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掐住小二的肩膀。
小二“啊”地一声惨叫。
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啊!疼疼疼!大哥饶命!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认识的啊!哎哟!”
大强眼神冷峻如霜。
手臂猛然一甩,小二整个人便腾空飞起。
重重摔在几尺开外的泥地上。
宋初尧松了口气。
她连忙上前两步。
“大强哥,刚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话音未落,大强已经转过身。
又要走。
宋初尧眉头一锁。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喊出口。
她早就知道,大强是卫成岩的护卫。
向来沉默寡言。
可今天的他,比以前更冷,更远。
她摇头苦笑。
是不是在东宫待久了,日日面对权谋与猜忌。
也变得疑神疑鬼了?
大强虽然冷,可和那个人完全不同。
她一直觉得,他不是真的冷漠。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这么长时间里,她几乎没遇过谁真心对她好。
可那天她从台阶上跌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只有他蹲下身,低头轻声问了那句:
“疼吗”。
那句话,她一直记得。
宋初尧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大强哥,是不是我刚才打扰你办事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好看到你,才叫了你一声……我……我没想给你添麻烦。”
大强脚步没停。
宋初尧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明白:他是真的不想搭理她。
她默默停下脚步,没再往前。
宋初尧打算自己先上三楼等卫成岩。
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从包厢下来的一群醉汉。
为首的光头男人咧嘴一笑,语气轻佻。
“哎哟,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陪哥几个上去喝一杯呗?咱们可是月熙楼的常客,今天心情好,不会亏待你。”
宋初尧往旁边一侧身,动作干脆利落。
“不好意思,让一让。”
“想走?”
光头男人怪笑一声,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另外几人立刻心领神会。
他们迅速散开,三两步就把宋初尧逼在墙角。
一个瘦高个子男人凑近她耳边,喷出一口酒气。
“哪儿那么容易?想走可以,先让哥几个高兴高兴,伺候到位了,自然放你走。听话,小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边的动静,大强全听到了。
他原本已经踏出大门。
“真是麻烦。”
他低声嘀咕。
几步走过去,一把就将宋初尧拽了出来。
那几个醉汉见有人搅局,顿时怒火中烧。
“哪冒出来的愣头青?敢坏我们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在这城里混不下去!”
大强目光如刀,扫了他们一眼。
那几个醉汉被看得心里发毛,灰溜溜地朝楼下逃去。
他拉着宋初尧,拐进了月熙楼旁边的小巷。
“你来这儿干嘛?不要命了?”
宋初尧微微一怔。
“我来找大人。”
大强眉心轻蹙,眼神闪了闪。
“大人今天有事,没空,你走吧。”
宋初尧垂下眼帘。
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只是卫成岩忙一场,大强今天也明显心事重重。
她轻叹一声,语气诚恳。
“对不起,是我冒昧过来,没打招呼,耽误你们了。”
大强没有吭声。
宋初尧本打算离开,又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道。
“我是不是哪惹你不高兴了?”
大强依旧背对着她。
挺直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写着三个字:
别靠近。
可宋初尧今天也来了脾气。
她抿了抿唇,脚步一转,绕到他面前。
“你在躲着我吗?为什么每次我靠近你,你总是低头不看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让你对我如此冷淡?如果有,我愿意当面道歉。请你不要这样对我,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就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大强哥……”
她声音轻颤,带着几分哽咽。
“你能不能看看我?就一眼也好。”
“大强哥!”
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大强被她吵得有点上火。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再纠缠我了!回你的陶然园待着去!”
空气瞬间凝固,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宋初尧心脏猛地一缩。
陶然园?
那里她在宋家时住的院子吗?
外人只知道她住在沈府东院。
谁会记得她小时候住的院子叫“陶然园”?
那名字是她母亲起的,只提过几次。
大强怎么会知道?
更让她心惊的,是他的语气。
那种带着厌弃的冷淡,竟和当年的凌楚渊一模一样!
凌楚渊刚进宋家那阵子,冷得像块石头。
宋家人尝试接近他,他从不回应。
她想不通,一个年纪还没有她大的小屁孩,怎么这么孤僻?
连厨房的嬷嬷都说。
“这孩子心太冷,养不熟。”
母亲劝她多照应这个养弟。
于是她想尽办法逗他说话。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她开始故意气他。
只要他能开口骂她一句,她就心满意足。
她知道他讨厌猫。
她偏养了一只狸花猫。
每天抱在怀里,故意在他经过时凑上前去。
他练剑看书要安静,她就拿铜铃晃,敲木鱼,弹琵琶。
宋初尧从不言语,只一双杏眼盯着他看。
见他眉头一皱,便笑得更加欢畅。
后来他烦得不行,直接关紧院门,谁都不让进。
宋初尧根本不在乎他拒之门外。
照样每日出现在墙外,坐在青石墩上弹琵琶。
雨天她在檐下躲雨,打着伞也弹;
雪天她在墙边堆个小炉,暖着手继续敲。
一个月后,他终于爆发了。
冲她吼出第一句话:“宋初尧!你烦不烦?回你的陶然园去!”
声音如雷炸响。
“什么宋初尧,你要喊我长姐。”
她抬起头,眸光清亮。
他当时只是冷冷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身后,宋初尧轻轻拨动琴弦。
仿佛方才那场怒火,不过是她弹奏中的一段过门。
从那天起,两人吵吵闹闹成了家常便饭。
今日他撕了她的琴谱。
明日她就把他的剑穗换成粉红丝线。
可人常说,不打不相识。
起初是互相看不顺眼。
后来竟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他慢慢开始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
她去园中赏花,他默默站在远处;
她去祠堂上香,他便在廊下等她出来;
她笑他都这么大了还粘着长姐,羞不羞?
她托着腮帮子,故意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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