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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归:嫡女重生之凤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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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烬墟微颤,感应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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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长宁殿内殿,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萧烬那句“带上她,随我进入西苑地脉深处”如同惊雷,在绝望的深渊中炸开,激起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恐惧与茫然。去沉渊反噬的源头?带着几乎成为沉渊锚点、生机如风中残烛的殿下?这无异于主动投入熔炉!

孙仲景枯槁的手死死抠着冰冷的青玉地砖,指甲几乎崩裂。浑浊的老眼在沈云昭灰败的脸庞和萧烬那深不见底的墨瞳之间来回扫视,内心天人交战。李智在尖叫着拒绝,这太疯狂了!简直是自寻死路!但殿下那微不可察的睫毛颤动,还有萧烬那精准冷酷、强行续命的手段…又像黑暗中唯一摇曳的火星,灼烧着他仅存的医者本能——或许,这真的是唯一的生路?哪怕这生路九死一生!

“没时间了。”萧烬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僵持,如同寒泉浇头,瞬间冻醒了陷入挣扎的众人。他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殿,扫过气息奄奄的孙李二人,最后落在那几个强撑着的暗卫身上,“能动的,抬人。不能动的,留下等死。”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陈述事实的残酷。半个时辰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滴答作响。

“孙老!李老!”一个伤势相对较轻、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的年轻暗卫猛地咬牙,挣扎着站起,眼神决绝地看向孙仲景,“属下…抬得动!”

“我也能!”另一个暗卫也强撑着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

孙仲景看着这些忠诚的卫士,又看向凤榻上气息微弱却仿佛在无声催促的沈云昭,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抬!小心…小心殿下左腕!”他最终做出了选择,这选择沉重得让他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李时珍挣扎着从怀中掏出几个小巧的玉瓶,塞给年轻暗卫:“护心丹…吊命的…每隔一刻,喂殿下…一粒…”他声音断续,已是强弩之末。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悲壮的告别。在萧烬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催促下,幸存的暗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用最轻柔的动作,将沈云昭连同那张染血的锦被一起,小心翼翼地抬上早已准备好的、由殿内屏风临时拆解拼凑成的简陋担架。她的左腕被仔细地用最柔软的丝帛包裹固定,但那道狰狞裂痕散发出的阴寒死寂,依旧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渗出。

萧烬不再停留,转身便走。玄衣身影如同引路的幽灵,无声地穿过狼藉的殿门,踏入宫城被沉渊余波肆虐后、弥漫着硫磺与焦糊气息的夜色中。影七带着几个伤势稍轻的影卫,抬着重伤的贺兰山,早已在殿外等候,看到萧烬出来,立刻沉默地跟上。

两支同样带着重伤者的队伍,在萧烬身后汇成一支沉默而沉重的队伍,朝着已成废墟的西苑方向疾行。沿途所见,触目惊心。精美的宫阙殿宇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琉璃瓦碎裂满地,雕梁画栋布满裂痕甚至坍塌,花园奇石化为齑粉。空气中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湮灭波动,让抬着担架的暗卫们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仿佛行走在布满无形刀锋的钢丝之上。

萧烬走在最前,步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定,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丈量过距离。他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力场,将沿途那些最不稳定的、逸散的沉渊湮灭气息悄无声息地推开或湮灭,为身后这支脆弱的队伍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他指尖的火纹玉佩幽光稳定流转,核心那缕暗金细丝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残余的沉渊“养分”,同时也像最灵敏的探针,感应着地脉深处那即将爆发的恐怖能量潮汐的脉动。

担架上,沈云昭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孙仲景强撑着跟在旁边,枯瘦的手指始终搭在她的腕脉上,感受着那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跳动。每一次脉搏的搏动,都牵扯着她左腕裂痕深处被萧烬强行压制、却依旧蠢蠢欲动的沉渊侵蚀,如同附骨之蛆,不断蚕食着她残存的生机。暗卫们谨遵李时珍的嘱咐,小心翼翼地掰开她冰冷的唇,将护心丹喂入。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微弱的热流,勉强护住她几乎停跳的心脉,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上吹入一丝微弱的气息。

影七等人抬着贺兰山紧随其后。贺兰山的状态同样糟糕,后背焦黑的伤口虽被萧烬的湮灭之力强行清除了最致命的侵蚀,但深可见骨的创伤和严重的内腑震荡,让他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偶。影七不时探向他的鼻息,每一次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丝。

队伍在死寂而破碎的宫城中穿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只有沉重的脚步声、伤者压抑的痛哼以及担架木杆发出的轻微吱呀声,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

终于,那片吞噬一切的巨大豁口——曾经的西苑寒潭,出现在众人眼前。

眼前的景象,比他们离开时更加恐怖。

巨大的坑洞如同大地的伤疤,深不见底。坑洞边缘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状态,边缘扭曲狰狞,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撕扯过。坑洞深处翻滚着粘稠如墨、不断冒着污浊气泡的液体,散发着浓烈刺鼻的硫磺味和更加精纯、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湮灭气息。丝丝缕缕暗金色的能量如同毒蛇般从液体中逸散出来,在空气中扭曲、嘶鸣。整个坑洞上方,空间都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水波状的扭曲感,仿佛随时会再次塌陷。

这里,就是沉渊力量爆发的原点,是通往地脉深处、沉渊反噬源头的入口!

仅仅是靠近,那扑面而来的阴寒死寂与毁灭气息,就让抬着担架的暗卫们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体内的内力运转都变得滞涩无比。孙仲景更是闷哼一声,本就重伤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稳。

“就是这里?”影七看着那如同地狱之口的深坑,声音干涩。他身后的影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尽管知道这毫无意义。

萧烬没有回答。他停在坑洞边缘,深潭般的墨瞳凝视着下方翻滚的墨色液体和扭曲的空间。指尖的玉佩幽光似乎变得更加深邃,核心那缕暗金细丝的游动速度加快了一分,仿佛在回应着下方同源力量的呼唤。

“地脉通道已被沉渊之力彻底扭曲、侵蚀。空间不稳,湮灭乱流随时爆发。”萧烬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在宣读绝地的说明书,“跟紧,踏错一步,形神俱灭。”

他的话语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如何下去?”孙仲景看着那翻滚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墨色液体,声音发颤。难道要跳进这“墨汁”里?

萧烬没有解释。他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对着下方翻滚的墨色深坑。

嗡!

他指尖悬浮的玉佩骤然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暗红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解析本质的奇异力量。光芒如同探照灯般射向下方的墨色液体。

嗤嗤嗤——!

暗红光芒触及墨色液体的瞬间,并未发生剧烈的爆炸,反而如同热刀切入牛油!那粘稠、蕴含着恐怖湮灭之力的液体,在玉佩光芒的照射下,竟然…开始无声地消融、退散!

不是硬碰硬的湮灭,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带着解析与排斥意味的剥离!

暗红光芒所过之处,墨色液体如同遇到天敌般急速退缩、蒸发,露出下方一条…并非天然形成的、扭曲向下的通道!

这通道四壁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种暗青色、布满无数缓慢蠕动、如同活物血管般暗金纹路的奇异物质!这些纹路散发着与沉渊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精纯的湮灭波动!通道内部空间极不稳定,光线扭曲,温度忽而刺骨冰寒,忽而灼热如熔炉,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如同细小毒蛇般游走的暗金能量乱流!

这景象,比外面的深坑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条通往巨兽腐烂内脏的通道!

“走。”萧烬收回左手,玉佩光芒收敛,但那被强行“开辟”出来的通道入口依旧存在。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通道那扭曲的光影之中。

“跟上!”影七一咬牙,对其他影卫喝道。他深吸一口气,抬着贺兰山的担架,紧随萧烬之后,踏入了那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通道。

抬着沈云昭的暗卫们看向孙仲景。老神医看着那如同怪兽食道般的入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但他最终狠狠一跺脚,嘶声道:“进!死也要死在殿下前面!”

暗卫们再无迟疑,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扭曲的通道。

一进入通道,仿佛瞬间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都被彻底隔绝。充斥耳膜的,是通道四壁那些暗青物质内、如同亿万细密虫豸啃噬般的“沙沙”声,以及暗金纹路蠕动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粘腻摩擦声。空气中游走的能量乱流如同冰冷的毒蛇,不时擦过身体,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阴寒。脚下的“地面”也并非实地,而是一种带着韧性和弹性的、仿佛某种生物组织般的触感,踩上去软腻而令人作呕。

通道内部的空间扭曲感极强,方向感在这里完全失效。前方萧烬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若隐若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坚韧的暗红色光晕,如同一个移动的护罩,将靠近的能量乱流无声湮灭,为身后的人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安全”路径。影卫们抬着贺兰山,暗卫们抬着沈云昭,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精神紧绷到了极致,死死盯着萧烬的背影,亦步亦趋,不敢踏错分毫。每一次能量乱流的擦过,每一次脚下“地面”的轻微蠕动,都让他们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担架上,沈云昭的状态愈发糟糕。通道内浓郁了百倍的沉渊气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冲击着她左腕裂痕处那层由萧烬湮灭之力构筑的脆弱防线。裂痕边缘包裹的丝帛,无声地化为了灰烬,露出下面那道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边缘闪烁着暗金光芒的狰狞伤口。阴寒的死寂感如同冰水,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注入她的体内,与她残存的、被护心丹强行吊住的一丝微弱生机激烈交锋。她的脸色已经从灰败转向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唇色乌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其漫长而艰难,仿佛随时会彻底停止。

孙仲景紧跟在担架旁,枯槁的手死死按在沈云昭另一只手腕上,感受着那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冰冷的脉搏,老眼赤红,心急如焚。护心丹的药效在如此浓郁的沉渊侵蚀下,正在飞速流逝!他颤抖着将最后一粒护心丹塞入沈云昭口中,却如同石沉大海,那微弱的脉搏并未得到丝毫改善,反而有加速衰竭的迹象!

“殿下…撑住…一定要撑住啊…”孙仲景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震颤声,突兀地在死寂的通道中响起!

这震颤,并非来自脚下蠕动的“地面”,也非来自四壁游走的能量乱流。

它,来自萧烬!

准确地说,是来自他指尖悬浮的那枚火纹玉佩——烬墟!

那枚始终稳定流转着幽邃光芒、核心处暗金细丝如同活物般游弋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颤,幅度不大,却异常清晰!仿佛玉佩内部有什么东西被猛地触动、惊醒!

紧接着——

嗤!

一道极其细微、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流光,毫无预兆地从玉佩核心那缕游动的暗金细丝中逸散出来!这道流光并非射向通道深处,也非攻击任何目标,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玉佩表面盘旋了半圈,然后…猛地调转方向!

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萧烬周身的护体光晕,如同归巢的倦鸟,精准无比地…射向了后方担架上,沈云昭左腕那道狰狞蠕动的裂痕深处!

速度之快,超越了所有人的反应!

“什么东西?!”抬着担架的暗卫惊骇失声。

孙仲景更是目眦欲裂,以为是什么致命的袭击!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或湮灭并未发生。

那道细微的暗金流光,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沈云昭左腕裂痕的最核心处!

下一秒——

“呃…”

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异样感觉的呻吟,从沈云昭口中溢出。

这声音不再是单纯的痛苦闷哼,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冰封之泉被阳光触及的…微弱悸动!

紧接着,在孙仲景和暗卫们惊骇的目光中,沈云昭左腕那道不断蠕动、散发着阴寒死寂的裂痕,边缘那些疯狂闪烁、试图侵蚀的暗金光芒…竟然…极其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并非被压制,而是…仿佛遇到了某种更高阶的、同源却更加纯粹的存在,产生了某种…本能的敬畏与臣服?

与此同时,沈云昭那微弱得几乎断绝的气息,竟也随着这一凝滞,极其微弱地…稳定了一丝丝?虽然依旧濒临死亡,但那飞速流逝的速度,似乎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

这变化极其细微,转瞬即逝。裂痕很快又恢复了蠕动,沈云昭的气息也再次变得微弱不堪。

但孙仲景枯槁的脸上,却瞬间布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萧烬的背影,更确切地说,是盯向他指尖那枚刚刚剧烈颤动、此刻光芒似乎变得更加幽邃难测的玉佩——烬墟!

刚才那道流光…那气息…虽然带着沉渊的湮灭之力,却精纯、凝练、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绝非此地弥漫的、混乱狂暴的沉渊余烬可比!

烬墟…为何会对殿下的伤势产生这种反应?那道暗金流光是什么?为何能短暂地“安抚”住殿下体内狂暴的沉渊侵蚀?

难道…烬墟与殿下体内的沉渊之力…同源?!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孙仲景混乱的脑海,让他浑身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前方的萧烬,在玉佩颤动、流光射出的瞬间,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万分之一秒!

他那始终挺拔如松、仿佛山崩于前亦不会动容的背影,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

深潭般的墨瞳深处,那万年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真正的巨石,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翻涌的幽暗风暴之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愕与…更深沉的探究!

烬墟…竟主动分出了一缕本源烙印的气息?!

这气息,竟能直接融入沈云昭体内,与她伤口深处那狂暴的沉渊侵蚀产生…共鸣?!甚至产生短暂的压制?!

这不可能!

烬墟的核心,是前朝皇室传承的“天火之精”,融合了沉渊意志碎片后,更是蕴含着连他都需谨慎解析的恐怖力量。它怎会对一个当朝公主、一个被沉渊侵蚀的容器,产生如此…“亲近”的反应?

除非…

一个被他刻意忽略、或者说从未真正深入思考的可能性,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除非沈云昭体内的沉渊之力…其本源,与烬墟此刻融合的、来自沉渊核心意志的碎片…源自同一个层次的存在?甚至…更高?

但这怎么可能?沉渊意志混乱无序,何来层次高低?除非…那并非纯粹的沉渊意志?

萧烬猛地握紧了左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脚步重新恢复稳定,继续向前。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幽暗,死死地“锁”定了担架上那气若游丝的身影。

沈云昭…你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这短暂的“同行”,似乎正将某些深埋于黑暗中的真相,强行拖拽到试探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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