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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谋国:这个玄德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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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我朱异再次两袖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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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伟和几十个亲卫带着那十车沉甸甸、用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金银财宝,一路提心吊胆,风餐露宿,花了五六日功夫,总算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南梁都城建康。

望着那巍峨的城墙和繁华的街市,王伟却无半点欣赏之意,心中只有火烧火燎的焦急。

他不敢耽搁,立刻前往侍中朱异的府邸求见。然而,接连三日,他次次都被门房毫不客气地拦在门外,任凭他如何说明来意,甚至悄悄塞上金银,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我家大人公务繁忙,不见外客”的回复。

“这可如何是好!淮州危如累卵,汉军旦夕可至,这朱异却连面都不露!”王伟在客栈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深知时间不等人,侯景在淮州多待一日,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不得不动用各种关系,花费重金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个消息灵通的掮客口中得知,朱异与一位名叫张历的大商人交往甚密,此人或许能代为引见。王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备上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张历。

这张历倒是爽快,收了王伟奉上的沉甸甸的金锭,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和气笑容,满口答应:“王先生放心,朱公那里,张某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明日,明日我便带先生过府拜访。”

王伟千恩万谢地离去,却不知这张历表面上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实则是汉军绣衣卫安插在建康的重要头目之一。他转身便将王伟的来意和侯景欲降梁的消息,通过密渠道传了出去。

一日之后,张历果然守信,带着忐忑不安的王伟来到了朱异那奢华气派的府邸。

通报之后,很快便被引入了花厅。只见朱异一身宽松的锦袍,正悠闲地品着茶,见到张历进来,原本有些倨傲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甚至带点谄媚的笑容,竟起身相迎:“哎呀呀,这是什么风把张公您给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伟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朱异贵为侍中,权势堪比宰相,居然对张历如此客气,甚至尊称一声“张公”,看来这位张历的能量,远非普通商人可比!

张历依旧是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笑着摆手道:“朱公说笑了,在您面前,何人敢称‘公’啊?折煞张某了。” 他话语随意,却巧妙地暗示了王伟的“外人”身份。

朱异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心领神会。他脸上的热情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官威十足的架子,慢悠悠地踱回主位坐下,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眼皮微抬,懒洋洋地问道:“张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张历躬身笑道:“打扰朱公清静了。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淮州来的客商,姓王。他遇到些难处,想请朱公您帮个小忙。在下想着与朱公相熟,便厚颜代为引见,还望朱公莫要怪罪。”

朱异“嗯”了一声,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王伟,带着审视的意味,官腔十足地说道:“既是张公引见,那便不是外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本官身为朝廷重臣,最是体恤民情,乐于助人。”

王伟脸上立刻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张历,又看了看厅内侍立的婢女。

张历心知肚明,立刻对朱异拱手道:“朱公,您们慢谈,在下铺中还有些杂事,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等朱异回应,便施施然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给了王伟一个“放心”的眼神。

花厅内只剩下朱异和王伟二人。王伟这才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亮明了真实身份和来意:“朱公明鉴,在下并非什么客商,乃是淮州刺史侯景将军麾下行军司马,王伟。此次冒昧前来,是代表我家侯将军,向大梁皇帝陛下,呈请归附之意!还望朱公鼎力相助,促成此事!” 他说完,深深一揖。

朱异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然后用一种不咸不淡、带着疏离的语气说道:“哦?侯刺史既有心归顺我大梁,效忠陛下,此乃好事。按照朝廷规制,直接向有司呈递降表文书即可,自会有相关官员接洽办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找到本官头上啊?”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只是个按章办事的清廉官员。

王伟心中暗骂:“狗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走正常渠道要是有用,老子还用得着拉着十车财宝来求你这条贪得无厌的蛀虫?”

但他脸上却堆起更加恭敬的笑容,奉承道:“朱公此言差矣!谁人不知,如今这建康城内,朱公您一言九鼎,权倾朝野!满朝文武,哪个不以朱公您马首是瞻?外臣找朱公相助,不就正是找到了能直达天听、决定此事成败的关键所在吗?此事若成,侯将军和我淮州上下,必定铭记朱公大恩大德!”

朱异听了这番露骨的奉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稍微活络了一些,他放下茶杯,打着官腔道:“诶——王司马此言过矣,过矣!天子圣明,太子贤德,朝廷自有法度。本官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岂敢擅专?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害本官?” 话虽如此,但他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放松的姿态,显然对王伟的吹捧颇为受用。

王伟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必须亮出真金白银了。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脸上露出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朱公,实不相瞒,我家侯将军也知道,自己以往在外的名声……或许有些瑕疵。但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对敌人若不狠厉,如何能震慑敌胆,保全自身?侯将军正是靠着这份威名,才能在北周与汉国的夹缝中,为陛下守住淮州这一方门户啊!” 他先是为侯景的“恶名”稍作辩解。

朱异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甚至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手掩着嘴,眼神飘忽,意思很明显:废话少说,再不说重点,我就送客了。

王伟心中焦急,不敢再绕圈子,连忙切入正题:“侯将军深知,若要朝廷摒弃前嫌,接纳我等,必然需要上下打点,费一番周折。因此,特命在下,备下薄礼……” 他顿了顿,观察着朱异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数字,“十车财宝,敬献朱公,恳请朱公代为斡旋,在陛下和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十车财宝”四字入耳,朱异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亮光,但他立刻板起脸,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王伟!你竟敢公然贿赂朝廷命官!谁人不知我朱异为官清正,两袖清风!平生最见不得这些阿臢物!你这是在侮辱本官!来人啊!把这个行贿之徒给我叉出去!”

早就候在门外的家丁立刻应声而入,如狼似虎地就要上来扭住王伟。

王伟心里把朱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妈的!你朱异要是清廉,这建康城里就没贪官了!十车财宝都喂不饱你,真他妈是饕餮转世,贪得无厌!”

但他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眼看就要被拖出花厅,前功尽毁,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拼命挣扎着大喊:“朱公!朱公息怒!是在下失言!说错了!是二十车!二十车财宝啊!献给朱公,不,献给陛下,以供修缮佛寺金身之用!”

朱异故意侧过他那肥大的耳朵,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大声问道:“啊?你说什么?大点声!本官听不见!”

王伟心在滴血,知道今天不出大血是过不了这关了,把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三十车!朱公!是三十车财宝!求陛下笑纳!”

听到“三十车”这个数字,朱异脸上那副怒容瞬间冰雪消融,换上了一丝满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挥了挥手,示意家丁退下,然后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一种施恩般的语气说道:“嗯……既然尔等有此孝心,愿为陛下供奉金身尽一份力,本官倒也不好过于阻拦。罢了,这钱,本官会代为转呈,用于佛事。记住,钱何时到位,侯景的归顺敕封诏书,便何时颁发。”

王伟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搐,三十车财宝,这几乎是侯景目前能拿出的极限了,就这恐怕还得去搜刮淮州士族!但他不敢表露丝毫不满,只能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身道:“是,是!多谢朱公成全!在下这就回去筹备,一定尽快将……将供奉送达!”

“去吧。”朱异挥了挥手,重新端起了茶杯,不再看他。

王伟如蒙大赦,又行了一礼,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花厅。

他刚走,张历便如同鬼魅般,从一侧的屏风后转了出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鼓掌:“朱公,真是好手段啊。三十车,这侯景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朱异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对着张历躬身道:“张公过奖了,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只是……如此处理,张公觉得是否合适?” 他言语间带着试探,显然知道张历背后代表的势力,不想得罪。

张历平淡地说道:“朱公多虑了。张某只是个生意人,牵线搭桥,促成买卖而已。你我合作多年,互利互惠,总不能老是让朱公您吃亏,不是吗?” 他的话看似随意,却点明了彼此的利益关系。

朱异闻言,心下稍安,连忙堆笑点头:“张公说的是,说的是!张公不妨留下来,喝一杯水酒?我这里有新到的江南佳酿……”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张历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花厅内只剩下他一人。朱异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算计,喃喃道:“侯景……三十车财宝……哼,倒也值得老夫费些唇舌。”

与此同时,出了朱异府邸的王伟,一刻也不敢耽误。他一边命随从立刻将带来的那十车财宝原封不动地拉进朱异府邸,作为“定金”,自己则带着几名亲随,快马加鞭,连夜出城,朝着淮州方向狂奔而去。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告诉侯景这个“好消息”,同时想办法凑齐那剩下的二十车财宝!

夜风扑面,王伟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和愤懑。他一路走,一路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朱异啊朱异!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贪得无厌的死肥猪!等着!等我家主公到了南梁,站稳脚跟,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把你点天灯,难消我心头之恨!” 马蹄声急,载着他的怨恨与侯景集团最后的希望,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建康的歌舞升平之下,一股因侯景即将南投而引发的巨大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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