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指尖还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圆溜溜,鼓着嘴像只松鼠。
“师姐那可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你不会弄丢了把?”
看着林初失落的模样,白恩月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想起车祸时那一声脆响——应该是掉在了车上。
她面上却只是眨了眨眼,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盖住创可贴,语气轻松:“掉家里了,早上出门急,没注意。晚上回去就挂回来。”
林初立刻多云转晴,马尾一甩:“那就好!那可是限量款,弄丢我要哭三天。”
白恩月赶忙柔声安慰,“不会的,你送我的东西,怎么可能弄丢呢?”
听到这话,林初才松了一口气。
“没丢就好。”
“那师姐我先去忙了。”
“记得一定要挂上,那可是能保平安的。”
白恩月内心一阵触动,她不禁心想,或许自己没在那场车祸中出事,就是多亏了林初那个挂件的功劳吧。
她眼神一阵闪动,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会找回来的——那不单单只是一个挂件,更像是两人友情的象征。
等人蹦蹦跳跳走远,白恩月才垂下眼,点开通讯录最底下的“车保理赔”。
电话接通,她走到消防通道,压低声音:“您好,我是昨天报案的白恩月,事故车里的私人物品……对,一只树脂包裹的星星挂件,金色。您在现场看到了吗?”
对面传来键盘噼啪:“确实拾到,已做登记,照片跟您确认一下。”
微信立刻弹出一张图——树脂外壳已经破损,里面的星星也已经弄脏。
白恩月指腹摩挲屏幕,像摸到失而复得的温度:“麻烦您,帮我寄回小区,到付即可。另外——”
白恩月手指忽然停住,将照片放大,忽然在那个星星里面好像包裹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小姐?”
理赔人员的声音拉回白恩月的思绪。
她顿了顿,声音坚定,“我想再订一辆同配置、同颜色的车,保险流程照旧,越快越好。”
对面愣了两秒:“白小姐,同款现车仓库有一台,明天就能拖去4S店做复检,后天送车上门,您看行吗?”
“行。”
她抬眼,看向消防通道窗外——雨后初晴,一道淡虹横在天际,一切似乎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放下手机,轻声低语,“一样都不能少。”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廊灯光刷地亮起——倒计时大屏鲜红地跳动着。
......
傍晚六点,研发部的灯依旧亮得刺眼。
白恩月刚把最后一组熔断阈值压进 0.00002秒,桌面便弹出一条系统通知——
【张教授:小会议室,不许携带电子产品,现在。】
她抬头,隔着玻璃看见老徐也被同时叫走。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浮出同一个词:异常。
通常,张教授只在版本封版前才动用“线下口头”这种古老又耗时的沟通方式。
会议室拉着百叶窗,灯只开了一排,像故意调低曝光。
桌上摆着两份崭新的保密协议,封面右上角赫然盖着红色“追加-机密”章。
白恩月翻开,条款比入职时签的那份多了一整页——
“……项目核心日志、伦理沙盒原始镜像、熔断阈值离散算法,均升级为零号密级;未经授权,禁止以任何方式外泄、备份、讨论,违者即视为重大安全事件。”
老徐推了推老花镜,低声嘟囔:“零号?这不是给军工用的吗?”
张教授没接茬,只递过钢笔,声音压得极低:“签完再说话。”
钢笔在纸面划过,发出细碎的“沙沙”。
白恩月签完最后一划,抬眼才发现——张教授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袖口沾着一点烟灰,而他平时最厌恶烟味。
门被反锁。
张教授没有收起协议,而是把两份文件对齐、压平,推到一旁,仿佛它们突然变成了危险品。然后他坐下,双手交叠,沉默得像一块铅。
白恩月眼波一沉,率先打破沉默:“教授,出什么事了?”
老徐也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闪过工程师特有的警觉。
空气静止两秒,张教授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我们部门当中,可能有内鬼。”
灯管轻微嗡鸣,像电流漏进了每个人的神经。
白恩月指间的钢笔“啪嗒”一声滚到桌面,又停住。
“证据?”她问,嗓子发干。
张教授打开笔记本,屏幕转向他们——一封被隔离在沙盒里的匿名邮件。
附件是一份 EveoS医疗模块的局部源码截图,拍摄角度明显来自工位显示器,时间戳是昨晚 01:47,而那时,整层研发部应该空无一人。
“更麻烦的是,”张教授点开属性栏,“发件人绕过了公司 VpN,用的是境外匿名中继。技术部追了六层跳板,最后停在冰岛一台出口节点。”
老徐脸色发青:“截图里这段,正是我们上周才封版的记忆重塑子例程。除了核心组,没人有权限。”
张教授合上电脑,目光在两人脸上各停了一秒,像衡量。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包括我——都可能成为排查对象。你们写的每一行代码、走的每一步日志,都会被审计。抱歉,但这就是零号密级的意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坐在你隔壁的人。”
白恩月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车祸现场那颗被树脂包住的星星挂件,想起屏幕里一闪而过的黑色异物。
她抬头,发现张教授眼底布满血丝——那不是通宵调试的疲惫,而是某种更深、更冷的失望。
“项目进入战时状态。”
张教授起身,把两份保密协议锁进黑色合金箱,指纹加密码。
“你们两是我在这个部门之中唯一相信的两人,而鹿董也授予我权限,让你们知晓此事。”
“今天在这里对话,绝不允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张教授顿了顿,“......这事关慧瞳的生死。”
白恩月和老徐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危害,两人沉重地点点头。
张教授站起身来,拉开门,手在门把上停了一瞬,背对两人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可万一不是……我们要在敌人动手前,先发制人。”
门合上,走廊灯光灌进来,照得白恩月眼前一阵发白。
老徐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掌心冰凉。
两人并肩往工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重叠,却再也不是同一节拍——每一步,都踩在看不见的裂缝上,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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