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他隐约感觉到,若跟着这些人离开,必定会遭遇不测。就像梦中预示的一样——他刚刚梦见自己惨死,心脏被人活生生挖出来。
士兵们对他质问充耳不闻,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沉默地架着他往前走。任济堂试图挣扎,却换来两记枪托,当场晕了过去。
众人随着秦虎在督军府里穿行,最终停在一栋偏僻的屋舍前。
这里是秦淳的练功室。
秦虎上前敲门,恭敬地说:“大帅,人带到了。”
“进来。”
屋里传来秦淳无喜无悲的声音。
秦虎示意士兵将任济堂放在地上。秦淳早已换好衣衫,盘腿而坐,见人已到,便挥手让众人离开。
秦虎带着士兵恭敬退出,并仔细关上房门。
看着昏迷的任济堂,秦淳左手一扬,五道邪灵从手链中飞出,将其固定成跪姿。邪灵顺势脱去他的衣物——隔着衣服难以绘制勾碟。
一切准备就绪,秦淳拿起朱砂笔走向任济堂。
“犯不孝之罪者,入挖心地狱。”
他低声念着,蘸满朱砂的笔尖落在那人的胸口。
这是他第四次绘制勾碟,手法已经非常熟练。
笔锋流转间,一道完整的勾碟出现在秦淳笔下。
任济堂仍昏迷不醒,这对他来说或许反而是好事。在无知无觉中死去,总比亲眼看着心脏被挖出要强。
完成勾碟后,秦淳开始念诵咒文。和之前一样,两掌之间浮现出一道光屏,青灰色的诡手从中缓缓伸出,朝着任济堂的心口探去。
此时,任家宅邸内,任翠玲正与祖父一起用膳。
“爷爷,该吃饭了。”任翠玲端着白粥和包子说道。
“是翠玲。”任鹤年接过餐盘,“今天饭菜还是按我说的,准备了白粥和野菜包吗?”
任翠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一直不信祖父的命理说法,今天特意准备了上等食材,但为了不让祖父担心,她仍乖巧地回答:“都是按您说的准备的。”
“那就好。”任鹤年欣慰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忽然问道:“翠玲,你父亲有消息了吗?”
任翠玲神色黯淡,轻轻摇头。这一个月来,任继光派人四处寻找,但任济堂始终没有音讯。
“唉,都是命。”任鹤年叹了口气,“不过你别太担心,你父亲自有天保佑。”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包子,细细咀嚼后皱起眉头:“这包子的味道,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可能是老家的野菜和沙河镇的味道不同吧。”任翠玲轻声回答。
任翠玲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任鹤年没有怀疑,点点头,又咬了一口包子,接着准备喝粥。
勺子搅动碗中的粥,翻了两下,竟然捞出一块**。
白粥里出现**,实在不合常理。
“翠玲,这是怎么回事?”任鹤年情绪激动起来。如果粥有问题,那包子恐怕也不安全。
见藏不住了,任翠玲带着委屈说:“爷爷,我只是想让您吃得好一点。”
“你!这下可惹麻烦了!”
任鹤年顾不上多说,急忙把手指伸进喉咙,试图催吐。
现在任济堂生死未卜,如果他这时候还在享受美食,岂不是让儿子的处境更加危险?
但此刻什么都来不及了。
任鹤年正竭力为儿子积德祈福,而秦淳这边已做好一切准备。
他悬浮在半空,正在吸收挖心地狱给予的力量。
下方,是早已失去心脏的任济堂。
五狱成仙,第四狱——挖心狱,完成!
清晨看江水东流,傍晚望夕阳西沉。
秦淳在万籁俱寂中缓缓睁开双眼。
修行不知年月,他也不知自己在练功室中度过了多少日子。
“如今已是炼虚合道后期……看来,只差最后一步了。”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法力,秦淳低声说道。
这次收获颇丰。
除了境界提升,他还获得了挖心狱神力的庇护。
从此,他可抵御所有针对魂魄的攻击,无论何种形式。
再加上抽肠狱赐予的金刚不坏之身,秦淳已无惧任何物理与法术的伤害。
就在他沉浸于自身力量提升之时,一股腐臭味悄然靠近,直冲鼻端。
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任济堂**已经开始腐烂,恶臭正是由此散发。
练功室内,五只邪灵懒散地分布在各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秦淳望着它们悠闲的模样,不禁摇头。这些邪灵倒是轻松,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缓缓伸出左手,五指微曲,一股无形之力将邪灵们引向手链旁。
收起邪灵后,秦淳厌恶地挥手,驱散空气中的异味。同时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迅速飞向任济堂的遗物,将其焚成灰烬。
他又挥袖拂去室内的浊气,练功室顿时清爽了许多。秦淳满意地点点头,他一向厌恶污浊的气息。
整理好衣袍,他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才注意到门口堆积着多日未动的餐盘,细数下来共有二十一份。
“原来已经过去七天了。”他低声自语,随手将变质的食物挪到一旁,推门而出。
“大帅,您出关了。”守门士兵恭敬行礼。
“嗯。”秦淳微微点头,“派人打扫练功室。再请秦虎到书房,我要听近日事务汇报。”
“遵命!”
两名士兵分头行动。秦淳则不紧不慢地走向书房。
当他走近书房时,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偷偷翻看他放在桌上的修炼笔记。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擅动我的笔记!”
秦淳目光骤冷,右手间猛然腾起一簇火焰。
但那火焰很快在他掌心熄灭——他认出偷看笔记的人,原来是易天。
其实,易天私下翻阅笔记的事,秦淳早有察觉,也是他默许的。
或者说,这正是秦淳有意引导的结果。
这个时代太过沉闷,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想到这里,秦淳轻声唤道:“天叔。”
易天在书房中猛地一震。他没想到秦淳会在闭关多日后突然现身。
他急忙将笔记放回原位,快步走到秦淳面前,准备跪下认罪。
易天心里清楚,尽管他与秦淳关系不错,秦淳也一直对他礼遇有加,但主仆之分始终存在。
未经允许翻看主人的东西,是大错。
令他意外的是,秦淳并未责备,反而伸手扶住他,阻止他下跪。
“天叔不必自责,这本笔记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你一直对玄学感兴趣,希望这本笔记能帮到你。”
“少爷!”
易天心中感动。
作为曾经灵幻界的一员,他再明白不过——这样的修炼心得,绝不可能随意分享。
秦淳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光看笔记还不够,过些日子,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希望你能好好利用。”
“礼物?”
易天眼中满是感激,却又带着一丝疑惑,还没等他细想,便听见秦淳继续开口。
“天叔,我刚让人去打扫练功房,你帮我过去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是,少爷。”
易天点头应下,心中带着对那份“礼物”的好奇,转身离开书房。
“灵幻界,这次可要热闹了……”
望着易天离去的背影,秦淳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份礼物,易天一定会喜欢。
虽然不确定他得到后会在灵幻界掀起怎样的风浪,但秦淳确信——灵幻界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平静。
因为易天心中有执念,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而这份礼物,正好能给他实现执念的机会。
就在秦淳沉浸在对灵幻界未来的想象中时,秦虎大步走进书房。
“大帅,我来了!”
他一进门,便庄重地敬了个军礼。
秦淳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秦虎坐下后,秦淳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阿虎,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秦虎想了想,抬头坚定地回答:“没有。”
“那就好。”秦淳靠回椅子里,语气平淡,“那就没事。”
“对了,我闭关这段时间,董兆匡那边怎么样?”
“大帅,董大师一切如常,每天和异人队交流修炼心得,还和**门的人有些往来。只不过……”
说到这儿,秦虎有些犹豫。
“只不过什么?”
一只纸人从秦淳袖中飞出,落在他掌心,被他轻轻把玩着。
“有件事……希望大帅能原谅我擅自做主。”
秦虎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事,你说。”
秦淳继续摆弄着纸人,神情平静,看不出情绪。
“最近董大师总说无聊,我就自作主张,在省城给他开了家相馆。现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儿给人看相算命。”
秦虎低声回答,语气有些紧张。
“原来是这么点小事。既然董大师喜欢,就让他继续做吧,只是别耽误正事。”
“是,大帅!”见秦淳没有深究,秦虎连忙应声。
“今晚让他来督军府一趟,我有件事想请他推算。”秦淳语气平稳地说道。
秦虎点头答应,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不知为何,这次面对秦淳时,他总觉得那种压迫感比平时更重了些。
看着秦虎匆匆离去的背影,秦淳轻笑了一声。
他虽然不喜欢下属擅自做主,但也不会因为小事责怪他们。秦虎这样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有些过分。
等秦虎离开后,原本安静躺在秦淳掌心的楚人美开始动了起来。
“你的手下好像都很怕你。”她顺着秦淳的手臂爬到肩上,笑着说。
“确实如此。不过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温和的人。”
秦淳说着又把她抱起,轻轻放在桌上。
这次楚人美没有再往上爬,只是晃着脑袋说:“你真是虚伪!如果你算温和,那些亡魂第一个就不服!”
“随你怎么说。现在唱首你最拿手的歌吧,我想休息一下。”
秦淳没等她回应,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你这个人真讨厌!”
楚人美嘴上抱怨,却已经开始轻声唱起最熟悉的粤剧。
优美的旋律在书房中回荡。
为了避免别人看到纸人唱歌受惊,秦淳轻轻打了个响指。五道灵体从他左手的串珠中飞出,关上门的同时也隔绝了屋内的声音。
在婉转而略带诡异的粤剧声中,秦淳将心神沉入黑暗。
趁着闭目养神的片刻,他再次来到那间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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