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一顿普通的相亲饭局,竟会揭开我们小镇最黑暗的秘密,更让我陷入生死危机。
我叫田颖,是华昌公司一名普通的管理人员,过着朝九晚五的平淡生活。直到那个周末,我回老家青山镇看望母亲,却意外卷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漩涡。
“颖啊,你李婶给介绍了个对象,说是县城来的,条件不错,你明天去见见。”母亲一边剥着豆角一边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我三十有二,离婚三年,独自在城里打拼。母亲总担心我孤单终老,每次回老家,相亲是必修课。
“妈,我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相亲。”我叹了口气,继续整理着带来的文件。
“就见一面,不成就算了。”母亲放下豆角,眼神里带着恳求,“你李婶说那小伙子叫张磊,在县政府上班,工作稳定,人也踏实。”
拗不过母亲的坚持,我最终还是妥协了。第二天下午,我在镇上新开的一家小咖啡馆见到了张磊。他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穿着朴素的衬衫和西裤,相貌普通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寒暄过后,气氛有些尴尬。我本打算坐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直到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田小姐,咱们聊得不错,要不明天再见面?我请你吃个饭。”张磊微笑着,眼神却有些闪烁。
我正要婉拒,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一道疤痕。那疤痕很特别,呈锯齿状,像是被什么特殊工具划伤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疤痕我见过,就在昨天。
昨天下午,我去镇东头的旧货市场淘点老物件,偶然看见两个男人在巷口低声争吵。高个男子背对着我,矮个的则面色激动。当我走近时,他们已经分开,各自匆匆离去。但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矮个男子手腕上有一道锯齿状的疤痕。
难道张磊就是昨天那个男子?
“田小姐?”张磊疑惑地看着我。
我迅速回过神,微笑道:“好啊,不就是吃个饭吗,咱们也吃不了多少,花不了多少钱。”
我们约好第二天晚上在镇南的“老陈饭馆”见面。分别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昨天看到争吵的巷子。
那是一条普通的小巷,两旁是些老旧的平房。我在巷口徘徊,注意到地上有半张被撕碎的名片。捡起来拼凑,只能模糊看到“永兴”二字和一个不全的电话号码。
“颖丫头,找什么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住在巷口的刘大爷,他拄着拐杖,眯着眼看我。
“没,随便逛逛。”我勉强笑道,“刘大爷,最近这儿热闹吗?听说昨天有人吵架?”
刘大爷脸色微变,摆摆手:“能有什么热闹,咱们这穷巷子,连只野猫都不愿来。”说完便匆匆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他的反常反应让我更加疑惑。回到家后,我试着打听“永兴”相关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晚上,我如约来到老陈饭馆。张磊早已等候多时,他换了一身休闲装,但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点菜时,我故意试探:“张先生平时下班都喜欢做什么?会不会来镇东逛逛?我昨天好像在那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你。”
张磊手中的茶杯明显晃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他强作镇定地笑笑:“没有,我一般就在宿舍看看电视,很少闲逛。”
“是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昨天在东巷口有两个人吵架,其中一个手腕上有道疤,跟你的一模一样。”
张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挣脱开他的手:“就是远远看到,没听清内容。怎么了?”
他意识到失态,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其实...那可能是我弟弟,我们最近有些矛盾。”
这解释合情合理,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饭后,张磊匆匆告别。我站在饭店门口,犹豫着是回家还是再探那条巷子。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夜色中的小巷比白天更加阴森,几盏老旧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迅速躲到一堵矮墙后,看到一个黑影闪进了一间废弃的院子。那不是张磊,而是个更高大的男人。
几分钟后,院子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东西必须今晚转移,有人注意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现在太危险了,李婶说已经有警察在暗中调查了。”另一个声音回应,我震惊地认出那是张磊的声音。
“那个姓田的女人呢?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但她问起了昨天的事...”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他们说的是我!
“那就处理掉,不能冒险。记住,明天老地方,码头见。”
我屏住呼吸,等脚步声远去后才悄悄离开。回到家时,我的双手还在颤抖。母亲已经睡下,我回到房间,锁上门,脑子里一片混乱。
张磊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处理”我?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透过窗户,我看到张磊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李婶。
“颖啊,张磊来找你出去走走。”母亲在院子里喊道。
我迅速将一张字条塞在枕头下,上面简要记录了我所见所闻和怀疑。如果出事,希望母亲能找到它。
走出房门,我强装镇定:“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张磊脸色疲惫,眼神复杂:“田小姐,能陪我散散步吗?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李婶在一旁帮腔:“是啊颖丫头,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个弄清真相的机会。况且大白天,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沿着镇外的小路走着,一开始两人都沉默不语。
“田小姐,你最好别再打听那些不相干的事。”张磊突然开口,语气严肃。
“什么事?”我假装不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停下脚步,直视我的眼睛,“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那天在巷子里,你和谁吵架?”我鼓起勇气问道。
张磊长叹一声:“我本不想把你卷进来。但既然你已经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我在执行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
“我是县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他压低声音,“我们在调查一个盗窃文物团伙。青山镇最近发现了一处古墓,这些人正准备盗掘。”
我震惊地看着他:“那李婶...”
“她是团伙的眼线,负责物色和监视目标。”张磊神色凝重,“那天你看到的是团伙头目,外号‘刀疤’,他手腕上的疤痕是故意刻的,是团伙的标志。”
“可你手上也有...”
“这是为了卧底需要做的伪装。”张磊苦笑,“现在他们怀疑你了,很危险。我需要你配合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正常回城里上班,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他的话合情合理,我几乎要相信了。直到我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的一角——那是一张名片,边缘残缺,正好能与我捡到的那半张拼合。
永兴贸易公司——县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会带着这种名片吗?
我心跳加速,表面却平静地说:“好的,我明白了。我下午就回城,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
张磊似乎松了口气:“委屈你了,等案件结束,我请你正式吃顿饭。”
我们分别后,我立即回家收拾行李。母亲不解:“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公司有急事。”我抱了抱母亲,低声说,“妈,如果我三天内没给你打电话,你就打开我枕头下的字条,交给警察。”
不等母亲追问,我已经提着行李出门。但我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镇派出所。如果张磊说的是真的,警方应该知道这个行动;如果是假的,那我就需要报警。
派出所里只有一个年轻警员值班。我正要开口,突然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是李婶的儿子,王强。
“颖姐,你怎么来了?”王强笑着问,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我全身。
我心头一紧,王强也是这个镇上的警察。如果张磊是假的,那王强是否可信?
“我来问问暂住证的事,公司要求办理。”我临时编了个借口。
王强点点头:“这事不归我们所管,你得去分局办理。”
我道谢后匆匆离开,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走到拐角处,我悄悄回头,看到王强正在打电话,神情严肃。
不安感越来越强。我改变计划,决定立即回城。在镇口的公交站,我等来了去县城的班车。上车后,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车子驶出青山镇,进入蜿蜒的山路。我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万千。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何时变得如此陌生而危险?
突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片刻,接听了。
“田小姐,我是张磊。”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紧张,“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很危险。团伙已经发现你是管理出身,可能注意到他们的账目问题。你的前夫刘东也卷入其中,他欠了团伙一大笔赌债,可能已经出卖了你。”
我如遭雷击。刘东?我的前夫?我们离婚就是因为他沉迷赌博,欠下一屁股债。难道这一切不是巧合?
“你在说什么账目?”我压低声音。
“永兴贸易公司,你所在的企业是他们洗钱的渠道之一。”张磊语速飞快,“我长话短说,我不是警察,我是省厅调查组的会计,卧底调查这个洗钱团伙。你的前夫刘东是其中一环,他可能为了自保已经告诉团伙你注意到了账目异常。”
我突然想起,上周在公司审核账目时,确实发现几笔通过永兴公司的转账有些蹊跷,但当时以为只是普通差错,准备这周进一步核查。
“你现在不能回公司,也不能回家,他们一定派人守在那里。”张磊继续说,“我在县城南站等你,有一班五点去省城的大巴。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电话突然断线。我看着手机,内心天人交战。该相信张磊吗?还是该立即报警?
班车缓缓驶入县城车站。我走下汽车,环顾四周,人群熙攘,似乎没有可疑人物。
“田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看到了我最不愿见到的人——我的前夫刘东。他面色憔悴,眼神躲闪,快步向我走来。
“快跟我走,有危险!”他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发疼。
“放开我!”我试图挣脱。
“听着,我承认我混蛋,欠了债,但我没想害你。”刘东压低声音,“那些人认为你拿了他们的账本,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站台上的张磊,他向我微微点头,然后迅速隐入人群。
我该相信谁?前夫还是神秘的卧底?这个选择,可能决定我的生死。
我看着刘东焦急的眼神,突然注意到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瘀青。那是新伤,不会超过一天。当他抓住我手腕时,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演戏,他是真的害怕。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轻声问。
刘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急切:“没时间说这个,快跟我走!”
就在这一瞬间,我做出了决定。猛地甩开他的手,我转身向张磊消失的方向跑去。
“田颖!回来!”刘东在身后大喊。
我没有回头,拼命穿过人群,终于在车站南出口看到了张磊的身影。他正站在一辆开往省城的大巴前,焦急地张望着。
“张磊!”我喊道,快步跑向他。
看到我,他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脸色大变:“小心!”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随即是刺骨的疼痛。低头看去,一截刀尖从我腹部穿出,鲜血迅速染红了我的白衣。
周围响起尖叫声,我无力地倒下,被张磊一把接住。
“为...为什么?”我艰难地转头,看到袭击者竟是王强——李婶的儿子,镇上的警察。他面色冰冷,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张磊抱着我,对王强大吼:“你疯了吗?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知道的太多了,必须处理掉。”王强冷漠地说,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视线开始模糊,但我清楚地看到张磊和王强之间的交流。他们是一伙的!从一开始就是!
“账...账本...”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已经...寄给了省纪委...”
这是谎言,但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报复。
张磊和王强的脸色顿时惨白。趁他们分神的瞬间,我用尽最后力气,从口袋掏出防身用的胡椒喷雾,对准他们的脸按下。
惨叫声中,我挣脱张磊的怀抱,踉跄着向车站警务室跑去。身后传来混乱的声音和追赶的脚步声。
“救命!杀人了!”我嘶声喊道,腹部的剧痛几乎让我昏厥。
几个警察从警务室冲出,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我。追赶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仓皇逃窜的声响。
“抓住他们...文物盗窃...洗钱...”我断断续续地说着,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张磊和王强被警察制服的场景。原来,我赌对了——车站的警察并不全是他们的同伙。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省公安厅的警官告诉我,张磊和王强确实是一个大型文物盗窃和洗钱团伙的成员,而我意外发现的账目问题,成为破获整个案件的关键。
一个月后,我出院那天,母亲拿来一封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有短短一行字:
“谢谢你守护了青山镇的历史。”
落款处,画着一道锯齿状的疤痕。
我轻轻折起信纸,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青山镇连绵的山峦上,那些沉睡在地下的历史,终于可以继续安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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