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攻击并未因帝后的大婚赏赐而停止,反而更加刁钻。保和堂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患有罕见疑难杂症的病人,病情复杂凶险,明显是设下的圈套,若接诊,治不好便是砸招牌;若不接,便可大肆宣扬医局无能。
云昭翎看着那气息奄奄的病人,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抬进来!陈师兄,劳你与我一同会诊!”
陈师兄神色凝重:“小姐,此症凶险,恐是陷阱。”
“我知道。”云昭翎语气坚定,“但他是病人。医者面前,只有病患,没有陷阱。”她不能退,一步都不能。
这一次,连春华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清查账目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似乎有内鬼在暗中破坏。她在连续熬了两夜核对账目后,累得几乎晕倒,是陈师兄及时扶住了她,递上一碗温热的参汤。
“春华姑娘,事要紧,身子更要紧。”陈师兄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和,“医局离不开你,小姐也离不开你。”
春华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担忧与支持,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些许。“多谢陈师兄,我没事。”
另一边,冷霜华在独立应对一个急症时,因压力过大,下针时手微微颤抖。石小豆默默递上一块干净的汗巾,小声道:“霜华姐姐,你别怕,你扎针可准了,上次我肚子疼,你一针就不疼了!”
孩子纯真的信任如同一道暖流,稳住了冷霜华的心神。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稳稳地落下了金针。
大婚的吉日越来越近,宫中送来的聘礼、章程络绎不绝,紫辰院和东宫都披红挂彩,喜庆的气氛日益浓烈。
然而,这喜庆却仿佛一层薄纱,笼罩在暗流汹涌的湖面上,一触即破。
云昭翎试穿皇后亲自督造的嫁衣。那是一件极致华美的翟衣,以金线绣满凤凰牡丹,珠翠累累,光彩夺目。镜中的女子,雍容华贵,姿容绝世,足以匹配世间任何尊荣。
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感到一阵陌生的窒息。这身嫁衣,如此沉重,仿佛要将那个在医局中挥洒汗水、在病患前凝神施针的云昭翎彻底封印。
萧元宸前来探望,见到盛装的她,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昭翎,你真美。”他由衷赞叹,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
云昭翎却微微侧身避开了。
她抬起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殿下,若我嫁入东宫,必须放弃济民医局,整日困于宫墙之内,学习那些繁文缛节,不能再如今日这般行医救人……你当如何?”
萧元宸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所有人看来,能成为太子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她为何会想到“放弃”?
“昭翎,”他蹙眉,“你已是未来国母,济民医局自有他人打理,你只需……”
“只需高高在上,偶尔垂询,以示恩泽,是吗?”云昭翎替他说了下去,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济民。我想亲手诊脉,想亲自教导霜华和小豆,想和春华、陈师兄他们一起,面对每一次挑战。那里有我的根。”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华美的嫁衣如同一个讽刺,凸显着他们之间那日益清晰的裂痕——他对她“身份”的期望,与她对自己“本心”的坚守。
就在这时,春华匆匆而来,脸色凝重,瞥了太子一眼,低声道:“小姐,刚得到消息,保和堂……似乎与林文远有资金往来。而且,他们可能要在我们大婚当日,制造一场更大的混乱,目标……可能是医局,也可能是……嫁舆。”
内侍此时也在门外高声禀报:“殿下,礼部林大人(新任礼部官员)求见,商议大婚最后流程,提及……提及安国公府旧人安置事宜,言及林文远之女林彩薇,品行端方,或可酌情给予恩典,以示殿下宽仁。”
屋内屋外,医局与朝堂,构陷与离间,她的理想与他的权衡,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云昭翎看着萧元宸瞬间变得复杂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她缓缓脱下那身华美的嫁衣,动作轻柔却决绝。
“殿下,”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硬,“大婚在即,昭翎心系医局安危,恐无暇再试穿嫁衣。至于林姑娘的‘恩典’……您是太子,自有圣心独断。只是,无论前路如何,济民医局,我绝不会放弃。若这身嫁衣意味着要舍弃我的根,那这东宫……” 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如同惊雷,炸响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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