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杨再兴在章口巧设伏兵,一举歼灭阎柔先锋五千铁骑,大获全胜。战后,他一面安排打扫战场、加强防御,一面等待陆抗与文鸯率领的背嵬军骑营赶来。待援军抵达,杨再兴便率飞影骑与背嵬军骑卒共五千人,准备乘胜北上,赶赴渔阳与赵云会合,合力应对阎柔主力,一场更大的战事即将展开。
一场激战过后,章口关内各处都忙活了起来。士卒们清扫着战场的血迹,搬运着缴获的粮草辎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药草混合的气味。
经过半日休整,关内渐渐恢复了秩序,只是城头的哨兵比往日多了数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关外旷野。
临近申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南面传来,尘土飞扬间,两面“陆”“文”旗号愈发清晰。正在关前巡视的张渊精神一振,忙策马迎了上去。
“陆将军、文将军,一路辛苦!”张渊勒住马缰,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振武兄长正在厅中琢磨下一步部署,若是知晓你俩来了,心里定能踏实不少。”
陆抗忙与文鸯翻身下马,动作利落,随即拱手还礼,朗声道:“张将军客气了。我与次骞兄率背嵬军骑营,星夜疾驰而来,总算没误了行程。不知章口关眼下战况如何?”
“自然是大获全胜!”张渊笑着将他们引入关内,“昨日阎柔那五千先锋欲趁夜偷营,被振武兄长设伏全歼。此战,光是战马便缴获了一千多匹呢。”
三人边走边说,穿过瓮城时,文鸯瞥见城头插着的汉军旗帜,忍不住赞道:“大将军果然用兵如神!我原还担心章口兵力不足,看来是多虑了。”
“可不是嘛,”张渊一边领着二人穿过喧闹的校场,一边笑道,“昨夜那场火攻,看得人浑身热血直涌!幽州骑兵被烧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那场面,真是痛快淋漓啊!”
说话间已到议事厅外,亲卫通报后,三人掀帘而入。杨再兴正对着墙上的舆图凝神思索,见他们进来,立刻转过身,快步上前将陆抗与文鸯扶起:“幼节、次骞一路远来辛苦了!快坐下歇息,喝口茶润润嗓子。”
陆抗与文鸯谢过落座,亲兵奉上热茶,二人双手捧着茶盏暖了暖,驱散一路风霜。
随后,陆抗放下茶盏,神色沉肃地开口:“大将军,背嵬军骑营已在关外扎营,战马草料尽数备足,随时可听候调遣。”
杨再兴微微颔首:“阎柔主力还在渔阳一带,其先锋虽灭,但根基未损。我打算明日一早便率军北上,与子龙将军会合,前后夹击敌军。”
文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我等麾下骑卒虽有些疲惫,但甲胄未卸,锐气还在,今夜便可随军出征。”
“不急。”杨再兴摆了摆手,“背嵬军奔袭千里,强行赶路只会伤了战力。昨夜刚经一战,飞影骑也需打理战马、修补甲胄。传令下去,明日五更出发,今夜全军好生歇息,务必养足精神。”
陆抗闻言起身拱手:“大将军考虑周全,末将这便去传令,叫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整。”
次日五更,天色浓墨如泼,唯余几颗残星在天际瑟缩。章口关外的旷野上,五千铁骑早已列成严阵,甲胄在疏淡月光下泛着森然冷光。
阵中,飞影骑的玄甲与背嵬军的红缨交错排列,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却听不到半句喧哗,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与蹄铁摩擦地面的轻响。
杨再兴一身玄甲如墨,赤月枪斜倚鞍前,正稳坐于赤焰雪蹄上,将昨夜写就的书信递向送行的张渊。
“怀玉,速遣人将此信送往掖县,务必亲手交到三叔手中。信里既说了邵弟伤势,也提了妙音娘子之事,也好叫他心里有个准备。”
话落,张渊忙双手接过书信,小心翼翼揣入怀中,正容道:“兄长放心,小弟这便遣人出发。”
杨再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邵弟伤势未愈,关内诸事便多劳你费心了。切记粮草辎重需按月点检,城头防务更不可松懈。若遇紧急情况,可速遣斥候往渔阳报信。”
“小弟谨记!章口有我在,定保万无一失,绝不让敌军越雷池半步!”
杨再兴闻之,不再多言,调转马头,掌中赤月枪直指北方:“全军听令,目标渔阳,进军!”
“杀!杀!杀!”五千铁骑齐声暴喝,声裂夜空。马蹄声瞬间汇成滚滚惊雷,大军如一道黑色洪流,劈开晨雾,朝着渔阳方向疾驰而去。
大军离去不足半个时辰,章口关外便又驰来了一队骑兵。甘宁身披黑甲,腰悬双戟,领百余名横江军亲卫策马而至。张渊闻讯,忙再迎出关外。
“甘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张渊含笑道,拱手作礼。
甘宁勒住马缰,懊恼地捶了下马鞍:“我刚巡完渤海沿岸,本想来章口瞧瞧有无硬仗可打,没成想还是来晚了一步!”
张渊引着他入关,边走边笑:“甘将军,您是不知道啊,前夜那仗打得何等精彩——阎柔五千先锋,被兄长一把火烧得片甲不留。这会儿,兄长已率大军往渔阳去了,出发将近半个时辰喽。”
甘宁随他往关内走,闻言叹道:“可惜了,这般热闹竟没赶上。想当年在巢湖,我与他联手破魏军水师,那个痛快!”
说话间,两人路过张绍养伤的偏帐,恰见张绍斜倚榻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甘宁忙快步走到榻前:“贤侄,听说你被流矢伤了?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
张绍刚欲起身,便被甘宁按住:“快躺着,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他瞥了眼渗血的绷带,皱眉道:“阎柔麾下骑兵箭术倒刁钻。你且安心养伤,我若遇着那厮,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张绍苦笑:“有劳将军挂心,些许小伤不碍事。只是……短时内上不得沙场,心里总有些不畅快。”
甘宁拍了拍他的手:“大丈夫何患无战功?待你伤愈,有的是硬仗等着你。”
之后,三人又闲聊了片刻,甘宁恐扰了张绍养伤,便起身道:“我还有防务在身,这便告辞了。”
说罢,他与张渊略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亲卫悻悻去了。
此时,杨再兴正率军一路北上。沿途郡县的官吏早已备好粮草饮水,为不滋扰百姓,大军只稍作补给,便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穿过章武郡时,路边不时可见流离失所的逃难流民。杨再兴见状,忙命亲卫分些干粮给他们,而后又严令本地官员妥善安置,这才放心继续前行。
三日后清晨时分,大军抵达涿郡良乡县外三十里处。此处地势渐高,低矮的冈峦连绵起伏,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队骑兵,约有十余人,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领头的伯长望见大军旗号,先是一惊,随即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来,在距杨再兴十步外单膝跪地:“卑职参见大将军!小人乃是赵将军麾下,专职负责探马事宜的伯长。”
杨再兴勒住马缰,略感意外:“你是子龙将军麾下?为何会在此处巡视?”
伯长拱手回道:“回大将军,我军主力已退守良乡县,赵将军命末将等在此处警戒,若遇大军便即刻回报。末将已派人快马回禀将军,想必此刻他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杨再兴心中愈发疑惑:子龙明明该在渔阳与阎柔对峙,怎会退守良乡?
正欲细问,陆抗忽然策马来到他身侧,低声道:“大将军稍安勿躁!待赵将军来了,一问便知!我等可先在此处就地休整一番,让战马饮些水,将士们也好填填肚子。”
杨再兴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解:“幼节,这是何意?”
陆抗策马上前半步,凑近他耳边低语:“大将军,阎柔麾下皆是骑兵,机动性远胜我军。而赵将军麾下多是步卒,之所以撤往良乡,多半是战事不利……适才若是冒冒然说出来,怕是于军心不利。”
杨再兴恍然大悟,点头道:“幼节所言在理,是我欠考虑了。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埋锅造饭,战马牵至溪边饮水,不得远离。”
半个时辰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良乡方向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疾驰而来,正是赵云。
到了近前,赵云忙翻身下马,大步冲向杨再兴,两人不顾甲胄碰撞发出的铿锵声,狠狠抱在了一起。
数息后,赵云松开杨再兴,在他胸甲上用力砸了一拳,朗声笑道:“振武,多年未见,你小子愈发有威仪了!”
杨再兴也笑着回了他一拳,力道却轻了许多:“兄长风采不减当年,这单人独骑的威压,纵是隔了三里地,我都隐隐能感受到啊。”
两人正说着,文鸯已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孩儿拜见义父!”
赵云扶起他,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满是欣慰:“好小子,数月未见,沉稳了不少!”
文鸯眼眶微红,低头道:“孩儿能有今日,全凭义父教诲。”
之后,众人又寒暄了一番,这才寻了处背风的巨石坐下。亲兵见状,忙递上干粮与水囊。
杨再兴咬了口麦饼,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兄长,你不是在渔阳与阎柔对峙吗?怎会退守到良乡了?”
赵云喝了口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嗐,别提了。阎柔麾下那五万铁骑皆是边地百战之卒,马术精湛,箭术更是刁钻。我率步卒与他在渔阳周旋了半月,虽没吃大亏,却也占不到便宜。”
他指着周围的冈峦:“我见这良乡县外多是低矮丘陵,骑兵施展不开,便索性退到此处,依山势筑了三道防线,就等着阎柔来攻。”
“他若敢追来,我便让他尝尝滚石檑木的厉害;他若不追,我便能稳住阵脚,等你来援。”
杨再兴点头:“兄长此举甚妙。阎柔骑兵虽猛,离开了平原便如虎落平阳。只是我等一路急赶,昨日才在章口歼灭他五千先锋,本想着赶往渔阳,没成想兄长却已退至此处。”
“什么?你歼灭了五千幽州先锋?”赵云猛地坐直身子,眼中满是震惊。
杨再兴笑着将章口设伏的经过简述了一遍。赵云听完,长长舒了口气,额上竟渗出些冷汗:“好险!我还纳闷阎柔为何按兵不动,原来是派先锋绕后偷袭!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文鸯在一旁道:“义父放心,大将军用兵如神,那五千先锋被引入火海,想逃都逃不掉。”
赵云看向杨再兴,眼中满是感激:“振武,此次多亏有你。”
杨再兴摆手:“兄长言重了,你我皆是为大汉效力,何必分彼此。如今我军已到,也该好好合计一番,如何破阎柔那五万铁骑了。”
赵云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亲卫簇拥着两人赶来。待走近了些,才看清乃是长子赵统,身后还跟着次子赵广。
“父亲!”赵统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听闻振武叔父到了,孩儿与小弟特来拜见。”
杨再兴笑着将他扶起:“统儿,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哟~几年不见,怎学人蓄起须来了?”
赵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叔父说笑了。前岁在常山时……父亲托人说了门亲事!这不生了个大胖小子,想着在孩子面前多少要有些威严嘛!”
杨再兴听了,忙向赵云父子道贺。
众人闲聊了几句,赵云起身道:“此地风大,振武,我看不如先随我入城,到县衙再细细商议破敌之策?”
话音未落,陆抗忙出声阻止:“万万不可!”
众人皆看向他,陆抗站起身,走到一块开阔地,用马鞭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大将军、子龙将军,我军此刻入城,动静太大,必会被阎柔的斥候探知。他若知晓援军已到,定会收缩防线,加强戒备,届时我等便失去了突袭良机。”
他指着地图上的良乡县城:“此处距县城三十里,地势隐蔽,我军驻扎在此,一来可就近支援良乡,二来能避开敌军耳目,随时可袭扰阎柔两翼。待他摸清我军动向时,我等早已布好了口袋阵。”
杨再兴看着地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幼节言之有理。只是不知你心中可有具体计策?”
陆抗拱手道:“依末将之见,可分东西两路夹击渔阳:西线从河间郡北上,直逼渔阳西侧,吸引敌军主力;”
“东线则由水师沿渤海北上,在右北平登陆,控制无终县后南下,牵制渔阳东侧兵力。
如此一来,阎柔首尾不能相顾,子龙将军再从正面施压,定能一举破敌。”
赵云抚着胡须,沉吟道:“此计甚好,只是东路深入敌后,怕是凶险得很。右北平与辽西接壤,若被敌军断了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文鸯上前一步:“末将愿领背嵬军走东路!”
杨再兴摆手道:“不可。东路地形多山,需善长山地作战的骑兵,飞影骑显然更为合适。这东路便由我带领飞影骑,与兴霸的横江军会合后一同前往。
次骞,你熟悉河间地形,西线交由你与幼节统领,再合适不过。子龙兄则坐镇良乡,在正面牵制敌军主力。”
随后,众人又细细商议了许久,最终定下如下部署:
西线主力两万人,由陆抗、文鸯统领,以步兵为主,配一营背嵬军骑兵,于河间郡乐成县集结,待东路行动后北上。
东线偏师一万人,由杨再兴统领,含三千飞影骑与两千步兵,会同甘宁五千横江军,在右北平无终县登陆,控制郡境后南下。
预备队五千人,含一千飞影骑,由赵统、赵广率领,部署于涿县,随时支援东西两线。
赵云率四万余步卒留守良乡,正面拖住阎柔主力,待东西线得手后再全线反击。
商议既定,杨再兴即刻领着三千飞影骑折返章口,欲与甘宁水师会合。陆抗与文鸯则整顿兵马,先行往河间郡乐成县而去。
赵云送走众人后,回到良乡县城,见张苞正指挥士卒加固城防,便走上前问道:“苞儿,留守良乡,你心中可有怨言?”
张苞放下手中的夯锤,抹了把汗笑道:“叔父说笑了。小侄觉得,这良乡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东西两路再奇,若不能在此拖住阎柔主力,也是白费功夫。您就瞧好吧,有小侄在,定叫那阎柔攻不破这良乡城!”
赵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父亲的血性。直面阎柔五万铁骑,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叔侄俩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张苞挺了挺胸脯:“叔父放心,小侄定不辱使命!”
夕阳西下,将良乡县城的影子拉得很长。城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三路分兵定北境,良乡城头待敌临。东西奇袭成犄角,且看汉旗插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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