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并不知道,他无意间翻开的那本书,就像一枚被海浪冲上沙滩的漂流瓶,里面藏着足以搅动整个大唐的秘密。
他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话说这阿侬,自从离开了那座让她窒息的海岛,一路颠簸,跟着商队总算是到了广州。
这广州城,简直亮瞎了她的眼!
高楼林立,人声鼎沸,各种小吃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比她以前见过的最大的祭祀场面还要热闹一百倍!
但她没心思逛街,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能送信的人。
蓝焰商会,那可是广州城里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阿侬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高大气派的门脸,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个个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她能轻易靠近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阿侬捏着手里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铃,心里直打鼓。
这可是媚娘姐姐临走前偷偷塞给她的,说是如果有人问起,就摇三下。
可她一个乡下丫头,人家会搭理她吗?
她在“炉边谈”外面转悠了好几圈,看着那些谈笑风生的人,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这位小娘子,可是要买些什么?我们蓝焰商会的货,那可是童叟无欺!”
阿侬鼓起勇气,上前两步,怯生生地说:“我……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送信的。”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枚铜铃,递给伙计:“这个人说,如果有人问起她,就摇这个三下。”
伙计接过铜铃,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
他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小娘子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火影卫统领,裴行俭。
他接过铜铃,仔细端详。
铜铃样式普通,但上面却布满了被海水侵蚀的痕迹,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他不动声色地摇了三下。
“叮……叮……叮……”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
裴行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查验铃内,发现刻有细若蚊蝇的小字:“南无转轮圣王”。
这正是《转轮圣王经》的核心信条!
“小娘子,这铃铛是哪里来的?”裴行俭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阿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在海岛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包括武媚娘临走前交给她铃铛的事,也包括她对那个所谓的“静火教”的疑惑。
裴行俭听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武媚娘竟然和静火教有牵连!
更让他担心的是,武媚娘到底去了哪里?
她又在策划着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安顿好阿侬,然后立刻下令封锁近三个月南海航线出入名录。
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然而,当他拿到航运记录时,却发现所有的记录,都已经被一场“意外火灾”烧毁得一干二净。
“该死!”裴行俭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已经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
另一边,李承乾正在和苏敬讨论岭南的疫情。
“殿下,岭南的黑肺病,最近又有复发的迹象。”苏敬的脸色有些凝重,“而且,微臣发现,一些原静火教的教众,最近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
“什么症状?”李承乾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问道。
“他们经常出现幻听,总是喃喃自语,说什么‘圣火将归’之类的胡话。”苏敬解释道,“微臣怀疑,这是因为他们长期受到静火教的蛊惑,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李承乾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苏敬,你有什么建议?”
“微臣建议,以炭工学堂为基地,推行‘五感正念训’。”苏敬拱手道,“通过敲钟、嗅香、观烟等方式,帮助他们重建正确的认知。让他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五感正念训?”李承乾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主意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记得告诉他们,让他们记住烟火的味道。不是硫磺,是饭香。”
苏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殿下是想告诉他们,真正的希望,不是虚无缥缈的信仰,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与此同时,蓝焰商会的会长,韦绶,也在整理着最近收到的捐赠物资。
“咦?这是什么?”她拿起一个粗陶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些晒干的海菜和草药粉。
罐子上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没有署名,但笔迹却让韦绶觉得有些熟悉。
“这……这好像是媚娘早年的字迹!”韦绶的心中一动。
她和武媚娘相识多年,对她的字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这些东西是武媚娘留下的?
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东西?
她现在又在哪里?
韦绶犹豫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李承乾。
“殿下,臣妾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武媚娘有关。”韦绶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承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东西?”
韦绶把粗陶罐和纸条递给李承乾,然后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李承乾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罐子里的海菜和草药粉。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若真是她所留,便让它留在民间吧。”
“殿下?”韦绶有些不解。
“一药救一人,百言乱天下。”李承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韦绶明白了。
殿下是不想让这件事引起太大的风波。
毕竟,武媚娘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政治风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夜“共灶节”的前夕。
广州城里张灯结彩,到处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迎接新年的到来。
然而,就在这热闹喜庆的气氛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破了广州城的平静。
“走水啦!走水啦!”
一阵阵惊恐的呼喊声,响彻夜空。
城外的一座炭料仓,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很大,很快就蔓延开来,将半座炭料仓都吞噬了。
飞骑军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现场。
薛仁贵一马当先,冲进了火场。
他要尽快找到火源,控制住火势,避免更大的损失。
然而,当他冲到火场中央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蒙面女子,正站在火场中央,手持一截断裂的玉簪,指向天际。
她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一些听不懂的经文残句。
“妖女!休得猖狂!”薛仁贵怒喝一声,就要上前擒住她。
然而,就在他即将抓住那女子的时候,却被身后的裴行俭一把拉住了。
“薛将军,且慢!”裴行俭沉声说道。
“裴大人,你这是何意?”薛仁贵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火。”裴行俭指着燃烧的火焰说道,“此火无毒焰,无人祭,不过是执念焚身。”
薛仁贵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火焰虽然燃烧得很猛烈,但却没有散发出任何有害的气体。
而且,这火焰似乎并没有任何蔓延的趋势,只是在原地燃烧着。
“这……”薛仁贵有些疑惑地看向裴行俭。
“她只是被自己的执念所困,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裴行俭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伤她。”
第二天,飞骑军查明了那名女子的身份。
她原来是静火教一名祭司的妹妹。
因为哥哥在之前的动乱中死去,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精神失常,最终被送入了疗养院。
看来,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想要为哥哥报仇。
望着那被烧成一片废墟的炭料仓,李承乾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场大火,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他总觉得,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而他,似乎已经身处漩涡之中。
李承乾沉默良久,吩咐道:“命人绘制《岭南风土图志》,特辟‘虚火录’一卷……”
“殿下圣明!”苏敬由衷赞叹,心说这太子殿下,果然是深不可测。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心里清楚,光靠堵是堵不住的,得疏导。
与其让那些人沉迷于虚无缥缈的“圣火”,不如让他们把精力放在搞钱……哦不,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大唐上!
于是,在李承乾的授意下,《岭南风土图志》开始紧锣密鼓地编纂。
这本图志,不仅要记录岭南的风土人情,更要辟出一卷“虚火录”,专门收录那些关于武媚娘的传说、谣言,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异象。
李承乾想的很明白,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更离谱的谣言!
图志的末页,李承乾亲笔题写了两行字:“信者自困,疑者自明。治世不在破妄,而在立真。”
意思是说,沉迷于虚假信仰的人,终将被其所困;只有保持怀疑的态度,才能看清真相。
治理国家,不在于打破所有的幻想,而在于树立真正的价值。
是夜,御书房内,炭盆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照着李承乾俊朗的面庞。
他正伏案疾书,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政务。
忽然,屏风传来一声微响,像是某种东西轻轻滑落。
李承乾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屏风上的一幅山水画,不知何时,竟掉落了一角。
而从那掉落的角落里,一枚断裂的玉簪,正静静地躺在炭盆之中。
火光舔舐着玉簪,发出“噼啪”的轻响,很快,那枚曾经象征着爱情与权谋的玉簪,便无声地化为一堆灰烬。
李承乾看着炭盆里的灰烬,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门外传来徐惠温柔的声音。
李承乾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炭盆边,伸出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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