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
黑影眼睛猛地睁大,虽说有面罩遮掩,看不到表情,但也能看出,他心里已经满是难以置信。
“不对...那人明明跟我们说,这是个没背景的工坊,就几个印书的匠人...”
话未说完,黑影已经想通了一切。
可不是嘛,除了权势滔天的各家国公府,谁家又有胆子,有能耐私藏铠甲、弓弩。
这可是抄家的死罪!
听说不久之前,就有一家豪门大族因为‘私藏玄甲’,意图谋反,而被军队打上家门,家里男丁死的不剩几个。
再看看这家曹国公府,不光私藏重器,还敢拿出来护院...
同样的罪名,一家惨遭灭族,一家光彩依旧,其中差距已经不言而喻。
见黑影光顾着哆嗦,根本不回话,侯杰眉头皱起,蹲下身去,一把扯掉他脸上的布,露出一张蜡黄的脸。
颧骨隆起,嘴唇干裂,很明显是常年吃不饱饭的流民。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影咬着牙,不肯说话。
薛礼走过来,手里拿着那枚仿造的木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认识这个吗?长孙家的木牌,刻着‘冲’字,真当某们眼瞎,看不出这个仿造的?
说,你们是不是长孙涣那孙子派来的!”
黑影的眼睛猛地睁大,低下头去,不敢在与众人对视,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侯杰见状,心里怒气更添几分,加重了脚上的力气,他堂堂武勋贵子,还不至于去用尸体发泄。
所以险象环生后的惊怒,只能让这个领头的一人独享。
“还不说?再不说,老子就把你送到不良人手里,让他们好好‘招待招待’!”
一听到‘不良人’,黑影顿时心中大慌。
他是流民出身,前半生都在混江湖,距离世家豪族太远,只知道这些大人物,个顶个的权势滔天,说一不二。
但要说起手段如何残忍,还是经常接触的不良人,更为可怖。
长安的不良人到底有多狠,就这么说吧,落到他们手里,最好祈祷自己命短,随意被折腾几下就断气。
不然...他们有的是有段,让人求死不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说... 我说!”
他声音发颤,“是... 是长孙家的二公子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砸了工坊里的印书机,再把这个木牌留下,让你们以为是大公子干的。”
“果然是他!”
李斯文冷笑一声,走到黑影面前,“他还跟你们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事后怎么联系?”
“他... 他说要是得手了,就去西市的破庙找他的人拿赏钱。”
黑影连忙说道,“还说... 还说要是被抓了,就说是长孙大公子派来的,千万别提他。”
李斯文点了点头,对薛礼道:“把他们都绑起来,关到柴房里,派两个人守着。
明天一早,把他们和这枚木牌一起送到京兆尹府,就说有人夜袭工坊,意图毁坏活字印刷机,还想嫁祸长孙冲。”
“是。”
薛礼躬身应下,指挥士兵把五个黑影绑起来,往柴房拖。
侯杰看着黑影的背影,拍了拍李斯文的肩膀,笑着说:
“二郎,你可真行,算准了他们会来,还安排了老兵和弓弩,这下长孙涣想赖都赖不掉了。”
李斯文收起弓弩,拆成零件放进包袱里,这弓弩太惹眼,不能让人看见。
“不是某算准了,而是长孙涣做事太急。”
他叹了口气,“他想毁了工坊,断了活字印刷术,还想嫁祸给长孙冲。
一石二鸟之计,却唯独没想过,若咱们早有准备,又该如何应对。”
侯杰想起刚才的战斗,还有点惊恐未定,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笑话。
“射术不错,刚才某是亲眼看着,领头那人被你吓得动都不敢动。
就是...二郎你这弓弩,倒是方便得很,随身携带,拼装简单,不知是哪位大工匠的手笔?成本如何?
要是能多做几架,以后再碰上搏命的时候,咱随手就能拿出弓弩吓死他们!”
李斯文笑了笑:“是王小虎按某的图纸做的,用的黄铜、精铁和牛角,成本太高,没法量产,某自己用着玩的。”
他顿了顿,又道,“上次在凉州城头差点受伤,某就想做个趁手的兵器,这弓弩射程远,又方便携带,正好用来防身。”
侯杰摸了摸自己的腰,想起李斯文刚才把障刀塞给他的事,忍不住调侃:
“你这随身带刀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天天把刀藏在袖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刺客出身哩。”
“改不了。”
李斯文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在长安,多带点兵器总没错。
你看今晚,要是没有这些士兵和弓弩,咱们怕是要吃上不少亏。”
听这话,侯杰实在忍不住的吐槽两句:“狗屁,某在白杨南寨待着大几个月,向来是平安稳妥,没遇见丝毫变故。
结果跟在二郎你后边,这才半天功夫吧,又是来闹事的,又是来杀人放火的...”
“说真的。”
侯杰搂住李斯文的肩膀,表情认真的建议道:“等哪天闲在了,二郎你去太史局,找李天师算算八字吧。
发没发现,只要二郎你来了长安,准有什么祸事在等着你...”
“滚你丫的,封建迷信不可取!”
狗屁的八字不合,分明是那群脑残世家没完没了,他顶了天算个防卫过当。
李斯文气笑一声,将侯杰的大长脸推远,想说李淳风的相术纯粹蒙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和精通拳脚的悟真寺方丈相比,丑老道和李淳风,确实有点子门道。
至少那处‘火凤攀龙,日月当空’,实在是让他开了眼。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身为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术法,不说相看两厌,起码也算个毫无涉猎。
所以那道骇人异象,绝对是那俩道士搞的鬼。
结果一看事情大条,自己担待不起,这才反手给文哥扣了黑锅,狗屁的言出法随。
他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白霜,“时间不早了,你去歇会儿吧,后半夜我来守着。”
“不用,某还不困。”
侯杰摇了摇头,很是嘴硬,反手就打了个哈欠,梗着脖子道:“刚才打了一架,现在精神着呢。
某跟你一起守着,正好也听二郎你赌上一手,看明天京兆尹,到底会不会偏袒长孙涣?
毕竟长孙家的势力根深蒂固,门生遍地,没准那京兆尹就受过他家的恩惠。”
李斯文走到院门口,看着巷口的灯笼,悄摸翻了个白眼,赌个锤子,你说的可都是他的词。
“某还是那句话,聪明人自保,糊涂人惨遭牵连。
陛下想推广活字印刷术,更想重开科举,就算京兆尹是长孙家的人,也不敢公然偏袒。
要是他敢偏袒,咱们就把证据递到陛下那里,到时候不仅长孙涣要倒霉,他这个京兆尹也要扒了一身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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