确答案。
不过,这段歌谣连苏明安也没太听懂。
倒数第二位,满身鞭痕的少女缓缓走出。她嗓音清润,唱着最后的歌谣:
……
“兔子一只一只减少啊,四兔子渐渐不见啦,六兔子悄悄消失了,只剩下十一兔子、十二兔子和大兔子。”
“大兔子大兔子举起刀,砍死一只又一只。”
“十二兔子举起铲,埋了一只又一只。”
“‘终于只剩下我们啦!’十二兔子淡淡笑。”
“阳光阳光消失啦,乌云乌云消失啦,眼睛眼睛消失啦。”
“十一兔子弹着琴,渐渐渐渐不见了。”
“十二兔子怀里躺,被大兔子杀死了。”
……
这段的音调无比阴森,犹如指甲摩擦黑板,人们起了一身冷汗。
“十一兔子弹着琴……应该是wARNING-012,琴房里的钢琴声。”无翼蹙眉道:“问题是,十二兔子是谁?这段歌谣没有任何提示。”
他们确定了012的兔子牌,剩下的束手无策。
苏明安神情平静,却已心中有数。
最后一位,一道黑影缓缓走了出来,是wARNING-012琴房里的少年,他嗓音柔和,犹如潺潺溪水,叙述着最后的歌谣:
……
“大兔子,大兔子,就剩你啦。”
“你后悔吗?骗子,叛徒,兔子屠夫。”
“原来大兔子偷偷认识了十三兔子,两只兔子笑哈哈,砍死一只又一只,终于只剩它和它。”
“‘长出一对翅膀吧。’十三兔子如此道。”
“‘我们正在打造永恒的乌托邦,这次,就让我们在永远也不会结束的美好世界去跳舞吧。’大兔子如此道。”
“它们终于长出翅膀,再也不用害怕了。”
“啊——兔子们再也不复还!兔子们再也不复还!”
“不过,别害怕,新的兔子们走来了!新的兔子们走来了!”
“它们拿着萝卜拿着枪,长着板牙长着爪!”
“它们望向天空处,眼睛眼睛闭上啦!”
……
歌谣唱完,温度低至凝冰。
好几人已经冻昏了过去,吕树写写画画,水岛川空冥思苦想,安东尼紧皱着眉。
耳边的低吟愈发低沉阴冷,仿佛有冰冷的蛇贴着他们的肌肤,轻柔地舔舐。
华德低语道:“虽然没太听懂,不过大兔子是叛徒,它认识了十三兔子,所以偷偷杀了很多兔子……嘶……世界游戏开始搞这种难题了?”
小苏沉默片刻,缓缓道:“……还有大兔子、二兔子、四兔子、六兔子、九兔子、十二兔子没有确定。”
他举牌:“大兔子是杀死很多兔子的凶手。二兔子擅长诗歌,是第一个发现天空有眼睛的兔子。四兔子是背叛者。六兔子是工作人员。九兔子想当人,割了兔耳和尾巴。十二兔子没有任何提示。”
他望向众人:“很抱歉,我心中没有确定的答案。”
人们面露恐慌,有些人想试试挂牌子,却畏惧死亡。除了吕树确定了四兔子是金发骨骸,其他都没有答案。
就在安东尼一咬牙,决定豁出去穷举时,戴着猫耳的青年走来,拿走了安东尼手里的兔子牌,又拿走了其他人手里的兔子牌。
“猫老板……!你要做什么?”水岛川空大喊。她怀疑猫老板想害死他们这些参赛者。
苏明安神情平静,将兔子牌一个个挂在对应怪谈的脖子上。
他的耳边,这一瞬间响起了一个个幻觉般的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混杂不清。
……
“我们要聚在一起,挥起笔锋,要改写这世界!”
“改写有什么意思?会把世界搅得一团乱的!”
“——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巢】!保护世界!保护我们的故乡!嘿嘿,陈清光,我们都相信你,就由你来统率我们吧!”
“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希望你还在继续坚持自己的创作,原谅我只能写信送给你,我的爱妻。”
“我们可以创造新的书籍吗?”
“哥哥,我给你新做的娃娃……我知道很丑,别嘲笑我!”
“孙女,孙女……”
“你们有谁看见了我的孩子吗?昨天我写了一点,他就不见了……”
“黎大人,我会为您写下足够精彩的故事,请您允许我们卑微地活下去。”
“一群不知满足的家伙!这里有什么不好,永恒的校园、永恒的故事,一座没有偏见与歧视的乌托邦!”
“他们该被治疗!否则只会永无止境沉浸在旧日的伤痛!”
“陈清光!陈清光!你个混蛋!!!”
“哈,哈哈哈……!我要抱着他们滚下去!滚下去!混账!还我文字,还我历史!”
“原来,我根本没有那么特别……”
“哥哥,我余下的灵魂……会为你照出光明。”
“只要我还记得,你们的故事就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而我,用笔为他们造这一场蝼蚁的梦。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主理人,也不再是清醒者,我是……陈清光……”
……
声音驳杂,令人不知所以。
哗啦——哗啦——
幽风吹过,木牌摇晃。
水岛川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她望见所有怪谈停止了舞步,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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