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大地,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整个县城都染上了一层银辉。
刘推官远眺着北岭的方向,那里,星罗棋布地散落着一个个村落的灯火。
他隐约可以看到,田埂上插着的竹竿,仍然挂着一些残破的《民情通禀》残页,在风中轻轻颤动。
这些《民情通禀》,曾经是他和陈皓共同努力的成果,是他了解民情,体察民意的窗口。
可是现在,他却要离开这里了。
刘推官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但他没有选择。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刘推官缓缓地转过身,将随身携带的密令火漆印,投入了护城河中。
“噗通”一声,火漆印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回到家中,刘推官烧毁了所有的私人笔记,唯独留下了一页抄写的《共济文约》的开头:
“我们写字,不是为了给你们审……”
墨迹颤抖,却坚定。
第二天一大早,刘推官离开了县城,踏上了前往府城的道路。
三天后……
三天后,一队身着蟒袍的朝廷特使,带着肃杀之气,骤然降临本县。
马蹄踏碎清晨的宁静,径直冲向县衙,沿途百姓噤若寒蝉。
县衙内,一场紧急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召开。
刘县丞战战兢兢地坐在末位,额头冷汗涔涔。
特使目光如炬,扫视一周,沉声道:“松笔记一案,惊动圣听,尔等务必全力配合,肃清余孽!”
就在县衙风声鹤唳之时,皓记酒馆却反常地彻夜灯火通明。
往日朴素的招牌被换成鲜红的“庆丰宴”三字,酒香肉香飘散十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皓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什么庆丰宴啊?”柱子满脸不解。
陈皓负手而立,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嘴角微微上扬:“越是风雨欲来,越要让人看见屋檐下的光。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看看,咱们皓记,不怕事儿!”
当夜,千字台中央,那个不起眼的陶瓮,在几名老者的合力下,悄然移至酒馆地下密室。
泥土的芬芳混杂着淡淡的酒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当陶瓮稳稳落地,众人小心翼翼地擦拭掉瓮底的尘土,露出几行新刻的文字:“执笔者,永不独行。”刀刻斧凿,笔力遒劲,仿佛在黑暗中宣告着某种不屈的意志。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府城驿馆,特使正襟危坐,面前摊开一幅巨大的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松笔记”活动轨迹,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
特使的目光沿着一条条红线游走,最终,所有的线条汇聚于一点——陈皓的皓记酒馆,轮廓清晰可见。
他缓缓合上地图,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出几分凝重:“这阵风,怕是压不住了。有人想借着民意翻天,呵,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府城驿馆的三日晨曦,每一次天边鸡鸣,特使都将丝绒长袍裹紧,赴往周驿丞的书房。
沉默的会面在硬木桌上若隐若现地展开,不断询问着那些被尘世缤纷的文书来往,却总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周驿丞只是微笑不语,透过窗棂看见谯楼内的城钟,又暗自留意着身边小厮递过来的两坛酒,每天的酒,倒是个奇怪的礼物。
小李子精美的手艺,挑选的那坛酒往往是能润肺的微酸口感,陈皓在其中心思深邃,每条附带诗话写于桑皮纸屑之上,倒也不负那人心意,隐藏着驿馆进出人员的名录。
周驿丞满腹疑惑的情绪仿佛浮悬在头顶,从而生出一丝钦佩之意,他将这些藏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手艺人的不凡巧思。
与此同时,赵秀才则在陈皓的密令下,启动了“灶火轮值”计划。
夜雨声声,村庄的每个角落都有烧纸噼啪作响,每夜都有不同的村民在自家灶头悄然焚毁《共济文约》的副本。
火焰犹如追逐帆影,灰烬混入灶泥封存,给了敌人一个“文书已被销毁”的假象。
而那些次日突袭的货郎幕僚们,挖掘着无果的讲字台地基时,竟不知身后老张家的灶膛藏着他们意想不到的秘史——老张笑着递上茶碗,袖口未擦净的墨迹昭示着他昨夜的辛劳。
织言社那边,徐六娘心思如滚珠般敏捷,留意到送菜妇人每次总是绕着县衙后巷,行径诡异。
她设计了一个巧妙的计划,柱子假扮醉汉在街头偶遇撞翻其篮筐,青菜中夹带的半页油纸旋即引起一场围观。
巡街的差役雷厉风行,妇人惊慌之下无从辩解,中招而遭监收。
随后县里流言四起,“有人替官府偷记百姓菜价!”流言不胫而走,舆论潮涌,本该平和的日常却因此震荡不已。
在县衙的更深邃处,刘推官默默履行着职司,面上冷淡如常,但心里却暗涌情势,与往日不同。
他以巡查仓储为名,悄然将一封火漆锁缄的竹筒交予王老板,传至陈皓手中。
陈皓拆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粒干瘪稻穗与一枚铜钉。
这些人体小物,被陈皓视为时光的片段。
他呼来李芊芊,细细对照《粮行旧账》,终发现了惊人的端倪。
铜钉之多,稻穗之少,终将引发大动荡无疑。
于县仓的去年冬修中,那虚报材钉数目,与满仓霉变粮食的数字竟完美对齐。
贪腐链条赫然浮现,谎报材料冒领银两,谎报损耗填补亏空,全然曝露于阳光之下。
这是一个巨大的泥潭,让人不胜忧虑。
陈皓凝神冷笑,他将稻穗与铜钉收入袖中,背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神色中尽显睿智与决断。
店内灯火通明,柱子亦是灵思,将酒肆里那些星星灯盏打理得更加明亮。
末了,陈皓在淡然的笑意中下定决心,眼眶微微闪动:“路还长着呢,大家都不能停。”一句戛然而止的话,让周围人心里皆记起了长期拼争的理由。
风吹动帘幔,似乎承载着山河的回忆——是时候交给月光去审判那些未解之赞歌。
夜幕低垂,皓记酒馆的地下密室里,烛光摇曳。
陈皓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执笔者,永不独行。”他摩挲着陶瓮底部的刻字,眼神锐利,“他们盯着我的酒馆,却没看见这片土地上燃烧的希望。”
赵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略带忧虑:“停更《寻印日记》,会不会让大家…”
“不发声,便是声。”陈皓打断了他,语气坚定,“明日起,各家门前挂一盏素纸灯笼,绘无字方印。让他们去猜,让他们去查,让他们在无声中感受恐惧。”
徐六娘指尖轻点桌面,让他们摸不清虚实。”
三位村老也纷纷点头,他们虽不善言辞,但
屋外,雨后的空气带着一丝清冷。
在府城驿馆,周驿丞独自坐在书房,借着昏暗的烛光,细细端详着手中陈皓所赠酒坛的残片。
指尖摩挲着坛身上精美的纹路,他仿佛能感受到陈皓那深沉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在驿报空白处悄悄添了一行小字:“松笔记未灭,焰在土中。”写完,他放下笔,走到窗前,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脸庞。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犬吠。周驿丞知道,有些人,注定无法安眠了。
他拿起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他喃喃自语道:“这潭水,要浑了……”随后,他吹灭了灯,屋子里重归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依稀可见几点星光,如同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这片风雨欲来的土地。
傍晚时分
晚风吹过,黄叶飘零。
万富贵带着一队家丁,浩浩荡荡地向南行进。
此次南下督办“肃清伪文”事宜,是他奉命而来,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途经本县时,万富贵目中无人地命令家丁征用讲字台作为临时行辕。
讲字台上,原本是村民们聚集讲古、传不断的所在,如今却被这群不速之客占为己用。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其霸道无理。
然而,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缓缓打开,陈皓亲自迎了出来。
“恭祝万少东家新任九县采酝使。”陈皓捧上烫金贺帖,语气虽礼数周全,但眼中却闪烁着一抹冷嘲。
万富贵接过贺帖,冷笑一声,拆开一看,只见空白一页。
他怒不可遏,将贺帖狠狠掷于地上,却意外发现身后的师爷正细细打量着封套内侧。
师爷琉步上前,细看之下,竟是《谁在抄我们》中描绘的幕僚暗纹。
万富贵面色骤变,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行踪早已被盯得一清二楚。
深夜传讯
夜色渐深,张婶按例行夜送《灶火录》残页至千字台。
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夜市,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宁静。
然而,当她接近讲字台时,却发现四周暗伏着便衣差役。
张婶心中一凛,灵机一动,佯装摔倒,顺势将纸卷塞进了怀中哺乳婴儿的襁褓里。
她哭喊着:“贼人抢奶布!”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邻里们的关注,人群中顿时乱作一团。
趁着混乱,一名卖糖的老头默默接过她递来的襁褓一角,转身融入夜市。
待差役驱散人群,才发现所谓“密信”不过是块绣着歪字的尿布——真件已在半个时辰前由盲艺人弹唱传往邻镇。
驿站奇妙计策
周驿丞在府城驿馆的书房内,眉头紧锁。
传递消息的风险日渐增大,他必须找到一种更为稳妥的方法。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驿马换鞧法”。
每次重要公文送达时,他故意延误更换马鞧,导致骑使迟发一刻。
短短五日,这一小小的误差累积起来,竟达到了两个时辰。
更妙的是,他在马鞧衬布内缝入了微缩抄本,随马匹往返各镇自然流转。
无人搜查马具,而信息已遍行八乡。
周驿丞轻轻抚摸着马具,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这潭水很快就会浑浊起来,而他的计策将为陈皓等人赢得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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