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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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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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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

县兵围山足足用了两日。

期间,虎豹帮胆敢有反抗者,流窜者,皆被就地格杀。

山寨中劫掠的脏物被尽数收缴,被围困的妇孺则是一一查验过伤势,确定没有浑水摸鱼乔装打扮的匪盗混杂在内,这才经由专人一一安置。

这一战,成效颇丰。

不仅一举肃清崇安县内的强盗山匪,也彻底稳定下投奔崇安的那群起义军.....不,如今是崇安兵卒的心。

战场上有个规矩,冲锋陷阵的攻城者若是不死,期间能拿多少缴获,都归于己身,不必上交。

这些强匪山寨虽始终不算什么大气候,但寨内被劫掠而来,寻不到主的东西仍然甚多。

兵卒们得了油水,自然会想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是以,回程虽比来时多了数位伤患,但日子嬉笑声却比先前多了不少。

而余幼嘉,两日之后策马行在回城路上之时,仍还在想着先前同朱载的那场对谈——

由于朱焽在场,朱载时不时便会显露些许不对劲的模样,她从前对朱载的观感只能算作一般。

但前夜过后,她倒觉得,朱载说不准还真能成二娘良配。

朱载与朱焽不像,总不将‘我喜欢崇安’‘我想要留在崇安’挂在嘴边。

可在私底下,每每行动,都能让人感觉到,安心,务实。

这和朱焽的躬亲劳作不同,这种安心感.......

余幼嘉抬眼,瞥了一眼不远处脊背笔直,英姿飒爽的朱载。

朱载的敏锐,远超乎余幼嘉的想象,几乎是同时,便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道:

“此地已快至城池......你还有何事?”

少年眉眼舒展,容貌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最好的年华,一时间刺的令人睁不开眼。

余幼嘉看着他的容貌斟酌几息,才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问道:

“小朱载,我总觉得你也很英俊,但是为什么......我看你的时候心不会跳呢?”

她从前,见过的俊男美女也多。

其实那时候,她的心便不怎么会跳。

可她从前没有在意过这样的小事,如今再想回去问她们已是不能,不过巧也巧在身旁有个朱载,顺势可以问问。

朱载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在嘀咕‘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老是叫我小猪仔是什么意思’,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整个人身子一僵,下意识四处观察是否有人。

他眼见五郎还远远坐在革车里,其他人也听不到此处动静,方才松了一口气,咬着牙低声道:

“我呸!”

“我想当你姐夫,你还问我这种事儿......你就不怕你二姐听到,害了我吗?!”

余幼嘉避开朱载几乎要把她狠揍一顿的目光,顺势举起水囊喝了一口,方才砸吧砸吧嘴,道:

“你要不仔细听听我问的是什么呢?”

“我若能看上你,还能问出这话吗?”

她也只是......

只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而已。

寄奴的容色甚妙不假,可世间如此大,未必没有与之平分秋色之人,甚至单论心性,他也比不过朱焽。

可那无边暮色的深夜,她听到铃声的那一瞬,莫说是心跳,整个人几乎都要魂飞天外。

分明......

分明她连寄奴的脸都还没见到。

分明以她的爆裂脾气,寄奴不识相,她应当就此舍弃,干脆利落去追寻一个新欢。

分明她从前还说过,等她赚够银钱,就多养几个容貌不错的小郎君消遣,身边绝不会断人,有喜欢的也绝不留寝......

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未能被善待的草镯,她委实便焦躁的厉害。

余幼嘉垂下眼,没能对上朱载古怪的神情。

朱载策马远离了她一些,满脸疑惑道:

“你最近怎么和我阿兄一样,古怪的厉害......”

余幼嘉这时才想起朱焽,问道:

“你阿兄又怎么了?”

朱载摇了摇头:

“许是因为父王那几封催促他回淮南的信件,阿兄最近总有些魂不守舍,他脾性素来温和,我也鲜少见他如此。”

两兄弟的感情自然比外人来的牢靠,朱载怎么说,余幼嘉便也怎么听。

余幼嘉并不十分关心,只道:

“父为子,则关怀备至,淮南王既有此抉择,想必也错不了。”

“我虽没见过平阳王,但关于他的零碎事听得多,总也觉得此人狼子野心,先让你阿兄避避风头,等过了此关,往后何日再来都不迟。”

朱载颔首,显然也是这意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测绘许久的牛皮纸,递给余幼嘉,余幼嘉摊开细看,发现赫然正是一份周遭三郡的布防图。

余幼嘉扫略几眼,心中便越发惊奇:

“......你怎么连这东西都有?!”

这种标记详略的布防图是寻常人能有的吗?

朱载平日里神出鬼没,竟还有如此通天之能?

朱载刚刚平复下去的脸色又有些不对劲起来:

“......谢先生给的,你没有吗?”

余幼嘉捏着牛皮纸,陷入沉默。

朱载许也觉得不对,思及往事,又问道:

“其实我一直有一疑惑,你当时带着我们去拜访谢先生,却不肯进门,是因为你们二人有仇吗?”

“不然谢先生居于崇安甚久,你知其声名,手下又十分缺人,可却仍没有重用他......?”

余幼嘉仍然沉默不语。

两人周遭只有不远处兵卒的嬉笑,以及身下马蹄哒哒脆响。

朱载许是自觉找到答案,斟酌良久,开口道:

“听我一句忠告,你们若有仇,还是尽早化解罢。”

“原先我便想告诉你,城中那位‘连小娘子’的姓不算秘密,有心人不必打探,也能将她家事拼凑个大概。”

“连将军素来不涉党争,此番有心从崇安去投奔平阳王,不过区区几月平阳王便举兵谋反,他还能在颇有猜忌心的平阳王手中得到虎符,率兵出征......若说是巧合,没人会信。”

“你说崇安是连老将军所护,但依我能从先生手中得此军中布防图来看,连老将军许一开始便是谢先生的人,说不准平阳王都里,也有密探安插,才能传回这样的消息......”

余幼嘉默不作声的听着,朱载细细说完,方才道:

“城内明面上的危难都是你在操持,可外头的危难,总不能全靠巧合?”

“我觉得先生不会犯错,纵使他往后没有再庇佑崇安,可他也护持过此处百姓一程,百姓们不知他,不谢他也就罢了,你作为县令,既得恩惠,可不能行升米恩,斗米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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