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拦不住现在的我。”反监视者倨傲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
“那就试试看。”克拉克的声音同样在虚空中回荡。
话音未落，克拉克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秒，反监视者覆盖着深灰装甲的胸膛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拳头！
砰——！
沉闷得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反监视者头盔下的红光大盛，透出惊怒。
他并非被击退，而是脚下那片空间承受不住冲击而碎裂、坍塌。
他稳住身形，反物质能量如同沸腾的黑色海洋，瞬间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化作无数条咆哮的黑暗巨蟒，撕裂空间，绞向克拉克。
克拉克再次消失。他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出现在反监视者头顶，双手合握成锤，向下砸去。
轰隆！！！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炸开，将周围悬浮的维度碎片、能量乱流甚至一些体积较小的反物质军团造物瞬间汽化。
“力量……速度……都提升了。”反监视者缓缓站直身体，声音中的蔑视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但仅凭这些，还不够！你终究只是血肉之躯，承载不了宇宙的本源！”
他猛地张开双臂！不再是能量攻击，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足以令一切生命意志瓦解的“场”骤然降临。
是反生命方程。
这不是具象化的能量，而是法则层面的侵蚀。它无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意义”本身。
虚空被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败，试图侵蚀克拉克，瓦解他的斗志，否定他存在的价值。
克拉克停下了动作，双眼变得空洞。
“看到差距了吗？氪星人！”反监视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得意，“在我的方程面前，你的力量再强，也只是徒劳的挣扎！你的生命毫无价值，你的抵抗毫无意义，臣服于永恒的虚无吧！”
“哦。”克拉克抬起眼，目光平静，“原来被激发反生命方程的力量是这样的吗？感觉有些恶心啊。”
“怎么可能？”反监视者躲开了直冲他而来的热视线，“你怎么可能清醒过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克拉克耸了耸肩，抬起头问，“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你在和谁说话？”反监视者顺着氪星人的视线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巨大，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不规则球体和环绕着球体的金色光环。
“是你！”他曾经见过创世神们拦截这个家伙的模样。
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光球来到了他的头顶，白色的光芒从中倾泻而出。
当光芒洒落时，反监视者周身翻腾的黑暗竟如潮水般退却。
反监视者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反生命方程正在被这些光芒剥离。
“不……不！”反监视者怒吼着，反物质能量疯狂涌动，试图抵抗这股纯净的白光。
然而，那些足以湮灭星系的黑暗能量在接触到马修的光芒时，竟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瓦解。
“啊啊啊——！”
灰色的装甲开始崩解，不是被暴力摧毁，而是被净化。那些曾经吞噬了无数宇宙精华的反物质能量，此刻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阴影，迅速褪去。
反监视者的身形开始扭曲、缩小，装甲剥落，露出其下真正的形态——
一个白发苍苍、面容衰老，身披破损长袍，的男人。
莫比乌斯，帕佩图阿之子，反物质宇宙之主。
他的红瞳依旧，但其中的傲慢与疯狂已被恐惧取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地颤抖着。
“我……我的力量……”
“被净化了。”克拉克降落在他的面前，目光平静而坚定。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莫比乌斯没有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是个罪人。”
马修的光芒并未消失，而是继续笼罩着他，净化着他体内最后一丝反生命方程的能量。那种感觉……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轻盈。
他枯槁的手指抚上自己沟壑纵横的脸颊，那里曾覆盖着的甲胄，此刻只剩下时间留下的沟壑。
莫比乌斯浑身一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更深的死寂。他缓缓点头，动作迟滞得如同生锈的机械。
“这漫长的歧途……该结束了。”
他闭上眼，仿佛卸下了亿万年的重担，又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下一瞬，环绕光球的金色光环骤然加速旋转，无数细碎如星辰尘埃的符文从中剥离、飘散，在虚空中勾勒出无比繁复的轨迹。
它们发出微弱的、如同宇宙胎动般的嗡鸣，牵引着周围空间产生奇异的涟漪。
白色的光芒再次从那个球体中爆发，以球体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光牢，与金色光环中飘出的碎屑一起，将莫比乌斯拘束其中。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莫比乌斯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会将你送进边境墙里。”马修说道，“去忏悔你的罪恶吧。”
没有了反监视者的干预，那些被他吞噬的多元宇宙会重新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
无声无息间，空间被撕裂。不是狂暴的破碎，而是一道纯净的、仿佛由凝固星光构成的狭长缝隙在虚空中悄然打开。
缝隙之外，不再是混乱的能量乱流，也非璀璨的星河，而是一片浩瀚无垠、亘古寂静的所在——边境墙。
光牢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飘向那道缝隙。
就在光牢即将没入边境墙的前一瞬，那庞大无边的“墙壁”内部，一点微弱却无比深邃的黑暗缓缓浮现。
那并非邪恶，而是一种沉寂了亿万年、仿佛承载着整个多元宇宙重量的古老意识。
帕佩图阿。
祂的“注视”跨越了时空的壁垒，落在那枚光牢上。没有言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但克拉克和马修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浩瀚意识中泛起的一丝微弱涟漪——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尽痛苦、深沉叹息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慰藉的波动。
缝隙缓缓合拢，边境墙从马修和克拉克的视线里消失。
“他将在那里，”马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母亲的‘注视’下，在纯净的封印中，反思他的所作所为。”
“总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克拉克看向变回人类模样的马修，“我们回去吧。”
“嗯，也该去看看是谁钻空子，欺负我的蝙蝠侠了。”马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
“哦，你的蝙蝠侠，真是肉麻。”克拉克挑了挑眉。
“呵。”马修轻呵了一声，从多元宇宙的间隙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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