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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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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旧卷掩藏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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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的冬雪,落得比往年早。梅超风坐在烟雨楼的暖阁里,指尖捻着张泛黄的纸,是从襄阳粮仓搜出的残卷,上面用契丹文写着“鹰愁涧”三个字,墨迹旁画着个简易的地图,像只展翅的鹰。

“这字是北辽的‘鹰卫’所写。”苏眉捧着个铜炉进来,炭火的热气烘着她的脸,“我爹的旧书里提过,鹰卫是北辽皇室的亲卫,专管机密要务。”她指着残卷的角落,“你看这印章,是辽王的私印,说明这鹰愁涧藏着要紧东西。”

石无痕推门进来时,雪沫子沾了满身,手里提着个包裹,解开时露出本牛皮封面的册子:“梅姐姐,这是从瘸腿汉的地窖里找到的,全是契丹文,看不懂。”

梅超风翻开册子,见里面画着些兵器图样,有投石机、连弩箭,最后一页画着艘楼船,船底标着“沉于鹰愁涧”。她的心猛地一跳:“是军械图!北辽把从南朝抢的兵器藏在了鹰愁涧,想等开春运回去。”

暖阁的门被风撞开,赵刚裹着寒气冲进来,手里的镖旗结了层薄冰:“梅女侠,刚收到消息,北辽派了支船队往鹰愁涧去,说是要‘打捞贡品’!”

“贡品是假,取军械是真。”梅超风将残卷与册子叠在一起,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银铃的响声被风雪咽去一半,“鹰愁涧在哪?”

“在楚州城外的淮河支流,”赵刚跺着脚上的雪,“那里水流急,暗礁多,当地人说涧底有漩涡,进去的船从没出来过。”

苏眉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抽出张地图:“你看,鹰愁涧的上游是咱们的水师营,若是让北辽把军械运走,水师营就危险了。”

梅超风望着窗外的雪,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她想起去年在襄阳粮仓,那些被烧伤的镖师,想起下游百姓的欢呼。这鹰愁涧的军械,绝不能让北辽带走。

楚州的码头,雪下得正紧。梅超风与石无痕扮作渔民,驾着艘小渔船往鹰愁涧去。船板上的薄冰被石无痕用刀刮去,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藏着断指盟弟兄们凑的炸药。

“前面就是鹰愁涧了。”石无痕指着远处的崖壁,涧口的水流打着漩涡,泛着青黑色,“你看那崖上的树,歪歪扭扭的,像被什么东西拽过。”

梅超风的软鞭缠上块礁石,借力腾空而起,落在崖壁的矮树上。雪窝里有串新鲜的脚印,是北辽士兵的军靴,鞋印旁散落着些木屑,带着桐油的味——是楼船的木料。

“他们已经开始打捞了。”梅超风跃回船上,“石无痕,你带炸药去下游的暗礁处,等我信号就引爆,堵住他们的退路。”

“那你呢?”石无痕攥着炸药包,指节发白。

“我去涧里看看,他们到底捞上来多少军械。”梅超风的鞭梢点向涧口的漩涡,“记住,没我的信号,不许动手。”

渔船刚进涧口,就被股暗流卷得打转。梅超风死死抓住船舷,见涧底隐约有黑影晃动,像是艘沉船的桅杆。突然,水面翻起个浪头,艘北辽的楼船从暗处驶出来,船头站着个戴貂帽的人,正是鹰卫的统领耶律洪。

“南朝的娘们,胆子不小,敢闯鹰愁涧!”耶律洪的弯刀指着她,“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不然把你喂涧底的鱼!”

梅超风的软鞭突然甩出,卷住楼船的锚链,往回一拽。渔船借着拉力往前冲,她趁机跃上楼船,鞭梢扫倒两个士兵,落在耶律洪面前:“把军械交出来!”

耶律洪的弯刀劈过来,刀风里带着股寒气:“就凭你?”他的刀法狠辣,招招不离要害,正是北辽皇室秘传的“裂冰刀”。

梅超风的软鞭如灵蛇游走,缠住刀身往旁一引,耶律洪的刀劈在船板上,木屑飞溅。她趁机指尖点向他的肋下,却被他用手肘撞开,两人在摇晃的船板上缠斗,脚下的舱盖被踩得“咯吱”响。

舱底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堆得像山的军械。梅超风踢开个木箱,里面的连弩箭闪着冷光,箭簇淬了毒,与当年在黑石渡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从南朝抢的,”耶律洪喘着气,刀架在个士兵的脖子上,“你若敢动,我就杀了他,让你们的水师营认不出是谁干的!”

那士兵穿着南朝的军服,胸口绣着“楚州水师”四个字,眼里满是惊恐。梅超风认出他的腰带——是水师营的制式,说明已有士兵被北辽俘虏。

“放了他,我可以让你带一半军械走。”梅超风的软鞭松了松,银铃在舱底轻响。

耶律洪冷笑:“你当我是傻子?等出了鹰愁涧,就凭你的软鞭,拦得住我的楼船?”他突然打了个呼哨,舱外传来号角声,显然是在召唤同伴。

梅超风的软鞭突然缠上舱顶的横梁,借力腾空,一脚踹向耶律洪的手腕。弯刀脱手飞出,她顺势卷住那士兵的腰,往舱外跳。刚落在渔船,就见涧口驶来三艘北辽的快船,箭如雨下。

“梅姐姐!”石无痕在下游的暗礁处挥手,手里举着个火把,“可以动手了吗?”

梅超风看着越来越近的快船,又看了看舱底的军械,突然喊道:“等我信号!”她的软鞭卷住楼船的桅杆,将渔船拉近,“耶律洪,你若烧了军械,我就放你走!”

耶律洪的脸在火把光里阴晴不定:“你说话算数?”

“我梅超风在江湖上混,从不说谎。”梅超风的指尖划过鞭柄的银铃,“但你得把俘虏的水师士兵都放了。”

楼船的甲板上,耶律洪果然让人点了火。军械堆里的油脂遇火即燃,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被俘虏的水师士兵趁机往渔船这边跑,个个衣衫褴褛,却都攥着拳头。

“梅女侠,舱底还有咱们的人!”个老兵喊道,“他们把重伤的弟兄关在最里面!”

梅超风的软鞭突然抽向舱门的锁链,“哐当”一声,锁链断开。她冲进火海,见角落里躺着五六个士兵,都被绑着,其中一个是水师营的百夫长,胸口插着支箭,血流了一地。

“别管我们,快走!”百夫长咳着血,“军械烧了就好,不能让北辽带走!”

梅超风的软鞭缠上他的腰,往舱外拽,石无痕带着断指盟的弟兄们也跳上船,帮忙抬人。火舌舔着船板,发出“噼啪”的响,楼船开始倾斜,往涧底的漩涡沉去。

“梅姐姐,快走!”石无痕拉着她往渔船跳,身后传来耶律洪的怒吼:“你们骗我!”

楼船沉入漩涡的瞬间,梅超风挥了挥软鞭,银铃的响声在涧里回荡。下游的暗礁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碎石飞溅,堵住了涧口的一半水道。

“拦住他们!”赵刚带着镖师和水师营的援兵冲了过来,镖旗在风雪里猎猎作响,“别让北辽的船跑了!”

耶律洪的快船被碎石挡住,想掉头却被漩涡卷住,撞在暗礁上。他站在船头,看着沉入涧底的楼船,突然拔刀自刎——北辽的规矩,丢了军械的鹰卫,没有活路。

楚州的水师营里,伤兵们喝着热姜汤,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百夫长握着梅超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梅女侠,大恩不言谢!若不是你们,咱们的水师营开春就得挨打。”

赵刚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铁盒:“梅女侠,这是从耶律洪身上搜出的,全是契丹文。”

梅超风打开铁盒,见里面是封信,上面写着“正月十五,袭楚州”,落款是辽王。她的心沉了下去:“他们还没放弃,想趁元宵偷袭楚州。”

苏眉推门进来,手里的药箱冒着热气:“刚收到消息,北辽在楚州城里安了细作,藏在‘迎客楼’,据说老板是个左撇子,嘴角有颗痣。”

“迎客楼是楚州最大的客栈,元宵时会有灯会,人多眼杂,正好动手。”赵刚摸出腰间的刀,“我这就带镖师去查!”

“等等。”梅超风将信折好,“不能打草惊蛇。元宵灯会,咱们就‘请君入瓮’。”她看向石无痕,“断指盟的弟兄们熟悉楚州的街巷,能不能在灯会时守住各个路口?”

石无痕挺直了腰:“保证完成任务!”他胸口的梅花胎记在油灯下泛着暖光,像朵开在寒夜里的花。

元宵的楚州城,灯笼挂满了街巷,红的、绿的、圆的、方的,映得雪都成了粉色。梅超风与苏眉扮作看灯的女子,手里捏着盏兔子灯,软鞭藏在宽大的袖袍里。

“迎客楼的老板就在二楼。”苏眉用团扇指着个穿锦袍的胖子,那人正给个店小二使眼色,嘴角的痣在灯笼光里忽明忽暗。

梅超风注意到,店小二的腰间系着根红绳,与北辽鹰卫的信物一模一样。他接过老板递的纸条,转身往巷口走,那里停着辆马车,车帘缝里露出半截刀鞘。

“跟上他。”梅超风拉着苏眉往巷口走,兔子灯的烛火晃了晃,映出墙根的黑影——是断指盟的弟兄,都扮作小贩,眼神警惕。

店小二刚要上车,石无痕突然推着辆糖画车撞过去,糖稀溅了他一身。“对不起,对不起!”石无痕赔着笑,手里的糖勺却在他手腕上划了下,留下道血痕。

“你找死!”店小二拔刀就要砍,却被梅超风的软鞭缠住手腕。袖袍下的银铃轻响,巷口的镖师们顿时围了上来,手里的刀闪着冷光。

“说!迎客楼里有多少细作?”梅超风的鞭梢点在他的咽喉。

店小二的脸白了白:“有……有二十个,都藏在二楼的密室,等着灯会最热闹时放火!”

梅超风对石无痕使了个眼色,少年吹了声口哨,巷子里的“小贩”们顿时行动起来,有的搬石头堵路,有的往迎客楼的方向跑。

迎客楼的二楼,胖子老板正对着地图比划,忽闻楼下传来喧哗,开窗一看,见街上的灯笼突然灭了一半,隐约有刀光闪过。“不好!暴露了!”他往密室跑,却被梅超风拦住。

“辽王的信,我看过了。”梅超风的软鞭缠上他的锦袍,“正月十五袭楚州,可惜你等不到了。”

胖子的左手里突然多出把匕首,刺向梅超风的肋下——是北辽的“淬毒匕”,刃上泛着蓝汪汪的光。苏眉的烟雨剑及时出鞘,格开匕首,剑风扫过灯笼,火星溅在胖子的衣襟上,顿时燃起小火。

“快放火!”胖子嘶喊着,密室里冲出十几个细作,个个举着火折子。

梅超风的软鞭在空中织成网,卷住火折子往窗外扔。石无痕带着弟兄们从楼梯冲上来,断指剑劈翻两个细作,喊道:“缴械不杀!”

楼下传来号角声,是水师营的援兵到了。胖子见势不妙,想跳窗逃跑,却被梅超风的软鞭缠住脚踝,拽得重重摔在地上。灯笼的火光照在他脸上,那嘴角的痣原来是画的,擦掉后露出道疤痕——是当年在洛阳牡丹园漏网的金钱帮小喽啰!

“你不是北辽人!”梅超风的鞭梢挑开他的衣襟,胸口刺着朵金线牡丹,“是金钱帮的余党,投靠了北辽!”

胖子的脸扭曲着:“上官帮主待我不薄,他死了,我就得给南朝的人找点麻烦!”

梅超风没再理他,走到窗边,看着楚州城的灯会重新亮起,比刚才更热闹。赵刚带着镖师们在楼下维持秩序,百姓们的笑声混着鞭炮声,像首温暖的歌。

雪停时,天边露出点鱼肚白。楚州的城门下,俘虏的细作被押往大牢,其中有几个是南朝人,低着头不敢看人。

“为何要帮北辽?”梅超风拦住个年轻的细作,他的眉眼很清秀,像个读书人。

细作的声音发颤:“他们说……帮他们做事,就能给我爹治病……我爹在北辽当奴隶,我……”

梅超风想起那册军械图,想起沉在鹰愁涧的楼船。这江湖,这乱世,有多少人是被逼无奈?她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去把你爹赎回来,好好过日子。”

细作愣住了,接过银子时,眼泪掉在雪上,砸出个小小的坑。

石无痕走过来,手里的断指盟旗帜沾了雪,却更红了:“梅姐姐,咱们接下来去哪?”

梅超风望着淮河的方向,水面结了层薄冰,冰下的水却在流。她想起桃花岛的海,想起黄药师的琴,想起苏眉的剑,想起赵刚的镖旗,想起石无痕眼里的光。

“去看看春天。”她的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银铃的响声清得像冰下的水,“听说楚州的桃花开得早,比别处的艳。”

苏眉笑着点头,烟雨剑的剑穗上,挂着盏小小的兔子灯,是刚才灯会时石无痕送的。赵刚的镖旗重新竖了起来,在晨风中舒展,“振远”二字被朝阳染得金红。

梅超风知道,这鹰愁涧的军械虽毁,北辽的野心还在,江湖的路依旧难走。但只要这暖阁里的炭火还燃着,只要百姓的笑声还在,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她手里的软鞭,就会一直护着这苍生,护着这人间的烟火。

(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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