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清晨总裹着股甜辣交织的暖意 —— 春喜在灶房煎甜椒蛋，油花 “滋滋” 响着溅起香味；弘昼穿着鹅黄色小袄，蹲在辣椒丛边，把昨夜捡的银杏叶往辣椒苗根上摆，美其名曰 “给辣椒苗盖被子”；翠妃则靠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捏着本《新政简化礼仪细则》，却没心思看，眼睛盯着院门口，憋不住跟小禄子吐槽：“你说这新政推行快半个月了，宫女太监不用天天跪来跪去，原本是好事，怎么现在倒成了‘嬷嬷们的大型懵圈现场’？昨天我去御花园，王嬷嬷见了我，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差点把手里的花锄扔了，活像现代公司改了打卡流程，老员工不知道该扫脸还是刷工牌！”
小禄子刚把新做的辣椒形状门帘挂好，闻言忍不住笑：“娘娘您这比喻太贴切了！之前礼仪繁琐，嬷嬷们练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请安；现在简化成‘颔首鞠躬即可’，不用屈膝不用磕头，她们反而慌了，总觉得‘没跪到位就是不尊敬’，昨天李嬷嬷还给奴婢说，她夜里做梦都在练鞠躬，结果梦见自己鞠成了‘磕头’，醒了还以为犯了错。”
这话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 “哒哒” 的脚步声，伴随着布料摩擦的 “窸窣” 声 —— 负责后宫礼仪教学的张嬷嬷，正带着两个小宫女匆匆走来，脸上带着点 “急得冒汗” 的慌张，手里还攥着块皱巴巴的绢帕，一见翠妃就赶紧停下脚步，手忙脚乱地想请安，结果手抬起来又缩回去，膝盖弯了一半又直起来，最后变成了 “半蹲半站” 的奇怪姿势，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张嬷嬷，您这是…… 练新舞呢？” 翠妃憋不住笑，赶紧摆手，“快别请安了，新政说了，颔首鞠躬就行，不用这么费劲。”
张嬷嬷这才尴尬地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脸涨得像熟透的甜椒：“贵妃娘娘恕罪！老奴…… 老奴还是不习惯，总觉得没跪下去就没规矩，刚才差点把腰闪了。” 她身后的小宫女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个还小声说：“嬷嬷昨天教我们请安，自己练了十遍，有八遍都下意识跪下去了，还说‘你们可别学我，这是新规矩’。”
翠妃笑得直拍竹椅，让春喜端来两碗甜椒茶：“快坐！喝口茶缓缓。其实也不怪你们，之前的礼仪练了几十年，哪能说改就改？我刚推行新政的时候，不也总忘了自己不用给太后行全礼，差点在慈宁宫跪下去，被太后笑了好几天。”
张嬷嬷接过茶碗，叹了口气：“娘娘您是开明，可宫里的老嬷嬷们哪有您这么想得开？昨天去慈宁宫汇报礼仪教学，李嬷嬷见了太后，本来想鞠躬，结果腿一软跪了下去，还嘴硬说‘老奴是觉得太后恩典重，该跪’，太后都被她逗笑了，说‘你啊，比哀家还守旧’。”
正说着，华妃提着个描金漆盒走进来，金步摇 “叮铃哐啷” 响得热闹，一进门就喊：“翠妃！你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 御膳房新做的‘辣椒脆’，脆生生的，辣得够劲！对了，我刚才路过御花园，看见一群嬷嬷围着石桌练请安，有鞠九十度躬的，有半蹲不站的，还有互相鞠躬鞠得撞在一起的，活像一群没调好程序的木偶，笑死人了！”
张嬷嬷一听，脸更红了，小声说：“华妃娘娘说的是…… 老奴们昨天也在御花园练了，结果王嬷嬷和刘嬷嬷鞠躬的时候没看路，头撞在了一起，还把手里的洒水壶摔了，洒了李嬷嬷一裙子水，闹得沸沸扬扬的。”
“这哪是练礼仪，这是演喜剧呢！” 翠妃接过华妃递来的辣椒脆，咬了一口，脆辣的口感让她眼睛一亮，“不过也能理解，就像现代公司突然改了工作流程，老员工总得适应几天。你们也别着急，慢慢练，实在记不住，就先按自己舒服的来，新政推行是为了让大家轻松，不是为了让你们更紧张。”
弘昼也凑过来，手里举着片银杏叶，奶声奶气地问张嬷嬷：“嬷嬷，为什么你们请安像跳舞呀？我昨天看见李嬷嬷鞠躬，手摆得像小蝴蝶，好好笑！”
张嬷嬷被问得哭笑不得，摸了摸弘昼的头：“小主子，这不是跳舞，是新的请安礼仪，老奴们还没学会呢。等老奴学会了，跳给你看好不好？”
弘昼立刻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好呀好呀！我还要让额娘给你鼓掌！”
大家正笑得热闹，小禄子突然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张折叠的纸条，脸色有点严肃：“娘娘！内务府刚送来的消息，说几位保守派大臣上奏陛下，说咱们推行的简化礼仪‘乱了尊卑纲常’，还说‘嬷嬷们不会请安，是后宫失序的前兆’，让陛下废除新政，恢复旧礼仪！”
翠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把辣椒脆放在石桌上：“这些老顽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前景仁宫栽赃我的时候，他们没这么积极；现在宫女太监不用跪了，他们倒跳出来说‘乱纲常’，难道在他们眼里，人的膝盖还不如规矩重要？”
华妃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掏出辣椒喷雾晃了晃：“要是陛下真听了他们的，我就拿着这辣椒喷雾去朝堂，给他们醒醒脑！让他们也尝尝天天跪着的滋味，看他们还说不说‘纲常’！”
张嬷嬷赶紧站起来，对着翠妃躬身：“娘娘，老奴愿意去御书房给陛下作证！新政推行后，宫女太监们不用再跪得膝盖流脓，干活也有劲儿了，这是好事！那些大臣们没看见宫女们的笑脸，只看见老奴们练礼仪的乌龙，就说‘失序’，太不公平了！”
“你愿意去作证就太好了！” 翠妃眼睛一亮，拍了拍张嬷嬷的手，“正好朕也想听听嬷嬷们的真实想法。”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皇帝穿着常服，手里捏着串佛珠，正站在月亮门处，脸上带着点笑意 —— 显然，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翠妃赶紧起身行礼，被皇帝摆手拦住：“免了免了，现在推行新礼仪，不用这么麻烦。朕刚才在御书房看了大臣们的奏折，正想过来问问你的意见，没想到刚好听见张嬷嬷的话。”
皇帝走到石桌旁，拿起《新政简化礼仪细则》翻了翻：“朕觉得新政推行得不错，宫女太监们轻松了，后宫也热闹了不少。不过大臣们的意见也不能完全忽视，毕竟‘尊卑’二字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这样吧，明天朕在朝堂上议一议，让张嬷嬷和几位适应得好的宫女去作证，说说新政的好处，也好堵住大臣们的嘴。”
张嬷嬷赶紧躬身：“谢陛下信任！老奴一定好好说，让大臣们知道，新政不是‘乱纲常’，是让宫里的人活得更像人！”
第二天朝堂上，果然热闹非凡 —— 保守派大臣周大人（刚从大牢放出来，降了职）第一个跳出来，对着皇帝躬身：“陛下！简化礼仪简直是胡闹！宫女见了贵妃不用跪，太监见了亲王不用拜，长此以往，宫里的人都忘了尊卑，还怎么管理？昨天老臣看见个小宫女，见了张嬷嬷居然只鞠了个躬，张嬷嬷都没敢说什么，这就是‘失序’的前兆啊！”
张嬷嬷立刻站出来，对着朝堂躬身：“周大人此言差矣！老奴就是张嬷嬷，昨天那个小宫女见了老奴鞠躬，老奴没说什么，是因为新政规定‘同级之间颔首即可，无需跪拜’，老奴觉得这样很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见了谁都要跪，膝盖都快跪出茧子了。再说，宫女太监们不用天天跪，干活更卖力了，御膳房的伙食都比以前好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接着，几个适应新政的宫女也站出来，说之前天天跪迎主子，膝盖又红又肿，现在不用跪了，还能利用空闲时间学识字；御膳房的小太监也说，之前送菜要跪三次，菜都凉了，现在不用跪，菜能及时送到，主子们也吃得开心。
保守派大臣们被说得哑口无言，周大人还想辩解，皇帝却开口了：“朕看新政推行得很好，既没乱了尊卑，又让宫里的人轻松了，何乐而不为？至于嬷嬷们不会请安，只是暂时的适应问题，多练几天就好了。以后谁再敢上奏废除新政，就先去碎玉轩体验三天‘天天跪三次’的滋味，看看你们能不能坚持下来！”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不敢说话了，新政总算保住了。消息传回碎玉轩，翠妃和华妃都松了口气，张嬷嬷更是激动得拉着其他嬷嬷，在辣椒园里练起了请安，虽然还是偶尔会出错，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可没等大家高兴多久，张嬷嬷突然匆匆跑进来，手里攥着张匿名纸条，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刚才老奴在辣椒园练请安，捡到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着‘借礼仪混乱，中秋后动手’，还画着个‘影’字，跟之前查到的余党令牌一模一样！”
翠妃接过纸条，借着灯笼光一看，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影” 字刻得跟令牌上的分毫不差，心里 “咯噔” 一下 —— 余党居然想借着嬷嬷们适应礼仪的混乱动手！他们想对谁动手？是对她，还是对弘昼？或者是想破坏新政，制造混乱？
华妃立刻掏出辣椒喷雾，眼神变得锐利：“这些余党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想借礼仪混乱搞事！翠妃，咱们得加强戒备，尤其是中秋前后，不能让他们得逞！”
翠妃点点头，把纸条折好放进袖袋：“张嬷嬷，你别声张，就当没捡到这张纸条，继续跟其他嬷嬷练请安，看看能不能引出余党。小禄子，你安排人在辣椒园附近多巡逻，注意观察有没有陌生人出入。”
张嬷嬷和小禄子赶紧领命，翠妃看着窗外的辣椒园，心里清楚 —— 新政的欢乐只是表面，余党还在暗处盯着，他们想借礼仪混乱动手，说明他们已经急了，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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