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25天,终于到达香港,可以获取二次补给了。
这已经算够快的了,那时的船,即便军舰开足马力,也得半个月,何况是商船。
傍晚时分,船入港口,村上花子宣布:“任何人不准下船!”
陈三爷疑惑地问:“不是赶紧搬运补给吗?”
村上花子冷冷一笑:“天黑,我恐怕出纰漏,明天再搬运不迟。”
“你还是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生气了,我回舱睡觉了。”陈三爷拨动轮椅,郑小俊推着他离开了。
柳爽笑嘻嘻看着村上花子:“花子小姐,就应该这样对付陈三!”转头望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花子小姐,不如我们俩下船去玩会儿吧?将近一个月的颠簸,总算靠岸了,咱们上岸逛逛街,吃点东西?或者买点搓脸油,护护皮肤?”
村上花子摇摇头:“不行!”
“那好吧,听您的!”
当晚,日本兵严格把守下船通道,任何人不准出入。
陈三爷和郑小俊在舱内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第二天一早,村上花子便站在甲板上,指挥船员补给燃料、食品、淡水。
陈三爷拨动轮椅走过来:“我想去买点东西!”
村上花子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我行动不便,痔疮犯了,我去药店买点痔疮膏!”
村上花子:“忍着!”
陈三爷面现愠怒:“这就没意思了!我一个瘸子,坐着轮椅,我还能跑了?你可以随我一起去,也可以派兵跟随,但凡我有逃跑苗头,你一枪打死我!”
村上花子面无表情:“你不能下船,这是铁律,不会更改!”
陈三爷眉头一皱:“我浑身是伤,枪伤、刀伤,长期坐船,海风潮湿,风寒湿痹,我浑身不顺服,膝盖疼、腰疼、痔疮也犯了,我去药店买点膏药、清心降火丸都不行吗?我可告诉你,你把我折磨疯了,对你没好处!”
村上花子想了想,指了指柳爽:“让她去替你买!”
“不用!”陈三爷咆哮,“她就是个杂碎!她能偷偷把药换成砒霜,毒死我!我信不过她!要不,你去帮我买吧,我列个清单。”
村上花子眉头一皱:“我还要监工补给呢,来不得半点马虎!”
陈三爷气得直咬牙,突然一指身后的郑小俊:“让他去行不行?”
村上花子瞅了瞅郑小俊,沉思片刻,点点头:“可以,快去快回!只给你一个时辰,你若不回,我们就拔锚出发了!”
郑小俊点点头,随即转身下船。
陈三爷很纳闷儿:“你不派几个士兵跟着他吗?”
村上花子一笑:“我们只盯你一人,其余人,随便,你别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盯死了你,其余人都跑不了!”
“有种!”陈三爷忿忿地说。
郑小俊下了船后,一路狂奔,把自己储存的那点体力全拿出来了,直奔油麻地,沈心茹和四姨太的住所。
太阳初升,花儿在当街铺面热情地卖鱼丸,沈心茹正带着陈爱茹在楼下玩。
雷子的伤已经好了,只不过断了一根是手指,再也接不回去了。
四姨太刚起床,正在梳理头发。
山杏拿着篮子去买早点,楼下和沈心茹打招呼:“小姐,我去买早点,今天吃小笼蒸包和云吞面行不?”
沈心茹注意力都在陈爱茹身上,这小子太调皮了,随口答道:“可以,可以。”
陈爱茹在荡秋千,非让妈妈推大点劲儿。
沈心茹说:“行了!再大点劲儿就飞出去了,危险!”
“妈妈,你快推,你快推,嘎嘎嘎嘎。”
突然,沈心茹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仿佛见了鬼般看着远处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沈心茹终于喊出来:“是你?!”
随即把孩子从秋千上抱下来,抱着孩子冲向郑小俊:“若水呢?若水呢?我接到密电,王莹送来的,说一个月之内你们路过香港,我每天都在等!”
郑小俊痴痴地看着沈心茹母子,一言不发,泪水唰地溢满眼眶,哽咽几秒,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沈心茹和陈爱茹,大吼一声:“茹茹!”
沈心茹身子一颤,目瞪口呆,这分明是陈三爷的声音!慌不迭地问:“若水?若水?”
“茹茹!”陈三爷泣不成声。
沈心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你易容了!”心脏仿佛被大锤击了一下,激动得几乎站不住脚,泪水狂涌,一头扎入陈三爷怀中,“若水!若水!”
陈三爷死死抱着沈心茹和陈爱茹,泪如决堤之海,滔滔而出。
两人抱头痛哭,惊动了楼上的四姨太。
四姨太披着睡衣,狂奔下楼:“若水!”
亲人团聚,泪水顿化倾盆雨。
沈心茹指着陈三爷对陈爱茹说:“儿子,快叫爸爸,这是爸爸,这是爸爸!”
陈爱茹眼神懵懂,感觉爸爸和照片上的不一样,他还小,不懂易容术,见大人哭了,天性相击,也哇哇大哭起来:“爸爸!爸爸!”
陈三爷紧紧把妻儿搂在怀里,这一刻,感动、愧疚、自责,纠结在一起,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陈三爷终于实现了和妻儿见一面的愿望,这一计,他早就布局了,从坐上轮椅那天,他就装瘸,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等得太久太久了,终于得偿所愿。
郑小俊的易容术天下无敌,现在坐在船上的那个“陈三爷”其实是郑小俊。
这里的“郑小俊”是陈三爷。
雷子随后走下楼,见到陈三爷有些发懵:“三爷?”
陈三爷赶忙与他握手:“我的妆,不能卸,这几年,多亏你照顾茹茹和四姐。”
“哥——”花儿冲了过来。
陈三爷赶忙和她握手:“一切都还好吧?”
花儿泪水盈盈:“都好,都好,沈小姐、四姐对我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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