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赤红,指尖那个小小的朱雀纹烙印般滚烫。
她顾不得许多,双手颤抖着覆上林尘的胸膛,试图将自己的真气渡入他体内。
然而,真气刚一进入,便如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狂暴逆流的能量吞噬。
林尘的经脉早已化作一片火海,更可怕的是,那截焦黑的右臂上,一道细微的黑线正沿着血肉,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他的肩胛骨蔓延。
蚀魂火毒!是钥匙反噬最霸道的毒咒,一旦侵入心脉,神仙难救。
“不行!”苏璃心头一横,猛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殷红的血珠滚落。
她以指为笔,以血为墨,飞快地在林尘的心口位置画下一个繁复的阵法符文。
“归途锁阵,锁魂归元,敕!”
这是她苏家压箱底的保命阵法,能暂时封锁生机,抵御外邪。
然而,血迹刚刚触及林尘的皮肤,便发出一阵“滋滋”的轻响,竟在瞬间蒸腾成了一缕黑灰,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就在苏璃绝望之际,吴承土气喘吁吁地疾步赶来,他手中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守钥皮囊,二话不说,直接将皮囊上镶嵌的那块“英名录”石碑按在了林尘的后心之上。
“用英名录的铭愿压火!”吴承土嘶吼道。
话音刚落,那块原本黯淡无光的石碑微微一震,碑面上,上百个被林尘救下的村民名字逐一浮现,从模糊到清晰,最终化作一道道柔和的淡金色光芒,缓缓注入林尘的体内。
那蔓延向肩胛的黑线,在金光的压制下,终于停滞了下来,毒性被暂时遏制住了。
“师父!”岳山抱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教练服冲了过来,少年脸上满是泪水和灰尘,声音哽咽,“你不是说……说要我们亲手把这身衣服挂上旗杆,让它飘起来吗?可它还没升旗……你就不能等一等吗?”
林尘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了少年那双因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的手。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声音微弱而沙哑:“等不了了……但我能教你们怎么点火。”
他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艰难地抬起,指向自己的胸口:“把‘七步连环’的心法口诀,一字不差地刻进英名录石碑底座的第三阶——那是我父亲当年没能写完的‘终式’。”
众人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便从断脊栈道的尽头悠悠传来。
“想活命,就得有人替他烧尽怨业。”
所有人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披铁鳞斗篷的老匠人,拄着一柄比他人还高的锻造巨锤,正一步步走来。
他面容枯槁,犹如风干的树皮,左边脸颊上,一个狰狞的“叛”字烙印深深地刻在皮肉里,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抽搐。
来人正是赵无归。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冷冷地落在半死不活的林尘身上:“我爹是罪人,可他也曾是守门人。你说你要终结这一切?那你得先明白,什么叫‘替天负罪’。”
说罢,他将肩上扛着的一尊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当”的一声重重置于林尘身侧。
那鼎不过半人高,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苏璃的目光扫过铜鼎,瞳孔骤然一缩。
她敏锐地察觉到,鼎腹的内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细小的文字,字迹各不相同,有的苍劲,有的秀丽,但无一不透着一股死前的决绝。
那是历代守钥人临终前留下的遗言!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这不是炼器炉……这是‘赎罪炉’!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只有自愿献祭自己所有记忆与情感的人,才能从这炉中取出真正的‘心火引’,用以点燃命种!”
赵无归浑浊的”他的视线重新锁定林尘,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你若敢进这炉,我就给你火种。”
林尘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了极点,但他笑了。
他挣扎着,在吴承土和岳山的搀扶下坐起身,将那枚黯淡的命种指环从焦黑的右手上褪下,艰难地套在了尚完好的左手食指上。
他侧过头,看向泪眼婆娑的苏璃,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道:“如果我忘了回来的路……你就唱那首童谣。”
说完,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人,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翻入了那尊锻心鼎中。
在他入鼎的瞬间,鼎底轰然腾起一股幽蓝色的烈焰,瞬间将他吞没。
诡异的是,鼎身并未变得滚烫,反而浮现出无数流光溢彩的画面,一幕幕,皆是林尘此生最痛苦的记忆:童年时母亲在病榻上撒手人寰的无助,青年时在宗门大比中一败涂地的屈辱,师父为了保护他惨死于仇家刀下的血腥,以及不久前,那些年轻的学徒们为了守住终门,一个接一个战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每一幕画面,都化作一根无形的尖刺,狠狠扎进他的神魂。
但他不闪不避,反而在这焚心蚀骨的火焰中,一遍遍地打出“七步连环拳”。
他的动作从生涩到流畅,从缓慢到迅疾,每出一拳,便嘶声吼出一个人的名字。
“李威!”
“岳山!”
“陈听风!”
“苏璃!”
他以痛为薪,以忆为柴,竟将那幽蓝色的心火,一点点淬炼得愈发明亮,最终由蓝转金!
整整三日三夜,鼎中的拳风与嘶吼声从未停歇。
第三日清晨,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锻心鼎竟从内部轰然炸裂,碎片四射。
一道赤裸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他的右臂虽然依旧焦黑如炭,毫无生机,但他的左手掌心,却赫然托着一团永不熄灭的金色火焰。
赵无归双膝一软,对着林尘重重跪下,叩首在地:“心火已燃,命种归位。”
然而,就在林尘重获新生的这一刻,异变陡生!
不远处的英名录石碑,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从碑顶蔓延而下。
紧接着,陈听风抱着他的摄魂铃,连滚带爬地从山下奔来,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不好了!碑在哭!”他指着裂开的石碑,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它说……门关错了!我们关错了!里面的东西……不是被封住,它是在醒来!”
众人闻言,骇然抬头。
只见那扇本已严丝合缝的巨大终门,不知何时,竟从门缝中渗出丝丝缕缕猩红色的雾气,那雾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在空中缓缓缭绕,仿佛门后有什么东西,正在用指尖,轻轻地、满怀期待地,敲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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