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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流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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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夜畅谈询问往事 招兄弟欲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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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远有兄弟六个,姐妹三个,共姊妹九个,他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在他当文书期间,摆弄权力,抓壮丁硬是和他家没沾上边。各种赋税,在他家人面前,也是做做样子,比旁人少多了。真是朝里有个人,好过有金银。钱财办不了的事,人家掌权的,一句话就能办得了。

因为有他在前边操控,挡着风,遮着雨,所以,他家里也是人畜兴旺,家族强势,种地近三百亩,在村子属富户,熟悉他家的人,都知道,在周围的村庄也是小有名声。

唐思远没跟高县长,逃回家避过风头,就有机会跟兄弟们团聚,他看形势有变,就给大哥参谋道:“大哥,我看当前形势,不容乐观,我没了文书这个招牌,恐怕给家里遮不了风,挡不了雨,世道不知后边情况怎么样?常言道:树大招风,家大招匪。在这动荡的时期,咱家这势头,也就太招人眼睛,现在唯一之计,就是赶紧分家,财产分散,兄弟们各过自己的小日子,守好自己的家,才是上策。”大哥听了他的主意,点头称是。

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暗藏点钱,不想让兄弟们知道,怕兄弟分了他的钱。大哥也早有此念头,兄弟们拢在一起很难管理,就借机决定,立刻分家。

老大把兄弟们叫在一起商议分家,提起分家,兄弟们争多论少,起了矛盾。人口多的要按人口分地,人口少的要按家庭分地,吵闹不休,难以定论。

唐思远又给老大出主意道:土地一分为二,按六个家庭,先分去土地总面积的一半。再按所有人口总数分总面积的另一半。家畜农具按家分,这才把不同意见,给以折中,并得到兄弟们认同,各家分得四十到五十多亩不等的地,这才分了家。

就这个举动,在解放后落实土地时,他们兄弟,从地主归到中农里,没有像地主那样,财产没收,只是交出了土地,一家人安然无恙。

真是: 见风使舵主张多,分散财产藏私货。

游刃有余鱼得水,不论何时无灾祸。

解放后,当时赶上村上组织扫盲班,唐思远主动找工作队,提出自己识字,愿意给大家教书认字,受到工作队的好评和大家的认可,他立刻又变成了当地的红人。后来成立小学,唐思远表现积极,被选为校长。真是人红事顺,运气亨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珠没有心思去管,唐思远是否是校长,只是奇怪,为何他能娶到张花,就又问张花道:“你是怎么和唐文书认识,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张花解释道:“姐,不是在你家吃饭的时候认识他的吗?我和金豆在城里卖粮去的时候,碰见过他,他看着姐夫的面子,请我们吃饭。出事的那天晚上,那些匪徒,偷偷闯进屋里,将我抬走,后边他们说金豆输了钱,让我去给金豆还账。我去了后,才知道,金豆不仅输了家产,把我也输给人了。那些人硬要把我拉去卖给窑子,结果出门,就碰见了他了,我认出了他,喊他救命,他认出是我,就出面拦挡,并出钱赎了我,我才跟他去了,去了后他才说死了老婆,问我是否愿意跟着他,我当时无路可走,又没钱还他,所以就答应了他,经过就是这样。”

“就那么巧碰上了他?那你走时,妈知道你走了吗?家里还有谁?”金珠盯着张花问道。

“他们可能是偷偷爬墙进了院子,我的门也是被倒开了,我睡着被捂着嘴抬走的,妈睡着,哪里知道?家里当时没了别人。”张花低头说道。

金珠信服不了,立刻追问道:“他们偷偷爬墙进院?咱家的狗都不会叫一声?一家人,没有一个人听见吗?你就被这样偷偷抬走了?铭利和大奎都没听见吗?”金珠心里的疑惑更多。

“大奎那晚正巧没在,我也很奇怪,当晚他们怎么进了我的窑洞,我都不知道。我朦胧中,觉得有人进来,我还没来得急张口,就被捂住嘴,连被子卷着抬走了,过后我想,他们可能用了迷魂药,给狗也可能吃啥药了。”张花回答金珠,有意回避了铭利,在娘家,他领教了父母亲和哥嫂的厉害了,在她心里,虽然对铭利很气愤,但在事中,不愿把他牵扯进来。

“照你这么说,你被抬走,家里只留下妈和铭利两个人了,家里遭土匪,妈没了命,只有铭利最清楚是不是?”金珠盯着张花问道,希望能把她问住。

“铭利和金豆在县城没回来,我当时家里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回来才听说妈出事了,我嫂说铭利第二天被放回,跑到了他舅家,是他舅送回来的。所以,我猜想,是不是土匪还有别人跟着,等把我带走后,他们就去搜刮家里的财物,可能妈醒来发现了,他们就来了个杀人灭口。”张花来了个猜想,有意把金珠往偏里带,也有意替铭利开脱了,说出他不在现场。

在娘家,父母和哥嫂的表现,她心明白了,婆婆的死,肯定铭利脱不了关系,父母把她往回赶,就是怕她说漏嘴,一家人都极力隐藏着,这个真话他不敢说,她也只能说谎了。

真是: 明知真相既撒谎,极力掩盖来掩藏。

哥嫂侄儿不能惹,父母之情不能伤。

被送回家的路上,她反复的想了很多来回,韩家已经是这个样了,想翻身也难。再追究,那就是给铭利找事,娘家父母不答应,哥嫂更不答应。要是铭利出事,缘由是自己引起,那她回娘家的路,就要彻底断了,娘家的路自己敢断吗?她狠不下这个心。

至于金珠以后问起,只能胡乱猜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医院遇见了。她有替铭利开脱的心,也就自然用猜想的话来糊弄金珠,把铭利说成不在家,来除去对铭利的猜疑。

“铭利没回来,这是不是你嫂编的谎话,他们是怎么知道咱家的?又怎么能把你顺利抬走?你就不会喊人?”金珠觉得张花没说实话,又追问了一句。

“我被捂着嘴,怎么喊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怎样找到咱家,我要是早知道金豆的事,也就能早点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也会早点去找姐夫,不会那么狼狈,被人抬走了,又被人控制了,自己也失去了自由。事后我也想,铭利肯定受人控制了,他们就是怕坏了人家的事,那些土匪,做事肯定是有计划的,想知道咱家也不是啥难事。”张花解释道,并不说明铭利是否回家,而是替她圆谎,把铭利说到不在现场,看你怎么怀疑铭利。

张花的话,似乎说的天衣无缝,让金珠问不出所以然。但金珠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她对张花说的话,也心存怀疑,觉得她没有说实话。

金珠沉思了一会,又问张花道:“你不觉得你被拉走时,唐文书突然出现,是不是太蹊跷了?是不是他就早知道,在那里等着你出来,做个样子,来个英雄救美,哄骗你呢?”

这句话把张花问的张大嘴巴,不知怎么回答。在张花心里,后来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当时她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他的出现,让她像看见救命的稻草一样。当他出手赎人,她就视为是救命恩人,后来一切,都成了不可逆转,顺理成章的事了。对着金珠的问话,张花只是摇头没法回答。

停了一会,张花坦然的说道:“事情就是这么蹊跷,那天晚上,我被从赌场拉出来,碰巧就遇见了他,他救了我并且出了赎金,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了他?跟他也是为了报恩,当时我一无所有,哪有钱给他赎金?我没有路走,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真是: 跟他只为报他恩,此事不信也得信。

处在慌乱求救中,怎能分辨人鬼神?

尽管金珠心里有着许多疑惑,面对张花的说辞,她没了破解,心里不是滋味,又没了办法,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表达出无可奈何。

到了夜里,金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回想着当年在张家堡,唐思远看张花那贪婪的眼神。又想起张花说过,她和金豆,来槐庆府见过唐思远,也许就是他有意接近金豆,金豆没人引领,怎么会去赌场?会不会是唐思远给金豆下的套,让金豆钻,才达到掠财又夺妻的目的呢?想到这里后,金珠猛地坐起来,审视着那边床上熟睡的张花,就想把她叫醒,问个明白,但又想到,张花现在和唐思远是夫妻关系,她对铭利,明显感觉都有袒护,更不用说唐思远了。

金珠突然有种想,弄清真相的心理,想着,老天安排她们在这里会面,也许就是想给她一个解决疑惑的契机,金珠慢慢地躺下去,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开这个心迷。

第三天,张良张善来到医院,金珠出门来到院子,吩咐张良道:“孩子在医院,我和张静来回照看,你就和张善大哥一起回去吧,家里也有着一大堆事,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张良有点担心的说道:“留下你一个人,怎么行?要不就让大哥一人回去,我留下来和你照看孩子,等孩子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金珠应道:“你在家也是离不开,不如这样,你回去到我娘家,让我弟金豆来,给我搭把手就行,他在家是个闲人,能离得开,这样的话,谁的事都不耽搁。”

张良想了想,这个办法也不错,就点头同意。金珠就把水葫芦,还有路上带的馍兜,递给张良说:“这路上带着吃,务必要让金豆来,要不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咋回去?”

张良说道:“这你放心,我一定要让金豆来,。你一个人领着孩子,我也不放心。”

说完就回家,两个男人赶路,那是一身轻松,脚下生风,比抬着孩子来时走的要快多了。

走了半道,到了山道梁的路上,只见路上停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在路上歇息,看样子是要去往三道梁。他们遇见,张良就打招呼问道:“车把式,你们这是要给那里送货。”

两个车把式看他俩询问,一个人就回答道:“给永丰供销社送货。”原来,解放后,县里成立了运输联社,解决县级各单位物资的调配,以及各乡成立的供销社的运输问题,还有就是把本县里产的粮食运出去,将需要的物资采购回来,运输任务非常大。

张良说道:“是给我们乡送,那我们就是同路。”

车把式高兴地说:“是吗?我没去过你们那里,你们正好给我领路。”

于是车把式扬鞭,马车开始行走,只见一个高大威猛骡子驾着辕,前边并排三个马,拉着一挂大轮子车,行走的速度很快。几个男人在一起,你问我答,非常坦诚,聊得热火朝天,一下子就混熟了。走在坡上,几匹牲口,拼力的拉着车,张良张善两人就帮忙推车,到了平路,车把式两人坐在车辕,就让张良兄弟两人坐在车尾没装货物的地方,歇歇腿脚,这样一路走得很顺。

张良突然想,让金豆跟着车去县城,就省得金豆跑路了。有了这个想法,就问车把式道:“车把式,你们今天恐怕要在永丰乡歇一晚上吧?”

车把式爽朗回答道:“哪里还敢歇?卸货后,连夜不停就要赶回去,明天的货物等着运,货物积攒,货主后边催着运货,没有时间歇息,再说,几个骡马晚上要吃草不能停。”

张良连忙说:“那车回去捎个人到县医院去行不行?”

车把式道:“回去是空车,捎个人就和玩一样,你把人叫来就行,我们着急赶路,等不起。”

“好,我们快点,不用你等,感谢你帮忙。”张良客气的说。

“不用谢,顺道,没有啥事。”车把式也是客气的回答。他们萍水相逢,能帮的忙的事,就会伸出援手,毫不推辞,人们的情感如清水一样质朴和纯洁。

张良两人跟车到了永丰乡,也就是以前的韩家庄,张良跑去找到金豆。金豆给互助组看着秋收场子,就给队长说了声,回家拿了件衣服,就往供销社赶去。

由于要返回,车把式就催促着赶紧卸货,供销社也组织人员,抓紧卸货,张善就在那里帮忙卸车,等张良赶到,货物刚好卸完。

张良给车把式叮嘱了一番,看着金豆坐上马车,走上去往县城的路,才放下心来,和张善踏上回张家堡的沟路。

尽管多走了路程,还要翻沟回家,但心里还是有点高兴。今天这个点,赶的太及时了,不用金豆跑路,金珠在医院有人帮衬,就不那么为难了。

真是: 小儿顽皮遭灾难,大人受累腿跑断。

远医保儿无后患,费尽心血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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