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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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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心停那一下锅烫得能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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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的嗡鸣里,那沉烫的心跳声还在继续。

萧决贴着苏晏清耳畔,连呼吸都不敢重了——他听见她胸腔里那声,比寻常人心跳轻了七分,却像重锤砸在他肋骨上。

她的手指还搭在铁锅纹路间,掌心的温度透过他手背的薄茧渗进来,烫得他眼眶又酸又胀。

清儿。他哑着嗓子唤她,拇指轻轻蹭过她发顶,你刚才心跳停了一瞬。

苏晏清仰起脸,眼底还浮着层薄雾似的恍惚。

她望着他鬓角那缕白发,忽然伸手去碰,指尖在半途顿住——她的手太凉,怕冰着他。我知道。她轻声说,刚才那缕青焰窜起来时,我听见自己心脉裂开的声音。她低头看向铁锅,锅底金红的光映着她眼尾的细纹,可你看,它接住了。

铁锅突然轻颤,像在应和她的话。

萧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锅底原本模糊的纹路正泛着微光,像是被某种活物从内部点亮的血管。

他喉结滚动两下,把别再试了咽回去——他知道她会笑他迂腐,就像当初她执意要尝那碗下了慢性蛊的平安面时,也是这样望着他说总得有人替百姓试咸淡。

远处传来烧纸钱的噼啪声。

萧决侧耳,隐约听见有人低诵祭文。

苏晏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老槐树下围了群人。

为首的是梁承灰,他佝偻着背跪在焦土上,面前摆着七只黑陶瓮,瓮口飘出的不是烟,是极淡的菌丝,正往新砌的石灶里钻。

是前烬灶盟的人。苏晏清说,声音里带着点欣慰的哑,梁三长老在清理九鼎残阵。她顿了顿,指尖在铁锅上轻轻敲了敲,那些焦骨...是被味焚天抽了味脉的厨匠。

萧决握紧她的手:你怎么知道?

锅在说。她将他的手掌按在锅底,纹路里有他们的怨气,有米香,有烧糊的锅巴味...梁长老把骨灰混进灶泥,是要给他们立碑。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孩童脆生生的念诵声:火小点,米才软,心不慌,饭不焦。萧决望去,见个穿青布衫的哑女正捧着口小铁锅站在新碑前,身侧围了七八个孩子。

那哑女他见过——是味解灰,前日还只会用手语比划,此刻竟能说话了,虽然字音有些生硬,倒像新抽的竹枝,脆得能折。

她破了味契。苏晏清笑了,从前是鼎锁着她的嗓子,现在鼎碎了,火活了,她便能说了。

梁承灰突然抬起头。

他鬓角沾着灶泥,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却朝这边深深叩了个头。

苏晏清想回礼,刚动了动身子,就被萧决按住肩膀。躺着。他声音发沉,你现在连坐直都要耗半条命。

可灶连心来了。她偏头看向渡口方向。

萧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妇人正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往这边跑。

那孩子小脸蜡黄,嘴角还挂着涎水,可当他被放到苏晏清跟前时,突然抽了抽鼻子,眼睛亮起来:香...饭香。

阿瞒能尝味了!妇人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石板上,前日他舌裂得像碎瓷,现在能尝出咸淡了!她抱着孩子重重叩首,苏娘子,我们愿为火种,替您烧!

苏晏清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

孩子本能地凑过去,用额头蹭她掌心——像只讨食的小猫。火种不是牺牲。她轻声说,是传递。

你们要活,要吃饭,要教孩子说娘,好吃她从铁锅边缘掰下一片碎铁,那碎片原本锋利如刃,此刻却温温的,像块晒过太阳的玉。

张开手。她对孩子说。

孩子乖乖摊开掌心。

苏晏清将碎片按在他手心里,锅底的菌丝突然如活物般窜出,顺着碎片钻进孩子皮肤。

孩子轻呼一声,掌心泛起微光。从今往后,你也是传火人。她摸了摸孩子的头,等你长大,要教更小的孩子,说火小点,米才软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举起手:他晃着小手,像...像娘的灶膛。

妇人哭出了声,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萧决望着这一幕,喉间发紧——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苏晏清总说锅比刀利。

刀能斩人,锅却能种火,火又能生根,根能发芽,芽能成林。

夜色渐深时,铁锅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

苏晏清在萧决怀里猛地一颤,指尖深深掐进他手背。

萧决低头,见她瞳孔缩成针尖,盯着半空中若有若无的黑雾。黑脉。她咬着牙说,他在挖我的根。

萧决拔刀的动作快如闪电。

玄镜司特制的乌鞘刀劈在地上,震得石板裂出蛛网纹。

他腰间挂的火种袋突然爆发出青光,那是用三十位御厨为脉炼的护符,此刻正疯狂跳动,像要挣断红绳。

七道黑脉从地底窜出,如毒蛇般嘶嘶作响。

最前面的那刀擦过苏晏清心口,带起一缕血丝。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沫。

萧决将她护在身后,刀光如轮,却只能勉强逼退黑脉寸许。

清儿!他急得声音发颤,撑住!

苏晏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浮起金红的光。

她抬手按在铁锅上,锅底的纹路瞬间全亮了,那些菌丝如千万条火蛇窜出,缠住黑脉。锅在跳。她喘着气说,它在替我...挡脉。

山巅传来黑袍人的冷笑,像刮过枯井的风:心火归源?

那我就——从你心上,剜火。

黑雾骤然退去。

萧决这才发现,苏晏清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脸色白得像新雪。

她的心跳在他掌心一下比一下弱,弱得他几乎摸不到。

别怕。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轻得像叹息,火在,我就没走。

萧决喉结滚动两下,把涌到嘴边的跟我回玄镜司,我养你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不会应的——就像当年她执意要考国子监,要进大理寺,要站在风口浪尖替百姓尝咸淡。

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她冰凉的手,听着她时断时续的心跳,在心里一遍一遍数:第一息,第二息,第三息...

后半夜,渡口棚外的风裹着灶烟灌进来。

萧决守在灶旁,看着怀中的人又轻轻一颤。

他贴耳去听,果然又听见那声极弱的——她的心跳,又停了一瞬。

他解下外袍裹住她,低头用唇贴住她心口。

那里的温度忽冷忽热,像块将熄未熄的炭。

他轻轻呼气,把自己的体温渡进她身体里。

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萧决望着铁锅上跳动的光,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锅是活的,会疼,会怕,会替人记仇。此刻他终于懂了——原来最疼的不是锅,是掌锅的人。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轻声说:清儿,你慢些燃。

我...我还没学会给你熬药,还没学会辨米的好坏,还没...还没说够你敢死我就把你绑在玄镜司

怀里的人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萧决望着她泛青的唇色,喉间发涩。

他知道,从今夜起,这渡口棚里的每一夜,都会有三息——他必须贴着她心口,用呼吸替她续那停摆的心跳。

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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