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AcE化工厂，c栋地下室。
布鲁斯打开腰带上的强光手电，一道冷白的光束刺入地下室深不见底的黑暗。
房间里，残余化学药剂刺激性气味让二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中央的地面上，用白色生石灰粗犷地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夸张的笑脸图案，比例扭曲怪异，在这空荡的黑暗里显得无比刺眼，带着一种仪式般的亵渎感。
笑脸旁边，静静地“坐”着一个东西。那是个人型轮廓，穿着残破褪色的紫色西装外套和绿衬衫，歪戴着乱糟糟的绿色假发。
马修走了过去：“是个假人。”
他的目光集中在那个假人的胸前。那里用图钉钉着一张手写的卡片，潦草狂放的字体流淌着疯狂：
亲爱的蝙蝠仔 & 亲爱的骨头先生：
“别急着找你们的‘老朋友’啦！（眨眨眼）
瞧瞧！看看这‘新哥谭’！多么……有趣啊！！！（挂掉）
不，不！是完全不好笑！！！简直……太——不——好——笑——啦——！！！”
纸片上还有划掉好多层大笑的字。
“简直比我那破落的前妻做的豌豆布丁还要冷！还要没——滋——味——！！！”
“这不对！一点、一点、一点也不对！”
“我们最棒的观众都去哪儿了？！那些美妙的尖叫、那些热乎乎的混乱、那些甜蜜的恐慌……都去哪里度假啦？！”
“这城市需要唤醒！需要……一点小小的‘修正’！”
“你们的老朋友有点小忙，得先热热身……找点……合适的‘道具’。”
“别急！好戏才刚刚……”
——卡片上的字迹到这里断了，最后一个单词“开始”只潦草地写了一个字母就被用力划掉。
下面用更粗的笔补上。
“……改主意了！真正的派对主角！该回来陪她疯狂的主持人啦！让她来点燃这乏味夜空的第一束烟花吧！”
布鲁斯的目光没有离开卡片，手指却精准地指向了假人旁边地面上的一个老式、笨重的便携录放机。
深绿色塑料外壳已经满是划痕，突兀地立在那里，仿佛从某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古董。电源灯微弱地亮着红光，像是黑暗中一点病态的凝视。
他检查了一遍机器：“内部有存储介质……在待机状态。”
“无外接信号源，无远程引信迹象……初步判断只是一个播放器。”他谨慎地按下了播放键。
机器内部发出沉闷的咝咝声，磁带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
短暂的雪花噪点后，一个熟悉得令人骨髓发寒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直播信号中那种电子合成的刺耳狂笑，而是带着一种真实、扭曲、又充满恶作剧般兴奋的腔调，从劣质的扬声器里流淌出来，小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嘿——嘿——嘿——！”屏幕上的小丑摇晃着他那张标志性的、涂满油彩的脸，背景是斑驳混乱的涂鸦，“猜猜谁没死？！猜猜谁想你们想得心都要碎啦？！”
他夸张地抹了抹眼泪：“哦~别担心，我的心早就碎成一千片啦，每一片都在尖叫着要找点乐子！”
笑声尖锐地拔高，又戛然而止。小丑的脸猛地凑近镜头，占据了整个画面，那咧到耳根的血红大嘴和疯狂圆睁的眼睛压迫感十足。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他突然换了副控诉的语气，像是在主持一场可笑的审判，“‘特效’？‘复古’？”
小丑扭曲着脸：“我的天哪，布鲁西宝贝，还有我们亲爱的骨头架子……你们把这座美妙的混乱之城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座……无聊的……养老院！”
画面快速切换，闪过哥谭社交媒体上那些不以为然的评论截图，配着小丑夸张的心碎表情和呕吐动作。
“尖叫呢？！恐慌呢？！抱着妈妈的腿哭喊的乐趣呢？！”他捶胸顿足，像丢了最心爱的玩具，“没了！都没了！全都被‘蝙蝠侠’和‘法律’给扫进垃圾桶了！冷得像停尸房！干得像法棍面包！”
小丑用两根手指比出引号，又做出一个极度厌恶的鬼脸，用力清了清嗓子。
“这不行！绝对不行！观众席都睡着啦！怎么演我的新戏码？”他眼神倏然变得狡猾而残忍，像淬了毒的针，“需要一个……唤醒服务。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让这座城市该死的脑细胞重新开始……颤抖！”
他发出神经质的抽噎，又突然凑近镜头，几乎是耳语般，声音却清晰地穿透噪音：“而且，我有个……小甜心。她在那儿待了太久啦。我那可怜的小疯子鸟，阿卡姆那灰扑扑的牢笼可配不上她的色彩！”
“想想那些……白色的墙壁！单调的食物！”小丑做出干呕的表情，紧接着更加兴奋，“那是对她的创造力最大的侮辱！是暴行！”
屏幕上的小丑突然直起身，展开双臂，笑容变得无比灿烂和……危险。
“所以！派对时间到啦！！！”他的声音骤然放大，几乎爆麦，“启动吧！启动吧！启动吧！让我的小兔子带上她的最漂亮的……大锤子！是时候告诉这座沉睡的城市——”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吼叫：‘你们的快乐源泉回来啦！！！’”
屏幕黑了下来。
黑暗重新吞噬了地下室，只剩下那张被图钉钉着的诡异卡片，还有地上生石灰涂抹的巨大笑脸，在布鲁斯头盔强光手电的光束下，反射着惨白而讽刺的光。
死寂。一种更沉重的、预感到风暴即将降临的死寂。
布鲁斯和马修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小丑的目标清晰了——哈莉·奎茵。
提姆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中响起：“阿卡姆疯人院的安全系统被攻击，有人在试图越狱。”
“越狱者的身份已确认，是小丑女哈莉·奎茵。”
“现场的监控都已经被破坏了，我现在就把最后的画面发给你们。”
下一秒布鲁斯和马修手腕上的显示器里就投影出了阿卡姆疯人院最后的监控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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