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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兕子:我的六个神豪小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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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0章 羞辱·被安排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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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梧桐宽大的叶片尚未被秋风染透,便已迫不及待地纷纷扬扬落下,在校园的柏油路上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毯子,踩上去沙沙作响,带着一种繁华将尽的寂寥。

二十四岁的贞晓兕,就踩着这样一层落叶,走进了她叔父贞德本的办公室。她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米白色针织衫,整个人像是要缩进那点柔软的庇护里。

贞晓兕眉头紧锁,清澈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迷惑,但算不上阴翳,她一直不明白人不都是将心比心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二十九岁的贞德本,已是这所知名高校里小有名气的理科年轻讲师,虽然不是专攻社会心理学,但也是贞晓兕心理俱乐部中的一员。他的办公室充斥着书籍与纸张特有的陈旧墨香,靠窗的绿萝却生机勃勃。

他抬起头,看到侄女这副模样,便放下手中的鼠标,起身熟练地用紫砂壶沏了一壶贞晓兕爱喝的大红袍。橙红透亮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氤氲的热气暂时驱散了一丝空气中的凉意。

“说吧,小兕子,”他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得像窗外滤过叶隙的阳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不会是……又想起那两位了?”

“叔……你不该叫真的笨,我其实已经拉黑那两个人了,但是有些事儿想不明白,”贞晓兕抬起头,眼圈有点儿红,那声呼唤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困惑,“我……我还是想不通王腥。她一开始,真的不是这样的啊……”

贞晓兕的思绪,被这杯热茶和叔父关切的目光,猛地拉回到了两年多前,那个一切尚未开始,或者说,阴谋刚刚开始的夏天。

研一开学,九月的阳光还带着夏末的灼热。贞晓兕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独自一人站在陌生的宿舍楼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陪同的家长,心头莫名有些发慌。她就是在那时第一次清晰地注意到王腥。

王腥比贞晓兕稍矮一些,但是身材更纤细,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碎花连衣裙,算不上顶漂亮,皮肤黝黑,鼻子高挺,一双大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无辜,或者说是湿漉漉的专注,像无害的东北傻狍子,大家都不自觉地会对她很放松。

她主动走过来,声音软糯:“同学,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东西不少。”

之后就是阶梯教室里,贞晓兕总是收到她传来的纸条,说一些小甜话,贞晓兕觉得她真贴心。

那是她们友谊的开端。

自此,王腥几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侵占了贞晓兕的研究生一年级的生活。

她天天雷打不动地来贞晓兕寝室报到,挽着她的手臂去食堂,去自习室,去参加院系里的各种活动……耐心地听贞晓兕讲述家乡的趣事、未来的迷茫,甚至小时候的糗事、青春期的初恋等。

她总是那个最好的倾听者,适时地发出惊叹或送上安慰。贞晓兕很快就在这密集的友情攻势下卸下心防,将她视为在这座冰冷大城市里唯一的知己。

最让贞晓兕刻骨铭心的,是那个巨大的毛绒泰迪熊事件。

贞晓兕的男朋友心疼女朋友独自在外求学,寄来了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定制版泰迪熊。

包裹单送达,要求去距离学校几公里外的邮局自取。贞晓兕正对着那张通知单发愁,王腥一把抢了过去,脸上是那种“包在我身上”的仗义神情。

“你等着,我去给你扛回来!我正好下午没课,再说你这大小姐,可别被压坏了。”

那天下午,王腥消失了三个多小时。当她终于出现在宿舍门口时,贞晓兕惊呆了。王腥头发凌乱,额上全是汗珠,昂贵的连衣裙后背湿了一大片,那个巨大的、蠢萌的泰迪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气喘吁吁,脚步虚浮,却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我说了吧,给你……弄回来了。”

那一刻,贞晓兕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冲上去接过大熊,又赶紧给王腥倒水擦汗,心里被一种滚烫的、名为“感动”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之后每天王腥每天还来看这只限定版大熊,把熊拍得更蓬松,还打趣地对大熊说,“她就是你后妈,也不好好爱你。”贞晓兕每次都傻笑,她认定了,这就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还分别给妈妈和男友长途电话汇报。贞晓兕真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她没有获得编制的机会,当不正式的老师,因为当时都是花钱找人,她父母很不清楚这一套,所以她体贴的考研,对家人说“我要考研深造,不想着急工作结婚”,虽然考研的路辛苦,但她觉得拥有男朋友的爱情,王腥的友情,爸妈的亲情,一些都够了。

正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感动”,当贞晓兕每次飞去大连看男朋友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男友的同事欧阳人不错,儒雅,主动——听说家底子优渥,性格虽然有点愣,但为人朴实热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介绍给王腥。

“腥,我认识一个男生,我男友同事,家里好像挺有底子,毕业生都租房,人家早就在大连中心地脚买好房子打工了。感觉跟你挺合适的,要不要认识一下?”贞晓兕当时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了成全闺蜜的真诚。

王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了羞涩和期待:“真的吗?晓兕,谢谢你想着我。”

那场三人见面,是贞晓兕定的机票。两人从成都飞大连,要先去重庆转机。转机途中,贞晓兕就发现王腥有点不对劲,不说话,没行动,比如,去成都火车进站时,她

在学校门口的咖啡馆。贞晓兕努力扮演着牵线人的角色,王腥则一改平日的活泼,显得格外文静淑女,偶尔抬眼看向欧阳时,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钦慕。欧阳,人如其名,似乎对这种含蓄的温柔毫无抵抗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目光却越来越多地落在王腥身上。

贞晓兕当时还暗自高兴,觉得这事有戏。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杯她亲手递出的、充满善意的咖啡,竟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变化是悄无声息,却又迅雷不及掩耳的。

自从那次咖啡馆见面后,王腥来找贞晓兕的频率明显降低了。从每天一次,到两三天一次,再到一周一次……然后,就变成了贞晓兕主动去找她。

而主动的结果,是各种碰壁。

“晓兕啊,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约了人。”

“抱歉,我正在忙导师布置的文献,改天吧。”

“啊,我要去图书馆占座,可能没空……”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软糯,理由听起来也冠冕堂皇,但那股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隔着电话线都能清晰地传递过来。贞晓兕握着手机,站在宿舍走廊里,常常会觉得一阵茫然。她反复复盘,是自己那天在咖啡馆说错了话?还是无意中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

她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粘人,招人烦了?

她每次去王腥寝室找她,总是不在,她尝试着发过几条关心的短信息,不至于石沉大海,也都是一些敷衍的话。偶尔在院系大课堂上遇到,王腥也会迅速移开目光,或者和身边别的同学热烈交谈,有意无意地把贞晓兕当做一团空气。

周围同学自然没有察觉什么,只有贞晓兕在承受那种感觉,像是一脚踏空,从温暖的春日直接坠入数九寒天。因为刚入学的时候,同学们都有了自己的小伙伴,贞晓兕自然地以为王腥就是,晓兕寝室里有两个姐姐都是工作后才读研的,所以不是同龄人也少了一些共同话题。贞晓兕这个从小就有很多好朋友的习惯还真的在此时受到了冲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应该习惯不要再做个小女孩了,连去食堂去卫生间都要找个伴的那种依赖感。

真正的重击,来自一次聚餐。

欧阳据说是因为项目得了一笔奖金,飞到了重庆,决定请女友的同学们吃饭,贞晓兕作为介绍人更是重点表示感谢的对象。

消息在同学小圈子里传开了,贞晓兕当然不至于浑然不知,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直到聚餐前一天,一个相熟的女同学碰到她,随口问:“晓兕,明天欧阳请客,你不去吗?”

贞晓兕当场愣住,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强撑着笑容,含糊地应付过去。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直到聚餐的前一刻,王腥说:“晓兕,欧阳要请我的同学们吃饭,谢谢大家都这么照顾我,你也一起来吧。”

晓兕不好拒绝就去了,挤在了饭局上的下位,看着同学们都很享受王腥男友给大家带来的福利。

后来,她从别的渠道辗转得知,是王腥对欧阳说:“晓兕最近好像挺忙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我们别打扰她了,要不……最后再问问她有空没?” 于是,她就成了那个在饭局即将开始前,被“顺便”、“最后通知”的、无足轻重的角色。这种刻意的边缘化,比直接的拒绝更令人难堪。

在被冷暴力折磨了数月之后,贞晓兕几乎已经接受了“友谊莫名死亡”这个事实,试图让自己麻木。一个午後,她抱着书,低头匆匆走在学院楼之间那条熟悉的林荫甬道上。

“贞晓兕!”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贞晓兕抬头,迎上来一张热情无辜的脸。当然是王腥,只是她这亲切的表情,让晓兕想起了当初的友谊,她站在几步开外,穿着一件新买的淡粉色羊绒大衣,气色很好,嘴角噙着真诚的笑衣,一点也没有精心计算的痕迹。

贞晓兕僵在原地,心里甚至有点期待王腥和自己解释一下最近到底怎么了,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王腥步履轻快地走近,那双曾经显得无比真诚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让贞晓兕后来想起来脊背发凉的光。

“贞晓兕,我最近和安宇一起参加了一些活动,以后叫你一起来呀?”

这个安宇是贞晓兕的师兄,晓兕曾经和王腥说过他长得挺干净,也挺书生气的,表现出一丝好感,但是也是随意的感觉,因为晓兕有她青梅竹马的男友。但是此刻听王腥这么一说心里很欣慰,觉得王腥有点对自己好的意思。

“好呀,你们参加什么活动?”

“啊,都是安宇叫我的,我就跟着去了。”

“哦,真好。谢谢你邀请我。”

“对了,晓兕,你英语六级过了吗?”她开口,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还没。你呢?”贞晓兕下意识地回答,喉咙有些发干。

“我过了诶!”王腥的声调瞬间扬起,那抹笑意在她脸上荡漾开来,变成一种毫不掩饰的、灿烂的得意。

心胸宽广的贞晓兕竟然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了。

“才考了五百八十多,不算高啦。”她状似谦虚地补充,但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满溢出来。

贞晓兕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多年的教养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开口:“恭喜你啊。你太棒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王腥脸上的得意收敛了一些,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带着微妙施舍意味的口吻说:“谢谢!哎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转身欲走,却又像故意似的,停下来,回头对贞晓兕露出一个更加深邃的眼神,和一个几乎称得上“甜蜜”得过分的笑容,压低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密:

“哪天找你,我真的,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说完,她不再停留,踩着轻快的步子,像一只终于炫耀完美丽羽毛的孔雀,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贞晓兕独自站在原地,怀里的书变得有些沉重,她满脑袋问号,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接下来的日子,那句“好多好多话”像鬼魅一样在她耳边回响,起初带来一丝荒谬的希望,随即,每次和王腥擦肩而过,贞晓兕都期望对方叫住自己,对自己说那些真诚的话。

可每一次,希望都像肥皂泡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碎裂了,留下的是更深的冰冷和一种被彻底戏弄的屈辱。

她明白了,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和解的意图,她只是特意过来,在她伤痕累累的自尊心上,再精准地插上一刀,并欣赏她血流如注的惨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贞晓兕的声音带着颤抖,将思绪从那条冰冷的甬道拉回温暖的办公室,“那天永远也没有到来。

叔,你说,她到底为什么?就为了显示她比我聪明吗?就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一下她过了六级?还是觉得我这个介绍人不合格?”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和一丝终于压不住的愤怒。

贞德本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记录一些文字,像是在分析一段复杂的数据。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贞晓兕面前那杯冷掉的茶倒掉,重新斟上热的。

贞德本微微皱眉,晓兕不希望小叔和妈妈、男友他们的的表情一样,说一句“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甚至说起来有一些激动……”之类的话,她总觉得放下了,但有些道理没弄清楚,比如说贞晓兕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和朋友说不要理她,根本就不起作用,但是王腥,即使在和欧阳确定关系后,还和师兄一些异性经常一起活动。

以前,安宇看见晓兕都主动来说话,自从和王腥一起出没后,见到晓兕都故意躲开眼神,或者敷衍打一下招呼。那时的贞晓兕孤单极了,每天都把时间用来写论文,协助导员处理一些学生会工作,加班加点每日给教育部写报道,热心安排其他同学的监考,让大家都能经济宽裕一些。

“小兕子,”贞德本缓缓开口,“如果你仅仅把她的行为理解为‘炫耀聪明’或‘手段高明’,那就太小看她,也太低估人性中幽暗的复杂性了。王腥对你做的一切,堪称一套完整的、病态的心理模式范本。让我们来把她对你用的‘手段’,一样一样拆解开来看。”

“首先,是她在研究生入学初期的超乎寻常的热情,包括那次不惜体力为你取娃娃。”贞德本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圆圈,“这在心理学上,可以看作一种 ‘情感投资’ 。但请注意,一个健康的灵魂投资求的是温暖与共鸣,而一个隐性自恋者 的投资,追求的是掌控和更大的回报。”

他看向贞晓兕:“她付出的‘成本’——时间、精力、甚至是那点辛苦——越高,在她扭曲的账本上,你欠她的‘债’就越多。她为你扛娃娃,不是在帮你,而是在为你套上无形的枷锁。所以,当你把欧阳介绍给她时,在她看来,这不是友谊的馈赠,而是她前期投入应得的‘红利’,是你应该的‘偿还’的一部分。一旦她接触欧阳后,发现对方经济条件不错,从你这里获得的最大的‘红利’到手,你这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债主’,自然会被她弃如敝履。冷暴力,是她单方面宣布‘债务两清’并享受最终支配快感的方式。”

“至于欧阳请客将你边缘化,以及她特意再次接近你,炫耀六级成绩时,”贞德本的语气变得冷峻,“这远非简单的‘孤立’或‘炫耀’。这是在她划定的‘竞争场’里,对你进行的公开的、仪式性的 ‘踩踏’ 。”

“社会比较理论指出,人通过与他人比较来评估自身价值。而对王腥这种人而言,你就是她那面最重要的、用来照见自身‘优越’的镜子。

她需要在所有维度上证明自己比你强:在‘情感市场’上,她成功获得了你能接触到的圈层男友,虽然异地恋,却能获得很多的经济支持;在‘研究生平台的社交舞台’上,她能让你的位置变得尴尬;在‘学业战场’上,她看见你好像投入到新的学习工作中,所以,她要用六级证书再赢你一回。

那句‘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更是一个恶毒的延迟满足诱饵,目的是让你持续处于一种还对这段友情抱有幻想的期待的焦虑中,延长她的胜利者快感,让你反复体验那种被她操控情绪的无力。”

“纵观全局,”贞德本的声音带着一种解剖刀般的锋利,“她的行为模式高度符合黑暗三角人格中的核心特质——马基雅维利主义。也是孔子所说的损友中最损的那种,初期主动接近猎物,伪装超乎常人的热情,是获取信任的手段;中期精准收割欧阳,以及身边的师兄安宇一类的优质异性资源,是核心目标;后期的冷暴力、孤立、炫耀,是巩固胜利并享受成果的过程。每一步都充满精密的算计,那个为你扛娃娃的‘热血仗义的好友’,从一开始就是她精心扮演的角色。”

他停顿了一下,让侄女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才更沉重地说:“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她可能真的缺乏正常的共情能力,带有心理变态倾向。

她的猎物一般都是相对善良的人,你的感动、你的困惑、你的痛苦、你的屈辱,这些正常人会回避或感到愧疚的情绪,对她而言,却是最甘美的滋养。

她从旁一边获得自己的资源,一边看着你这种没做什么就很幸运的人,从天堂坠入地狱,再被她偶尔抛下的虚假希望吊着,你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不停地和周围的人咨询为什么她这样对自己,这出由她自编自导的戏剧,能给她带来无上的权力感和成功者的愉悦。”

“哎,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贞晓兕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不甘。

“你最大的错,是真诚,是善良,是轻易交出了信任。”贞德本斩钉截铁,目光锐利,“但你要知道,在黑暗的人格面前,光明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她会通过投射这个心理防御机制,把她内心的所有阴暗——冷酷、算计、利用——全部泼到你身上。她很可能对欧阳、安宇,甚至对其他人说:‘贞晓兕当初对我好就是别有用心,看她现在得不到,就翻脸了吧,嫉妒了吧。’ 她必须先把你污名化,才能为她自己对你的所有伤害,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让她自己能心安理得。”

贞晓兕点头:“是啊,我想起来了,她后来的qq签名一直是‘没出钱,没出力,我凭什么感激你??’……”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贞晓兕缓缓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积压在肺腑深处长达两年的污浊寒气彻底置换了出来。那个关于六级的小插曲,像最后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所有困惑的锁,让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隐藏在迷雾之后的、扭曲而真实的灵魂。

“所以,叔,”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带着一种脱力的清醒,“她从接近我的第一天起,就是一个猎手。那些感动,那些温暖,那些看似仗义的行为,甚至连最后那个虚假的承诺……全都是她狩猎计划的一部分。我只是……她选中的猎物。自然没有人家有战斗力……”

“可以这么理解。”贞德本肯定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与欣慰。

贞晓兕今天来找小叔,就是因为,欧阳对她男友发出了结婚请柬,却没有发给她。

贞晓兕终于冲动了。

她给王腥发消息:“你为人妻,为人母,我作为介绍人,不得不提醒你,别忘了自己先做人……”

接着贞晓兕受到的就是欧阳发来的辱骂语音,极其不堪入耳,也听到了很多真相,比如:

“我们感激你爱人,他才是介绍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抛出一些贞晓兕男友永远骂不出的脏字,欧阳又说:“你有爱人,还和学校里的师兄接触,腥都和我说了……”

贞晓兕明白了,王腥说的是她自己……

贞德本说:那个最终娶了她的欧阳,不仅是她的‘战利品’,更是她扭曲人格的‘共谋者’和维系其病态世界的‘观众’。他们的关系,建立在对你的共同贬低和排斥之上,这是一种极其不稳定且痛苦的共生关系。一旦失去你这个外部标靶,他们内在的矛盾、控制和反控制、怀疑与空虚,就会逐渐浮出水面。那条路,并不会好走。”

他站起身,走到贞晓兕身边,用力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力量和勇气灌注给她。

“小兕子,是时候彻底醒来了。王腥是一个情感世界的掠食者。你被她选中,无关你的优秀或过错,只是命运一次不幸的随机抽样。不要再浪费任何一丝一毫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那正是她耗尽心力为你打造的、消耗你生命的泥潭。那条甬道上的对话,就是她给你上的关于‘交友不慎’的一课,用最生动的方式告诉你——有些人的存在,其核心就是对他人深深的恶意,他们的‘好’与‘坏’,都服务于这个核心目的。”

贞晓兕也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路灯次第亮起,像一颗颗温暖的眼睛。曾经盘踞在她眉眼间的迷茫和痛苦,如同被秋风吹散的薄雾,逐渐被一种清明的、坚定的力量所取代。

“我明白了,叔。”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那段所谓的‘温暖记忆’,不过是捕食前精心布置的诱饵。那场轰轰烈烈的‘友情’,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那条甬道上的‘六级问候’,是胜利者无聊而残忍的余兴节目。我把这一切从我的生命叙事中彻底删除,不是怯懦的遗忘,而是勇敢的清理毒素。我的心里,不应该再给这样的‘演员’留有任何舞台。”

她转过身,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正释然和轻松的笑容。那笑容干净、明亮,仿佛雨后初霁的天空。

“这茶,味道真好。谢谢您,叔。”

她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外面,秋夜的空气清冷而新鲜,繁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身后的办公室里,贞德本看着侄女挺直如小白杨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她已经亲手将那本名为“王腥”的、充满了算计、谎言与恶意的厚厚书卷,彻底合上,并且,带着无比的决绝,永远地丢进了心灵的焚化炉,烧成了再也无法伤害她的灰烬。

那条学院甬道,从此在她贞晓兕的人生地图上,还原为一条普通的、通往教室和未来的路。而那些曾经肆虐的风雨,终将浇灌出她内心更坚韧、更智慧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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