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记得,帖木儿使团来访时所说的五帝同朝?”
吕氏微微点头。
朱允炆继续说:“朱雄英短暂出现,是因为有人将浩瀚的气运转移到了他身上!”
吕氏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说的,是那位……蜉蝣道人?”
“没错!就是蜉蝣道人!”朱允炆狠狠地说,“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
“但要想找到他,实在太难了。”
此时。
朱彪坐在自己房中。
望着眼前的五件物品,不禁陷入沉思。
铜镜、 、一对玉瓶中的植物、女子的发束,还有一把小金锁。
他一件一件仔细端详。
将它们深深印在脑海里。
即便躺在床上,脑海中仍不断回想着这些物件。
不知不觉间。
朱彪渐渐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
“铜镜!”
朱彪忽然轻声低语。
他记起来了。
在梦境中。
时光倒流回过去。
那个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年龄较长的两人。
已经到了谈论婚嫁的年纪。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阿标,我特别喜欢这首《木兰辞》!”
那女子不像寻常闺秀那般娇弱。
她站在濠州城的城墙上。
迎着初升的太阳,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英武之气!
“朱伯伯和我父亲都已经同意了!”
她回过头,展露出自信昂扬的笑容。
眉宇间洋溢着一股不属于寻常女子的豪迈气概。
“将来……我也能跟随父亲出征!”
“到那时……”
“我常菁,就要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我常菁,就要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城墙之上。
女子嘴角微扬、身姿挺拔,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眉目间尽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
朱彪也笑了。
但眼中却掠过一丝担忧。
向往战场,与真正踏上战场。
完全是两回事。
刀剑无眼,战阵凶险。
若是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那时年仅十几岁的朱彪,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他没有说出口。
只是凝视着女子身上那股难掩的蓬勃朝气。
不忍心去打破这份美好。
终于!
时光荏苒。
他的父亲完成了平定天下的伟业。
定国号为:大明!
年号为:洪武!
他朱彪,作为长子,仁德贤明、在众兄弟中威信卓着,文武百官无不交口称赞。
于是顺理成章地。
他成为大明的皇储!
监国理政!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在大明开国的第一年。
一切都在平稳中逐步推进。
直到这一日。
朝中大臣以皇储不可无正妃为由,向陛下提出了“遴选太子妃”的奏请!
父亲将他召到身边。
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自己已然长大成人的儿子。
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但他也深知,作为一国皇储,最根本的要务之一。
便是延续血脉。
“心中可有中意的女子?”
此时尚值中年的朱元璋,望着这个让自己无比满意的长子。
他毫不怀疑。
在洪武年间,只要他为儿子打下这片江山。
这位出色的长子,定能将国家治理得井然有序。
这是他最属意的继承人!
自然而然。
作为长子的配偶,老朱家的长媳。
他也必须审慎考量、精挑细选。
朱元璋将几份奏折摊在桌案上,对太子朱彪说道:
“元庭旧臣提议选那位前朝宰相的女儿做太子妃。”
“这样他们便能安心辅佐你,共同治理大明江山。”
身为监国太子,朱彪近 阅了不少奏折,对朝中动向十分清楚。
朱元璋又取出一份奏章:
“这是东南士族的建议。”
他站起身,面向儿子:
“他们主张朝廷初立,武将气焰过盛,当提拔文臣以制衡。”
“他们推举的是东南吴氏之女,据说容貌倾城。你若娶了她,日后咱们朱家子孙必是相貌端正。”
说完,他指着满桌奏折笑道:
“这些全是众臣举荐的闺秀名录。”
“你若有中意的,爹就为你定下。”
注视着这个承载着自己全部期望的儿子,朱元璋语气温和:
“孩子,你确实长大了……”
朱彪低头翻阅奏折,上面罗列了众多与他八字相合的女子——元庭旧臣之女、东南士族之女、太常寺官员之女,乃至各路武将之女。
唯独不见他心中所想的那人。
他佯装细看,实则心不在焉。最终平静回应:
“孩儿的婚事,但凭爹爹定夺。”
“让爹决定?”朱元璋朗声大笑,“不愧是咱朱家的儿子!要我说,不如全都娶了!”
“日久生情,选个合心意的立为太子妃。或者,谁先为朕诞下皇孙,便立谁为妃!”
见父亲越说越离谱,朱彪忍俊不禁:“这话要是让娘亲听见……”
“好小子!”朱元璋笑着轻拍儿子肩膀。
纵观历代帝王,能像他们这般父子情深、毫无嫌隙的,确实罕见。
“说正事。”朱元璋正色道,“元庭旧臣与东南士族,各选一人如何?”
“至于太子妃人选,日后再定,最终由你决断。”
朱彪思绪纷乱,想起自己储君的身份,再次躬身:
“全凭爹爹做主。”
“好!”朱元璋抚掌笑道,“明日早朝,朕便宣告群臣。”
“挑个好日子,就把这桩婚事定下吧!”
父亲的话音落下,朱彪心绪纷乱,正要转身离去。
身后却又传来朱元璋的声音:
“还有一事。”
“你常叔北伐功成,即将回京。”
“头疼的是他家大女儿,非要跟着军队一起出征……”
“这怎么行?”
“军中怎容女子随行?”
“可当年我与你常叔饮酒,不知怎的就许下了承诺。”
“君无戏言。”
“如今反倒叫朕为难。”
“你与她自幼相识,替爹去劝劝。”
“若劝不住……朕也只能给她封个女将军的虚衔。”
“找个地方安置便是。”
朱彪脚步一顿。
回身欲言又止。
最终只化作一抹苦笑:“儿臣明白。”
说罢悄然离去。
待他走远,朱元璋踮脚望着长子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这孩子,太能忍了。”
“朕都不知如何开口。”
“妹子,要不你去跟儿子说说?”
这时马皇后从内室走出,手中握着一封奏折。
正是淮西勋贵联名推举“常家长女”为太子妃的折子。
“重八,你何必这般试探儿子?”
“看他离去时的神色,分明是伤了心。”
朱元璋叹道:“朕不过想逗他说出真心话。”
“谁知他半句不肯透露。孩子大了,心思难猜啊!”
“你是他娘,可看出什么?”
马皇后摇头,将奏折搁在案上。
“若看得出来,何须配合你这馊主意?”
她缓缓坐下,正色道:“太子妃人选,你可想清楚了?”
“选定哪家,都关乎国本,非同小可。”
“知道知道!”朱元璋坐回龙椅,对着满案奏折蹙眉。
“絮絮叨叨的。”
沉思良久,终是长叹一声:
“太子妃只能有一位。”
“让标儿自己决定罢。”
“方才朕倒没胡诌——常家那丫头,前日还来求你说情。”
“依朕看,常遇春实在太过娇纵这个女儿……”
话音未落——
急报骤至!
声震宫阙。
朱元璋身形一晃,几乎跌倒。
洪武二年,北伐凯旋的大将军常遇春,猝然病逝!
年仅四十。
举国同悲。
洪武大为震动,感伤落泪,下旨将其安葬于钟山皇陵!
那一日,朱彪闻讯后,第一时间匆忙赶往常府。他看见那悲戚到几乎站立不稳的女子,心头首次如此慌乱,恨不得立刻上前抚慰她的伤痛。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位眉宇间总带着英气的姑娘,竟会流露出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
常遇春病故,子女须守孝三年。而太子妃的遴选已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朱彪来到常府,望着那双哭得通红、更显楚楚可怜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心中已暗暗做了决定。他们自幼相伴长大,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呢?
他凝视着她,目光温柔似水。
丧礼结束后,朱彪回宫。在次日大朝会上,他第一句话便宣告:“太子妃已定!三年之后,孤将迎娶常菁!”
龙椅上的朱元璋闻言,心中宽慰不已——他的儿子终于以储君身份,第一次用“孤”自称,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朝臣们尚欲劝谏,朱彪再次开口:“此事已定,孤意已决,绝无更改!”
下朝后,朱彪想起昔日城墙上,那女子曾吟诵的《木兰辞》——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他寻来工部工匠,细细询问所有关于铜镜打磨的细节。
三年磨一镜。
至洪武四年,守丧期将尽时,朱彪手持精心打磨的铜镜来到她面前。他为她梳理云鬓,点缀花黄,镜中映出她清秀婉丽的容颜。
他再无疑虑,目光与镜中的她交汇。
“女将军是做不成了,”他轻声问,“太子妃……你愿不愿当?”
细雨绵绵,应天府迎来新的一天。
早朝后,朱元璋特命常茂等人留下。近来朝中并无大事,因朱彪身体好转,皇帝心情愈发平和,百官也觉肩上压力轻了许多。
“太子还未醒吗?”朱元璋蹙眉询问内侍。
内侍回禀:“陛下,太子自昨夜返宫后一直沉睡未醒。”
“御医如何说?”
“御医说殿下脉象平稳,气息愉悦,只是……好似沉浸梦乡,不愿醒来。”
“哦?”朱元璋微怔,随即心头一动。
这感觉,竟有几分熟悉。
他赶紧说:“既然如此,就别去打扰他,传朕的旨意,让允熥好好照看他父亲!”
“咱一会儿就去。”
“遵命!”太监恭敬回答。
太监退下后,
老爷子望向常茂三兄弟,
聊起家常来:“你们娘近来身体可好?”
常茂没料到皇爷会这样问,
但仍答道:“回皇爷,母亲身体还算硬朗。”
常茂三兄弟的母亲,
正是开平王府的蓝老夫人,
也是蓝玉的姐姐。
“嗯……”老爷子点点头,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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