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拎着行李,板着脸找到自己被分配的宿舍——103室。
门没关,他刚踏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带着戏谑响起:
“哎呦!这不是李云龙吗?怎么,枪交啦?服软啦?”
李云龙抬头一看,只见孔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床铺上,脸上挂着“逮着你了”的坏笑。
李云龙把行李往地上一撂,没好气地回怼:
“孔二愣子!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老子那是服从纪律!
你以为跟你似的,上了战场就知道抹眼泪?当年你内裤都还是老子给你洗的。”
孔捷也不恼,嘿嘿一笑:“行行行,你老李觉悟高!待会儿上课可别打呼噜!”
两人正斗嘴,里侧床铺上一个正躺着看文件的人坐起身来,笑道:“你俩消停点!这么多年了,见面就掐!”
李云龙闻声望去,顿时一惊——
“老王!”李云龙瞪大了眼,
“你也来当学员?这破学院面子够大的啊!”
三位老战友战场重逢,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孔捷给王天晴递了根烟,叹气道:
“老王,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在朝鲜跟美国人打得正欢,一纸调令就给摁回国内了!
我的弟兄们还不知道咋样呢!”
李云龙立刻接茬,怨气更重:
“谁还不是一样?本来我带着第四军好好的,
人家丁伟就是亲娘养的,还跟着旅长后面捡洋落呢,咱们只能乖乖的滚回老家!
谁让咱们是老实孩子听话孩子呢。”
两人发泄完,一齐看向一直苦笑的王天晴。
王天晴猛吸一口烟,重重拍了下床板:
“你们俩都别跟我比委屈!”
“老子的主力军! 已经登车准备北上轮换入朝了! 火车汽笛都拉响了!”
“结果军区通讯员骑着马追到站台,直接把调令拍我胸口上——‘紧急入学,即刻报到’!”
“我那些兵扒着车窗问我:‘副司令,咱不去朝鲜打美国鬼子了?’我他娘的都没脸回答!”
王天晴越说越激动:“你们说,这仗打得好好的,学哪门子习?咱们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还不如那些教书匠?”
这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就是!打仗有啥可学的?不就是看准时机,搂他娘的!”
三人对视一眼,积压的不满达到顶点,竟不约而同地吼出那句经典名言:
“学? 学个屁! ”
吼完,三人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无奈又自嘲的大笑。
他们心里都清楚,军令如山,发牢骚归发牢骚,这学,终究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笑过之后,王天晴作为老首长,率先冷静下来:
“行了行了,牢骚发完就得了。”
“你们可别美了,我刚来就把姜总给得罪了,这个月我怕是不好受喽!”
“啥,姜总也来了?”
“姜总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咱们要真敢翘课,他真敢把咱们挂城门楼上示众。”
“既然来了,就看看这学院到底卖的什么药。
咱们北方野战军的牌子不能砸,打仗是英雄,学习也不能当孬种!”
李云龙一屁股坐下,嘟囔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是憋屈!”
孔捷则开始整理床铺:“老王说得对。咱仨分一个宿舍也好,有个照应。上课听不懂的,回来还能互相借鉴借鉴。”
窗外传来集合的哨声。三人整理好军装,很快所有学员就在礼堂集结。
原着中,李云龙迟到了两天,没有赶上礼堂,这下可好了,全部都到齐了。
主席台上,主要是坐着副院长姜总,系主任薛梦辉。
另外台底下第一排……那就是学院的那些老师们了,主要就是楚云飞常乃超等人。
金陵军事学院大礼堂内将星云集,却纪律严明。
第2至5排则是本次进修的“学员”——实则为来自各野战军的军长、师长、兵团司令们。
他们虽无衔章,但眉宇间的杀伐之气难以掩盖。
李云龙和孔捷勾肩搭背地坐在第四排中间,东张西望,嘴里不停嘀咕:“这学堂规矩比还多!”
典礼尚未开始,侧门走进几位身着教员制服的人。为首一人,戴金丝眼镜,面容清癯,步伐沉稳,径直走向教员席。
李云龙猛地瞪大眼睛,使劲揉了揉,捅了捅旁边的孔捷:
“孔二愣子!你快瞅瞅!那…那不是常乃超吗?!”
孔捷眯眼一看,点点头:“是啊,听说有个姓常的教官,教战术理论。”
李云龙顿时炸毛,声音压不住地拔高:“狗屁理论!他是老子在华北亲手抓的俘虏! 暂七师师长常乃超! 一个败军之将,也配教咱们打仗?!”
周围几位老战友闻言,也纷纷侧目,露出诧异和不满的神色。
孔捷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这是院长特批的!听说人家是德国军校毕业的高材生!”
李云龙嗤之以鼻:“屁高材生!跑两步就喘,老子让他跑操练出来的!”
话音未落,又一个身影的出现,让李云龙彻底愣在当场——
只见楚云飞身着笔挺的解放军教员制服,英气不减当年,面带一丝复杂的微笑,步入礼堂。
他的目光扫过学员席,精准地落在李云龙身上,竟微微颔首,仿佛老友重逢。
李云龙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楚…楚云飞?! 这唱的是哪出? 连他也成‘自己人’了?”
楚云飞的出现,在学员中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许多人认得这位曾经的国军王牌师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楚云飞最初被安排在功德林管理所学习。
院长亲自找他谈话:
“楚将军,你的军事素养和理论功底,我们是了解的。
学院缺你这样既有实战经验又懂正规战法的教官。”
楚云飞本想拒绝,但院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特别是… 李云龙也在这期学员里。 你难道不想‘堂堂正正’地给他上上课,扳回一城?”
楚云飞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被李云龙“借”走一个营的装备,华北战役差点同归于尽… 这些“旧账”瞬间涌上心头。
这买卖好啊,不给钱都干。
他立刻起身,郑重回答:
“院长,我愿意! 不为别的,就为能让某些‘游击习气’浓厚的同志,系统地学习一下什么是现代战争!”
心里想的却是:“李云龙啊李云龙!你坑了老子这么多年,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这回,看我怎么在课堂上‘收拾’你!”
这执教的机会,对他而言,简直是倒贴钱都要求来的美差。
李云龙看着台上并排而坐的常乃超和楚云飞,脸憋得通红,对孔捷抱怨:
“完了完了!老子当年俘虏了一个,差点打死另一个。
现在倒好,全成老子老师了!这往后还有好日子过?”
老王同志相对冷静,低声道:“老李,收收你的火爆脾气!院长这么安排,肯定有深意。”
“你看那常乃超,虽然仗打输了,但人家军事理论、图上作业确实比咱们强。
楚云飞更不用说,黄埔正宗,打仗有板有眼,咱们吃亏还少吗?”
“咱们来学习,不就是为了取长补短吗? 院长这是给咱们机会,把对手的本事学到手!”
此时,院长走到台前,敲了敲话筒,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尤其在李云龙等“刺头”脸上停留片刻,开门见山: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不服气,觉得让手下败将来教书,丢人!”
“我告诉你们! 今天让你们放下枪进课堂,就是为了明天让你们能更好地拿起枪,打赢更强大的敌人!”
“在这里,没有俘虏,没有对手,只有教员和学员! 谁要是摆不正位置,我的纪律可不答应!”
讲话掷地有声,李云龙等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典礼结束后,楚云飞走到李云龙面前,伸出手,笑容意味深长:
“云龙兄,别来无恙?今后课堂之上,还望…多多指教。”
李云龙愣了片刻,猛地握住楚云飞的手,咧嘴一笑,针锋相对:
“好说!楚老师!你放心,我李云龙学习‘积极性’最高!保证天天‘请教’你!”
两人握手之间,仿佛有电光石火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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