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游船上乱作一团,四周的侍卫围拢上前,将游船围了个水泄不通,霜琴跌跌撞撞从船里跑出来,惊魂未定地朝着观叶亭的方向高呼:“殿下,殿下!!游船里有人要对侧妃娘娘图谋不轨!!”
这一声,惊得魏衍之心头猛地一跳,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宝心千万不能有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重获父皇恩宠的关键!
刚到跟前,却见霜琴将宝心扶了出来。
宝心似乎受了大惊吓,花容失色,说话都磕磕巴巴,见着魏衍之就紧紧拽住他的袖子。
“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你别听霜琴胡说,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宝心垂眸,眼神四下游走,在隐瞒什么。
话音刚落,另外一旁的侍卫已经将原先落水之人救了下来。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瞧着白净面孔,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只是在水里泡了有点久,呛了不少水,这会子趴在地上咳嗽不断。
“这是……”魏衍之不认得这人。
但他看得清楚,这人就是从卞静然的船上掉下来的。
“欸,这不是朱公子么?”秦安知也从船里出来了,快步走到宝心身边,关切道,“我方才听见旁边厢房有动静,可把我担心坏了,侧妃娘娘没事吧?”
“没事。”宝心不敢去看朱丰漳,越发往魏衍之的身后躲。
“你刚刚说这是朱公子?”魏衍之看向秦安知,“哪位朱公子?”
“回殿下,就是冯府太太娘家的子侄,我与静然姐姐交好,她成婚后我也去过两回冯家,自然有过几面之缘。”秦安知回话很是周到。
“这人怎么会在这儿?还是从冯大奶奶的船里掉下水的,既然是一同来赏景游湖的客人,又为何要躲躲藏藏?”魏衍之冷笑。
宝心只顾着摇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霜琴急了:“我的好主子,都这会子了您还想着粉饰太平,不叫殿下担心么?”
说罢,她冲着魏衍之跪下,“殿下!!我们娘娘方才真是受了大委屈了,就在刚刚,娘娘睡下依旧烦躁不安,奴婢便去点了安神香来,好让娘娘能舒坦些;不想奴婢刚走,这人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就要对咱们侧妃娘娘图谋不轨!娘娘是被吓到了!”
“霜琴,不准再说了!”宝心泪如雨下。
“娘娘,奴婢知道您为了顾全娘家的颜面,所有苦果都一个人咽下,可这事儿……实在是瞒不得呀!”
霜琴急了,“殿下若不信,大可去问女君大人身边的星女!刚刚就是她帮忙撵走了这人!可惜叫他跑得快,我们又顾着娘娘的安危,一时疏忽,没能当场捉住。”
星女早就不知何时回到了盛娇的身侧。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星女干脆利落地开口:“霜琴姑娘所言不假,这人瞧着确实不像是好人。”
此时,朱丰漳也清醒过来。
放眼看看四周,全是人。
有景王殿下,有侧妃娘娘,不远处还有周江王世子与元贞女君。
目光所及之处,他看见守在宝心身侧的秦安知。
她看他的眼神冰冷森然,满是恨意,再无往昔的娇憨天真,羞涩欢喜。
朱丰漳心头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面如死灰,听见星女、霜琴纷纷指责自己,想也不想大声辩驳:“殿下明鉴!下官是好人!今日下官是跟着大奶奶出来游湖的,只是唯恐惊动了诸位贵人,扰了贵人们的雅兴,这才没有露面!我不曾见过侧妃娘娘,更不曾冲撞了她!”
“好个伶牙俐齿、不知廉耻的读书人,还下官!我呸!瞧你那色眯眯的模样,打量着我们都是蠢蛋,瞧不出你的想法?你一个太太娘家的子侄,凭什么跟着大奶奶出门?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人?”霜琴显然气坏了,坚定维护宝心到底。
宝心泪眼婆娑,又要拦着。
霜琴接下来一句更是一针见血。
“娘娘,您别顾及那么多,您娘家姓冯,这个人姓朱,这条船里的主人姓卞,有一个算一个,哪里是您嫡亲的娘家人了?退一万步讲,您贵为侧妃,在自己娘家的游船上遭此羞辱,还要忍气吞声不成?就算您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要替殿下想想,殿下如此尊贵,凭什么受这等屈辱?”
宝心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垂泪。
“霜琴说得对。”盛娇轻柔开口,“这事儿发生在冯家船上,又是冯大奶奶的地盘,总要她出面说一句——奇怪,闹了这么久,冯大奶奶人呢?”
江舟:“晖聿,星女,你们上船瞧瞧。”
魏衍之很想阻止。
因为那是周江王世子的人。
本能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今日一连串的意外都透着古怪,处处巧合,那便不是巧合。
可……他们是站在宝心这头的,宝心又是他的侧妃,他拿什么理由拒绝?
也就这一晃眼的功夫,晖聿星女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船内。
此刻,游船最尾的一间厢房中。
卞静然悠悠转醒。
眼刚睁开,便头疼欲裂,眼前一片发花,什么都看不清。
她惊惧非常:“红豆,红豆!!”
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只摸到了一软绵绵的身躯,也瞧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肩头的布料滑落,卞静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出了问题。
她着急慌忙,双手不断扒拉着不断滑落的绸缎布料,偏又不敢高声惊呼,生怕把不该引来的人给引来了。
门被推开,卞静然只觉得眼前一阵风过。
紧接着她被人拦腰抱起,还没来得及反抗,人已经被带去了船外。
星女动作极快,还很贴心地扯了一方褥子给她披上,总算没叫这位冯大奶奶丢人丢到家。
紧接着晖聿也扛着红豆出来了。
红豆比自家主子要好一些,起码衣衫齐整,不见凌乱,就是昏迷不醒。
盛娇缓步上前,眸光一直凝视着卞静然,唇畔似笑非笑。
终于,卞静然能看清眼前一切了,也看清了衣衫不整的自己。
她惊呼一声,紧紧扯住褥子。
“冯大奶奶,真没想到啊,你竟然……借着游湖的机会与太太娘家子侄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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