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暗室的门合拢，这处空间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苏老太爷带着林寒坐到中央的软榻上，直入主题：
“关于婉婉身上的事，那丫头自己应该都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林寒摇了摇头：“不是苏韵婉跟我说的，我能力的变种开发方向当中，有一个能看到人体内的异能。
我曾经见过一个“高危名单者”，那人身上的状况跟苏韵婉很像，身上都缠着一道锁链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苏韵婉应该也是一个“高危名单者”，对吧？”
异能者的能力本就千奇百怪，加上变种能力的开发，这种能窥测“异能”本身的天赋虽然稀少，但也并不算绝无仅有。
见林寒已经知道得如此清楚，苏老太爷也不隐瞒，缓慢点了点头：
“没错，婉婉确实是“高危名单”上的人……可你既然知道这一点，又为什么会推荐婉婉继承我的力量呢？”
老太爷这一问，反倒是把林寒问蒙了。
林寒其实也一直很疑惑这点，苏家此前的问题很清晰，就是苏家血脉当中，没有人觉醒异能。
这样自然就没有能服众的继承人。
可即便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苏家也从未想过在苏韵婉身上想办法。
难道恒序的威胁，比苏家的断绝还要可怕吗？就不能想想办法把锁链解除？
以苏家的实力来看，哪怕恒序事后找上门，也应该可以谈谈条件吧？
林寒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只要把苏韵婉身上的束缚解开，让她觉醒异能，苏家所有问题应该都能迎刃而解吧？为什么您没有尝试呢？”
老太爷听完，神色非常怪异：
“你对“高位名单”的了解，是从哪里知道的？”
林寒：“黑塔。”
老太爷恍然：“那就不奇怪了……你知道的说法，应该是恒序在一些人刚出生的时候，就通过特殊手段，禁锢了他们的异能，对吧？”
林寒点头：
“对啊，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吗？恒序就算再霸道，苏家都要后继无人了，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呢？”
苏老太爷长叹一声：
“你错了，婉婉身上的束缚，或者所有高位名单者身上的束缚，其实不是恒序给与的，而是……出身就有！”
………………
为了抹黑恒序，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反抗的合理性，黑塔其实给恒序戴上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罪名。
其中最“机密”，但在高阶异能者当中，流传也最广的一个，就是黑塔版本的“高危名单”。
这个版本其实牵扯到一个道德问题，那就是：
刚出生的婴儿，但是基因检测确定是邪恶人格，是否应该被提前囚禁以防止未来作恶？
选择是，那这个婴儿本身没有犯罪，却因潜在的基因倾向被定罪，无疑是冤枉好人；
选择否，一旦其未来真的危害社会，责任又该由谁承担？
黑塔正是利用这种道德困境，将恒序塑造成擅自禁锢“高位名单者”的冷酷组织。
但实际上，“高位名单者”的能力，天生就是被封印的！
恒序做的，只是对这些人进行登记造册，以及观察。
还不等林寒消化完这些信息，老太爷又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关于高位名单者，苏家传承的秘辛当中也有记载……这异能天生被束缚的人，其实就是天然的失控者！”
一边说着，老太爷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手指缓缓抚过封面上斑驳的书皮，递到林寒桌前。
林寒此时已经是震惊得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高位名单”就是天生的失控者？
林寒见过的失控者都是什么情况？
一个影子异能者、一个附身异能者，那两个意识根本融合不了，彻底失控的先不提。
珠港的李二公子，失控后性格大变，行为不说恶贯满盈那也是偏执暴戾。
就连杨梦这个，曾经一度与异能意识达成共识的人，稍有不好，也还是会失控暴走。
可以说，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高位名单者”又是天生携带这种失控特质，所以那些束缚，某种程度上讲，反而是一种保护？
老太爷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现在你明白了吧？婉婉身上的束缚，先不说有没有能力解开，就算能解开……
那之后，她还是她吗？”
林寒不言，低头触碰泛黄的书皮，指尖触到一行褪色的朱砂批注：
“高宗十年，苏洵嗣家主位，手书以志其事。”
看这封皮上的注解，应该是苏家历代家主当中，一个名叫“苏洵”的先祖的日记本。
来太爷解释道：
“这位先祖继位时，正值我苏家最鼎盛的时期，族中共有三位六阶。所以他老人家才能有足够的资源与威望去游历，了解高位名单者的秘密。”
林寒快速翻阅起来，大概了解了书中记载的内容。
这个叫苏洵的先祖，有一红颜，天生体弱，就连异能者都无法为其治疗。
苏洵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实力不够，可是等到他突破六阶，成为当世最顶尖的那批强者、并且有苏家顶尖的资源支持之后。
却惊讶的发现，他依旧无法改变红颜日渐衰弱的生命迹象。
后来经过多方查证，他才从一隐士高人口中得知“高位名单”这一秘密。
当然，那个年代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记夭录”。
“夭”与“妖”同音，即暗示这些人本不该存在于世，也是因为这些人虽天生带有异能天赋，却非但无法觉醒，反而往往连寿终正寝都做不到！
林寒看到这里，手指一顿。
高位名单者身上的束缚，既然能防止异能觉醒，自然也能吸收掉别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异能效果。
所以，通常的异能手段对他们效果极为有限，这甚至成为了那个时代检测“高位名单者”的一种手段。
苏韵婉虽然看似身体健康，没什么异常，但如果按照这本书上的记载，恐怕也活不过四十。
林寒看向老太爷，后者目光凝重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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