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晓兕只是在早市吃油条的时候匆匆一眼这几个人的介绍,她尽量回想起来。
遏波之:拔汗那前国王,乌孙后裔,自调露元年(679年)起受唐册封,年号“拔汗那王”,对唐称“子”,对长安每岁遣使贡马。
阿了达:遏波之堂侄,早年流亡吐蕃,娶吐蕃贵族女,受尺带珠丹扶持;715年夏,携吐蕃兵五百、大食志愿兵三百,突袭拔汗那王庭,自立为“伊利可汗”。
张孝嵩:字“仲友”,时年38岁,京兆万年人,进士出身,时任监察御史,奉命“巡碛西”,持有玄宗手诏——“便宜从事,勿复奏裁”。
吕休璟:安西都护,碎叶镇守使,名义上安西一把手,但苦于麾下只有汉兵两千、蕃兵四千,面对吐蕃—大食联军,不敢轻动。
长安,正月十七,寅时三刻,天还没亮,务本坊的鼓楼先醒了。
鼓声像巨人的心跳,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奔到城南,惊起无数只乌鸦。
乌鸦掠过鸿胪寺后院的枯槐,翅膀拍在窗棂上,一声,把贞晓兕从梦里拽了出来。
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就一个任务是——沉浸式活下去。
第二个任务昨天从夜市回去才刷出来:稳定安西,奖励:美颜+10,历史偏移度+多少不知道……
贞晓兕揉掉眼屎,顺手点开系统界面。淡蓝光幕浮在昏暗的斗室里,像一面悬在空中的镜子,映出她这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十六岁,杏眼,鼻梁不高却俏皮,唇珠分明,皮肤因常年跟着叔父跑马而呈麦色。
至于加点?‘“什么加,先保命。她嘟囔,披上一件暖和的羊皮袍子,那是贞德本淘汰下来的,袖口磨得发亮,却足够裹住她瘦小的骨架。
案上摊着一张《西域山川地形图》,绢质,鸿胪寺档案库的最新版。拔汗那三个字被人用朱砂圈了三次,旁边一行小楷:——吐蕃、大食共立阿了达,遏波之出奔,安西震动。
她拿出从图书馆弄来的资料:
【拔汗那:今吉尔吉斯费尔干纳盆地,控东西商路,北道与南道分叉口,失之则安西粮价涨三倍,于阗玉路断五成。】
又是这些,她对着空气吐槽,我只是个八品译语人,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门外脚步声咚咚,像有人在用榔头砸地。帘子被一把掀起,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烛火地矮了半截。
大侄女,瞅啥呢?那地方又闹啥幺蛾子了?
贞德本站在门口,一身旅帅常服,铁甲外套了件灰布罩袍,前胸后背都结着冰碴子。他左手拎一只油纸包,油渍浸透了纸面,右手提着马鞭,鞭梢还沾着泥。
贞晓兕抬眼看他——十八岁的叔父,个子已拔到七尺二,肩宽得像门板,偏偏长了一对帅气的虎牙,笑起来毫无攻击性。
【贞德本,原籍东北,父贞德,母张,生年699,当过安西军龟兹旅帅,战力 b+,忠诚度 98%,弱点:嗜吃,最怕饿肚子。】
叔父,你吵得我耳朵生茧。贞晓兕把地图卷好,用红绳系住,鸿胪寺刚收到急报,阿了达联合吐蕃、大食,把拔汗那王赶出来了。遏波之已逃到龟兹,吕都护正飞奏求援。
嗨,我当啥大事。贞德本一屁股坐在胡床上,撕开油纸包,露出焦黄的胡饼,刚出炉的,羊肉馅,还冒油呢!他咬下一口,含混不清道,遏波之那老头我见过,去年在拨换城,他请我喝葡萄酒,一杯倒,酒量还不如我娘。
贞晓兕被他逗笑,又立刻板起脸:这回不一样,吐蕃出动了飞驼军三千,大食派了呼罗珊志愿兵三百,都是硬茬子。吕都护麾下只有两千汉兵、四千蕃兵,守龟兹都勉强,更别说远征。
贞德本舔掉手指头的油,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所以朝廷肯定要派人去,对不对?咱爷俩申请随行!我可听说,张孝嵩御史正在挑随军译语人,你通晓蕃语,又懂地图,一去一个准!
贞晓兕心头一跳。系统任务与叔父的提议完美重合,她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雪片打着旋儿扑进来,落在她睫毛上,化成细小的水珠。
叔父,她声音低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提前结束这场乱子,是不是就不用等到十年后的怛罗斯?也不用看到安西都护府一点点被吐蕃蚕食?
贞德本愣住,半晌,他咧开嘴,虎牙在烛光下闪了闪:大侄女,你书读得多,我不懂啥怛罗斯。但我知道,咱大唐的兵,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百姓被外族欺负。你要去,我就护着你;你要留,我就陪你留。咱爷俩一起把这天,捅个窟窿也行!
他伸出油乎乎的右手,掌心向上。贞晓兕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冰凉与温热相触,她忽然觉得,这个时代的寒风也没那么刺骨。
她轻声说,我们去龟兹。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刚散,龟兹城却灯火通明。吕休璟把都护府正堂让给张孝嵩做临时行辕,自己搬去偏厅。
堂上,遏波之抱着张孝嵩的皂靴,哭得涕泪横流,银白胡须一颤一颤,像风中枯草。
御史大人!拔汗那百姓日夜翘首,盼王师如盼甘霖!阿了达那狗贼,勾结吐蕃、大食,抢我王庭,夺我金印,还...还把我王妃也抢了去!
他越说越激动,竟要去吻张孝嵩的靴尖。张孝嵩皱眉,后退半步,靴跟地踩在地板上,声音不大,却让遏波之打了个嗝。
贞晓兕侍立在屏风后,系统蓝光悄悄扫过遏波之全身:
【遏波之,拔汗那王,乌孙后裔,年龄六十一,健康:轻度脱水+轻度抑郁,可信度:82%,建议:安抚+承诺军事支持。】
她轻咳一声,从屏风后转出,用流利的粟特语道:大王勿忧,唐军即日出发,还你城邦。
遏波之愣住,泪眼朦胧里,只见一个少年打扮的小译语人,肤白唇红,声音清亮。他竟忘了哭,下意识用粟特语回:小郎君会说我家乡话?
张孝嵩目光如电,扫向贞晓兕:汝何以得知阿了达兵力虚实?
贞晓兕垂眸,半真半假:卑职昨日在城西酒肆,遇一粟特商队,其驼夫醉后自言曾替大食兵搬箭镞,言三百人皆来自呼罗珊银矿,雇期仅三个月,月钱折绢六匹,不足正规军之半,故无战心。
张孝嵩沉吟片刻,忽然抬手,重重拍在她肩上: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今日起,汝随我参赞军事,不必再回鸿胪寺。
贞晓兕心头一松,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
【获得张孝嵩信任,主线推进+10%,奖励:粟特语口语+15%,吐蕃方言+5%】
二月二,龙抬头,安西军正式誓师。
汉兵两千、于阗弩手五百、疏勒陌刀队三百、焉耆骑五百,加上葛逻禄、白眼突厥等蕃兵,共一万二千人,号称两万,马三万匹,驼五千头。
贞德本领斥候旅一百骑,贞晓兕则背着一只牛皮图囊,囊里装着系统连夜绘制的《拔汗那周边水脉图》——其中一条虚线,直指连城外的灌溉渠。
大军出龟兹,第七日抵热海北岸。
夜里,风雪骤起,火塘被吹得东倒西歪。葛逻禄首领阿勒坤带着两名酋长,悄悄来到贞德本帐外。
他们用突厥语嘀咕:唐军粮草只够二十天,再打下去,咱们得陪葬。不如连夜拔营,回热海抢疏勒的牧群。
贞德本假装出帐小解,实则把耳朵贴在毡壁,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转身就奔向贞晓兕的寝帐——为了方便议事,张孝嵩特许她与叔父同帐而宿,只是中间隔了道布幔。
大侄女,醒醒!出大事了!
贞晓兕一骨碌爬起,她的铜镜界面竟然弹出:
【检测到葛逻禄部忠诚度下降30%,如不及时干预,三日后可能夜袭唐军粮台】
贞晓兕略一思索,从箱笼里抱出三十匹上等绢帛——这是出发前张孝嵩特批的游说资金。
叔父,陪我走一趟。
当夜,葛逻禄大帐内,火塘烧得噼啪作响。
阿勒坤见两个少年掀帘而入,先是一愣,继而冷笑:唐军无人?派女娃娃来当说客?
贞晓兕不答,只把一匹绢抖开,火光照出丝缎细密的光泽,像一泓流动的春水。
她用突厥语缓缓道:这是长安最上等的联珠团花纹,一匹值粟特银币二十枚,相当于一百只肥羊。三十匹,就是三千只羊。
阿勒坤喉结滚动一下,贞德本趁机掰开一只烤馕,热气混着麦香扑了满帐:
跟着大唐混,天天有馕吃!守热海,保住商路,绢帛、茶叶、瓷器,源源不断;若回兵抢疏勒,一时快活,却断了与大唐的商约,日后你们的羊、马、皮毛,卖给谁?
阿勒坤沉默良久,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捧刀过头:愿为唐军前锋!
二月十八,唐军抵达连城。
拔汗那东都,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木栅三重,深壕两丈。
阿了达站在城头,身穿吐蕃赞普赐的豹皮甲,笑得有点嚣张:唐军千里迢迢,来送死乎?
张孝嵩连续两日强攻,皆被乱箭射回,伤亡三百余人。
第三日傍晚,贞晓兕蹲在沙盘前,用木棍划出灌溉渠走向:
渠水高于城栅丈余,若夜半决口,可淹外栅,使其湿胀倾斜;再遣跳荡队持飞爪攀城,里应外合,或可一鼓而下。
张孝嵩凝视沙盘,良久,一拳砸在案上:
当夜,月黑风高。贞德本率一百名跳荡兵,口衔短刀,背负飞爪,潜伏于外栅之下。贞晓兕则随工兵队摸到渠首,系统蓝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测算水流速度、土壤渗透值。
她低喝。
铁锨翻飞,渠水奔涌,像一条被释放的怒龙,直扑外栅。
不到一刻钟,外栅开始吱呀呀倾斜,湿木断裂声此起彼伏。
贞德本第一个甩出飞爪,地扣住墙头,他猿猴般攀上,回身低吼:百名跳荡兵同时跃起,如一群黑鹰扑向城头。
城内火光四起,遏波之的亲旧趁机打开南门,放唐军涌入。
阿了达仓皇出逃,仅带七骑遁入山谷。
黎明,唐军旗帜插上连城城头,朝阳如血,映得贞晓兕眼底一片通红。
系统音在脑海回荡:
【连城攻克,主线推进+25%,奖励:西域声望+1000,随机抽奖一次】
贞晓兕悄悄吐出一口气,却听身旁叔父低声道:大侄女,小心后面有坑,这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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