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拉科的满腹牢骚中,他们通过书房的壁炉,用飞路粉直接到达了破釜酒吧。
壁炉的绿色火焰刚一熄灭,一股混杂着油烟、灰尘和廉价麦芽酒的浑浊空气就扑面而来。德拉科立刻用手帕捂住了鼻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比利威格虫。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昏暗而嘈杂,吧台后面的老汤姆正费力地擦着一个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玻璃杯。莉拉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径直穿过酒吧,推开了那扇通往查林十字路的木门。
伦敦的夜风带着潮湿的、属于城市的气息吹来,让她精神一振。她在一个红色的、看起来像个小亭子的东西面前停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德拉科跟在她身后,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嫌恶,\"这是什么鬼东西?某种麻瓜的刑具吗?\"
\"打电话。\"莉拉说着,她拉开电话亭的玻璃门,走了进去。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麻瓜的硬币塞进了投币口。
德拉科连忙跟着挤了进来。他在莉拉身后站定,一只手扶住了电话亭那扇玻璃门,仿佛在确认唯一的逃生通道是否畅通。
\"你怕我被这个红色的铁皮盒子吃了吗?\"莉拉头也不回地调侃了一句,手指在拨号盘上熟练地转动着。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轻蔑的鼻音,但那只扶着门的手却没有松开。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彭德尔顿与哈格里夫斯律师事务所,下午好。\"一个听起来彬彬有礼的男声从话筒里传来。吓了德拉科一跳。他猛地转过头,似乎想看看是谁在对着这个铁皮盒子自言自语。
德拉科凑近莉拉,惊恐地说,\"这里面藏了个人?\"
莉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她抬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莱斯特兰奇,\"莉拉用一种冷静的语调说。\"我需要一辆车。现在。到查令十字街,我在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要一辆不起眼的,但足够舒适的车。\"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对着那个小小的听筒下达指令,仿佛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家养小精灵对话。
\"当然,小姐。\"对方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回答道,\"一辆宾利飞驰,十分钟内到达。司机会在门口等您。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没有了。\"莉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闪烁着昂贵光泽的宾利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破釜酒吧门口。一个穿着整齐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了车,恭敬地为他们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晚上好,莱斯特兰奇小姐。彭德尔顿先生让我向您问好。\"
司机显然训练有素,仿佛在对角巷的后门接送一位女巫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工作。
\"晚上好,\"莉拉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还在发愣的德拉科,\"上车。\"
德拉科认识这种\"铁盒子\",他迟疑地坐了进去。车内的空间宽敞得惊人,座椅是用某种柔软光滑的皮料制成的。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木质的香气,将外面那个肮脏的世界隔绝开来。这让他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这东西……还算体面。\"他评价道,手指懒洋洋地抚摸着车窗旁一个闪闪发光的银色按钮。
\"去哪里,小姐?\"司机恭敬地问。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了伦敦的夜色中。莉拉看着外面飞逝的、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
德拉科浑身不自在,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他看着窗外那些快速移动的灯光和建筑,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就在车子经过一条灯火通明、两旁都是巨大玻璃橱窗的繁华街道时,莉拉突然开口。
\"停一下。\"
司机立刻将车靠边停下,莉拉转过头看着德拉科。
\"下车。\"她说。
\"什么?\"德拉科皱起眉头,\"去哪儿?我对这些麻瓜的破烂商店不感兴趣。\"
\"我说,下车。\"莉拉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她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推开了车门。
德拉科踉跄着被她拉下了车,站在那家挂着\"dIoR\"四个巨大字母的、灯火辉煌的店铺门口,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情愿。
莉拉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像个女王一样,拉着他径直走了进去。几个穿着得体、看起来像是经理的麻瓜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训练有素的、谄媚的笑容。
\"晚上好,小姐,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莉拉目光在店里那些挂着昂贵服装的衣架上飞快扫视。最后,她走到衣架前,取下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裤,又从旁边的鞋架上拿了一双黑色的经典款皮鞋。
她将这一整套衣服扔到德拉科怀里,\"去试试。\"
德拉科抱着那堆散发着陌生布料气味的麻瓜服装,愣在原地。他看着莉拉,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麻瓜店员投来的好奇目光,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众羞辱了。
\"我为什么要穿这些……这些麻瓜的东西?\"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因为你现在这身打扮,\"莉拉也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嘲讽却毫不留情,\"就像一个移动的、会发光的牌子,上面写着'快来看啊,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愚蠢的巫师'。\"
她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道:
\"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到处都是麻瓜的郊区,马尔福先生,不是去参加纯血家族的晚宴。你是想让我们在踏进那条街的第一秒,就被魔法部的眼线发现吗?\"
德拉科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发作,但他知道她说的没错。
一个穿着体面的店员立刻看出了他们的\"小矛盾\",立刻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先生,这位小姐为您挑选的品味真是太棒了。试衣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德拉科最终还是抱着那堆衣服,愤愤地、像一个被迫接受安排的王子一样,走进了试衣间。
莉拉则随意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个店员立刻为她端来了一杯气泡水。
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开了。
德拉科走了出来。没有了那身代表着家族和身份的黑色巫师袍,也没有了那些繁复的银质袖扣和徽章。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傲慢,多了一点属于少年人的、干净利落的气质。
莉拉看着镜子里的德拉科,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自己,忽然觉得,他们就像一对正在为参加毕业舞会而挑选礼服的普通麻瓜情侣。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德拉科显然对自己这身\"平平无奇\"的打扮非常不满。他别扭地扯了扯衬衫的领口,皱着眉头。
\"怎么样?\"他没好气地问,语气像是在说\"现在你满意了吧\"。
\"凑合。\"莉拉最终评价道,\"至少现在看起来,不像个准备去参加自己葬礼的吸血鬼了。\"
莉拉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把德拉科梳得一丝不苟的铂金色头发,随意拨弄了几下。
一向服帖顺滑的头发,此刻变得有些蓬松、凌乱,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前额,让他那张总是带着冷漠和嘲讽的脸,柔和了许多。
\"好了,\"莉拉退后一步,用一种审视的、像是在欣赏自己作品的目光看着他。
他不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一个英俊的、带着神秘气息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好看。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眼前的德拉科变得有些陌生。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内心脆弱的男孩,也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去对抗的、家族的象征。
他就是他。属于她的,德拉科。
德拉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他清了清嗓子。
\"你看什么?\"他故作凶狠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可笑的东西吗?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你的审美是多么无可救药了?\"
莉拉眨了眨眼,仿佛刚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她说,\"我只是觉得,你偶尔不那么像个马尔福的时候,看起来……顺眼多了。如果我们以后破产了,凭你这张脸,也许还能在麻瓜的世界混口饭吃。\"
\"你!\"
德拉科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他立刻转过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赌气地走出店门,留给莉拉一个写满了\"别理我\"的后脑勺。
莉拉看着他那副气鼓鼓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喜欢他这样,像一只故作凶狠,却连爪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伸出来的、漂亮的小猫。
她从手袋里抽出钞票结了账,走出店门。重新坐回车里时,发现德拉科正赌气地靠在另一边的车窗上,假装在看窗外的夜景。
莉拉关上车门,对前排的司机说:\"继续,去刚才的地址。\"
车子平稳地再次启动,汇入了伦敦的夜色中。
莉拉往德拉科身边凑过去。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雪松和薄荷的冷香,伴随着属于他独有的体温,将她包裹。
德拉科感觉到了她的靠近,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固执地没有回头。
\"还在生气?\"莉拉的声音带着笑意。
\"没有。\"
\"就因为我说,你能靠脸吃饭?\"莉拉继续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温柔语气调侃道,\"我那是夸你呢,马尔福先生。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把'好看'当成一种武器的人可不多。\"
\"我不需要靠脸,我……\"
\"我知道,\"莉拉打断了他,\"你还可以靠你的幽默感。\"
\"你——\"
德拉科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过头来,想用他最凶狠的眼神让她闭嘴。但话还没说完,一个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就准确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很轻,很快,像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德拉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莉拉,像一只被突然袭击的、不知所措的猫头鹰。
\"你……疯了吗……\"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前排,发现司机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莉拉好整以暇地靠回座椅上,抱着手臂,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他此刻的窘态。
\"我的男朋友,我想亲就亲啊,\"她挑了挑眉,语气理所当然,\"还是说,马尔福先生对这项专属权利有什么异议?\"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德拉科急忙反驳,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前排那个戴着白手套的、目不斜视的司机,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但是……但是这里有别人!一个麻瓜!你……\"
\"哦?\"莉拉看着他这副害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恶作剧的念头愈演愈烈。她再次凑了过去,这一次,距离更近。她甚至能在他那双因慌乱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带笑的倒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人的话,就可以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不是——\"
莉拉没有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再次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她的唇瓣柔软而滚烫,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那是他徒劳的抵抗。
她用舌尖轻轻地描摹着他紧闭的唇线,微微加重了力道,用一种近乎蛮横的温柔,撬开了他的牙关。她开始掠夺。掠夺着他口腔里每一寸空气,品尝着他口腔里薄荷硬糖的味道。
他的味道让她着迷,也让她安心。
\"……不行……这里有……有人……\"
德拉科试图说些什么,双手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自己快要融化的身体,他最终找到了唯一的支撑点,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腰。
他没有力气去反抗,也忘记了该如何反抗,只能将自己身体的都交托给她,任由她主宰着这场令人晕眩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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