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继续往后看。
苏洵为了救那位红颜,不惜耗费半生精力遍寻古籍、探访隐世高人。
最终确定,高位名单者,就是天生的失控者。
苏洵唯一的收获,这他记录在最后一页的一行推测:
“‘记夭录’登名者,或为天道所为。历经轮回溟其恶念,枷锁自除。
若强行破之,反引业火焚身,殃及周遭。
为救所爱,吾宁犯天下之大不韪,亦要一试,若此一去不回,望族人以此为戒。”
以林寒现在对异能者世界的了解,翻译一下就是:
高位名单者身上的束缚,应该是什么“天道”的限制,目的为了压制异能当中的意识。
在一次次轮回中,这些异能本身的意识被彻底磨灭干净后,枷锁才会自然解除。强行解除,会导致那人异能失控,伤害身边的人。
而那位名叫苏洵的老祖,为了救他的红颜,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强行破除枷锁,要是他此行回不来,那就代表他出事了。
老太爷:“他老人家当年留下这本手札,便再也没回来,苏家因此断绝不少传承,后续就再没那么强盛过了……”
林寒有些唏嘘,这位苏家老祖还真是个情种。
他倒不至于现在就强行破除枷锁……事实上,前几天林寒就已经尝试过了,每次他用念力靠近苏韵婉身上的枷锁,念力就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所以现在的林寒,其实是没有办法解开枷锁的。
而且林寒跟那位苏家老祖的情况也有所不同。
一是他的时间还很充裕;二是他有自信成长到比苏家老祖更强的地步。
到时候可未必需要重蹈苏洵的覆辙,说不定哪天就找到更安全的解决之法了呢?
林寒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恒序为什么要登记所有高位名单者呢?”
本来林寒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老太爷竟然还真的对此有所猜测:
“他们……应该是想从中找到某种规律,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做到了。”
林寒:“额……还有其他有关的手札吗?”
老太爷摇头:“不是,婉婉出生大概三个月后,就有恒序的人找到了我。
他们说婉婉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有可能是她身上异能的最后一个轮回,婉婉生命结束后,枷锁连同她体内异能的意识都会消散。
我跟他们做了个交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会通知恒序的观察者,让他们观察婉婉死亡的过程。
来换取恒序不对婉婉采取监视手段,也不干预她的生活。”
老太爷当时也是为了自己曾孙女着想,不想苏韵婉一辈子活在恒序无形的控制和监视之下。
林寒却觉得,恒序有很大概率,不是光观察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有他在,这些事不可能发生!
苏韵婉的事情聊完,短暂的沉默过后,接下来的主题又回到了老太爷的身体和传承问题上。
为了安来太爷的心,林寒索性交了实底:
“老太爷,我也许有办法能能帮您延寿,具体的我不方便告诉您,但最迟也就一两天,到时候你让我试试……”
………………
另一边,离开苏家老宅后,费医生谢绝了苏家送他回黑市的空间列车。
无功不受禄,他不想跟苏家扯上太多联系,尤其是在苏家最混乱的时候。
费医生有一个小癖好,那就是假装成路边摆摊的游医,为普通人治治小病。
这年头,像他这种街头摆摊治病的,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变骗子。
所以当他真的帮人把病治好后,往往会引来一阵“神医”的惊呼。
而等他在本地的名气小小传播开来后,费医生又会挥挥衣袖悄然离开,只留下一段有关“神医”的神秘传说。
——他喜欢这种受人崇拜的的感觉,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异能。
当然,癌症那种重病他是不治的,否则会引起恒序的警告。
为一个小小爱好而被恒序盯上,得不偿失。
这天,费医生正在一个旧小区,为大爷大妈们把脉,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伸出手腕,满脸期待地问:
“大夫,我这心口疼的老毛病能治吗?”
费医生微微一笑,指尖轻按在老太太的脉搏上,片刻后点头:“是心气不畅,瘀阻所致,小事,我给你扎两针就好……”
然而针还未落,听闻这边情况后,老人的子女却匆匆赶来,满脸怒气地指责费医生是江湖骗子,并且抓着老人的胳膊就走。
费医生也不生气,任由那子女拽着老人离去,只淡然收起银针,轻叹一声: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次是免费,下次来得收诊金了,看那泼妇身上的衣服……家境应该不错,就收她十万好了……”
眼看天色渐暗,费医生收起摊子,背着手慢悠悠向着小区外走去。
这个小区比较老,离开的中途要路过一条漆黑的小巷。
费医生也没当回事,抬脚就往里走。
然而,当他一脚踩在影子里,脚下却没传来脚踏实地的感觉。
费医生心里立刻“咯噔”一声:
‘不好……有人暗算老夫!’
随后,费医生就如同无辜路人踩在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口一样,整个人骤然下坠,消失在了漆黑的虚空之中。
这一过程,没有任何人目睹,只有两只夜猫疑惑的叫了两声……
………………
“哎呦,我的老腰……
老夫行事已如此谨慎,行医多年从来不得罪人,究竟是什么人要害老夫!”
昏暗的手术室,费医生扶着金属台面艰难的站起身。
一道“影子”从黑暗中走出,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救人”。
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手术台。
费医生咽了口唾沫。
对治疗系异能者下手,在地下世界是非常犯忌讳的。
因为治疗本身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不需要别人救。
更何况,一个治疗系异能者,往往收了无数人的恩惠,牵连极广。
敢对他下手,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眼下情况如此,费医生也不敢谈条件,只能看向手术台上的病人。
这一看给他吓了一跳。
竟然是杭城多只“狩猎小队”苦苦寻找的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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