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这天,院子里的桂花落了满地。解随意拿着小扫帚蹲在树下扫花,金黄的花瓣沾在竹枝上,像撒了把碎金子。小白跟在旁边,爪子踩过花瓣,留下串小小的梅花印,惹得她直笑:“你看你,把花踩脏啦。”
解雨臣在廊下晒桂花,竹匾里摊着薄薄一层,阳光晒得花香漫开来,甜得人舌尖发腻。“等晒干了做桂花糕。”他对正摘扁豆的无所谓说,指尖捏着朵刚摘下的桂花,递到她鼻尖,“闻闻,今年的格外香。”无所谓偏头躲开,笑他:“满身都是桂花香,当心招蜜蜂。”
话音刚落,王胖子就拎着个陶罐进门,老远就喊:“花儿爷,胖爷我酿的桂花酒成了!”陶罐刚开封,醇厚的酒香混着桂花香漫出来,吴邪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木盒,“这是霍秀秀托我带来的,说是苏州老字号的糖桂花。”
解随意扔下扫帚跑过来,踮脚看木盒里的糖桂花,琥珀色的糖浆里浮着整朵的桂花,甜香扑鼻。“能直接吃吗?”她咽了咽口水,被解雨臣敲了下额头:“等做了桂花糕再吃,当心齁着。”
厨房里很快飘起甜香。无所谓揉着面团,解雨臣往里面拌糖桂花,两人配合着把面团擀成薄片,切成菱形的小块,摆进蒸笼。解随意非要帮忙撒桂花,结果手一抖,半罐糖桂花都倒在了面板上,引得小白凑过来舔,被她笑着推开:“这是做糕的,不是给你吃的!”
胖子和吴邪在客厅摆开棋盘,却总被厨房里的香味勾得频频回头。“我说花儿爷,能先蒸一笼尝尝不?”胖子的肚子“咕咕”叫,“胖爷我早上就没吃饭,就等着这口呢。”吴邪也帮腔:“就是,闻着太香了,先垫垫肚子。”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些刚摘的野柿子,橙红的果子挂在枝上,像串小灯笼。“后山摘的。”他把篮子放在桌上,拿起个柿子掰开,甜美的汁水立刻流出来,解随意伸手去接,被他往嘴里塞了一块,甜得眼睛都眯起来。
桂花糕蒸好时,满屋子都是甜香。菱形的糕体透着淡淡的黄,表面撒着整朵的桂花,咬一口,软糯的面团混着桂花的甜,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解随意捧着一块蹲在桂花树下吃,花瓣落在她的发梢,小白蹲在旁边,尾巴扫得地上的桂花“沙沙”响。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众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茶杯里飘着几朵桂花。胖子咂着桂花酒,说:“这日子,比在墓里啃压缩饼干强百倍。”吴邪点头:“可不是嘛,那时候哪想到,能安安稳稳地吃块桂花糕。”
解随意突然指着天空喊:“看,大雁!”一群大雁排着“人”字从头顶飞过,翅膀划过晚霞,留下淡淡的影子。张起灵抬头看了看,从兜里掏出颗晒干的桂花,递给解随意,“夹在书里,香。”
解随意小心地把桂花夹进课本,忽然觉得,这秋分的傍晚,有桂花香,有桂花糕,有大雁飞过,还有身边这群吵吵闹闹的人,就像那口桂花糕的甜,不浓不淡,刚好漫过心头。
月亮升起来时,桂花的甜香混着茶香漫在院子里。解雨臣看着解随意和小白追逐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说笑的众人,手里的茶杯还带着余温。他想,所谓圆满,大概就是这样吧——秋分平分了昼夜,而这些人,平分了岁月里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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