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翎那句未尽的“那这东宫……”,刺穿了所有伪装出来的平静。萧元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帝王威仪在不经意间流露,使得屋内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云昭翎,”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难以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东宫太子妃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尊荣,她竟敢以此作为筹码,来扞卫她那间医局?
“我很清楚。”云昭翎迎着他迫人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那双曾救治无数生命的眼眸里,此刻是同样坚定的光芒,“我在说,我云昭翎,首先是一个医者,然后才是未来的太子妃。若这身份要求我背弃医者仁心,困守金笼,那它于我而言,便失去了意义。”
她不再看他,转而面向春华,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决断:“春华,将保和堂与林文远勾结的证据整理好,连同他们可能在大婚日捣乱的线索,一式两份,一份密送京兆尹与五城兵马司,言明事关东宫大婚安稳,请他们暗中布控;另一份……送入宫中,直接呈报皇后娘娘。”
她知道,皇后是明白人,更深知医局对太子的意义,绝不会坐视有人破坏大婚。
“是,小姐!”春华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云昭翎又看向一旁神色凝重的陈师兄:“陈师兄,医局这边,从即刻起进入戒备状态。所有药材、水源严加看管,增派人手巡逻。对外张贴告示,言明医局近日内部整顿,暂停接收非急重症病患,但已入院者务必妥善照料。我们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明白。”陈师兄重重点头,“我会守好药房,绝不会让宵小之徒得逞。”
安排完这一切,云昭翎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依旧面色不愉的萧元宸。她微微福了一礼,姿态恭谨,语气却疏离如陌路:“殿下,大婚事宜,自有礼部与宫中操持,昭翎不便再多插手。医局正值多事之秋,昭翎需在此坐镇,直至风波平息。若无他事,昭翎告退。”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将那身华美却沉重的嫁衣,以及身后神色复杂的太子,一同留在了那片喜庆又压抑的红色里。
萧元宸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胸中怒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交织。他从未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甚至不惜与他正面冲突的云昭翎。
她为了那间医局,竟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难道在她心中,他萧元宸,这太子之位,还比不上一间医馆?
萧元宸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慢火上烤的鸭子,外焦里嫩,心绪不宁。处理朝政?奏章上的字仿佛都在跳舞,跳的还是“林彩薇楚楚可怜舞”和“云昭翎冷若冰霜舞”。他烦躁地扔下朱笔,揉了揉眉心。
说实话,林文远那点小九九,从他让林彩薇第一次“不经意”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萧元宸就看穿了。
那点子借女上位的算盘,在他这资深宫斗(观战)选手眼里,简直就跟说书先生的话本一样——套路老旧,毫无新意。
他去林文远府上那次,纯粹是闲得无聊,将计就计。
一方面想看看这老狐狸还能掏出什么底牌,另一方面嘛……咳咳,他承认,他心底有那么一丝丝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期待——他想看看他家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翎儿,会不会因为他“关照”了一下别的姑娘,而难得地露出点小女儿情态,比如气鼓鼓地来找他“理论”一番?
光是想象一下她那副可能强装镇定却暗含醋意的小模样,太子殿下就觉得……嗯,有点可爱。
然而,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他的翎儿,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她非但没有吃醋,反而更加投入到医局的事务中,看他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温柔信赖,变成了……看“昏君”的冷漠?
尤其当他提及“体统”和“林姑娘”时,她眼中那瞬间冻结的冰霜,简直能把他直接送去北极和熊作伴!
他正对着奏章上的墨团生闷气,影子侍卫玄七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点看透一切的无奈:“殿下,您这次……是不是逗猫逗过头,反被猫挠了?”
恋爱真是使人脑子坏掉,就连咱们这以沉稳冷静着称的太子殿下,都不能幸免!玄七悄悄地叹了口气,偷偷地摇了摇头!
萧元宸:“……” 他狠狠瞪了玄七一眼,这比喻怎么这么扎心又贴切?!
玄七面不改色,继续补刀:“云姑娘可不是您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她是能在山林间搏击风雨的鹰。您拿逗雀儿的手段去试探鹰,指望她跟您撒娇?属下觉得,鹰可能更想用爪子跟您讲讲道理。”
“讲道理……”萧元宸嘴角抽搐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云昭翎冷着脸,指挥紫灵给他来一口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
完了!玄七这厮说得对啊!他这不是情趣,这是在玩火,玩的是他自己那颗可怜的少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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